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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云暮雨滿巫山

      2015-05-14 09:46:38白澤
      飛魔幻A 2015年12期
      關鍵詞:巫山青青江湖

      白澤

      【一】

      金秋十月,洛陽城丹桂飄香,三年一度的江東比武大會也在此處召開,武林各路高手云集,一時之間好不熱鬧。

      每屆江東比武大會,獲勝者除了能擁有響徹武林的名聲外,最重要的是還可以獲得由正道聯(lián)盟提供的一把神兵利器。

      而今年的比武大會的最終獎勵,便是一把名叫“純鈞”的上古名劍。

      純鈞劍削鐵如泥,就算在不會武功的孩童手中也可劈金斷石,武林中但凡用長劍行走江湖者,無一不渴望此劍。

      比試開始,幾乎所有擂臺都站滿了野心勃勃的劍客,唯有最末端的比試臺上站著一個青絲如墨紅衣似火的美貌姑娘。

      紅衣姑娘嫩藕似的胳膊上套著數(shù)個造型精致的銀環(huán),她跳上比試臺后便看著一旁負責登記正負的青衣人脆生生地開口道:“我聽聞只要一直贏到最后便可以獲得純鈞劍,這是真的嗎?”

      青衣人淡然頷首:“自是當真,不過為避免魔教妖人混入場中,比試開始前還請姑娘自曝來路?!?/p>

      紅衣姑娘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艷若夏花的笑:“金陵,薛平蕪?!?/p>

      幾乎在她話音一落的瞬間,周遭原本目光極是輕蔑的江湖人立馬神情俱變。

      金陵城數(shù)百江湖門派,最有名的便是善制暗器的薛家堡。

      薛家堡堡主薛齊生平最重情義,發(fā)妻因病去世多年也未曾續(xù)弦,且一直對發(fā)妻誕下的女兒視若掌上明珠。

      而薛齊那唯一的寶貝女兒,便名喚薛平蕪。

      平蕪天性聰穎,模樣也生得極是標致,但不同于一般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小姐,她將薛家堡的暗器使得出神入化,一手七星環(huán)至今在江湖還無能能破。自她出道江湖以來,一直吝嗇于給女子寫書立傳的百曉生卻破例將她排入了年輕一輩的高手榜中,且位置還極為靠前。

      按理說像薛平蕪這般家世好,外貌又出挑的姑娘,應當不乏追求者才是,可平蕪出道多年,卻當真沒有一星半點的桃花。

      只因她首戰(zhàn)逍遙七子成名后,便當眾宣布過,此生非她大師兄巫山不嫁。

      而巫山其人,乃薛齊的關門弟子,不僅是薛家堡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就算在百曉生的高手榜中也是最拔尖的存在。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光寒十四州。——說的便是薛家堡的巫山。

      有巫山這般出色的珠玉在前,其他的江湖子弟就算對薛平蕪甚是欣賞喜歡,卻都只能黯然放手。

      而平蕪此番前來便是因為巫山以前一直心儀純鈞而不得,她想要替他奪得純鈞劍,一圓他年少時的遺憾。

      【二】

      然而雖說平蕪身手極好,可到底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再加上此番前來奪劍的都是各門各派極為有名的高手,因而每場比試下來,她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受傷,且越戰(zhàn)斗往后,她身上的傷勢便越發(fā)嚴重。

      有好幾次陷入僵持的危局,她受的傷流的血,就連周圍圍觀的江湖人都看不下去了,可偏偏薛平蕪死活不肯放棄,生生撐到了對方露出破綻將對方擊敗后,方才毫無意識地倒了下去。

      這般堅持,這般執(zhí)念,就算是最鐵石心腸的漢子都忍不住為之動容,可偏偏當薛平蕪終于用遍體鱗傷的代價換得了純鈞劍捧到巫山面前時,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卻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便一臉漠然道:“抱歉,現(xiàn)在青青還在家中等我回去煎藥,我沒有時間在這里陪你試劍?!?/p>

      平蕪看了看他手中的藥,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純鈞劍,杏子般的眼里漸漸蒙上了一層淚意:“又是閆青青,我不明白,為什么她說什么你都相信,而我們青梅竹馬這么多年,你卻總是不肯信我?!?/p>

      她抬眸,怔怔看著他,良久才將淚意逼回眼眶,細細的聲音帶著些許哽咽道:“你說你喜歡純鈞劍,我便拼了命地去替你奪,可是你眼中卻只容得下一個什么都未曾替你做過的閆青青,我究竟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薛家堡的大小姐薛平蕪,從小到大不管受再重的傷,也絕不會在人前露出半點脆弱。

      但如今,他只輕輕抬眸,便能看見她眼底清晰可見的傷。

      巫山只覺得胸口悶得生疼,他想像小時候一樣伸出手撫著她的頭讓她不要悲傷,可他指尖剛一動,便觸到了冰涼的藥草包,他這才猛然想到,就是他面前的姑娘,讓青青險些命喪黃泉。

      原本微動的心思又再度冷了下來,再開口時,巫山的聲音依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師妹,縱使青青什么都比不上你,可她至少不會像你這般刁蠻任性,隨意傷人!”

      直到那時她才明白,原來當一個姑娘有了喜歡的人后,便會變得既勇敢又脆弱,她可以為了對方出生入死義無反顧,卻也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便傷得體無完膚,疼得撕心裂肺。

      在最初去往江東被眾人輕視鄙夷時,在每場比試后獨自一人在客棧包扎身上那些慘不忍睹的傷口時,平蕪都沒有哭,但眼下只因巫山“刁蠻任性,隨意傷人”這四個字,平蕪強忍多時的眼淚,終是忍不住淚如雨下。

      她將江湖中但凡劍客都夢寐以求的純鈞劍狠狠砸到了他面前,顫聲開口道:“既然你不稀罕,那這劍不要也罷!”

      從洛陽到金陵,她跨越千山萬水去替他尋劍,她本來有很多話想對他說,比如他喜歡溫柔乖巧的姑娘,從今往后她便再也不隨便闖禍惹他生氣了;比如她還想告訴他,雖然她不像閆青青那樣會女紅會做飯,可是她卻可以陪他策馬江湖,在他遇到危險時與他并肩作戰(zhàn)……她有那樣多的話想要對他說,可最終一句便沒來得及說,兩人便再次不歡而散。

      她走得匆忙,所以并未看見,當她離開之后,巫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神情極是復雜地看著她離開。

      直到再看不見她的身影,他方才緩緩蹲下身,撿起了那把被她丟掉的純鈞,小心翼翼地用絹帕重新擦拭干凈后,才將劍抱在懷中,喃喃道:“阿蕪,我有沒有對你說過,當初我想要純鈞,是因為我渴望更強大的力量,因為只有如此,我才能更好地保護你……”

      【三】

      江湖中人都只知曉巫山是薛家堡堡主是關門弟子,是劍法超絕的少年英雄,卻從來沒有人知曉,這個人人稱贊艷羨的巫山,是出自最卑賤的青樓坊間,他只知曉他的母親是當時紅極一時的名妓巫蓮,卻從來不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誰。

      在還未遇到平蕪之前,他在見錢眼開的青樓過得連狗都不如。他的母親不想讓他人知曉她生過孩子,害怕自己的生意受到影響,所以他從小便被樓里的龜公養(yǎng)大,為了能吃上一口干硬的饅頭,他必須不分酷夏嚴寒,每天都從破曉時分便開始不停勞作到樓里熄燈。且因為他母親誕下他的那幾個月沒能接客,頭牌的位置被樓里另外一個姑娘奪走,他還要時不時忍受她母親充滿怨氣的毒打。

      直到后來,他模樣越長越漂亮,他那視財如命的母親意識到若將他賣到楚風樓這些地方當小倌,或者將他送去討好那些有龍陽之好的達官貴人更能體現(xiàn)出他的價值,方才漸漸減少了對他的折磨。

      遇到薛平蕪的那天,他恰好要被母親送往楚風樓,他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徹底毀了,便狠狠咬了一口押著他的龜公,然后趁他松手之際,拼了命地開始往街上跑。

      當時他母親所在樓里勢力甚大,很多人在認出追他的那些龜公后,都紛紛避讓不及,唯有那個騎著一匹白色小馬披著大紅斗篷的小姑娘,在聽聞他的呼救后,堪堪勒住了馬韁止住了步。

      在他人生最灰暗絕望之際,那眉眼嬌俏的姑娘卻將瑩白如玉的手伸到他面前,對他微微笑道:“不要怕,來,我?guī)慊丶?。?/p>

      她用身上所有的銀兩買下了他的人,又用薛家堡的名頭警告了她那貪心不足的母親,替他斬斷了所有跟母親有關的夢魘。

      她帶他回了薛家堡,從此薛家堡便成了他唯一的家。

      他雖根骨不錯,但年紀對于習武之人來說已經(jīng)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按理說他頂多只能學一些粗淺的功夫然后成為薛家的家奴。可平蕪她知曉他渴望變強,十分想要學習薛家的暗器后,便央求了她爹爹好幾天,最終讓早已不收徒的薛齊將他收為了關門弟子。

      彼時巫山本就對平蕪心存感激,再加上素日里兩人朝夕相處,一同練劍一同溫書,日久生情不過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平蕪生性活潑貪玩,每每闖了禍都是巫山替她背黑鍋受處罰;她只愛擺弄暗器不喜念書識字,他便每次做完自己的功課后,又仿著她的字跡替她做一遍;他不想被人看輕,更不想讓她被人質(zhì)疑,因而自拜師之后,他是整個薛家堡每日晨起練劍最早的一個,卻也是整個薛家堡溫書識字最晚入睡的一個,他進步神速一日千里,薛齊很是滿意,可每當問他想要什么獎勵時,他卻都會事先問問平蕪喜歡什么想要什么,然后他便會向薛齊索要那些東西。

      巫山對平蕪的好,在當時的薛家堡幾乎盡人皆知,雖然有很多人都道他是居心不良是看在平蕪身份背景的分兒上才會對她言聽計從有求必應,可唯有他自己知曉,他之所以對她這樣無條件地好,僅僅是因為他喜歡她,所以愿意不惜一切地滿足她罷了。

      五年時光一晃而過,當巫山終于由昔年瘦小孱弱的少年長成翩翩如玉的青年,以一手翩若游龍的青霜劍法名揚江湖。

      可就當他終于攢足了銀子,買下了她一直心儀的漢白玉發(fā)簪準備用最快的速度趕回薛家堡,然后在她生日的當天向她表明心意。卻不曾想,這廂他終于晝夜不分地在她生日前天趕回了薛家堡,還未來得及將那支用這些年所有積蓄買來的漢白玉發(fā)簪送給她,那廂便瞧見其他幾個師兄弟與平蕪練完功夫在一旁聊天。他微微揚起嘴角剛準備顯出身形走出去,便聽出身顯赫的小師弟用溫文爾雅的聲音開口道:“巫山師兄不過是一個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難道小師妹還當真喜歡他不成?”

      而聽聞此言,他喜歡的姑娘卻眉眼彎彎地笑了笑:“誰會喜歡他……”

      只此一句,便讓巫山徹底明白,什么叫心如刀割。

      雖說表面上他看似已將過去徹底遺忘,但實際上巫山一直未曾忘記過那些黑暗傷痛的日子,更一直未曾忘記過,他自己卑微不堪的身份。

      薛齊的親傳弟子除了巫山外,大多身世顯赫,也正是因為如此,巫山這些年在薛家堡中僅與平蕪關系最好,跟其他師兄弟僅是泛泛之交,因為他從很早便知曉,人與人之間一直存在高低貴賤之分,雖然他與那些站在云端的天之驕子們在一處拜師學藝,但其他的師兄弟早就被家里安排了平步青云的路,可他若想要在這個江湖出頭,他能依靠的卻只有自己手中的劍。

      若非實在太喜歡平蕪,他也絕不會放任自己與她親近。

      可最終,他的夢,到底還是破碎了。

      他珍藏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從來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之后的那幾天,巫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平蕪,白日里便避開眾人拼了命地練劍,夜里便拎一壺清酒撫著那支未送出去白玉發(fā)簪,看著平蕪宅院的方向,一坐便是一夜。

      然而盡管他很小心地在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可薛齊還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阿山,你的心亂了,所以你的劍失去了準頭,是因為阿蕪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巫山素來不會說謊,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

      薛齊抬眸,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面如冠玉品行高潔,對阿蕪又是一往情深,若非在身份背景上有缺陷,他無疑是阿蕪最好的歸宿,可阿蕪的情況特殊,又非那兩點不可。

      將手中的茶杯擱在一旁的桌上,薛齊輕聲嘆道:“阿山,你是我最看好的弟子,可是阿蕪她……卻只有站在武林巔峰的世家強族,才擁有可以保護她的實力?!?/p>

      巫山低垂著眉眼,良久,輕輕應了聲:“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其實他早該明白的,英雄莫問出處這樣的話,從來都只存在于世人美好的想象。

      門當戶對,方成良緣,這才是殘酷的現(xiàn)實。

      自那以后,巫山便開始有意疏遠平蕪,他不會再陪她天南地北的四處游玩,也不會變著法地替她去尋找能討女孩子歡喜的東西,唯有當她遇到危險時,他才會如往常一樣,為她拔劍,為她奮不顧身。

      巫山的疏遠那般明顯,平蕪自然能感覺得到,她曾無數(shù)次地問過巫山為什么,可是巫山卻始終沉默。

      也是自那以后,原本乖巧懂事的平蕪開始四處惹是生非,不惜屢次身陷危險,因為只有如此,才能換得巫山一如往常的靠近。

      【五】

      兩人這一僵持,便又是整整兩年。

      直到兩年后,當有人提及曾在她生日的前夕看見過巫山,她方才明白,或許后來巫山的疏遠都是因為當初曾聽到過她與那些師兄弟們的笑談,更有可能的是,她某部分不經(jīng)大腦思考便脫口而出的話,真的傷到了他。

      知曉很有可能他們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誤會至今后,平蕪便一直向找巫山解釋清楚當初的誤會,可每每她一提到當初,巫山便會直接掉頭離去,似再不愿面對當初的傷害。

      其實早在當初當她用身上所有的銀兩替他斬斷了過去,向他伸出手,決定要帶他回薛家堡時,她便把他當作了真正的自己人。

      回薛家堡后,他總是待她千依百順,會因為她一句想吃,便不顧摔落懸崖的危險,攀上崖頂去替她摘紫玉果;也會因為她想看長河落日圓的風景,而帶她奔赴千里之外的黃河。也是從那時起,平蕪看著奔騰而過的黃河水,暗自在心中下了決定,今生都不要再讓他受傷,也不要再與他分開。

      她想,既然是自己傷了他,那理應由她想方設法來彌補,她一直堅信著,她與巫山的誤會遲早會解開,而他們之間的關系也遲早會回到當初。

      但恰在此時,他們之間卻再度出現(xiàn)了變數(shù)。

      平蕪記得那天巫山接了父親的任務,要將薛家堡的一批暗器送往幽州的霹靂門,她也一路隨同前往。

      可就當他們完成任務準備返程時,卻遇到了巫山幼時唯一的玩伴閆青青。

      直到現(xiàn)在平蕪還記得,那天巫山策馬在前,她緊緊跟隨在后,本準備再次鼓起勇氣向他搭話之時,卻忽聞前方河道旁傳來女子的悲啼,卻是因為此處久旱,愚昧的村民便打算用從青樓買來的女子祭奠河神。

      而那眉眼溫柔似水,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竟在看清巫山模樣的瞬間,便驚喜萬分地喚出了他的名字:“巫山……”

      也直到那時,平蕪才知曉,這個被村民從青樓買來的姑娘名喚閆青青,也是樓里姑娘生下的孩子,與巫山一塊在樓里長大。但她比巫山幸運的一點是,她的娘親并沒有厭惡她的存在,反而待她很好,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總能在巫山挨餓時及時給她送上一些果腹的糕點吃食。若非因為她的存在,巫山恐怕早就在遇見她之前,便已經(jīng)餓死在了樓里。

      閆青青說話細聲細氣,女紅針線樣樣精通,雖模樣不如她精致艷麗,卻也是難得的清秀佳人。

      平蕪記得,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她曾問過巫山,有關未來妻子的想象,而眉目稚嫩的少年想也未想便應道:“也不需要長得太漂亮,只需會縫衣做飯,性子柔順一些便好?!?/p>

      而看著閆青青,平蕪就瞬間明白,她眼前的姑娘應當便是巫山想象中的妻子的模樣。

      再加上閆青青本就對巫山有過大恩,看著他對自己不冷不熱,可是對閆青青卻極是耐心溫柔,縱使平蕪心中再不甘,卻也明白,強扭的瓜終究不甜。

      然而正當她準備先行折返薛家堡,不欲在看著他們要好的模樣而傷心之時,她因擔心閆青青安危而特意派去保護她的那些暗人卻帶來消息稱,其實閆青青并不像眾人看到的這般簡單,她暗中跟很多朝廷勢力有牽扯。

      彼時因為閆青青已經(jīng)無家可歸,再加上她祖籍便是蘇州,總歸蘇州又距離金陵極近,巫山便在蘇州城中買下了一幢宅院讓閆青青暫且安置,素日里若沒有任務,他也會時常去看看她。

      眼下巫山并不在金陵,因此在得到暗衛(wèi)的密報后,平蕪便快馬加鞭地趕往蘇州。

      她到的時候,閆青青剛一臉柔媚地打開了院門,而她身后竟赫然便是如今新上任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

      考慮到如今自己勢單力薄,在看著不遠處數(shù)個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為避免打草驚蛇,平蕪便沒有立馬現(xiàn)身,反而越發(fā)小心地潛伏在了暗處。

      她看著以往在人前端莊賢淑的閆青青媚眼如絲地與那指揮使調(diào)笑,心底漸漸泛起了冷意。

      幽州附近的河道那樣多,那些村民卻偏偏挑了霹靂門這邊并不出名的河流去祭奠河神,而那被選中的女子又偏偏是巫山的舊相識。想來曾經(jīng)她以為的巧合,不過都是有人處心積慮的布局罷了。

      而巫山如今身為薛家堡的人,代表的又是薛家堡的顏面,他素來性子耿直,能接近他,便不難套出薛家堡的秘密。

      思及此,待到那些錦衣衛(wèi)終究策馬消失在城門之際,平蕪便再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腳踹開了緊閉的院門,拔劍向閆青青刺去。

      閆青青并不會武藝,可是她卻記得今日是巫山返回的日子,因此當那指揮使提醒他這周圍有薛家的人時,她才并沒有讓他留下保護自己,而是選擇了放出巫山特意給她的信號彈。

      她記得巫山曾說過,她不會武藝,在這爾虞我詐的江湖難免會遇到危險,如果他在蘇州城內(nèi)一旦看見信號彈便會立馬趕回,就算他不在,那些看見信號的屬下也會隨之趕來。

      薛家堡是平蕪最摯愛的家,那里有她所深愛的家人,任何有可能威脅到薛家堡存在的人,無論是誰,她都不會放過。

      她是抱著一定要閆青青死的心態(tài)對她動的手,可就在她即將得手的時候,剛入蘇州城便看見信號彈的巫山卻在此時堪堪趕到。

      幾乎在看見他的瞬間,原本就嚇得臉色蒼白的閆青青立馬淚如雨下,她說:“阿山,我原本就對薛姑娘說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可是薛姑娘不相信,我說我可以離開,她卻說所有跟你有關系的女子都該死?!?/p>

      巫山自少年時便在武林極其有名,這些年為他前赴后繼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可每每卻被平蕪恩威并施地打發(fā)了回去,再加上近幾年平蕪為引起他的注意,行事越發(fā)乖張狠戾,眼下她一副恨不得將閆青青除之后快的模樣,巫山便越發(fā)沒有懷疑閆青青的話。

      “阿蕪?!彼o緊扼住她執(zhí)劍的手,蹙眉道,“如果你實在不喜歡青青,我可以讓她離開這里。”

      平蕪抬眸,看著那仍在哭泣的女子,聲音是從未有過的陰冷:“如果我今日一定要取她性命,你又待如何?”

      巫山微微一愣,隨即垂眸應道:“青青她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傷她?!?/p>

      許是巫山對她的維護太過明顯,又許是太過憤怒閆青青的顛倒黑白,平蕪當即便不管不顧地掙開了巫山的手,再次拔劍刺向了閆青青。

      可這一次,她手中的劍還未曾接近閆青青,便頓時掉落在地。

      只因那個曾發(fā)誓要護她一生安好無憂的少年,將他手中的劍,刺入了她的肩膀。

      直到鮮紅的血順著銀白的劍尖滴落在地,巫山才反應過來,自己竟傷了平蕪。

      而平蕪低頭看著那些越積越多的鮮血,慘然一笑,她的師兄,她從小心心念念的良人,為了其他的女子,當真對她揮劍相向。

      至此,兩人原本就緊張的關系,越發(fā)陷入僵局。

      【六】

      處理好身上的傷勢后,平蕪并沒有立馬離開蘇州。

      經(jīng)此交手,平蕪越發(fā)肯定閆青青不是省油的燈,她很擔心閆青青會對巫山不利,更擔心閆青青跟朝廷勾結的最終目的是為薛家堡而來,畢竟薛家堡曾數(shù)次拒絕過朝廷的招安。

      但因為上次之事,巫山對閆青青幾乎寸步不離,平蕪根本找不到再次下手的機會。

      盡管巫山那一劍讓她極是傷心,可她還是做不到對他置之不理,甚至為了想要跟他緩解如今的僵局,她還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去江東武林大會替他奪劍。

      可最終那些想說的話一句話都沒說出,兩人便再度不歡而散。

      而就在此時,薛家堡的暗衛(wèi)卻來報近日只要巫山每每一出門,閆青青便會與朝廷的錦衣衛(wèi)接頭,打算幫助朝廷鏟除勢力越來越大的武林幫派,待到時機成熟第一個便對薛家堡下手。

      巫山性子單純耿直,平日里對閆青青并沒有防備,在平蕪去江東的那些日子里,閆青青從他口中以關心他這些年在薛家堡的生活為由探聽到了許多薛家堡的秘密。

      聽聞此,平蕪覺得再不能坐以待斃,她讓暗衛(wèi)快馬加鞭將閆青青的消息送到她爹爹手中,而后讓薛齊以病重為由招巫山回薛家堡,然后她再趁此機會徹底解決掉閆青青這個心腹大患。

      三日后,當暗衛(wèi)匯報巫山已出蘇州城后,平蕪便帶人尋到了尚在家中的閆青青,可面對平蕪的質(zhì)問閆青青除了梨花帶雨地搖頭,便是哽咽著說:“我只是想好好地活著,為什么薛姑娘就是不肯相信我和巫山大哥的清白,為什么就一定要用那些莫須有的事來逼我承認,為什么就不能放小女子一條生路……”

      平蕪直覺有些不對勁,正準備徑直動手時,那原本應該早就離開蘇州的少年卻破窗而入,再次攔住了她的劍。

      心思深沉的閆青青居然早就料到她會如此行事。她讓巫山假走又折回,對她的質(zhì)問全部裝傻充愣,為的就是再進一步挑撥她與巫山的關系。

      也直到那時平蕪才知曉自己再一次著了閆青青的道,論計謀就算十個平蕪也不是一個閆青青的對手。

      巫山抬眸看她,眼底的悲傷和失望顯而易見,其實當時閆青青對他說平蕪會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來對她不利,讓他一定要折返的時候,他心中并沒有過多在意,畢竟在他心中他的小師妹固然有些嬌蠻調(diào)皮,但心地卻是極為善良的。可閆青青卻用性命做擔保,這讓他不得不再次折返。而更讓他不可置信的是,平蕪竟當真打算再次對閆青青動手,還是在明知道閆青青是他幼時玩伴,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的情況下。

      “阿蕪,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變得不分青紅皂白地殺人,變得讓他感覺到陌生。

      他想保護閆青青,而她卻想保護薛家堡,想保護他,這兩者間,必定只會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此番前來平蕪就想過,無論如何這次也絕不要再放過閆青青,哪怕從此他會恨她入骨。

      因為當巫山話音一落,她便往窗外發(fā)了信號,原本隱藏在這周圍的薛家暗衛(wèi)很快便應聲趕到此處。

      薛家的暗衛(wèi)雖武功不及巫山,可是人多難纏,巫山無暇分身。

      縱使閆青青再足智多謀,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從未學過武藝的普通女子,所以此番當巫山被攔住之后,平蕪的劍終是沒入了她的胸膛。

      巫山極是重情重義,在他心中閆青青便是他幼時唯一的溫暖,在那過往無盡黑暗的歲月,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在他心中她便是他幼時唯一的親人,是值得他拼命維護的妹妹。

      可眼下,他的妹妹,卻死在了他最心愛的姑娘手中。

      見閆青青已倒入血泊之中,所有的暗衛(wèi)便統(tǒng)一收手。

      他沒有再看平蕪一眼,只是跌跌撞撞地走到閆青青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入懷中,替她拭去臉上的血跡后,才抬手將那把他直到現(xiàn)在都舍不得用的純鈞劍直接拋在了她腳旁。

      他低垂著眉眼,平靜的聲音無喜亦無悲。

      他說:“薛平蕪,你走吧,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見你了?!?/p>

      【七】

      雖然平蕪早就預料過,殺了閆青青,就必定會和巫山反目成仇,可當這一天來臨之時,她才明白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堅強。

      薛家堡的一切都還是舊日的模樣,可是她再也尋不到那個曾經(jīng)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從蘇州回到薛家堡后,平蕪便好似瞬間耗盡了所有心力,連許久沒犯的寒癥也一并被引發(fā),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平蕪和她早逝的娘親一樣,天生便患有無法治愈的寒癥,注定活不過二十五歲,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她有生之年,她爹薛齊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寵愛她,才會在知曉巫山對平蕪的心意后,對他說只有站在武林巔峰的強者世家,才有能力保護好平蕪。

      因為要壓制平蕪的寒癥必須要耗費極大的人力物力去搜尋那些珍貴的奇花異草,就算巫山再強大,僅憑他一人之力也無法護平蕪安好。

      前來替平蕪診治的大夫說,此番平蕪本就心神俱傷,再加上寒癥,恐怕連雙十年華都未能熬過。

      薛齊沉默良久,方才啞聲開口:“我兒可有什么愿望?”

      彼時窗戶未關,從平蕪所在的方向看出去恰好能看見院中那棵樹葉已經(jīng)泛黃的銀杏樹,她記得小時候銀杏結果的那會兒,她總是會爬到最高的樹梢去摘銀杏果。那時候她和巫山的輕功都不怎么好,但每每只要她一呼喚他,他便會毫不猶豫地爬上來接她。從樹上下來之后她捧著銀杏果笑得樂不可支,可他手腳止不住地發(fā)顫,起初她以為他也是跟她一樣興奮高興,后來她才知曉,其實他一直便畏高,平日一個人時連樓頂都不敢上,但總是可以為了她而義無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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