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 光輝

爸媽離婚，小姑娘的“皮球人生”開始了，先是跟媽媽生活；可媽媽很快有了新戀情，她又被送給了外婆；后來又被媽媽送到干爹家過年。結(jié)果，在干爹家，這個12歲的小姑娘，發(fā)現(xiàn)了媽媽極其不堪的一面。小姑娘覺得恥辱，然而，她拿什么向媽媽叫板？

她愛上了干爹的弟弟，一個31歲的男人，并且執(zhí)意生下孩子，她這么做，只為給媽媽樹立一個榜樣，讓媽媽看看，她是如何當(dāng)媽媽的。只是，真真是無知者無畏，這樣的叫板，不禁讓所有看客為這個12歲的幼女媽媽捏了一把汗……

2008年初，四川古藺女子陳娟和丈夫李占國離婚。這時候，小女李可才8歲。離婚是李占國提出的，最根本的原因在于陳娟平日貪圖享樂，攀比成性。李占國早年購買了一輛大貨車，在外跑長途運輸，陳娟的閑余時間比較多，漸漸迷上了打牌。李占國多次勸解，無奈妻子玩心難收，只能離婚，兒子歸李占國，李可跟隨陳娟住在外婆家里。

最初，李可以為跟媽媽生活是一種幸運，可漸漸地，她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苦澀人生的開始。陳娟自由了，無拘無束了，長期混跡于麻將桌上。李可在外婆家，離開了以前的小伙伴，顯得愈加孤單。

2008年6月，李可放學(xué)回家，見家里來了一位叔叔，是媽媽新交的男朋友，叫楊君，小媽媽整整20歲。李可難受極了，悄悄溜了出去，傷心地哭了一場。

2009年9月，陳娟生下一個女兒，取名巧兒。對于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李可充滿了羨慕，羨慕她可以享受媽媽滿滿的愛，羨慕他們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不像她，長年和外婆生活。

2011年9月，李可上小學(xué)六年級，巧兒也兩歲了。這時，李可才發(fā)現(xiàn)，巧兒妹妹和自己的命運沒什么兩樣，媽媽經(jīng)常把她丟給奶奶，自己依然貪圖打牌，為此，這個家戰(zhàn)爭不斷。李可對媽媽充滿怨恨。媽媽太不稱職了，不疼愛自己也就罷了，不應(yīng)該只顧享樂，如此對待還這么小的妹妹呀！

2012年，李可迎來了有生以來最苦澀的一個春節(jié)，在成都工作的舅舅早早接外婆過去過年。不得已，外婆只能將李可送給媽媽。誰知，陳娟才回來陪女兒住了僅僅一個晚上，就覺得李可在身邊礙事，便又將她托付給一個叫胡友軍的男子。媽媽讓李可稱呼胡友軍為“干爹”。38歲的干爹，將李可帶到了自己家里。這也是李可第一次在陌生人家里過年。也正是這個春節(jié)，改變了她的一生。干爹一家對于李可的到來，倒是非常熱情。李可從小就養(yǎng)成了幫外婆做家務(wù)的習(xí)慣，到了干爹家也一樣勤快，深得這個家的喜愛。

在這個家里，李可注意到有個人不太一樣，那是干爹的弟弟胡小天。這個31歲男人，在古藺一家知名酒廠上班，早出晚歸，人也長得很帥氣，但不知為何還沒成家。李可很好奇，這個叔叔的條件這么好，按說，找個對象不成問題啊。李可調(diào)皮地直接問胡小天。剛開始，他懶得回答，但李可纏著不放，他便說了實話。原來胡小天心里埋藏著一段俗套而苦澀的初戀，青梅竹馬的女友考上了大學(xué)，而胡小天落榜，是他在掙錢供她上大學(xué)，而她畢業(yè)后卻嫁給了別人。胡小天傷感的初戀故事，撩撥了李可的心房。愛情的種子，在她幼小的心里，過早地開了花。她悄悄喜歡上了這個成熟溫情的大叔。

春節(jié)期間，干爹和父母天天都在走親戚，李可不愿意去，就只能呆在家里。胡小天初六就已開始上班，但他記掛著李可，每天中午下了班，都要匆匆趕回來做飯給李可吃，并給了李可一些錢，讓她去逛街，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一點點的關(guān)愛，就讓李可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從小缺少家庭溫暖的李可，每次望著去上班的胡小天的背影，都會升騰起一種想落淚的感動。

孽緣的降臨，竟如此的自然。正月十二日的晚上，干爹一家照例走親戚去了，李可獨自在家吃了中午剩下的飯菜。和同事聚完餐的胡小天，很晚才回來，滿身的酒氣，一到家就倒在床上，不停地嘔吐。待他吐完，李可打掃了地板，又打來熱水，給他擦臉、擦手。突然，胡小天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識地抽動了一下，根本無法抽離胡小天有力的手掌。血液一下子在小女孩的身體里奔涌，她的小手，像一尾擱淺的魚，靜靜泊在了胡小天的手掌心里。這天晚上，李可走完了從幼女到女人的征程。

酒醒后的胡小天看到李可躺在自己的被窩里，感到非常的恐懼和罪惡，不停地向李可道歉。李可卻平靜地告訴他：“沒關(guān)系，我不怪你，只要你不變心，以后對我一直都這么好就行。”胡小天囁囁著說：“不行，你媽媽已經(jīng)和我哥哥……”在李可的再三追問之下，胡小天道出一個李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秘密。

陳娟，盡管時年已45歲，卻體態(tài)豐腴，性感撩人。比她小20歲的“小丈夫”楊君，長年在廣州承攬建筑工程，耐不住寂寞的陳娟，竟和胡友軍保持著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更為不堪的是，陳娟還花了胡友軍幾萬元。

“干爹”居然是媽媽的情夫！媽媽居然把年幼的自己托付給情夫！李可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她眼里泛著淚光，死死地抱住了胡小天，她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要回到母親身邊去了。

正月十六，快開學(xué)了。陳娟總算想到了女兒，一大早，她就來到了胡小天家，接女兒回去上學(xué)。她一到，胡友軍就找借口離開了，陳娟在客廳里呆了一會，就看到胡小天睡眼惺忪地從房間里出來。胡小天一看到她，就怔住了。陳娟意識到了什么，沖進房間，就看到了赤裸著身子，睡在被窩里的女兒李可。

瞬間，陳娟氣血直涌，怒吼著：“胡小天，你都多大了，還糟蹋我女兒？”胡小天無言以對，任憑陳娟發(fā)落。陳娟扇了胡小天一耳光，又揪住李可的頭發(fā)，啪啪就是兩耳光。李可哭著和母親對峙：“你就曉得打我，你自己做的什么丑事，我全曉得了?！?/p>

李可當(dāng)著母親的面，將她拋下巧兒，和胡友軍鬼混，騙人家錢財，還讓自己認其作干爹的齷齪事全盤托出，直聽得陳娟驚詫不已，啞口無言。媽媽的窘迫，成就了女兒的底氣，李可乘機向媽媽攤牌：“他對我好，好過你一千倍，我愛他。我是自愿的，跟他沒關(guān)系。我要永遠和他在一起。書，我是不想讀的了。”

這時候，胡小天的母親也出現(xiàn)了，陳娟繼而又和她發(fā)生劇烈爭執(zhí)，責(zé)怪胡母沒有阻止這件事情的發(fā)生。胡母很為難：“我曉得后，已經(jīng)晚了，李可死活不離開小天啊……”旁邊的李可用倔強的冷笑，向母親證實這是事實。陳娟氣不過，繼續(xù)扇女兒耳光。胡小天看了心疼，帶著李可奪門而出。李可不敢再見到母親，胡小天只能帶著她住賓館?？蓻]幾天，陳娟就找來了，對女兒又是一陣打，胡小天只能帶著她繼續(xù)換賓館?？粗羁梢驗樽约菏苓@么多苦，胡小天痛哭不止，作為成年人，他也理解陳娟的憤怒，但他毫無辦法，他勸李可回去，可李可堅決反對：“你要是像個男人，就帶我離開這里，去個遠的地方，讓我媽再也找不到我們。”胡小天別無他法，辭了職，帶著李可去了浙江。

胡小天本想陪李可玩一陣就找份工作，可沒多久，李可就開始嘔吐，去醫(yī)院一檢查，竟然懷孕了。在租住房里，胡小天勸李可：“你實在太小了，不能生下孩子，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把孩子打掉?！崩羁煽拗煌猓骸安?，雖然我沒有想到會懷孕，可是既然懷上了，我就不想打掉，我想當(dāng)媽媽?！焙√斐思颖秾λ茫瑒e無他法。為此，他沒法去找工作，天天陪著她，這樣，他的良心才會好受一點。時間一天天過去，李可的肚子一天天變大。

李可懷孕8個多月的時候，胡小天考慮到在人生地不熟的杭州生孩子，多有不便，還是決定回家。而如果回到四川古藺老家，又擔(dān)心李可的媽媽會找上門來。和李可商量后，兩人選擇了回到離家不遠的重慶住一段時間，等李可生下孩子再做長遠打算。

在重慶租好房子后，胡小天考慮再三，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哥哥胡友軍，讓他試著將李可懷孕的消息告訴陳娟。不想，第二天，陳娟就逼迫胡友軍帶她來重慶，找到了女兒。母女見面，陳娟痛徹心扉。就在半個月前，陳娟和她的第二任“小丈夫”離了婚，巧兒給了男方撫養(yǎng)。眼前的李可挺著個大肚子，對母親的出現(xiàn)依然不理不睬。陳娟留意到，李可的無名指上戴了一枚結(jié)婚戒指。她明白了，女兒是死了心要跟這個大自己19歲的男人過一輩子了。直到這時，這個失職的母親，才意識到女兒被徹底毀了。

陳娟放棄了粗暴的打罵，流著眼淚苦勸女兒回家，就算要生孩子，也應(yīng)該回家里生，好讓自己照顧她；最重要的是，她必須和胡小天分手，他們年齡相差太大，她太小，不會有未來。李可依然拒絕離開胡小天，而且還多了一份不離開的理由：“胡小天對我好，而且他是我肚里孩子的爸爸，我們不能分開。我不會像你那么無情，生了我，又不讓我有一個完整的家?！?/p>

陳娟覺得自己太失敗了。她無力拯救女兒，反被女兒斥責(zé)得體無完膚。絕望之下，她撥打了報警電話。重慶市公安局介入調(diào)查后，確定胡小天與不滿14周歲幼女發(fā)生性關(guān)系涉嫌強奸，將其拘留。

心上人被警察帶走了，李可哭干了眼淚。陳娟注定是一個失敗的女人，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女兒跟自己回家，沒想到反而讓女兒更加恨她。因為過度傷心動了胎氣，在胡小天被警察帶走后的第三天，李可就早產(chǎn)生下一名女嬰。李可出院后，陳娟試圖將李可和她剛生下的孩子，接到自己身邊，可李可說什么都不答應(yīng)，執(zhí)意要回到胡小天家，連見都不想再見到母親。

毫無辦法的陳娟，將電話打到了四川電視臺，尋求記者的幫助。本文記者了解到事情的經(jīng)過后，聯(lián)系了李可的親生父親李占國。一接到記者的電話，李占國就立馬和現(xiàn)妻朱艷來到胡家。

李可向記者平靜地敘述了她所經(jīng)歷的苦澀童年，在談到母親的時候，她顯得很激動：“她（指母親）生了我，又不管我。我妹妹（指巧兒）那么小，她都說不要就不要，扔給孩子的爸爸。我沒她這么狠心，我做不到。胡小天被她送進去了，我恨她。我真的愛他，就算他判刑了，我也愿意等他?！?/p>

小姑娘流下了眼淚，她親吻著懷里的女兒。那張同樣稚嫩的面孔，流露出來的母性，讓人看了好心疼。

這時，李可的后媽朱艷，讓李可的親生爸媽在門外等一會，她先進屋單獨跟李可談?wù)?。李可在之前曾和后媽有過一些接觸，對后媽的印象一直很好。朱艷誠心誠意地勸導(dǎo)李可：“不要再呆在這個家了，你不想跟媽媽過沒關(guān)系，那就跟我和爸爸回家吧，你應(yīng)該繼續(xù)去上學(xué)。生孩子、帶孩子，這些都不是你一個才12歲的小女孩、一個小學(xué)6年級的小學(xué)生該做的事啊。事到如今，孩子生了，也沒關(guān)系，我給你帶，你去上學(xué)。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泵鎸χ炱G的溫和勸慰，李可哭了：“阿姨，謝謝你，可是現(xiàn)在晚了，我有孩子了，我不能去別人的家里，我愛他，就必須留在他家里。”朱艷只好留在胡小天家里，照顧李可和她剛出生的女兒。陳娟也忍受著女兒的冷臉，留在這里。

一周后，鑒于李可年齡太小，又無任何經(jīng)濟收入，母女倆確實需要胡小天照顧，警方法外施恩，對胡小天辦理了取保候?qū)徥掷m(xù)。胡小天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李可母女身邊。看著女兒和胡小天相擁而泣的場景，陳娟終于妥協(xié)了，女兒的愛情來得太早，就讓它在這個家里慢慢長大吧。一大家人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商量：胡小天依然去原酒廠上班，負責(zé)掙錢養(yǎng)家，孩子由陳娟或朱艷負責(zé)帶大，李可則回校上學(xué)。

2013年9月，李可重新坐到了教室上課。在李可的要求下，陳娟在胡家將外孫女帶到了一歲多，直到2014年7月，才將她接回到了娘家，也就是李可的外婆家。命運輪回，李可是被外婆帶大的；如今，當(dāng)上外婆的陳娟，在錯過了當(dāng)好媽媽的機會后，終于在外孫女這里找到了彌補過錯的機會，她將外孫女照顧得無微不至。在一點一滴的照料中，陳娟深刻地感悟到了女兒為何要執(zhí)意生下孩子的那不可撼動的決心。

陳娟終于被女兒的“榜樣力量”震醒了。2015年7月，在勉強讀完初二后，天天想著女兒的李可，實在沒有心思上學(xué)，她又重新回到了家里，將女兒從母親那里接過來，全身心地做著“全職媽媽”。胡小天照常上班，在經(jīng)濟上盡到了一個父親的力量。他對陳娟發(fā)過毒誓：他愿意等李可長大，娶她。

12歲幼女霸氣當(dāng)媽媽，只為給不配當(dāng)媽媽的媽媽樹立榜樣，讓她知道媽媽應(yīng)該這樣當(dāng)！此事在當(dāng)?shù)匾l(fā)熱議。有人認為12歲幼女生下女兒，人生被毀是事實，孩子既然外婆在帶，就不應(yīng)該中斷學(xué)業(yè)，就算李可不愿意讀書，也應(yīng)該去學(xué)一技之長，而不是耗在家里。可是也有人覺得，事情既然木已成舟，就應(yīng)該遵從李可的意愿，這樣至少可以避免上一代的悲劇重演。

此外，李可的未來，也令人擔(dān)心。李可對女兒的母愛不可否認，但是她自己畢竟還只是個孩子，一旦孩子的父親不負責(zé)任，她和孩子又該如何生活？李可沒有學(xué)識，無法只憑一腔“母愛”掌控人生，她身邊的成年人胡小天、父親、母親，今后又應(yīng)該為她做些什么？他們應(yīng)該如何扶持李可這個幼女媽媽一天天長大，讓她真正擔(dān)當(dāng)起作為母親的職能？

12歲幼女生子，相信很多人都會認為，這是一場不該發(fā)生的悲劇，那么胡小天必須對此負主要責(zé)任，必須受到道德的抨擊。他的誓言無法不令人擔(dān)憂：他對李可的愛情，真的能經(jīng)受得住時間的考驗嗎？他真的愿意等她到結(jié)婚嗎？就算出于責(zé)任結(jié)了婚，這么大的年齡差距，又能否讓他們真正幸福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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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看到主人公更多圖片，請掃描本刊封面上的知音公眾號二維碼，關(guān)注后回復(fù)“李可”。）

編輯 李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