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邊

簡介：夏言撿到了一個錢包，這個錢包不是他的，但是里面的照片上的人卻是他！他突然覺得有點兒害怕……

第一章?這個錢包不簡單

夏言發(fā)誓自己真不是故意要打開那個錢包的。

錢包材質(zhì)是深棕色的柔軟小羊皮，他準(zhǔn)備下班時在茶水間拾到的，看著眼熟，想打開看看能不能找到證件好物歸原主，結(jié)果證件是找到了，跟證件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免冠兩寸照。

夏言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他，這是他一年多前拍的。他在之前的公司工作了三年，累積了足夠的經(jīng)驗，才有底氣跳到現(xiàn)在這家行內(nèi)口碑最好的公司。他很重視第一次面試，特意抽出時間重新拍了套兩寸照，還記得當(dāng)時太緊張，早晨刮胡子時不小心刮破了點兒下巴，照片里靠近嘴唇那一段有個小小的紅色疤痕。

夏言不是沒有被暗戀的經(jīng)歷，但面對把喜歡的人的照片放錢包里的情況，他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

夏言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照片塞回錢包的夾層里，心情復(fù)雜地抽出對方的身份證，當(dāng)看到身份證上那堪比藝術(shù)照的照片時，他有一種當(dāng)頭被棒槌敲到的錯覺。

怪不得他看這個錢包覺得眼熟??！是穆恒光的?。∧潞愎馐枪緞?chuàng)始人之一?。《沂侨酒边x的“最美處女座”（……）Boss！夏言跟了他一年，因為穆恒光經(jīng)常拿鼻孔對著人說話，所以夏言最熟悉的是他的兩個鼻孔，夏言最近的LOL簽名狀態(tài)還是：“一年了，我終于數(shù)清楚了我老板有幾根鼻毛！”

夏言被雷得外焦里嫩，哆嗦著放好對方的身份證，像拿個燙手山芋一樣握著錢包，扔也不是，放也不是，正糾結(jié)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的時候，突然有人疾步走了進(jìn)來。

進(jìn)來的是穆恒光，他比夏言整整高了一個頭，面容冷漠，肩膀緊繃，給人的感覺是冷酷又傲慢。

夏言腦子里空白一片，他抬頭看著對方，茫然道：“我……我撿到了這個……”

穆恒光皺著眉，他伸出兩根手指，動作優(yōu)雅地從夏言的手里抽走了錢包，并沒有打開檢查，而是直接塞進(jìn)了貼身的大衣口袋里。

夏言張了張嘴，硬著頭皮道：“老……老板……”

穆恒光冷冷地盯住他，突然道：“你打開看了嗎？”

夏言條件反射地否認(rèn)：“沒有！”

穆恒光點了點頭，雖然表情不變，但夏言仍是注意到對方緊繃的肩膀一下子松懈了下來。

“早點兒回去?！蹦潞愎馓Я颂掳停只謴?fù)了往常用兩個鼻孔看夏言的習(xí)慣，不耐道，“每天工作都完不成導(dǎo)致要加班，你能干什么？”

夏言：“……”

第二章?如果不丑呢？

每天的午飯，夏言都是習(xí)慣性燒好了帶到公司去吃，表妹張萌萌正好在隔壁樓工作，于是夏言一般都準(zhǔn)備兩份，中午兩人一起在公共區(qū)域用餐。

“如果有人把你的證件照放在錢包里，你覺得是什么意思？”夏言問自家表妹。

張萌萌咬著筷子，瞪圓了眼睛驚訝道：“誰那么恨我，要把我那么丑的照片放錢包里？”

夏言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又開口：“如果不丑呢？”

張萌萌：“不可能，只有真男神的證件照才不丑，不信你去找，除了穆恒光，誰的證件照不是黑歷史？”

夏言：“我的也不錯啊，前天你看我工作牌上的兩寸免冠照不還說好看嗎？”

張萌萌不屑道：“那是沒有男神對比，你跟阿貓阿狗的放在一起，肯定是你出類拔萃，但跟穆恒光擺在一起，他是1080P畫質(zhì)的電影，而你是槍版畫質(zhì)的電影?！?/p>

夏言一臉茫然，張萌萌憐憫道：“看你一臉都是糊的?！?/p>

夏言：“……”

穆恒光只有夏言一個特別助理，特別助理負(fù)責(zé)所有的公事細(xì)節(jié)，比如每天的日程安排，整理下面人提交上來的信息報表……反正所有穆恒光處理的東西都會先一步在夏言手里進(jìn)行篩選。

其實本來夏言不做這些，他應(yīng)聘的是財務(wù)主管，之前也在銀行任職過，結(jié)算統(tǒng)計報表能力非常卓越，心細(xì)如發(fā)，還會規(guī)避風(fēng)險，不確定的收支都會經(jīng)過他的手進(jìn)行評估策劃，最后確定要不要做。

原本這家公司之前的財務(wù)主管正好要退休，夏言也很有信心可以拿到這個位置，結(jié)果上頭突然發(fā)來了人事變動書，直接把他提拔成了穆恒光的特別助理。

穆恒光之前從來沒有過助理，夏言是第一個。

要做的事情比原來多了幾倍，夏言雖然心細(xì)，干活勤快，但并不擅長交際，一開始忙得真是焦頭爛額，他給別的公司老總打電話，約這約那，必要時候還要“打太極”，連“穆總正在上廁所……”這種沒水平的搪塞話都說出來過，往往穆恒光會用一副“你是有多蠢”的表情看著他，卻又從未真的責(zé)怪他什么，雖然愛用鼻孔看人，高傲又龜毛，吩咐夏言做事情也從來都是用命令的語句，但不論夏言犯了什么錯，他也沒把人調(diào)走，而是一邊給夏言擦屁股，一邊嫌棄夏言沒用。

做了半年，夏言也基本摸清了穆恒光的所有習(xí)慣，他大概天生就有種伺候人的天賦，除了穆恒光的私生活外，只要跟工作有關(guān)的，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惜交際仍是弱項，最多也就從“穆總正在上廁所”升級到了“穆總突發(fā)腸胃炎了”這種水平。

在夏言心里，穆恒光其實是個不錯的上司，不清楚性格前可能會覺得這人太難相處，但真正共事久了，穆恒光反而要比很多領(lǐng)導(dǎo)都容易摸透脾性。

不過穆恒光暗戀自己這件事兒，夏言仍是有些無法想象。

之后穆恒光也沒再提錢包這件事兒，他不說，夏言也不會自討沒趣地去問，但心里還是對這件事兒上了心，有意無意地總?cè)滩蛔∮^察穆恒光。

第三章?那是我表妹

第二天中午，夏言接到張萌萌的電話時有些驚訝。

“你不來吃了？”夏言燒的菜很好吃，用張萌萌的話說就是好吃到“胖死都要吃下去”“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一個人的胃”“要是在古代，我一定拼了命也要嫁給你”的地步。

張萌萌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氣若游絲：“現(xiàn)在有比胖死更嚴(yán)重的事情了……我得陪客戶吃飯，陪不好胖死也沒用了?！?/p>

夏言只能安慰她：“飯店里燒得也不錯啊。”

張萌萌似乎絕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夏言有些為難地看著面前的兩份便當(dāng)，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坐在茶水間慢慢吃了起來。

穆恒光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見夏言嘴里塞滿了菜，兩頰鼓鼓的，像只倉鼠。

夏言大概沒想到會看見他，瞪圓了眼睛，完全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穆恒光皺著眉，他站著，夏言坐著，身高的差異愈發(fā)明顯，居高臨下的樣子很有壓迫感。

“怎么自己一個人吃飯？”穆恒光聲音很冷，“女朋友呢？”

夏言對著老板的兩個鼻孔，神游天外，心想：鼻孔真小啊，怪不得鼻子長得那么漂亮……

穆恒光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臉立馬就黑了，耐著性子隱忍道：“在問你話，亂想什么？”

“沒……沒……”夏言反應(yīng)過來，匆忙站起身，嘴里的飯菜還來不及咽下，怕噴出來所以不敢大聲說話，“沒有女朋友……萌萌是表妹，今天有事兒所以沒辦法一起吃了……”

穆恒光一臉嫌惡的表情：“把飯咽下去再說話?！?/p>

夏言閉了嘴，拼命做著咀嚼運(yùn)動，沒過一會兒便點點頭示意已經(jīng)吃下去了。

穆恒光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張嘴給我看?！?/p>

夏言覺得莫名其妙，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張開嘴，臉有些紅。

穆恒光走近了幾步，手一伸，捏著他的下巴抬了起來：“再張開點兒，我沒辦法檢查?！?/p>

夏言只好再張開點兒，他不懂穆恒光要檢查什么，總覺得這么大張著嘴，在上司面前很是滑稽和不好意思。

“好了。”穆恒光似乎終于看夠了，表情淡淡的，輕輕拍了拍夏言的臉頰，“擦擦口水。”

夏言連忙捂住嘴，嘴巴張得太久，口水控制不住，黏了一些在嘴角上。

穆恒光似乎心情很好，裝作找什么的樣子掃了一圈茶水間，目光落在了夏言做的便當(dāng)上。

“你做的？”穆恒光饒有興致地問了句，像是想確認(rèn)一般地重復(fù)道，“你說中午一起吃飯的女的是你表妹？”

夏言點點頭，他很想繼續(xù)吃飯，但又不好意思當(dāng)著老板的面這么做，哪有員工吃飯，領(lǐng)導(dǎo)看著的道理？

“穆總，”夏言試探著問穆恒光，“您吃飯了嗎？”

穆恒光抱著胳膊，不置可否：“還沒?！?/p>

夏言其實不怎么相信，但又不敢真的質(zhì)疑什么，只能硬著頭皮邀請道：“那……那要是不嫌棄，嘗嘗我的手藝……”

結(jié)果話還沒說完，穆恒光就已經(jīng)很自然地接了下去：“好啊?！?/p>

夏言：“……”

穆恒光又問：“筷子呢？”

平時張萌萌都自己會帶筷子，所以夏言只有一雙，他連忙洗干凈了自己那雙，然后遞到穆恒光手里，給完了筷子他又想起來穆恒光沒洗手，對方平時潔癖就很嚴(yán)重，有時候簡直不是一般的龜毛，夏言也沒多想，動作自然地抽出濕紙巾給穆恒光擦手。

夏言擦完一只手又擦另一只，穆恒光一只手握著筷子，低頭看著他仔仔細(xì)細(xì)、溫柔地一根一根擦著自己的手指，連指甲縫都沒有放過。

“先喝湯吧?！毕难砸坏┻M(jìn)入了伺候模式，殷勤buff就開始“蹭蹭蹭”地往上增：“昨晚熬到今早的，雞油不膩口，多喝點兒?！?/p>

穆恒光喝了湯后表情就有點耐人尋味了，他看著夏言，又嘗了幾口對方揀到他碗里的菜，筷子就有點兒停不住了，一份便當(dāng)快吃完了才發(fā)現(xiàn)夏言一直沒吃，只是在旁邊看著他。

“你也吃點兒。”穆恒光沒什么表情地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夏言嘴邊。

夏言嚇了一跳，一臉受寵若驚：“我自己吃就好，穆總您放著吧。”

穆恒光沒說話，但也沒放下手，擺出一副喂食的堅定姿態(tài)，夏言沒辦法，只得張開嘴吃了進(jìn)去。

一份便當(dāng)幾乎都是穆恒光喂進(jìn)夏言嘴里的，他似乎特別喜歡看對方兩頰鼓鼓的，像個倉鼠的樣子，喂到最后甚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夏言的臉頰，淡淡道：“乖?！?/p>

夏言嘴里塞滿了飯菜，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第四章?幸好還有穆恒光

似乎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穆恒光平時那些冷漠、高傲、矜持就不見了，統(tǒng)統(tǒng)換成了傲嬌、?？岷筒灰槨?/p>

張萌萌第一次看到穆恒光跟著夏言來吃飯的時候嚇得差點自戳雙目，始作俑者倒是鎮(zhèn)定自若，酷得要死地坐在桌邊等著夏言燙筷子、布菜、噓寒問暖。

張萌萌嘴里嚼著菜，默默地看著他們倆一個伺候一個吃。

“芹菜有味道?！?/p>

“對身體好的?！?/p>

“哼！”穆恒光不怎么高興：“我要吃魚！”

夏言下意識地答應(yīng)下來：“那明天燒好了。”

張萌萌表情驚悚地吃完了這頓飯，感覺自己就像一只散發(fā)千萬伏特的皮卡丘，替代了光明，照亮了世界……

第二天張萌萌就找借口不一起吃飯了，夏言一開始還有些失落，以為自己做得不好吃，所以表妹不愛了，不過等中午看到老板的時候又松了一口氣。

幸好還有穆恒光。

老板很給面子，吃得香飯量又大，雖然有些挑食，但是只要夏言哄哄，就會不怎么情愿地都吃下去。

夏言有時候會懷疑這是不是因為穆恒光喜歡自己的原因，但老板的脾氣是真的不怎么好，湯要吹涼魚要挑刺，弄得不好了，就會是一臉“你果然是蠢貨”的不耐煩表情。

沒有人會對喜歡的人這樣吧……夏言想著，好幾次都回憶起那天在穆恒光的錢包里看到的自己的照片，因為想得太多，就連照片上嘴角邊一小段紅線般的傷口都記得清楚起來。

仿佛冰巖下盛開出絢爛的花朵，平靜的外表下是燥熱的血管和柔軟的心臟。

夏言覺得自己像一個不小心偷窺到城堡內(nèi)部的小偷，只看了一下，就被那滿屋子的糖果和財寶迷惑了心神，再也挪不開眼了。

第五章?酒會

年前是公司里最忙的時候，年會、酒會扎堆開。

去年的時候夏言并不用參加這種活動，穆恒光似乎總是嫌他礙事兒，不會說話又不會喝酒，最多就是結(jié)束時讓他來接自己一下，所以往往別人都忙夏言卻很輕松。

可今年卻不太好，前一陣子的流感大病毒穆恒光似乎也得了，連著一個多星期紅著眼睛，一邊擤鼻涕一邊開會，明明冷著臉酷到不行，說話的聲音卻是嗡嗡的，帶著可憐兮兮的感覺，夏言天天給他泡各種藥茶也沒用。

“不吃了?！蹦潞愎獾捏w溫在下午明顯高了起來，燒得雙眸水潤，眼眶都是紅的，他因為難受，臉色臭得可以，在夏言面前說話都帶著賭氣的成分。

夏言是真的擔(dān)心：“晚上年會就不去了吧？”

穆恒光看了他一眼，似乎高興了那么一點兒，懨懨道：“不能不去?！?/p>

“那我陪你去吧。”夏言想了想，認(rèn)真道，“我?guī)湍銚蹙?。?/p>

穆恒光“哼”了一聲，也不知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但身體實在是撐不住，最后只得帶上了夏言。

年會的主角自然是公司的四個老板，其中一個是老教授，錄了一段VCR拜年，人就不到場了，另外三個中的有一個財務(wù)部女老板，開頭說完話就回去帶孩子了，只留下最年輕的開發(fā)部的穆恒光和管理部的林敬澤。

林敬澤的特助是個開朗的大帥哥，夏言因為不怎么參加這類活動，所以和大帥哥并不熟，還是對方先打的招呼。

“穆總終于舍得帶你出來了啊?！睅浉缫恍吐读税祟w牙，“我叫徐知?！?/p>

夏言有些不好意思：“我?guī)筒涣四驴偸裁疵Α。医邢难??！?/p>

徐知一副難兄難弟的表情，拍拍他肩膀：“一樣一樣，我跟著我們林總出來也不干事兒，就蹭吃蹭喝蹭人氣?！?/p>

夏言還沒怎么鬧明白“蹭吃蹭喝蹭人氣”是什么意思，就看見敬酒的來了一幫人，徐知跟個沒事人一樣，坐著低頭吃雞腿、雞翅膀，林敬澤倒是將酒杯握在手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千杯不醉、喝倒長城、面不改色。

夏言：“……”

徐知嘴里塞滿了肉還在說話：“次次次（吃吃吃）啊……表（不要）客氣！”

夏言：“你……你不幫忙嗎？”

徐知咽下嘴里的菜：“我有幫忙啊?！彼噶酥噶志礉缮砬暗耐耄安硕冀o老板搶好了?！?/p>

夏言果然看見那碗里的菜滿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幫忙擋酒??？”徐知終于明白夏言指的是什么了，“我不行的?！毙熘袷腔貞浧鹗裁刺貏e慘烈的事情，“去年擋了兩杯，回去在老板的‘路虎上吐成狗了……結(jié)果一個年都沒過好，天天去給老板擦車?！?/p>

夏言：“……”

徐知：“我和他說讓他換個皮，錢從我工資里扣?！?/p>

夏言小心翼翼地問：“他不肯？”

徐知郁悶道：“誰知道啊，過個年自己家里沒待幾天，把他家親戚的門都串了個遍兒，七大姑八大姨看到我都跟查戶口似的，搞得我像要嫁進(jìn)他們家一樣?！?。

夏言：“……”

第六章?VIP專座

林敬澤比穆恒光還要高一點兒，雖然比不上穆恒光那種精致的長相，卻是劍眉星目，非常有男人味。

車輪戰(zhàn)戰(zhàn)了一輪，林敬澤也不見任何醉態(tài)，笑容不羈，性感得不行。他伸出手，隨意地拉開領(lǐng)帶，卷起袖子，露出精壯的手臂，一邊點了根煙夾在指尖，一邊給自己斟滿了酒。

“你行不行??？”林敬澤的聲音喑啞，瞟了一眼穆恒光，挑釁一般地?fù)P了揚(yáng)眉，“喝一杯？”

穆恒光抿了抿唇，剛舉起杯子手里就一空，酒杯就這么到了夏言的手里。

“林……林總，”夏言鼓起勇氣擋在穆恒光面前，“穆總他……他身體不好，我來替他喝……”

林敬澤瞇著眼抽了口煙，表情有些玩味：“你替他喝？”

夏言點頭。

林敬澤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伸出夾著煙的手指了指夏言：“那一杯不夠，得喝三……噗！”

夏言：“……”

穆恒光：“……”

徐知一臉無辜地收回頂?shù)搅志礉裳系氖种猓貏e善良地盯著對方的眼睛，林敬澤邊抽煙邊和他對視，看得徐知頭皮發(fā)麻了才收回目光，冷冷道：“一杯就一杯吧，喝了再說?！?/p>

結(jié)果喝完一杯自然不可能沒有下一杯，大家都知道穆恒光身體不好，也不會真有人冒著得罪老板的風(fēng)險硬要灌他，但夏言就無所謂了，助理就是關(guān)鍵時刻就是用來灌的。

“車輪戰(zhàn)”一輪接一輪，好多人圍在主桌邊，連坐的地方都沒了，夏言喝著喝著就感覺到有什么地方不對，一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穆恒光腿上，老板正皺著眉抬頭看他，以為夏言喝醉了。

“頭暈嗎？”穆恒光皺著眉，“別喝了?！?/p>

其實夏言的酒量很好，之前在銀行里跟開發(fā)商談項目時幾乎天天喝酒，他能把一個樓盤所有的銷售人員都喝趴下，自己則跟個沒事人一樣，頭腦清晰，該要多少利息就要多少利息。

穆恒光以為夏言醉了，手臂穩(wěn)穩(wěn)地?fù)е难?，將他又往自己腿上挪了挪，一只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這時又有人過來敬酒，夏言下意識要起來迎，卻被穆恒光箍著動不了。

夏言張了張嘴，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老板自己沒醉，可穆恒光顯然誤會了。

“不用起來?！蹦潞愎獗犙壅f瞎話，“你現(xiàn)在坐的是VIP專座，起來就要被別人搶了。”

夏言：“……”

穆恒光面無表情道：“這座位很貴的，別浪費(fèi)?！?/p>

來敬酒的大概也喝高了，大著舌頭咋咋呼呼道：“那……那老板……我……我也要坐！”

眼看著對方就要做出蹲下的姿勢，夏言嚇得連忙把手里的酒給干了，一把抱住穆恒光的腦袋，發(fā)酒瘋一樣地嚷嚷道：“不……不行！這是我的！你……你去坐那兒！”

醉酒的哥們兒被他這么一吼反倒是清醒了點兒，嘴里嘟囔著“抱歉”，搖搖晃晃地走了。

夏言松了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姿勢曖昧得要命，正猶豫著是繼續(xù)裝醉還是解釋清楚，就發(fā)覺穆恒光抱著自己腰的手有些抖。

老板的頭埋在他的懷里，從夏言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對方紅透了的耳朵尖。

他原來是真的喜歡著自己啊……夏言茫然地想著，他被穆恒光緊緊地抱著，等到人少了，身邊的座位都空出來了，兩人仍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坐著。

直到年會結(jié)束，夏言才發(fā)現(xiàn)穆恒光居然就這么抱著他睡著了。

徐知幫著夏言把人送上車，林敬澤在遠(yuǎn)處等著。

“你別怪林總啊，他就是想給穆總把把關(guān)?！毙熘恍τ致冻隽税祟w牙，撐著車門，隨意地和夏言聊天，“雖然公司里總說管理部是心臟，但開發(fā)部其實才代表著一個公司的發(fā)展?jié)摿Γ驴傊皼]有特助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會有人把未來交給不信任的人?！?/p>

夏言似乎意識到對方想說什么，正襟危坐，認(rèn)真聽著。

徐知樂了：“不用緊張，你剛來的時候穆總就很欣賞你，破格升你當(dāng)他的特助也是有心想帶你，他比任何人都信任你，雖然脾氣就那樣，但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的?！?/p>

夏言點頭，他的臉頰有些熱，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徐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你雖然嘴巴說得不好聽，但對外都很護(hù)著你，去年年會不叫你就是不想讓你被灌，寧可自己喝得頭痛，只不過他大概也沒想到你酒量會那么好……”

林敬澤抽著煙，靠在自己那輛“路虎”邊上，盯著兩人，不耐煩地吼了一聲：“說完了沒？”

徐知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他對著夏言聳了聳肩，回頭像哄孩子一樣哄著自家老板：“來了來了，別發(fā)脾氣……快把煙滅了，一晚上抽幾根了你，上車上車！”

夏言目送著徐知坐到了“路虎”的副駕駛上，林敬澤探過身去，動作自然地給對方扣好了保險帶，徐知探出車窗朝夏言揮手：“走了??！”

夏言笑著揮手道別，又等了一會兒才上了穆恒光的車，對方安穩(wěn)地睡在后座上，身上蓋著他的衣服。

夏言蹲下身，側(cè)過頭仔仔細(xì)細(xì)看著老板的臉，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翻出了穆恒光的工作證，然后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撕下了上面的證件照，放進(jìn)了自己的錢包里。

第七章?私事兒

穆恒光第二天到公司的時候感冒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臉色仍然很難看。他昨天只是發(fā)燒并沒有喝醉，自然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連帶著都不怎么敢面對夏言，說話都惡聲惡氣的。

“還有什么事兒？”穆恒光看著匯報完工作并沒有馬上離開的夏言，不耐煩地說。

“啊……”夏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其實還有些私事兒。”

穆恒光皺了皺眉，他盯著對方掏出錢包，莫名其妙地遞到他手邊。

夏言很緊張：“打……打開看看。”

穆恒光狐疑地低下頭，打開夏言的錢包，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證件照被貼在透明夾層里。

“這……這是……”夏言結(jié)巴道，“我……我的心?！?/p>

穆恒光：“……”

夏言深吸一口氣：“我想等你先……其實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看著穆恒光笑了起來，“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