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 吉(昆山市政協(xié) 學(xué)習(xí)和文史委員會,江蘇 昆山 215300)
陶峴女樂小考
莊 吉
(昆山市政協(xié) 學(xué)習(xí)和文史委員會,江蘇 昆山 215300)
史載陶峴精通樂理,擅樂府曲辭,有女樂一部,奏清商之曲。在梳理史料的基礎(chǔ)上,文章認(rèn)為,因“安史之亂”,梨園弟子大多流落民間,故詩人兼音樂家陶峴有幸網(wǎng)羅并蓄養(yǎng)了女樂一部,從此大唐宮廷清商樂曲流播江南。關(guān)鍵詞:陶峴;唐朝;女樂;流播;昆山;江南
陶峴,是唐朝開元、天寶年間一位風(fēng)雅隱逸的高士。開元中定居江南昆山,自制舟船,悠游江南,又精通樂理,擅樂府曲辭,其名望幾乎能與同時代的李白相頡頏。相傳陶峴有女樂一部,常奏清商之曲。那么音樂家陶峴的女樂究竟有何神秘之處?
據(jù)清代《康熙昆山縣志稿》“陶峴”條所載:
陶峴,晉徵士淵明之后。開元中,家昆山。其學(xué)嫻經(jīng)濟,亦以文學(xué)自許。生知八音,撰《樂錄》八章,定其得失。而疏脫自放,不謀仕進(jìn)。富于田業(yè),擇人不欺者,悉付之。遍游江湖,往往數(shù)歲不歸,見其子孫成人,初不辨名字。自制三舟,備極堅巧,一以自載,一置賓客,一貯飲饌,與客孟彥深、孟云卿、焦遂,各置仆妾共載。逢佳山水,必窮其勝。雅慕謝康樂之為人,言:“終當(dāng)樂死山水?!睄s有女樂一部,善奏清商之曲。吳越之士號為“水仙”。開元末,名聞朝廷,經(jīng)過郡邑,靡不招延,然自謂“麋鹿野人”,多不肯赴,亦有不召而自詣?wù)?。浪跡三十余年,后游襄陽西塞①手稿誤作“寨”。,歸老於吳。②[清]葉奕苞纂《昆山縣志?人物六?隱逸》,康熙間稿本,《昆山縣志》亦稱《康熙昆山縣志稿》(本文采用此名),總第1320—1321頁。
其實,陶峴的生平事跡,自南宋《玉峰志》以來,歷代昆山地方志都記載,相對而言,《康熙昆山縣志稿》是各種文本中比較全面的一種。有意思的是,清代康熙年間集成的《全唐詩》雖只收錄了陶峴一首詩,卻簡要記載了作者的生平:
陶峴,潛之裔孫。開元中,家于昆山,與孟彥深、孟云卿、焦遂游。嘗制三舟,一舟自載,一舟供賓客,一舟置飲饌。有女樂一部,奏清商之曲。逢山泉則窮其景物,謂之“水仙”。詩一首。[1]1232
大概意思與地方志完全一致。作為陶淵明的裔孫,詩人陶峴在“開元中,家昆山”。由于不是長子,陶峴無法繼承匡廬祖業(yè),于是他在唐開元年間(713—741)的中期,大約于727年前后到昆山安家,自稱“吳越新居”。今昆山市千燈鎮(zhèn)有“陶家橋”的地名,相傳此地即是陶峴定居之處。光緒《昆新兩縣續(xù)修合志》卷九《橋梁》一節(jié)有“陶家橋”①[清]汪堃、朱成熙纂《昆新兩縣續(xù)修合志》卷九《橋梁》,光緒六年(1880)刻本,總第610頁。條,曰:“大有橋南,相傳唐陶峴居浦上,故名。本板橋,明萬歷四十四年(1616),沈善、陶時庸改建石橋,諸壽賢有記?!绷砻駠独バ聝煽h續(xù)補合志》有載:“陶纘,字述之,別號醉竹。世居淞南陶家橋,唐高士峴后裔也。”②李傳元纂《昆新兩縣續(xù)補合志》卷十《列傳補遺》,民國十二年(1923)刻本,總第441頁。又查得民國刊本《菉溪志》稱:“陶氏之在江南,以三舟公峴為始祖,其自陶家橋徙雞鳴塘也?!雹踇清]諸世器纂《菉溪志》卷三,民國二十八年(1939)鉛印本,總第30頁?!半u鳴塘”在今昆山市花橋鎮(zhèn),可見陶氏世居昆山東南一帶是有據(jù)可查的。
陶峴為后世津津樂道的,主要是浪跡江湖三十余年,“吳越之士號為‘水仙’”的傳奇故事。人們稱陶峴為“水仙”,是因為他自制了三艘船,一艘自載,一艘乘賓客,一艘儲備飲食,優(yōu)游山水。賓客是當(dāng)時著名的詩人、進(jìn)士孟彥深、孟云卿,還有布衣焦遂。賓客中,孟彥深是天寶二年(743)進(jìn)士。焦遂號為“飲中八仙”。孟云卿(725?—?)最年輕,天寶十三年(754)進(jìn)士,大歷元年(766)孟云卿即將赴南海之游,詩人元結(jié)作《送孟校書往南海》贈別,這次遠(yuǎn)航就是應(yīng)陶峴之邀并與之同游。旅行途中,只要經(jīng)過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他們都要盡興地游歷一番。陶峴說,自己雅慕南朝詩人謝靈運為人,最終把自己的一生托付于山水之間。所以,江南一帶的士紳都把他比作“水仙”,即水上仙客。在南海,陶峴得到了一柄古劍、一只玉環(huán)和一名昆侖奴,謂之“三寶”,并演繹了一段得寶失寶的傳奇故事。痛失三寶之后,陶峴不再云游江湖,并賦詩一首《西塞山下回舟作》,詩云:
匡廬舊業(yè)自有主,吳越新居安此生。
白發(fā)數(shù)莖歸未得,青山一望計還程。
鶴翻楓葉夕陽動,鷺立蘆花秋水明。
從此舍舟何所詣?酒旗歌扇正相迎。[1]1233
在明代以前,“水仙”是對人的稱號,與花卉無關(guān),古人除了把屈原奉為“水仙”之神外,就是指代陶峴。元末文壇領(lǐng)袖楊維楨《游分湖記》記述十分明確④引文原文獻(xiàn)標(biāo)點多處脫誤,筆者改之。:
夫水國之游眾矣,得名者鴟夷子,后惟陶水仙、儋州禿翁耳。鴟夷子先幾去國,并挾西子偕去,智矣!而客則未聞。禿翁赤壁之樂,客有吹洞簫者,清矣!而聲妓尚無聞。水仙賓客、聲妓俱載,客為焦韋⑤引文原文獻(xiàn)為“草(《分》本作‘革’)”,應(yīng)為繁體字“韋”,筆者特此更正。之流,酒徒耳!而觴詠之樂又未聞也。觴詠至而聲妓之娛又無流連之行,今分湖之游,備矣!其可不有記述以為后人之慕乎?……[2]
當(dāng)然,對陶峴的描述僅用“水仙”二字,是不夠完整的。據(jù)昆山地方志及歷代小說筆記的描述,陶峴還是唐代一位重要的音樂家,他對后世江南戲曲、音樂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
(一)洞曉八音
《康熙昆山縣志稿》稱陶峴“生知八音”,唐人袁郊筆記小說《甘澤謠》中的描述更具體:“有生之初,通于八音,命陶人為甓,潛記歲時,敲取其聲,不失其驗?!雹轠唐]袁郊《甘澤謠》,民國刻照曠閣藏《學(xué)津討原》,臺北藝文印書館影印,第6頁。文中提到,陶峴自幼就通曉八音,家里人為了測試他的音樂天賦,讓制陶的工匠定制一種叫“甓”的方磚,偷偷地記下生產(chǎn)年月,敲擊后讓陶峴辨認(rèn)各種不同日期生產(chǎn)的甓的聲音,他從來不會搞錯。八音,《舊唐書?音樂二》有“金、石、絲、竹、匏、土、革、木,謂之八音?!盵3]1079甓,是一種水磨大方磚,即后世所謂“金磚”,敲擊有金石之聲,屬八音中的“土”,相比其他樂器發(fā)出的聲音,確實不容易辨認(rèn),可見陶峴在審音方面的過人之處。
(二)撰寫《樂錄》
《康熙昆山縣志稿》中說陶峴“撰《樂錄》八章,定其得失”。陶峴的音樂才能不僅僅在于辨識八音,他還撰寫了音樂理論專著《樂錄》八章,用來厘定漢唐以來在樂府音樂方面的得失。可惜他的《樂錄》沒有留傳下來。事實上,在唐代之前,只有一部專門討論樂府的著作《古今樂錄》⑦[南朝]釋智匠撰《古今樂錄》,原書已佚,散見于《樂府詩集》。,乃南朝陳國的釋智匠所撰,該著評敘了自漢迄南朝的音樂。北宋后期郭茂倩編纂《樂府詩集》時,引用《古今樂錄》200余次。不過,陶峴《樂錄》中的內(nèi)容或觀點是否被后世關(guān)注,暫時無從考證。
(三)擁有女樂
《康熙昆山縣志稿》還提到:“峴有女樂一部,善奏清商之曲?!边@一提法非常重要,與前文提及陶峴的音樂天賦和他的音樂理論著作是相對應(yīng)的,說明陶峴還具有豐富的音樂實踐,蓄養(yǎng)了一支專業(yè)女子樂隊,且擅長演奏清商之曲?!芭畼贰笔侵袊罟爬?、具有奴隸性質(zhì)的樂舞組織,歷朝歷代多為宮廷貴族服務(wù),非一般人士可以享用。以陶峴的財力看,養(yǎng)活一支專業(yè)女子樂隊沒有問題,但是似乎超出了陶峴的地位身份,這在古代是非常令人矚目的事件,當(dāng)時的小說家一定會把這件事情記錄下來。
(四)奏清商曲
陶峴女樂具有極佳的專業(yè)素養(yǎng),其經(jīng)常演奏的曲目就是文中所謂的“清商曲”。據(jù)郭茂倩《樂府詩集》卷四十四“清商曲辭”條稱:
清商樂,一曰清樂。清樂者,九代之遺聲……后魏孝文討淮漢,宣武定壽春,收其聲伎,得江左所傳中原舊曲,《明君》《圣主》《公莫》《白鳩》之屬,及江南吳歌、荊楚西聲,總謂之清商樂。[4]943-944
清商樂是繼承漢魏相和諸曲的傳統(tǒng),吸收當(dāng)時江南一帶的民間音樂發(fā)展而成的一種新俗樂,由江南的吳歌和荊楚的西聲組成。 吳歌,即“吳聲歌曲”,產(chǎn)生于東晉,盛行于南朝,流傳于以南京為中心的江南,代表曲有《子夜歌》《上聲歌》等。西聲又稱“西曲”,產(chǎn)生于南朝,較吳聲略晚,流傳于湖北一帶,代表曲有《莫愁樂》《那呵灘》等。作為隱居江南的高士,陶峴欣賞的音樂以吳聲歌曲和西曲為主,亦在情理之中。
近年來,有一種比較流行的說法,即陶峴是江南絲竹首創(chuàng)者①參見百度百科“陶峴”條,http://baike.baidu.com/view/481407.htm。。以江蘇昆山顧堅紀(jì)念館的抱柱對為代表,稱“曲奏陶峴絲竹江南,腔吹顧堅管弦玉峰”。不過也有人認(rèn)為昆山腔才是江南絲竹的源頭。對此,本文不作簡單評判,而是通過提出、分析“三問”,以徹底搞清楚陶峴女樂的奧秘為要,以期得出客觀的結(jié)論。
一問,陶峴何來女樂?
帝王和王公貴族家中備有女樂再正常不過,唐代亦不例外,《唐會要》有載:
其年②筆者注:神龍二年,即公元706年。九月,敕:“三品以上聽有女樂一部,五品以上女樂不過三人,皆不得有鐘磬。”[5]
那么,作為未出仕的一名詩人兼富翁陶峴是如何擁有女樂一部的呢?這明顯與其身份地位不相稱,按例是不可能辦到的。筆者以為,極有可能與唐代“安史之亂”(755—763)有關(guān)。在開元天寶年間,大唐富庶繁華,且管理有條不紊,唐明皇雅好戲曲世人皆知,據(jù)《舊唐書?音樂一》記載:
……玄宗又于聽政之暇,教太常樂工子弟三百人為絲竹之戲,音響齊發(fā),有一聲誤,玄宗必覺而正之。號為皇帝弟子,又云梨園弟子,以置院近于禁苑之梨園。太常又有別教院,教供奉新曲。太常每凌晨,鼓笛亂發(fā)于太樂署。別教院廩食常千人,宮中居宜春院。玄宗又制新曲四十馀,又新制樂譜。[6]
由此可知,唐玄宗李隆基正是“絲竹之戲”的倡導(dǎo)者、審音家和總指揮,開梨園千年風(fēng)氣。誰料想“安史之亂”把大唐的繁華美夢打了個粉碎,且不說別教院的千人,就連三百梨園弟子,也都各自亡命天涯。杜甫逃難途中遇見梨園名伶李龜年作《江南逢李龜年》便是例證。
亂后,梨園弟子和樂戶藝人的命運大體相同,為了生存,散落民間者不計其數(shù)。由于江南社會相對穩(wěn)定,成為伶人樂戶投奔落腳之處。于是,陶峴憑借個人的愛好和雄厚的財力,有幸收留并湊齊了一部原為皇家或官署服務(wù)的女樂,這一壯舉著實讓當(dāng)時的人們驚嘆不已。
二問,何謂“女樂一部”?
有人會問,陶峴“有女樂一部”究竟指什么?一般認(rèn)為,就是泛指家伎之類的一種演奏班子,至于具體的器樂和樂隊配置都沒有明確的說明。因此,必須搞清楚“一部”的真正含義,才能得出正確的結(jié)論?!稑犯娂分袑Α扒迳虡贰钡摹耙徊俊庇性敿?xì)記錄:
樂器有鐘、磬、琴、瑟、擊琴、琵琶、箜篌、筑、箏、節(jié)鼓、笙、笛、簫、篪、塤等十五種,為一部。唐又增吹葉而無塤。[4]944
文中提到,在演奏清商曲時必須配備齊鐘、磬、琴、瑟、擊琴、琵琶、箜篌、筑、箏、節(jié)鼓、笙、笛、簫、篪、塤等15件樂器,唐代的15件樂器中增加了吹葉來代替塤,而按這15件樂器組成的樂隊就稱為“一部”。
如果就按每人演奏一件樂器計算,陶峴女樂可能要達(dá)到15人,事實上,并非這么簡單。清商曲的演奏樂隊陣容并不是以一人一件樂器來組合的,其標(biāo)準(zhǔn)配備應(yīng)該為23人?!杜f唐書?音樂二》中的記載更具體:
樂用鐘一架,磬一架,琴一,三弦琴一,擊琴一,瑟一,秦琵琶一,臥箜篌一,筑一,箏一,節(jié)鼓一,笙二,笛二,簫二,篪二,葉二,歌二。[3]1067
由此可知,清商曲不僅僅是音樂,還有歌詞,演出時必須有兩位歌者,而吹奏笙、笛、簫、篪、葉也都要配備二名樂手。按律,除皇家外,官家女樂均不能設(shè)鐘磬,可知,陶峴的女樂最多21人,最少15人。對于民間而言,這是多么壯觀的一支樂隊啊!
三問,清商曲有幾多?
由上可知,陶峴的一部女樂,其樂器裝備和樂隊陣容應(yīng)該是比較完整的。那么,陶峴和他的賓客們經(jīng)常能欣賞的清商曲辭大致有哪些呢?《舊唐書?音樂二》有載:
清樂者,南朝舊樂也?!涮笾畷r,猶有六十三曲,今其辭存者,惟有《白雪》、《公莫》、《巴渝》、《明君》、《鳳將雛》、《明之君》、《鐸舞》、《白鳩》、《白纻》、《子夜》、《吳聲四時歌》、《前溪》、《阿子》及《歡聞》、《團扇》、《懊憹》、《長史》、《督護》、《讀曲》、《烏夜啼》、《石城?莫愁》、《襄陽》、《棲烏夜飛》、《估客》、《楊伴》、《雅歌?驍壺》、《常林歡》、《三洲?采桑》、《春江花月夜》、《玉樹后庭花》、《堂堂》、《泛龍舟》等三十二曲,《明之君》、《雅歌》各二首,《四時歌》四首,合三十七首。又七曲有聲無辭:《上林》、《鳳雛》、《平調(diào)》、《清調(diào)》、《瑟調(diào)》、《平折》、《命嘯》,通前為四十四曲存焉。[3]1062
常奏清商之曲的陶峴女樂,對以上提及的數(shù)十支曲目應(yīng)該是駕輕就熟的,只有這樣,才會使陶峴挑剔的耳朵舒服起來,使他天才的音樂細(xì)胞興奮起來,使他的賓客們詩興勃發(fā)起來,使他們的山水詩酒旅途豐富起來。由此,宮廷著名的清商樂曲飛入了尋常巷陌。
陶峴中年遷居江南昆山,造舟船、置賓客、載女樂,浪跡江湖30余載,贏得“水仙”之譽。之后,他的賓客們作了鳥獸散,他的女樂們亦珠灑江南,相傳陶峴非常長壽,其子孫最終占籍昆山,至今繁衍生息。
然而從嚴(yán)謹(jǐn)?shù)慕嵌瓤?,我們不能因為陶峴的音樂天賦以及擁有的一部女樂,就判斷“陶峴是江南絲竹首創(chuàng)者”,況且女樂與絲竹還有所不同。事實上,唐玄宗創(chuàng)制的宮廷“絲竹之戲”才是后世中國絲竹音樂的始祖?!鞍彩分畞y”后,音樂家陶峴憑借個人愛好和雄厚財力,得以網(wǎng)羅了流落民間的伶人,蓄養(yǎng)了女樂一部。這支擅長演奏清商之曲的女子樂隊,無意間為江南民間播撒下了大唐“正聲”的種子。后世的昆曲、江南絲竹無不是繼承了前人的戲曲和藝術(shù)傳統(tǒng),在明清之際大放異彩……
如果一定要下個結(jié)論,大概可以這樣表述:陶峴是大唐宮廷清商樂曲流播江南的推介人。
[1]全唐詩[M].北京:中華書局,1979.
[2]蘆墟鎮(zhèn)志:第十七卷?叢錄[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xué)院出版社,2004:620.
[3]劉昫,張昭遠(yuǎn),賈緯,等.舊唐書:卷二十九?志第九?音樂二[M].北京:中華書局,1975.
[4]郭茂倩.樂府詩集[M].影印本.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10.
[5]王溥.唐會要[M]//文淵閣《四庫全書》:606冊.影印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465.
[6]劉昫,張昭遠(yuǎn),賈緯,等.舊唐書:卷二十八?志第八?音樂一[M].北京:中華書局,1975:1051-1052.
(責(zé)任編輯:時 新)
A Basic Study of Tao Xian’s Female Music Band
ZHUANG Ji
(Committee of Study, Literature and History, CPPCC of Kunshan, Kunshan 215300, China)
Historical records showed that Tao Xian had an intimate knowledge of music theories, specialized in composing music and writing lyrics, and had a collection of female music band, which played Qingshang Music. By sorting out the historical records, the paper points out that due to “An-Shi Rebellion”, most Li Yuan musicians stranded among the masses. As a result, Tao Xian, a poet and musician, was fortunate to collect and build up a female music band. Henceforth, Qingshang Music from the Tang Dynasty court became popular throughout the South of the Yangtze River.
Tao Xian;Tang Dynasty;Female Music Band;Kunshan;South of the Yangtze River
J80
A
1008-7931(2015)04-0008-04
2015-04-10
江蘇省社科基金重大項目(13ZD008)
莊 吉(1969—),男,江蘇昆山人,昆山市政協(xié)學(xué)習(xí)和文史委員會副主任,研究方向:昆曲史、文藝評論、地方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