座談會發(fā)言紀要
任芙康(《文學自由談》編委):剛才,精明的晶明書記一番專家兼朋友的講話,已對今天的座談,高屋建瓴地營造出氣場,奠定了基調(diào)。接下來,請每位來賓圍繞會議主題,發(fā)表各自的意見。
韓石山(山西省作家協(xié)會專業(yè)作家):和《文學自由談》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想說幾句芙康。他二十多年辦《文學自由談》很不容易,見出他的毅力。我認為芙康確實是一位好的編輯家;一個好的編輯家不是說他沒有觀點,而是說他能把自己的觀點隱藏在背后而成全別人的觀點,這一點我非常有感觸。比如說,我的一些文章寄到別人那里是不被認可的,但是芙康對我的標準是,只要你言之成理,我就寬大為懷。這一點很不容易。好多人是什么呢,我的觀點應該就是你的觀點,你的觀點不按我的觀點來,免談,做出一副很霸道的樣子。芙康不是這樣。他只在一點上堅持了他個人的信念——他是四川人,他從來不發(fā)批評郭沫若的文章,這見出他的個性,也見出他的偏執(zhí)。芙康同時也是一位優(yōu)秀的作家,他的文學才華并不比在座的包括我差,而且還有高出一籌的地方,就是他文筆的典雅,就是那種內(nèi)斂而又張揚的文采。這種文采寫古文的人寫不了,寫白話的人又難以達到那種古典的美。我知道《文學自由談》辦得這么好,完全是他的“獨裁和霸道”。他的“獨裁和霸道”,體現(xiàn)了他對文學的追求和對社會的理想。
陳沖(河北省作家協(xié)會專業(yè)作家):我有一個想法,不成熟,就是一種感覺,不知道能不能大家一起討論?!段膶W自由談》是一本非常穩(wěn)定的刊物,它的辦刊宗旨,辦刊風格,它的氣度,包括它的整體水平,都很穩(wěn)定。穩(wěn)定是個好話,但是它也包含著“沒有非常明顯進步”的意思。但《文學自由談》在中國文學批評界的作用、地位,越來越突出,越來越明顯了——中國文學批評界的現(xiàn)狀,越來越讓《文學自由談》顯示出了自身的價值,自己的獨特之處。
陳世旭(江西省作家協(xié)會專業(yè)作家):我要說一句感謝的話:非常感謝《文學自由談》。1985年創(chuàng)刊的時候,正是我創(chuàng)作最為困惑的時候?!缎℃?zhèn)上的將軍》發(fā)表之后,寫作比較艱難,屢遭退稿,回頭想一想,這和當時我的學養(yǎng)、準備不足有關(guān)。但那時你讓我好好讀書、增加學識本事,是做不到的。我就想找一種非??旖莸姆绞?,那就是看文學評論文章。當時有很多文學批評刊物,我和我們江西作協(xié)的許多同事,都很愛看《文學自由談》。這么多年來,每一期我都認真讀,好好讀。這本刊物的信息量特別大,涉獵的內(nèi)容非常廣泛,比如它會教你怎樣當作家,怎樣當一個別老是丟臉丟份的作家。李國文老師的文章,就是講中國文人的,讀這樣的文章,我覺得特別受教育。許多評論文章,除了講作家作品以外,還談論中國文壇的現(xiàn)狀?!段膶W自由談》已經(jīng)三十年了,我也當了三十年的讀者。在這本文學評論刊物上,我特別受益,所以我要特別真誠地對《文學自由談》表示感謝,并希望今后有更大的發(fā)展。
李美皆(空軍指揮學院教授):我感謝《文學自由談》,最應該感謝的是任芙康老師。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最初鼓勵我寫作的就是他。剛開始給他們自由投稿時,我很忐忑,不知道文章是否可以這樣寫,但我還是斗膽寄給他們。沒想到任老師給了我百分之百的肯定,我感覺到,文章真是可以這樣寫的。由此,我就從《文學自由談》開始,走上了文學批評這條道路。我覺得,任老師除了是主編之外,差不多還是我的人生導師,不論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和他說一聲。他給我指點幾句,我才會覺得心靜,才會知道下一步該怎么邁步。這一點我一直心存感謝。他對我非常重要,不僅對我的寫作,而且對我的人生都非常重要;這絕不是夸張。如果說,到現(xiàn)在我的心理還是健康的,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他。前幾年我開始寫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一個女人怎么會這樣寫下去,像孫二娘似的。有一段時間,自己還感覺年紀輕輕,被別人看成孫二娘,心里還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忙著寫博士論文,有三四年不再寫了。這時就被人質(zhì)疑我寫不出來了。到現(xiàn)在,任別人說我什么都不重要了,都無所謂了。當別人質(zhì)疑我你不行了、你廢了的時候,任老師從來沒有給過我壓力,我覺得他是在等我完成論文再給《文學自由談》寫稿。他依然認為我是一個好學生、好作者,這讓我在焦慮時心理上有一個安慰,我內(nèi)心特別感謝。還有一點,就是現(xiàn)在許多刊物稿費都大幅度提高了,而《文學自由談》依然以比較低的稿酬,能辦到這個程度,太不容易了。這得益于他們的風格。我相信一個劍拔弩張的人,內(nèi)心難以做到游刃有余的人,是辦不成這么自由活潑的刊物的。
狄青(《支部生活》編輯部副主任):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看韓石山、陳沖、陳世旭的小說,看了很多年,而且多少還帶有研究的性質(zhì);今天見到他們我非常激動?!段膶W自由談》對我的重要性,和對這座城市的重要性是相同的。很早以前,我給《文學自由談》寫稿的時候,有點無心插柳的感覺,沒有覺得應該把這件事當成一種事業(yè)去對待。后來我才感到這個刊物的社會影響力出乎我的意料。這么多年我寫過小說,也寫過其他一些東西。我在魯院和其他地方上學時發(fā)現(xiàn),有很多時候你在其他地方發(fā)的東西,好像基本上就無聲無息,沒有人會和你交流,但是在《文學自由談》的文章,幾乎每一篇都會得到大家的反饋,包括那些同學,外地的編輯、朋友,尤其是一些讀者。其中有一位南京的老年讀者,從未見過面,他幾乎每次看到我的文章都會和我通個電話,這對我都是極大的激勵。給《文學自由談》寫稿,也改變了我的一些生活方式。這兩年我開始大量地閱讀,包括讀原來不是特別感興趣的東西。我覺得寫作就是要對得起自己的文章,對得起這本刊物。關(guān)于這本刊物,它對這座城市的重要性,我也是逐漸有所感覺的。我到外地許多地方,當?shù)氐奈挠讯紩臀艺f起《文學自由談》,這本刊物讓我們有了很多交流的話題。每當我和他們談起我們天津的這本刊物時,內(nèi)心都是比較自豪的。所以說今天對于我來說很激動,也很感謝。
李更(《珠海特區(qū)報》編審):我算是從80年代過來的文學青年。過去有人說,李某人就喜歡攀附名人,喜歡向名人開槍,這樣會引起名人的注意,可以讓自己出名,好像三十年來我一直在干這種事情。只是早先干得還不專業(yè),直到有一次見到韓石山老師,韓老師給我指了條道,他說天津有一個門,你應該走一趟。于是我就欣然前往,芙康主編就欣然打開了這個門,讓我有機會進入這個門。這么多年,我最欽佩的三個人,今天都在座,這讓我有機會能面對面表達我的感激心情:韓石山老師、陳歆耕老師和任芙康老師——只是三位好像都隱退了,我覺得有點失落。我已經(jīng)看到前兩位都沒有做好后繼工作,你們的腳印基本上被抹平了?,F(xiàn)在《文學自由談》這面旗幟不倒,我覺得任老師的善后工作做得非常好,繼任者黃桂元老兄,再繼任的潘淵之及董兆林,都能將刊物的風格保持下去,這令人非常高興。
唐小林(廣東省深圳市務工人員):今天非常感謝《文學自由談》為我頒獎。作為一個業(yè)余作者,而且至今還是一個務工人員,其實我一直沒有想過寫文學評論。我只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圖書館看到有別人在看《文學自由談》,我也拿來看,讀了幾頁就有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的感覺。當時在遙遠的深圳,一個人生活很枯燥,星期天在圖書館看到這本雜志,就非常喜歡。我之前對一些名人有懷疑,但還不敢寫出來,擔心自己的判斷力有問題;還有一種是自認為水平不夠,高深的理論不懂。我讀高中的時候是在“文革”,那時候基本上沒有讀過什么書,看到這本雜志我就有了想法:我也要寫一點批評。我為了在《文學自由談》發(fā)表文章,做了許多努力,買了許多文學理論書,后來又找《文學自由談》編輯部郵購了許多過期的刊物,然后就不停地寫。我沒想到編輯部能夠采用我的稿,那種激動的心情簡直沒法形容。后來我就一直這樣寫下去,一直寫到今天,并一直得到任老師的指點?!段膶W自由談》是自由的,它不看你身份如何,有無名氣,對所有作者都一視同仁。像我這種作者,在我的身邊都沒有人知道我在寫稿子,這種情況下寫出來,而且刊用的還比較多,在目前文壇上也是比較少見的,這樣就增加了我的信心?,F(xiàn)在,我就致力于將我心中所懷疑的那些東西寫出來,我想說一些真話,寫出文壇的一些真相。
陳歆耕(《文學報》前總編輯):《文學自由談》馳騁文壇三十年了,在此借用一句網(wǎng)絡流行語,首先表示“嚴重”祝賀!孔夫子說:三十而立。但以此比喻一份刊物并不合適。紙質(zhì)媒體通常的生命周期是十年,也就是說,如果十年以上仍是老面孔,就會因讀者的審美疲勞而衰落乃至衰亡。生生死死是媒體生存的常態(tài)。陳獨秀先生創(chuàng)辦的《新青年》對“五四”新文化運動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但這份載入近代期刊史的名刊,因各種復雜緣由,不到十年就停辦了。上世紀80年代新創(chuàng)辦的一批刊物,有些也曾很有影響,但遺憾的是有的因外部因素夭折了,也有的因平庸而殘喘茍活,還有一些刊物折騰來折騰去,讓讀者摸不清它們究竟想干什么。與其看著它們痛苦掙扎,還不如遠離。讓我感到納悶的是,《文學自由談》為何歷時三十年,樹敵無數(shù)而仍能威風不減,成為當代文壇的常青樹?我認為這與刊物定位清晰,有獨特的辦刊理念和理想有關(guān),與服務刊物28年之久的任芙康主編有關(guān),與老任在堅守中求變,在求變中堅守有關(guān)。
胡殷紅(中國作家協(xié)會辦公廳主任):我說三點。第一,《文學自由談》在文學界是有影響力的。在我們文學工作機構(gòu),無論在中國作協(xié)還是各省作協(xié),他們會口口相傳,說這期《文學自由談》又敲打哪個人了,又批評哪本書了。我這是說他的影響力,不是說他的好壞。第二,《文學自由談》的“自由”還是有章法的。這一點我有感受。比如說刊發(fā)了對某件事或某個人的批評文章,有人總會打探究竟,反正我的回答就是:如果一個人要在文學圈里存在,他還想發(fā)展想進步的話,就必須具有一種承受能力。如果連一點不同聲音都承受不了,那就成不了事;如果他成不了事,最終會證明任芙康是對的。第三,《文學自由談》辦事是有原則的。在幾個月前,我們通電話,老任說請我當他們的評委,我開玩笑說給我評一個獎唄,我也發(fā)過不少了,都有一二十篇了。他說,姐姐,沒門兒,人家都寫了一二十年了,你才一二十篇,獲獎就免談吧。
萬鏡明(天津市作家協(xié)會黨組副書記、專職副主席):參加《文學自由談》創(chuàng)刊三十周年活動非常高興。一本文學評論雜志,能夠堅持三十年,足見其辦刊者的韌性。有一次在中國作協(xié)開會,李冰書記在說到文學批評的時候,還特別提到了我們天津的《文學自由談》。作為天津的一本文學評論雜志,在全國有著這么大的影響力,心里感到很自豪。剛才聽了很多老師的發(fā)言,對我很有啟發(fā),也很有教益。今天參加會的有我們天津作協(xié)的一些作家、評論家,還有我們《天津文學》雜志的編輯。我覺得這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機會。作為一名文學刊物的編輯,一定要保持一種敏銳,對作家作品的敏銳,對文壇動態(tài)的敏銳,而《文學自由談》在這方面給我們提供了非常有益的啟示。除了一些名作家外,一些青年作家,那些有潛力的青年作家,你怎么去發(fā)現(xiàn),去挖掘,這非常重要。這是今天我們要學習、思考的地方。從《文學自由談》三十年的歷程來看,我覺得做任何事情還是要持之以恒?!段膶W自由談》堅持了三十年的風格、品格,也成就了刊物的一種品性,值得我們效仿和學習。
趙玫(天津市作家協(xié)會主席):今天從全國各地來了這么多朋友,這是《文學自由談》的光榮,也是《文學自由談》的驕傲。作為《文學自由談》創(chuàng)刊時的編輯,從某種意義上說,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在這本刊物的搖籃中慢慢成長起來的。很多年為這本刊物組稿、編稿,和許多作家、評論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并且共同度過了新時期文學的勃興和當下文學的繁榮。我期望未來的《文學自由談》要始終秉承自由的精神、無畏的勇氣,繼續(xù)發(fā)展。作為《文學自由談》曾經(jīng)的編者,我會一直目送它前行的身影。
紀秀榮(天津出版?zhèn)髅郊瘓F副總經(jīng)理):參加《文學自由談》創(chuàng)刊三十周年座談會,我感覺非常榮幸,并且一定要說一句“生日快樂”!目前全國出版行業(yè)中有數(shù)千家雜志,在這眾多的期刊中,《文學自由談》一定不算發(fā)行量高的、大眾化的雜志,它是比較小眾的?!段膶W自由談》三十年了,它還作為一個獨特的存在,而且得到這么多老中青作家、評論家以及眾多讀者的關(guān)注,我覺得它一定有其獨特之處。除了它本身的特點之外,我覺得《文學自由談》一定與編輯的努力,以及他們對文學的使命感、責任感,有非常大的關(guān)系。上世紀80年代,我也是一名文學青年,是百花文藝出版社的一名普通編輯。就自己的成長而言,讀《文學自由談》,使我在對文學的審視、判斷、選擇方面受益良多。在我三十多年做編輯的職業(yè)生涯里,能夠編出一些好書,編出一些好的評論,《文學自由談》給予我的滋養(yǎng)非同小可。天津也好,全國也好,文學的繁榮發(fā)展,肯定是需要文學評論的。作為天津出版集團的負責人,如果能夠在原創(chuàng)的文學出版以及文學評論方面,為各位多做一些工作的話,我自己非常愿意,也能滿足我作為一個文學青年曾經(jīng)擁有的愿望。
李志(天津市文聯(lián)黨組副書記):大家講得非常好,引人入勝。剛才講到給《文學自由談》過生日,我覺得應該是三十大壽。這么多年這么多的刊物,能夠延續(xù)下來的文學批評方面的嚴肅刊物并不多見,所以可以稱之為“大”。剛才一見到任老師,我先道喜,也是為了這個“大”字。人生能有幾個三十年?但是希望還有第二個三十年,第三個三十年,應該辦成百年老店。這本刊物不僅有溫度,還有高度和精度。剛才,狄青老師講到這座城市因為有了《文學自由談》,個人和這座城市感受是不一樣的,完全同意。我在二十中上高中的時候,就是自己花錢,從報刊亭買《文學自由談》看。我想很多青年都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今天開這個會很溫暖,正值習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公開發(fā)表之際,恰逢中央下發(fā)《關(guān)于繁榮發(fā)展社會主義文藝的意見》,我們的文藝必將迎來一個新的春天。所以,開這個會,大家就像家人一樣,其樂融融,如沐春風,讓我們置身于文學火紅的年代。時至今日,互聯(lián)網(wǎng)勃興,但嚴肅文學沒有死,會發(fā)展得更好。熱愛生活的人、熱愛文藝的人,都會對此充滿陽光般的期盼。千言萬語難以道盡心情,就說幾個關(guān)鍵詞吧。一個是“難得”。三十年走過不改初衷,非常不容易,也希望接續(xù)前行,讓這本雜志成為讀者、作家、批評家的港灣,讓日常奔波的心在此停泊,沉靜清醒一下。第二是“舍得”。“六不方針”就是舍得。要能負重前行,也能減重前行,有所為有所不為,聚焦和打磨成文學批評的利器,如達摩克利斯神劍般永遠懸在頭頂。第三是“值得”。就是通過不斷提高水平和質(zhì)量,值得讓更多讀者掏錢去買,也值得更多人掏心去談文學,值得我們帶著信仰、帶著愛和責任努力奮斗。
冉隆中(昆明市作家協(xié)會專業(yè)作家):我作為《文學自由談》曾經(jīng)的讀者,變成了它的作者,今天又非常榮幸地成為它的“重要作者”之一,這種內(nèi)心的激動和感激之情不用言表。《文學自由談》就像一塊自由的文學言論的自由地、菜園子,而且這個菜園子的耕耘者領(lǐng)班特別像一位給人以溫暖的家長——我這里主要是說芙康先生。在《文學自由談》創(chuàng)刊三十周年的時候,參加這個會,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我不僅要來,還把三歲的兒子一同帶來,然而在會場上還要時不時惦記、照顧他,所以,請原諒我不能做一個稱職的與會者,不能老老實實坐在這里,聆聽所有領(lǐng)導和朋友的發(fā)言,這是我的遺憾。開會之前,我懷著非常真誠的心情,寫了一篇很長的文章,談我和《文學自由談》這個菜園子,以及這個菜園子的耕耘者——從任芙康、黃桂元到潘淵之等等的一些往事。我的這種情感,還有一些故事,我這里就不花時間說了。如果我這篇文章有機會占用《文學自由談》版面的話,請大家看一看,那是我非常真誠的內(nèi)心。
宋曙光(《天津日報》文藝部主任):《文學自由談》創(chuàng)刊三十年,是一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這三十年的歷史非常不容易,它的歷任主編、編輯,還有跟隨它多年的作者和讀者,可能都會有切身的體會和感嘆。我作為同城的編輯同行,也作為它忠實的讀者和作者,在它三十歲生日的時候,寫了三則賀語,以表達我的祝福。一則慶生:一本刊物能有三十載刊齡,說明它具有頑強的生命力,這生命力既來自優(yōu)良的基因,也來自良好的生長環(huán)境?!段膶W自由談》三十年的辦刊歷程,無疑是一卷文壇見證錄,其中的甘與苦、喜與悲、愛與恨,皆被時光的流水,熔煉成刊物的品質(zhì)、品位和品格。二則品牌:每一家刊物都想辦出名堂,成為名牌。但重要的是看內(nèi)因和外因的條件,最為關(guān)鍵的是辦刊人的素養(yǎng)?!段膶W自由談》不趨炎、不附勢、不跟風,始終保持自己獨特的個性、定性和品性。但凡文壇大事,作家、作品的新鮮事,它都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并做出一貫的積極姿態(tài),以準確和深切的關(guān)注,贏得讀者的共鳴?!段膶W自由談》的辦刊宗旨延續(xù)至今,是辦刊者匠心、膽識和魄力的體現(xiàn),是心血和智力的付出,更是對文藝事業(yè)高度責任感的擔當。三則期望:從三十年后的今天起步,《文學自由談》將會迎來一個充滿期待的開端。這是新形勢下的新的開端,需要承繼者付出成倍的努力,繼續(xù)保持已有的編輯思想,繼續(xù)堅持自己的聲音。只有自己的聲音才是最引人注目的。希望今后讀到的每期刊物,都是新鮮的,充滿新意的——這也是讀者的期待。
高為(百花文藝出版社編審):《文學自由談》在眾多刊物中之所以能獨樹一幟,特色明顯,凝聚了海內(nèi)外名家及新秀佳作,與它的“選稿六不思路”有很大關(guān)系。這樣的選稿思路或辦刊宗旨,對其他刊物也有極大的參考價值。時光荏苒,《文學自由談》已經(jīng)走過了三十年,早已享譽海內(nèi)外,成為名家萃聚、力作云集的陣地。作為《文學自由談》多年來每期頭題的作者,李國文先生是眾望所歸、毫無爭議的“功勛作者”。另九位“重要作者”,因為長期為《文學自由談》提供高質(zhì)量的作品,他們的入選也都是實至名歸,當之無愧。獲獎作者中,既有老而彌堅、老當益壯的前輩,也有風頭正勁、前途無限的新銳,這可以預示《文學自由談》光明的前景和未來。只要始終表達文壇民意,保持特立獨行、充滿激情的風格,《文學自由談》就能持續(xù)受到作家、學者的青睞和讀者的關(guān)注。讓我們期盼在這份名刊創(chuàng)辦四十周年、五十周年的紀念研討會上再相聚。
張映勤(《天津文學》執(zhí)行主編):時間過得太快,一晃三十年了。我記得我剛參加工作時,正趕上《文學自由談》籌備創(chuàng)刊。那時候文學批評特別熱,全國差不多每個省市都有文學評論刊物,無論作協(xié)還是文聯(lián);當時天津就不只一種。但過了三十年,真正能夠堅持下來,而且在全國這么有影響力,就我的閱讀視角、經(jīng)驗來看,《文學自由談》是獨一無二的;有些刊物還存在,但影響卻越來越小了?!段膶W自由談》是這么多年我堅持每期必看的唯一的一本文學批評刊物,也是我保存最好的一本雜志。它的開本適合在書架上存放,從最早的那些到現(xiàn)在,我都整整齊齊擺放在書架上?!段膶W自由談》取得了今天的這種成就,我覺得最大的一點就是它不為世風所左右,堅持自己的風格。它不是純學院式的理論研究,文字講究靈活,隨筆式的,既注重名人又注意文學新人,從內(nèi)容到形式,都有許多值得我們編刊者學習的地方。任老師給我的感覺,一個突出的地方是特別的真誠,能夠團結(jié)全國許多評論家,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而主編的這種人格魅力,決定了這本雜志的狀態(tài)。
李治邦(天津市群藝館前館長):我說幾點感受,可能天上一腳地上一腳,但是這樣可能比較符合《文學自由談》的風格。一個是《文學自由談》能夠舉辦這么有規(guī)模的會,出人意料。曾經(jīng)文學的地位很高,那時候《文學自由談》誕生的土壤又特別好。1985年那會兒,天津市自發(fā)形成的文學社團有四五十家之多。我當時也就三十來歲,創(chuàng)作的渴望極高,隔幾個月就和評論家談我們在創(chuàng)作上的問題?!段膶W自由談》在很多方面指導了我們那一批人的創(chuàng)作。剛才談到全國有各類期刊幾千種,有的期刊可以市場化,有的期刊就不能市場化,《文學自由談》就是不能市場化的那一種刊物?!渡虾9适隆访磕杲o他們?nèi)核囸^上交兩百多萬,那是不需要支持的;但是在天津,確實應該將《文學自由談》包括《天津文學》納入2016年文化的整體規(guī)劃中。怎么沒人說我們?nèi)罕娝囆g(shù)館以及藝術(shù)館、文化館需要市場化的呢?怎么一談到文學就要市場化呢?我看到文聯(lián)領(lǐng)導今天也在座,借機我覺得應該贊揚他們。他們能把《文學自由談》的后續(xù)工作做得這么好,現(xiàn)在又把百花文藝出版社的副總編輯、實干家董兆林也調(diào)了進來,說明他們心里很有數(shù)。《文學自由談》的風格是不能變的,但這種純理論的刊物確實有一個經(jīng)費問題,怎么能讓辦刊物的人踏踏實實地來做,是個實際問題。借著習總書記的講話,和中央繁榮文藝的決定,我覺得,文學的繁榮,以及《文學自由談》的發(fā)展,正在迎來又一個春天。我最后提一個“苛求”:我們?nèi)核囸^每年都舉辦群眾文藝評獎,一年小說,一年散文,一年詩歌。我接觸到大量的群眾,他們特別渴望能夠得到文學批評的幫助,就像1985年時我們的那種渴望。所以我希望《文學自由談》能更接地氣,像當年那樣繼續(xù)給予文學創(chuàng)作者指導、幫助,讓這株墻外紅燦燦的花,變成墻內(nèi)也能紅艷艷。
武歆(天津市作家協(xié)會文學院院長):對《文學自由談》來說,我是老讀者,同時又是新作者。作為老讀者,我?guī)缀趺科诙伎?。《文學自由談》上發(fā)表的文章,敢于講真話,而且觀點鮮明,對事不對人,面對各種文壇怪現(xiàn)狀,絲毫不留情面。而最令人敬佩的是,三十年來它始終堅持如一,面對各種壓力,不改初衷。應該承認,《文學自由談》的存在,對于中國作家提高接受批評的心理承受能力,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作為新作者,我更有著特別的感慨。大約兩年前,我在《文學自由談》上發(fā)表文章之后,任芙康老師對我說,你的寫法很適合《文學自由談》,可以多給我們寫一些。也就是在任老師的鼓勵下,我從今年開始在《文學自由談》上寫作關(guān)于70后作家的系列文章,被寫的作家對于文章在《文學自由談》上刊發(fā),也表示出濃厚的興趣。我在這個系列寫作中更加感到,《文學自由談》不僅受到中老年作家、讀者的關(guān)注,同樣也受到了青年作家的關(guān)注,是一本受到各個年齡層段、各類文學人士關(guān)注的具有持久旺盛力的刊物。
王炳護(中國期刊協(xié)會前副秘書長):首先是祝賀,祝賀一本不以贏利為目的的期刊堅守了三十年。《文學自由談》在始終堅持辦刊宗旨、始終堅持自己文風的同時,始終保持著對文學的尊重、對作者的尊重和對讀者的尊重。另外我說一點期待,我現(xiàn)在PNS0啄木鳥科學藝術(shù)小組工作,出版發(fā)行趙闖和楊楊的大量科學藝術(shù)作品和文學作品,我想結(jié)合我的工作,說幾句文學藝術(shù)與科學進步之間的互動問題。在人類進入二十世紀后半葉的時期,科學的進步已經(jīng)遠遠超越哲學的進步速度,而與哲學相關(guān)的純文學也相應地滯后了一步。目前,生物學家在不同程度上對生命科學進行了嘆為觀止的推動,物理學家通過IT技術(shù)創(chuàng)造了前所未有的網(wǎng)絡虛擬世界。在當下,不僅生命的意義被重新理解,連生命的概念都被重新定義。所以,文學應該廣泛地融入時代的洪流,深刻理解正在發(fā)生本質(zhì)變化的某些領(lǐng)域,為人類精神世界的重構(gòu)貢獻偉大的作品。趙闖和楊楊兩位青年,在國內(nèi)外享有盛譽,他們非凡的創(chuàng)作正在引起廣泛的關(guān)注,但文學界與藝術(shù)界尚未做好評價他們的準備。所以,我期待《文學自由談》的編者、作者、讀者多多關(guān)注趙闖、楊楊他們的作品。
周凡愷(《天津日報》主任記者):剛才映勤兄說《文學自由談》創(chuàng)刊時的刊物,他都收藏了;我也是。1985年,我還在北京工作,這么多年我搬了多少次家,最舍不得丟掉的就是《文學自由談》。我有一個朋友,他不是搞寫作的,也不是搞評論的,現(xiàn)在在德國定居。每年回國到我那兒,就把《文學自由談》帶走,第二年再帶回來。這說明,這本刊物在海外的華人中是有影響的。我的一些外地朋友,有時會發(fā)一些議論,說你們天津是一座“厚道”的城市,居然會有這么一本頭角崢嶸的雜志,都覺得特別奇怪。《文學自由談》走過三十年確實是不容易的?,F(xiàn)在辦刊物太難,如果能增加投入,讓讀者在紙媒蕭條的趨勢下,還能繼續(xù)看到這本雜志,我們的文學生態(tài)就有福了。
徐晨亮(《小說月報》執(zhí)行主編):很高興來參加《文學自由談》創(chuàng)刊三十周年紀念活動??赡茉谧脑S多朋友也知道,今年《小說月報》也借頒獎的機會,搞了一個創(chuàng)刊三十五年的紀念。我們兩家刊物有許多淵源,包括曾經(jīng)在《小說月報》擔任副主編的董兆林老師現(xiàn)在也來到了《文學自由談》?!缎≌f月報》和《文學自由談》都是在80年代那個環(huán)境里應運而生,也是堅持了這么多年,從天津出發(fā)面向全國文壇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從編輯同行的角度來講,《文學自由談》的編輯團隊的工作,包括辦刊方針、宗旨,以及選稿思路等,都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我自己也是從學生時代讀這本雜志,一直感到這本雜志在很多地方堅持自己的風格,刊物里面一些細節(jié),甚至如“書訊”等,都不像一般的格式化文本,而是用帶著自己語氣的、傾訴的方式敘述出來,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特色。做了編輯之后,我更為關(guān)注著這本雜志。我們做小說雜志,也很希望了解讀者的聲音,他們的所思所想,《文學自由談》是我們獲知文學界的熱門話題、了解文壇上下共同關(guān)注的熱點的很重要的渠道,直到今天一直是這樣。雖然說現(xiàn)在有各種各樣的網(wǎng)絡媒體在發(fā)聲,但是這些媒體的繁榮也好,變化也好,轉(zhuǎn)型也好,并不會自然而然地生成《文學自由談》這種“自由談”的環(huán)境。許多媒體發(fā)表的觀點,其實都體現(xiàn)著不那么開放的小圈子趣味,缺乏對文學本身的一種尊重?!段膶W自由談》所代表的一種批評,既不同于學院派式的批評,也不同于包括網(wǎng)絡在內(nèi)的很多媒體的批評。這種風格——開放的,能夠代表文壇民意的,那種在場感、及物性,我覺得是貫穿在《文學自由談》整個辦刊的核心的幾個關(guān)鍵詞。《文學自由談》這三十年,就是以它的編輯為核心,從它的編者、作者、讀者向外擴散,建立的文學閱讀的共同體。我們很高興能成為這個共同體中的一員。
康泓(《天津文學》副主編):《文學自由談》從1985年創(chuàng)刊至今已經(jīng)三十年,在文學經(jīng)歷了這么多前所未有的困難的條件下,這本寄托著我們這些文學熱愛者生命理想的刊物能夠堅持這么多年,本身就是個奇跡,也足夠我們竊喜萬分的了。不知為什么,我們會常??纯础段膶W自由談》,心里總覺得只要它還在,文學就還在,文學的自由也還在。三十年前我剛剛進入《天津文學》當一名編輯,那時任芙康老師還是我們小說編輯室的主任,可以說,他是我做編輯的啟蒙老師和引領(lǐng)者,我的編輯生涯中,從青澀到成熟的時期,都是在他的見證下成長的。所以后來任老師主編《文學自由談》,將他的才華和個性融進他的編輯思想,精準定位這本文學理論期刊,將《文學自由談》在文學理論界辦得如此獨具特點,如此有聲有色,如此不同凡響,在我看來就毫不奇怪了。雖然我們個人無法超越時間的標線,但《文學自由談》卻總是帶給我們出乎意料的驚喜。任芙康老師的繼任者黃桂元先生,以及之后的潘淵之先生和董兆林先生,這些名字在文學界和編輯界都是響亮的人物,他們把《文學自由談》的獨特的價值傳承并提升,把這本具有高辨識度的刊物繼續(xù)辦得不露痕跡卻深得人心,持續(xù)著它的影響力,不會讓這么多年這么多人的夢想與堅持付之東流,這也許就是上天的眷顧。
劉衛(wèi)東(天津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非常高興能夠參加《文學自由談》的生日party??吹阶剷念}目,我突然想到一個能夠做一篇文章的題目,叫做“《文學自由談》與新時期文學批評”。實際上,《文學自由談》這三十年來所走過的路程,和中國當代文學批評道路互相映襯相得益彰,乃至于走出在中國當代文學批評的場域中一條富有個性化的道路。從80年代的文化熱、文學熱,經(jīng)過90年代到時下文學沒落、市聲喧嘩和多元共生的局面,在這樣一種環(huán)境當中,特別難得的是《文學自由談》一直有自己的個性,有自己的氣質(zhì)。我覺得可從三個視角來分析。一是邊緣和中心的問題?!段膶W自由談》曾經(jīng)是核心期刊,聽說后來自我“開除”了。從高校里“算分”的制度來說,《文學自由談》算邊緣的;但是從某種程度上,它又是中心的,這里就說到“民意”的問題。如果不是為了某種目的在上面發(fā)文章,更多的是我想寫,我有想寫的東西,并在《文學自由談》上發(fā)表,這就能代表一種民意,代表文壇一種真實的聲音。第二,是偽與真的問題。我記得有一次要給《文學自由談》投稿,任老師開玩笑說,你這個是“罵人”的嗎?當然他是雅話俗說,說的是一種批評性,一種表現(xiàn)方式?!段膶W自由談》所追求的批評性,是一種真實,我“罵”你是對的是真實的,應該“罵”所以我才“罵”你,其實這也和我們當下一些文藝批評現(xiàn)象有關(guān),因為當下文藝批評更多的時候是沒有這樣的聲音的,或者說不是特別鼓勵這樣的一種聲音的。從這個角度上來說,講真話還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第三,輕與重的問題?!段膶W自由談》談的其實都是比較重要的問題,文章也在追求一種尖銳和犀利,但它并不是一種特別嚴肅的盛氣凌人的方式,更多的是追求迂回的、旁敲側(cè)擊的方式。正是這種在輕與重之間找到平衡、和諧,正是有和其他新時期以來的刊物不太一樣的聲音,才使《文學自由談》能夠走到今天,能夠形成自己獨特的氣質(zhì)。
張莉(天津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我對《文學自由談》有特別的感情。我2008年來天津的時候,在南開大學做博士后,拜訪的第一個雜志社就是《文學自由談》。當時任老師不在,我就給他留下一篇稿,寫了一封信。后來我的那篇文章就在《文學自由談》發(fā)表了,他還給我回了一封信。對我來講,在我剛來天津很孤獨的時候,《文學自由談》成為暗夜中的一盞明燈。我曾經(jīng)在《文學自由談》發(fā)表過兩篇文章,當時影響還不錯;后來不再投稿,原因完全是和高校的體制有關(guān)系。今年夏天,我和任老師、閻晶明書記參加茅盾文學獎評獎,分在一個組,我就坐在任老師旁邊。18天的時間,在那個場域里邊,我看到作為一個批評家的任老師,是一個什么形象呢?第一他很有鋒芒,有自己明確的態(tài)度和觀點;第二,他特別審慎,不輕易表態(tài),不插科打諢,不輕易對一個作家作品進行評價。這個印象非常深刻。他使我想到,今天我們做文學批評,審慎的態(tài)度是非常重要的。當你夸獎一個作品好時,要弄清它好到什么程度,放到中國文學史上是什么樣的地位,放到世界文學史上又是一個什么樣的地位。當你心中有這個輪廓的時候,你的夸獎,你的贊美恐怕就得有分寸了。當你批評的時候,同樣是這樣。我覺得這是一個批評家內(nèi)心應有的一個尺度。每一個批評家內(nèi)心都有一種虛榮,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作者時,他會說,我是他的伯樂;看到作品的缺點時,又往狠里說往死里說。我們每個人都會這樣評價。但是當你寫文章時,要和內(nèi)心的虛榮做搏斗,這個作品是不是真的有這么好,那個作品真的有那么差嗎?最近幾年,我一直在和我內(nèi)心的這種虛榮搏斗,所以我這個感受很深。還有一點,最近幾年來經(jīng)常是每當有一部新作出來,兩周后評論就滿天飛了。以前我不做文學批評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這個事,當我注意到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它的問題是很大的。對一部長篇小說的正常反應,應該是兩三個月之后,如果剛出版,剛上市,你就認為它是一部杰作,這是不正常的。它使我想到一個批評家的主體性問題,就是你是跟著作家走嗎?是不是所有名作家的作品都是好的?批評家應該意識到“不是撿到筐里的都是菜”。在座的每一位獲獎作者,我都是你們的讀者,雖然大部分作者是第一次見面,但你們的每一篇文章、作品我都認真看過?!段膶W自由談》給我的感覺就是,它在努力做到好處說好、壞處說壞,這是今天文學批評最需要的一種狀態(tài)。如果一部作品出來,大家都說好或者不好,這是不正常的。像《文學自由談》這樣所謂的“邊緣”刊物,其實并不邊緣,因為有很多的人在看它,它發(fā)出另外一種別有識見的聲音,這對中國文壇有重要的意義和益處。
盧楨(南開大學文學院教授):《文學自由談》是一本80后刊物,我也是一個80后的人,所以,80后讀80后就有種親切感。這么多年我一直是《文學自由談》比較忠實的讀者,基本上每一期都讀得非常認真?!段膶W自由談》已經(jīng)是三十歲的生日了。三十年的歲月走過非常不容易,因為這是中國政治、歷史以及文學、文化變動非常大的三十年,無論是消費語境還是從啟蒙到后現(xiàn)代這樣一種敘事的轉(zhuǎn)變,抑或文化上一些其他新的東西,如網(wǎng)絡化、多媒體、跨媒體的發(fā)展,都會使一個刊物不斷調(diào)整自身,來適應新時代的發(fā)展。但《文學自由談》始終不改初心,一直堅持自己辦刊的初衷,“六不”的思路,重談輕論的文風,以及犀利批判的銳度,都堅持下來了。一個80后的人,在三十年的成長過程中,要不斷地調(diào)整自身,不斷改變自己很多的初衷,甚至做很多違心的事情,才能在社會上存在下去;而刊物能夠始終堅持,這更不容易。我比較喜歡那種帶有主觀印象的批評,它們體現(xiàn)出非常強的評論家的主體性,沒有被話語、理論所束縛、捆綁,而是進行有血色有溫度近距離的觀察、體認和批評。這樣的批評雖然可能比較遠離高校那種宏大的敘事、理論纏繞的話語體系,但是因為拉近了作家和讀者,讀者與文壇的距離,因此它的生存空間非常廣闊,這也是《文學自由談》屹立不倒、獨步文壇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從讀者的角度,我當然希望在未來的日子當中,能夠繼續(xù)讀到《文學自由談》那些精彩的文章,因為讀者往往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是以隔岸觀火的姿態(tài),欣賞這種文章;而從一個作者角度,今天的會對我也是一個促進,讓我有機會向這些獲獎作者學習,學習他們批判的視角,批判的眼光,有目的、有理性地去點一點火,然后有責任有擔當?shù)厝缫粶缁稹?/p>
王鳳桐(《天津文學》美術(shù)編輯):很榮幸在任老師的指導下,兼做了《文學自由談》十幾年的美術(shù)編輯工作。這么多年來,我也給別的刊物做過美編,經(jīng)過比較,我覺得任老師有兩點跟別人不一樣。一是每一期做版式前,他讓我每一篇都要看,有體會之后再考慮美術(shù)設(shè)計,尤其是封三的漫畫。這些稿子也讓我學到許多東西。另一個,任老師工作非常盡職盡責。有時很晚了,他還會來個電話,跟我客氣地商量稿子需要有一些改動,所以版式要有相應的調(diào)整等等??梢哉f,刊物這么有影響力,與主編的盡職盡責很有關(guān)系。我從這項工作中獲益匪淺,不僅提升了自己的美編水平,也增加了我對文學批評的了解。
張鳳順(天津市午陽印刷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作為印刷單位,我們非常感謝多年來編輯部領(lǐng)導、老師對我們的信任和支持。對編輯工作我們不懂,只是知道這是一本在全國文壇非常有影響的刊物,在印刷質(zhì)量上不能有任何閃失。今后也爭取把這本雜志做得更好,保證質(zhì)量,保證服務,無愧于刊物的影響力。
畢敬(天津市華富技術(shù)企劃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今天參加這個會很榮幸。我做排版工作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但還從沒有任何一家雜志社、出版單位像《文學自由談》這樣,邀請我們參加這種會議。當初編輯部給我發(fā)來短信邀請,我以為是群發(fā)的信息,就沒有回復。那天潘主編又親自給我打來電話,確認短信,我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我真的不敢相信,一個編輯部會邀請我們來參加這么隆重的會議。后來任老師又打來電話,我想真的應該參加,所以今天就帶著馬麗一起來了——大家可能對馬麗的名字比對我的更熟悉些。說實在話,我現(xiàn)在和《文學自由談》不單純只是業(yè)務關(guān)系,更有一種情感在里面:我從剛剛懷孕的時候就開始做《文學自由談》的排版,到今年我的兒子已經(jīng)18歲了。我們做了許多種雜志,《文學自由談》給我的感覺是,它的版面是最樸素最簡單的,沒有摻雜什么廣告,這讓我們的工作量降低了很多。通過做《文學自由談》,我們自己也增加了許多知識,也“認識”了許多作家。說句可能不太恭敬的話,今天我們來,主要是想看看平時在稿件上那么熟悉的作家都長什么樣。當初看到“陳沖”這個名字時,我心里還納悶:那個電影明星也寫文章嗎?還有,我應該向任老師學習,他的工作特別認真,每一期最后的“點紅”,他都親自到我們公司,坐在電腦前逐字逐句改,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放過。今后,如果有宣傳拓展方面的工作需要我們做的,我們會義不容辭,一如既往,竭力為《文學自由談》做好服務。
馬麗(天津市華富技術(shù)企劃有限公司業(yè)務總監(jiān)):今天特別感謝編輯部給我這個機會。十幾年來,我長年為各位作家服務,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名字熟悉的老師,第一次參加這么重要而又活潑的會議,心里特別激動。我希望以后能繼續(xù)不斷地讀到各位老師的作品,也希望今后能在為《文學自由談》的服務中繼續(xù)成長。
崔健(《天津文學》編輯):我今天多少帶有一點“粉絲”的心情來參加這個座談會。大家都在提1985年,我就是在1985年出生的。其實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在看《文學自由談》,不夸張地說,我是看著《文學自由談》長大的。現(xiàn)在,我從一個學生成為《文學自由談》的同行,從編輯的身份來說,我把《文學自由談》當作我的良師益友、榜樣、參照物。作為同城《天津文學》的編輯,我需要向《文學自由談》的老編輯學習的地方還非常多。這么多年來,我發(fā)現(xiàn)《文學自由談》辦刊的風格和水平,一直保持在一個相當高的水準上。當我和外地的作家朋友們,或一些80后、90后年輕人談起《文學自由談》時,他們也都知道《文學自由談》,這說明它的影響力已經(jīng)延續(xù)到更年輕的讀者身上了。
張傳倫(自由撰稿人):《文學自由談》走過三十年,非常了不起。如果放在鄉(xiāng)下,三十年就是兩代人了。1985年那時大家都崇尚嚴肅文學,今天則是網(wǎng)絡文學大行其道;雖然說文學沒有死,但1985年到現(xiàn)在,“休息”的文學刊物數(shù)目驚人。而《文學自由談》“三十而立”了,無論是“立德”、“立功”還是“立言”,都已經(jīng)非常充分了??梢哉f,《文學自由談》的存在,不光是天津文學界的驕傲,也是中國文學界的驕傲。我對《文學自由談》印象深刻,并承蒙任老師的厚愛,發(fā)了幾篇文章。在這之前,我也讀過不少別人的作品,我注意到在《文學自由談》發(fā)表文章的作者,基本上屬于敢說真話的文壇硬漢(包括女性)。習總書記的講話中說,現(xiàn)在的一些文藝評論不講真話,而在《文學自由談》發(fā)表文章的作家都是能講真話的。與其說《文學自由談》在文學百花園中吐露芬芳,毋寧說是一種吸納,這種吸納之氣是激濁揚清的。今天見到各位作家老師,也非常高興,并感到十分榮光。在《文學自由談》三十歲生日之際,祝愿它生機勃發(fā),青春永駐。
任芙康:各位的話,都簡潔,都親切,都含著深意。尤其涉及到我的內(nèi)容,令人汗顏。有些表揚就是批評,有些批評就是表揚,我很感謝,也很清醒。此會之后,我自身的職業(yè)生涯,也將隨之劃上一個句號。相信編輯部諸位,對朋友們的意見,會認真地消化、領(lǐng)會,以便日后做事更為盡心,不辜負各方期望。再次謝謝大家。(根據(jù)記錄整理,未經(jīng)本人審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