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掌

任宏偉

月明星稀，姜玉仙騎著一匹駿馬在一條崎嶇的山路上奔馳。忽然，她聽到一塊巨石背后有男子的喊叫。姜玉仙立刻下馬，用力把巨石一點點地移開。巨石移開的地方現(xiàn)出了一個土坑，姜玉仙朝坑里一瞅，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正仰躺在坑底。姜玉仙跳進坑里用劍割斷了繩索。

男子自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大俠──曲步雄。據(jù)曲步雄說，最近一段日子，江湖上出了個人送綽號“歡樂掌大魔頭”的怪盜。據(jù)說這個大魔頭一旦盯上某戶人家，進屋后就會殺害全家，財物也被洗劫一空。人們之所以稱怪盜為“歡樂掌大魔頭”，是因怪盜用的是一種江湖中獨一無二的掌法，凡被怪盜用此種掌擊殺的人，臉上出現(xiàn)的都不是痛苦的表情，而是笑容可掬的樣子。

曲步雄對“歡樂掌大魔頭”非常痛恨，四處查尋他的行蹤。就在兩天前，曲步雄聽說大魔頭在附近的一個小鎮(zhèn)上出現(xiàn)過，就急急忙忙地趕到那個小鎮(zhèn)。因走得又渴又餓，他就進了一家路旁的小飯店要了一盤牛肉和一壇好酒，誰知飲完酒后就一醉不醒。酒醒了才發(fā)現(xiàn)他被點了死穴后五花大綁──困在石下。幸虧曲步雄有內功，他慢慢沖開了穴道才算保住了性命，但身上的繩索卻無法解開。

當日下午，姜玉仙見到了師父靜月師太。當靜月師太問她此次下山探家情況及路上見聞時，姜玉仙只告訴師父──獨居的父親姜云劍身體很好，家中諸事順利，至于她在半路上救了曲步雄的事卻只字未提。

這天，突然有個家人上山來告訴姜玉仙，她的父親被人暗殺了。一聽到這個噩耗，姜玉仙馬上辭別師父回家料理父親的后事。

姜玉仙與父親的感情很深，安葬了父親后，她在父親墳前指天發(fā)誓，定要找到那個刺客替父報仇。然而一晃三個月過去，她查遍了江湖上的惡人竟沒能查到殺父仇人的線索。就在她為此事苦惱不已時，這天刺客竟用箭把一封信射到了她家院子里的一棵小樹上。

第二天正午時分，姜玉仙按照信上的約定，提前趕到了一片密林里。等了一會兒，她就聽到有人施展輕功踩踏樹枝發(fā)出的響聲，突然一個身影從樹上跳下來落到了她身邊。姜玉仙打量了一眼來人，好奇地問：“曲步雄，你來這里做什么？”

曲步雄一臉愧色：“在下就是姑娘的殺父仇人，就請姑娘動手吧！”說罷此話，曲步雄就伸長了脖子，等著姜玉仙拔劍。姜玉仙怒視著曲步雄厲聲問道：“我父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曲步雄長嘆了一聲，接著就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自那次與姜玉仙分別后，曲步雄就又如往常一樣馬不停蹄地查尋起了那個大魔頭的下落。

經過一段日子的查訪，曲步雄終于在一個小村莊里找到了一個名叫阿華的幸存者。一提到全家人被屠殺的那個恐怖夜晚，年僅9歲的阿華就全身抖個不停。據(jù)阿華說，事發(fā)那晚，他在睡夢中突然聽到了睡在隔壁屋里的爺爺奶奶發(fā)出的一陣陣怪笑聲。阿華的父親被驚醒后披衣趴在門縫向屋外一望，就慌忙把阿華藏到了床下。不久，房門就突然被人一腳踢開了。接下來，阿華就看到他的父親被闖進屋的人拍了一掌后狂笑著死去了……

根據(jù)阿華的描述，曲步雄覺得姜云劍的模樣像極了那個大魔頭。為防錯殺無辜，曲步雄還帶著阿華隱藏在姜府門外的一個角落里觀察過姜云劍。在阿華確定姜云劍就是大魔頭的當天夜里，曲步雄就刺殺了姜云劍。

姜玉仙目瞪口呆地盯著曲步雄：“不可能，我父親絕不可能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鼻叫塾质且宦曢L嘆：“你說得對，直到我誤殺了令尊一個月后，那個魔頭又用相同的掌法做了一起大案后，我才知道自己錯了?！?/p>

姜玉仙憤怒到了極點，她拔出劍來就朝著曲步雄的頭砍去。眼看就要砍到曲步雄的頭了，姜玉仙卻突然收了手。姜玉仙咬了咬牙又一連努力了兩次，但兩次她都沒能下得了狠手。姜玉仙突然把劍往地上一丟，捂著臉號啕大哭起來。

曲步雄搖了搖頭，突然拔出劍打算自刎。姜玉仙撿起劍擋住了曲步雄的劍，說：“待你殺了那個魔頭，再死不遲！”

兩個月過去了，這天曲步雄突然跑來告訴姜玉仙，說他已查到了那個魔頭的下落。在曲步雄的引領下，當天夜里兩人就提前隱藏在了一大戶人家院里的一棵大樹上。

三更過后，姜玉仙果然看到有個人潛入院子后破窗而入進了一個房間。姜、曲二人忙施展輕功緊隨而入。進到房間里，那人點亮了隨身帶來的火把，準備揮掌對屋內的人大開殺戒。

曲步雄拔劍朝那人刺去，姜玉仙卻用劍擋開了他的劍，姜玉仙解釋道：“先審一審他，再殺不遲?！?/p>

就在曲姜二人說話時，那人出手奇快地一掌擊中了曲步雄。曲步雄不由自主地就狂笑起來，幸虧他內功深厚，才最終控制住狂笑，與那人過了幾招后，點中了那人的穴道。

在曲姜二人的審訊下，那人很快說出了真相。他叫霍飛，所有血案并非他一人所為，大部分血案都是他的父親霍鐵龍所為。兩年前，霍鐵龍自創(chuàng)了歡樂掌，就打算去爭奪武林盟主的寶座?；翳F龍為了開宗立派，需要足夠多的銀子，同時還需要德行高潔的名聲。為了解決后一個問題，他就利用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把自己易容成了姜云劍的模樣。

姜玉仙問：“前段日子遇刺的那個姜云劍，到底是你父親還是姜云劍本人？”

霍飛痛苦地說：“是我的父親霍鐵龍?！?/p>

姜玉仙接著問：“那姜云劍本人，現(xiàn)在是死是活呢？”

霍飛答道：“姜云劍被作為人質關在一間密室里?！痹诨麸w的引領下，姜玉仙終于在一間密室里見到了父親。當姜云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對曲步雄的俠義精神大加贊賞。

選自《絕妙小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