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空
【七】第23任女主角
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的樣貌和聲音就如A一樣,他雖然直面和他對峙,卻一直都看不清他們長什么模樣。宋月下做出助跑的動作,她著急地說道:“你是誰?憑什么不讓我進(jìn)去,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死,我只知道我要進(jìn)去?!?/p>
宋月下朝前走了一步,黑衣人在空中揮了揮,宋月下就覺得自己被人扇了一巴掌,她不停地向后退了幾步,心里多了一份恐懼。
這時候她想到了書包里放著的黑皮書,趕緊扒拉著書包,將黑皮書拿了出來。黑皮書并沒有再自行演繹,宋月下松了口氣,趕緊在黑皮書上寫上:溪林雖然被神秘人逼得步步后退,但是幸好吉人自有天相,被人救了下來。
在宋月下滿心期待的時候,字體變成了紅色,閃了閃就在她的面前消失不見。宋月下萬分震驚地看著黑衣人,他看著宋月下冷笑了一下,說:“宋月下,我曾經(jīng)也努力去想過改變,但是一直都無能為力,你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嗎?你不要妄想改變了,那種感覺會讓你受不了?!?/p>
結(jié)果讓她接受不了?宋月下才不管了,一日是伙伴,終身是伙伴,她一定得救溪林。雖然自己也說不上自己為什么對他的事情特別執(zhí)著,她可不能聽到他的呼叫聲而不理睬。
宋月下深吸口氣,突然就朝著黑衣人沖了過去。黑衣人似乎早就預(yù)料到她會這樣做,手在空中掐了一個口訣,一掌又將朱思含推開了。
宋月下還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得身子被人從身后扶住。她才剛轉(zhuǎn)過身去,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男人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一掌拍到宋月下的額頭間,一串光芒就從額頭進(jìn)入了她的腦海里。
呼之而來的大量記憶不停地侵入到宋月下的腦神經(jīng)里。
那是一個關(guān)于溪林在第23個故事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宋月下并沒有看完那本黑皮書,因為黑皮書的中間有一個過程并沒有字。
記憶中的宋月下看不見第23個故事女主角的臉,依稀只看得見能操縱大量玉面猴的溪林和這位女主角相愛了,遭到了音川的阻攔。雖然他們兩個在書中被列為宿敵,但是感情卻并非一般,即使明知道有一天要手持刀劍拿下對方的頭顱,卻依然在心中稱對方為朋友。
然而,第23個故事的女主角因受不了內(nèi)心的折磨,終于違反了規(guī)定,將事實的真相全部告訴溪林,此后溪林一蹶不振,同時卻傳來了音川大戰(zhàn)貔貅而勝的消息。但是在這個時候,有一個神秘人出現(xiàn),他告訴溪林,只要得到眾魂書,便可以從書中人變成現(xiàn)實中人,永遠(yuǎn)和對方在一起。命中注定為宿敵的他們,知道手刃對方的一天到了,可在大戰(zhàn)之際,音川救了一個女子,她稱自己能幫他們拿到眾魂書。
記憶到這里戛然而止,這是白色西服男強(qiáng)制灌入她腦海里的記憶。宋月下驚愕地看著他,問道:“第23任故事的創(chuàng)世者是不是朱思含?”
白衣男卻根本不理會她,他瞥了一眼黑衣人的方向,露出一個看見獵物的微笑,將傘柄對準(zhǔn)那邊。傘柄正發(fā)出耀眼光芒的時候,黑衣人突然就跳到了宋月下的跟前,伸手拉著她就朝著火狐貍跑去。身后只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月下初次見到黑衣人的恐懼感消失不見了,相反是身后的那個聲音,讓她不寒而栗。
宋月下氣喘吁吁地問道:“身后怎么回事?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拉著她跑在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宋月下一頭就撞到了他的后背上,只聽到黑衣人說:“你為什么要窮追不舍?”
聽到她的話,宋月下猛地抬頭,卻看到和神秘人A非常相似的人站在他們面前。與A不同的是,這個人拿著的是白色的雨傘,穿著白色的西服和黑色的手套。
白色西服男挑了挑眉,雙手朝著身后一抓,一人一狐就被扔到了他們跟前。
“??!”宋月下忍不住叫道,遍體鱗傷的溪林和奄奄一息的火狐貍,觸目驚心。
男人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宋月下,邪魅地笑道:“我只是規(guī)矩的執(zhí)行者,規(guī)矩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還有你,你也應(yīng)該收心了吧?”
黑衣人一言不發(fā),宋月下趁機(jī)將溪林和火狐貍拖了過來。她焦急地拍著溪林的臉:“溪林,你沒事吧?你說說話??!”
黑衣人側(cè)頭看著昏迷的溪林,眼睛里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悲傷。白色西服男突然用傘柄指著地上的溪林,一陣亮光就從傘柄射了出來。在宋月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黑衣人臉露驚恐地飛身擋在了溪林身前,宋月下只聽到“嘭”的一聲,連帶溪林,都被往后彈了一米多遠(yuǎn)。
宋月下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將火狐貍?cè)M(jìn)了自己的衣服里,焦急地跑到溪林他們的身邊,卻發(fā)現(xiàn)那個黑衣人的帽子被揭開了,露出的是朱玲玲,不,是朱思含的臉。在她震驚不已的情況下,白色西服男大笑著又要發(fā)動攻擊,宋月下趕緊張開雙手擋在他們之前,她此刻絲毫不覺得恐懼,只覺得害怕,害怕溪林會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她大喊著:“住手,住手,我讓你住手!”
白色西服男人愣了下,手上的動作依舊在進(jìn)行中,宋月下別無他法,只好拿出黑皮書,在黑皮書上寫上:朱思含的出現(xiàn),讓暈過去的溪林再次蘇醒過來,因為溪林愛朱思含,所以賦予了他巨大的力量,將白色西服男打退了。
宋月下喃喃自語地祈禱這句話不要消失,幾乎在下一刻字體就閃了一閃,在她眼前消失不見,火狐貍在她的懷里不安地轉(zhuǎn)動。
這次白色西服男人將傘柄對著朱思含,他嘴角上揚(yáng),冷冷地說道:“我們尋找你很久了,你本就不應(yīng)該在這個故事里出現(xiàn),為何要執(zhí)著?”
朱思含不理會白色西服男,爬到溪林身邊抱著他,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出來,嘴里嗚咽地說道:“溪林,溪林,你起來看著我,溪林……”
朱思含懷里的溪林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眼睛,看清抱著自己的人是朱思含的時候,他眼睛里閃過一絲亮光,再轉(zhuǎn)頭看到宋月下正擋在他們前面,他似乎就恢復(fù)了力氣,喊道:“宋月下,你給我站過來。”
白色西服男可沒空看大家的互相關(guān)懷,他的傘柄對準(zhǔn)了朱思含,光從傘柄射了出來。溪林和宋月下正大喊不好,就聽到了“嘭”的一聲,貓先生和音川他們趕到了。
貓先生齜牙咧嘴地敵視著白色西服男,音川從指間召喚出了光劍,一臉凝重地?fù)踉谒卧孪滤麄兊纳砬?,朝著宋月下他們喊道:“快坐到貓先生的背上?/p>
溪林也沒有拒絕,抱著朱思合,拉著宋月下他們,就坐在了貓先生的后背上。貓先生雖然不滿溪林坐在自己身上,但是此刻的情況也不好拒絕,只好自言自語地說:“我真沒出息,竟然有當(dāng)敵人車夫的一天?!?/p>
白色西服男饒有興趣地看著音川,不禁覺得好笑,本是宿敵,竟然出手幫助溪林,這一任的故事,實在太好玩了。他瞬間移動到了音川的身旁,傘柄變成了一把光劍,正要刺音川于一個措手不及的時候,音川和白色西服男的跟前就多了一個男人——黑色西服、白色手套的神秘人A。
A用傘柄彈開了白色西服男的光劍,白色西服男氣急敗壞地拿著光劍又要刺向音川,還是被A彈開了。A說:“B,故事世界里的人,我們無權(quán)下殺手。”
宋月下她們也被眼前的事情弄懵營了,兩個神秘人這是在干什么?宋月下趕緊將黑皮書拿了出來,只見黑皮書上寫著:神秘人A出現(xiàn),解救了溪林他們。
神秘人A突然回來看向宋月下,朝著她禮貌地鞠了一躬,露出一個微笑。四周又不知道從那兒冒出來了濃霧,明明就坐在貓先生身上,但是低頭一看,宋月下就來到了神秘人A和B的身邊。
神秘人A挑了挑眉,“朱思含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你為什么要設(shè)計讓她回來?”
“不是我,不是我讓她回來的,她本來就在這個世界啊。”宋月下努力為自己辯解。
神秘人B看著宋月下手中正打開著的黑皮書上的話,有些不可思議。氣急敗壞地伸手,想要抹掉最后出現(xiàn)的那行字,卻無論他怎么用力,都沒有用。神秘人B說:“難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一早就定下的規(guī)則,身為首創(chuàng)者的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本書里,這是從所未有過的事情啊。這一任的故事,我不能容忍它發(fā)生下去了?!闭f著B就要將黑皮書撕毀。宋月下正要暗叫不要,沒有了黑皮書,她可想象不到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她會不會受到懲罰。
只見神秘人A伸手將黑皮書拿了過來,他嘆了口氣:“B,你不要意氣用事,這故事還沒有完。”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就看向宋月下:“既然命運改變了一些走向,那我必須要做些努力,讓故事回歸正途?!闭f著宋月下就看到A的指間進(jìn)出紅色光芒,在黑皮書上一通亂畫。
“接下來就請好好享受吧!”神秘人A把書本隨手一拋,宋月下趕忙去接,再回首時,已不見了神秘人的身形,而周邊又恢復(fù)了原樣。她抱著無名書,有些不敢打開。音川他們好像并不知道宋月下剛剛在他們身邊失蹤過一樣,依舊緊張地看著前方,生怕一會兒神秘人B又要攻打上來。
可是再認(rèn)真一看,神秘人A和B都在這個廢棄的工廠里消失不見了。
【八】一分為三
音川依舊不敢放下戒備,四處張望,確定那兩人的確消失了后才松了口氣說:“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消失?!?/p>
宋月下張了張口,卻什么都沒說出口。她手有點發(fā)抖地翻開了黑皮書,只見上面寫著:
朱思含記憶因為某個原因慢慢蘇醒了,讓一個秘密再次露出水面。永恒的宿敵,將再次大戰(zhàn)。
溪林此刻只是緊緊地抱著朱思含,宋月下眼里黯淡了一下,她說:“朱思合,你記起溪林了嗎?”
溪林也一臉緊張和期待,抱著她的雙手都在發(fā)抖。朱思含也看著溪林愣了好一會兒,然后有點不知所措地說:“我……我只知道溪林是我重要的人,也知道我喜歡他。可……我就記不起我為什么會喜歡他和喜歡他的那些回憶?!?/p>
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愣住了,溪林更是臉色發(fā)青地看著朱思含,身體僵硬得一動不動,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說:“思含……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朱思含低著頭不說話。
所有人都被這個低沉的氣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宋月下懷里的火狐貍突然咬了她脖子一口,疼得宋月下差點從貓先生身上摔下來。
音川警戒地將宋月下護(hù)在身后,瞇著眼睛看著溪林和朱思含還有剛剛咬了宋月下一口的火狐貍,詫異道:“你們不會是想要利用懷柔政策讓我和月下放松警惕吧?”
溪林沒心思理會音川的話,依舊是一臉悲傷地看著朱思含。
正在這時,火狐貍突然跳到了朱思含的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朱思含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朱思含疼得尖叫了起來,溪林生氣地抓住了火狐貍。在他的記憶里,火狐貍是在朱思含消失之后就在他身邊出現(xiàn),多年來一直陪伴著他。每每抱著火狐貍,他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種感覺是從他記憶深處就開始存在的。朱思合消失后,他確實忘記了好多事情,甚至他都記不起朱思含的模樣,但是他能感受到她那種氣息,所以一看到朱思含,他就知道她是自己等待了多年的最愛的女子。
溪林正要將火狐貍摔到地上,火狐貍突然從身體里發(fā)出了一陣光芒,連同宋月下和朱思合的身上也發(fā)出了一道光,一陣記憶又再次進(jìn)入到她們的腦海里。
音川以為是溪林那邊出了古怪,趕緊將宋月下拉到自己這邊,貓先生也“嘭”的一聲變回了一只肥貓,瞇著眼睛盯著那方。
宋月下只覺得腦袋一沉,跌落在地板上。只見火狐貍從尾巴開始,不停地變成了一道光射進(jìn)了朱思含和宋月下的身體里。溪林還來不及摸一下火狐貍,就聽到它“吱吱”一聲,就在大家的眼中消失不見。
“溪林,我愛你,所以我愿意為了你接受神罰?!蹦X海里出現(xiàn)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背對著她,對著溪林說道。宋月下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子就是她自己。
宋月下看到記憶里的她拿著現(xiàn)在的自己也擁有的這本黑皮書,而黑皮書正打開到寫著23的那個頁碼。她坐在書房里,一邊哭著一邊寫上:“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分開我和溪林,即使是神。接受神罰后的宋月下,將會一分為三:我愛著溪林的記憶請化為火狐貍陪在溪林的身邊吧,替我好好地守著溪林。愛的記憶總得要有一個軀殼,請讓這個存放愛的軀殼帶著僅有的能記起自己愛著溪林這個事實的記憶回到現(xiàn)實中吧。如果要神罰,請神罰什么都記不起來的沒有了愛溪林記憶的宋月下吧。關(guān)于溪林、關(guān)于異世界的記憶,除非有人再次拿到黑皮書,再次打開異世界之門,宋月下將會成為下一任的創(chuàng)世者,再次出現(xiàn)……”
宋月下捂著自己的腦袋,不可思議地看著溪林,也看著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的朱思含。朱思含此刻也在看著宋月下在發(fā)笑,笑著笑著就哭了,她嘴里一直念叨:“我以前總覺得自己經(jīng)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又丟掉了。那種感覺就像是應(yīng)該裝滿水的杯子里卻沒有水,那種空蕩蕩的感覺?,F(xiàn)在,終于溢滿了的那種感覺,真好!”
溪林不知道朱思含在說什么,站起來拉著她的手。朱思含看著溪林,撲在他懷里哭得稀里嘩啦,然后說:“溪林,只有眾魂書,只有在眾魂書里許愿,我們才能在一起!”
宋月下對她的話也異常驚訝,她現(xiàn)在知道了朱思含和火狐貍都是自己從愛溪林的思念體中分化而來的??粗址鲋焖己鴽]有看著她,她感到一陣悲哀。
溪林突然將眼神放到宋月下的身上,激動地說:
“宋月下,你可以把你手中的眾魂書給我嗎?”
這話一出,不僅宋月下愣住了,連在一旁護(hù)著宋月下的音川也一愣。他驚愕地看著宋月下,瞇著眼睛看著宋月下:“眾魂書在你手里?”
面對著這么多雙眼睛,宋月下只想到一個詞——百口莫辯。她突然有些責(zé)備地看向溪林,溪林卻一心只放在朱思含的身上。她心里一陣心酸,明明朱思含就是她的一部分,為什么現(xiàn)在變成這樣?
宋月下點了點頭,她話還沒有出口,音川就迫不及待地將黑皮書搶了過來,他翻開了第24任宋月下現(xiàn)在寫下的這個故事。宋月下臉色一變,現(xiàn)在讓音川看到,不就是違背了神秘人和她說的不能讓書中人知道他們只是她筆中的一個人物的這個規(guī)矩嗎?
音川并沒有看書中的內(nèi)容,合上黑皮書,放回宋月下的手上。他輕聲說:
“宋月下,你不是說要許下一個愿望嗎?你快寫下吧?!?/p>
宋月下驚愕地張大嘴巴,她可不記得自己說過要在眾魂書上寫一個愿望。只聽音川又說:“一年前你似乎受傷了,被我救下,我給你上藥了后,你哀求我一定要幫你找到眾魂書后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F(xiàn)在,一年后我信守承諾地找到你了。”
宋月下萬分震驚地看著音川,心里正感動得要鼻涕橫流。卻只見溪林突然出手朝著宋月下沖了過來,幸好音川攔住了,不然宋月下估計就會被他的光劍打中。
溪林的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宋月下一跳,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曾經(jīng)深愛過的溪林對自己出手,不由得心頭一緊。只見貓先生“嘭”的一聲,加入了他們的戰(zhàn)斗。而溪林也不甘示弱,叫來了許多玉面猴,情況岌岌可危。
宋月下不理解為什么她都記起了所有事情了,溪林卻會對她出手。她看向朱思含,只見朱思含也看著自己。朱思含朝著她走了過來,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她說:“你好嗎?”
宋月下覺得好詭異,自己的分身問自己好不好。她冷著臉說:“朱思含,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你想要眾魂書,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朱思含的哭聲讓宋月下心煩不已,只聽見朱思含說:“宋月下,你是我,可是我并不完全是你,我的記憶是在異界里生成的。你愛溪林,我也愛溪林,只是,你是人類,你寫完了這個故事之后,就只能被抹殺掉記憶回到現(xiàn)實中;而我不同,我可以回到異界里,只要你愿意在眾魂書上寫上我和溪林的故事?!?/p>
宋月下被朱思含的話驚呆了,抬頭去看在半空中打得異常激烈的溪林和音川。只見溪林半點都沒有手下留情,光劍一刀接著一刀就朝著音川砍了過去。雖然音川也不甘示弱,光劍也非常爭氣地砍了溪林幾刀,到處都是紅色的血,觸目驚心。
宋月下看著朱思含,嚴(yán)肅地問道:“為什么溪林只記得你,不記得我?”
朱思含也疑惑地?fù)u了搖頭,她的記憶也是剛剛蘇醒,宋月下這個本體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又如何能知道。
“月下,你躲開點!”半空中突然傳來了音川的驚呼聲。她剛抬頭就看到溪林朝著她飛了過來,想要搶她手里拿著的眾魂書。她愣了下,反應(yīng)過來就往旁邊側(cè)了下,導(dǎo)致肩膀被溪林打了下,疼痛地跌倒在地上。
朱思含也不可思議地看著眼睛殺紅了的溪林,她抱著還想要朝著宋月下沖過去的溪林哀求道:“溪林,你怎么了?你怎么會傷害宋月下呢!宋月下是我,我也是宋月下啊!”
溪林眼睛閃了一下,眼冒血絲的樣子異常嚇人。他一把推開朱思含,召喚出光劍,又要朝著宋月下刺過去。
音川飛快地跳了下來,抱著宋月下往一旁退去。貓先生也不甘示弱,擋在他們之前。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完全出乎了宋月下的意料,她激動地翻開了黑皮書,只見黑皮書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多出了一句話:“殺紅了眼的溪林,將埋藏在心里有關(guān)在第23任故事里他失去宋月下時的恐懼瞬間溢滿了全身。他腦海里只有兩件事,殺和搶到眾魂書。他認(rèn)為只有眾魂書才能讓宋月下回來?!?/p>
宋月下望著紅了眼的溪林,朱思合剛對她說的話,都一遍一遍地在腦海里回蕩。溪林又要沖過來攻擊他們,音川吃力地跳到高處,留下貓先生和溪林還有玉面猴單打獨斗。很快,貓先生就落于下風(fēng),音川著急地將宋月下放到角落里,沖了出去幫忙。
此刻只覺得全身都不寒而栗,她哆嗦著想要在黑皮書上寫道:音川和貓先生合作,一起將溪林控制在他們的戰(zhàn)斗中,慢慢地溪林開始清醒過來??墒?,字還是在一閃一閃過后就消失不見。
抬頭看到音川一臉蒼白,白色的衣服都布滿了紅色的血,染紅了宋月下的心。她手不停地顫抖著,又不死心地在黑皮書上寫上:神秘人突然出現(xiàn),他救下了音川和貓先生,也喚醒了溪林。
字體這次并沒有閃閃就消失不見,相反,她這話才剛寫下不久,四周又出現(xiàn)了濃濃的霧氣。她激動地站了起來,四處張望,神秘人A卻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她眼前,宋月下也不由得一驚,哀求他道:“請你救救音川,也請你幫幫溪林!!”
神秘人A一動不動地看著宋月下,搖了搖頭,他說:“你記起了之前的事情了?”
宋月下點了點頭,又聽到神秘人A的聲音說:“那是你種下的因,你就必須要承受那后果?!?/p>
【九】你會不會想我
宋月下才不管那狗屁的因果,一直以來她都只相信自己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墒谴丝滔氲皆綒⒃接碌南趾捅淮虻帽轶w鱗傷的音川,心里頭不禁一陣恐懼。她跪在神秘人A面前,再次哀求道:“我知道你有辦法的,請你讓他們停止吧!”
神秘人A瞇著眼睛,可惜地?fù)u了搖頭,說:“明明你才是溪林愛的本體,為什么你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記得你,只記得朱思含呢?”
宋月下?lián)u了搖頭,她只知道自己就是第23任的故事創(chuàng)世者,也知道朱思含是自己的思念體幻發(fā)而來的,卻一點都不知道為什么溪林明明愛他那么深,與她遇見后卻不記得她。
神秘人A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宋月下只覺得頭腦一熱,眼前就閃現(xiàn)出了溪林的畫面。在她受到神罰后,溪林因為知道了黑皮書上的內(nèi)容,也被神罰了,但是神罰之前,溪林卻偷偷地在宋月下的那本黑皮書上寫上了自己的愿望。他寫道:我愿接受神罰,但請將我一分為二,一個永生永世只能在異界里等著宋月下回來,一個可以出去現(xiàn)實世界里尋找宋月下。
因為溪林本就是故事里的人物,所以神罰并沒有將他的記憶消除,只是簡單地消弱了他在異界里的力量。但是相反的是,他的那個一分為二的愿望,讓他的記憶變得混亂,他雖然一直記得要尋找愛著的宋月下,但是卻記不清她到底長什么模樣。
神秘人A靜靜地看著震驚不已的宋月下,只見她此刻淚流滿面,他說:“我說過,這個故事本來早就設(shè)定好,不按規(guī)矩來辦事,就會發(fā)生比較可怕的事情。”
要是從前,宋月下才不會管他們打得你死我活,但是這幾天的相處,人都是有感情的。而且宋月下的記憶又回來了,她對于溪林的感覺雖然因為被朱思含分掉了,但是心里還是對他充滿了愛意;而音川,面對他的照顧,她只覺得要是讓他受傷她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宋月下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深吸了口氣,看著神秘人A問:“A,請你告訴我,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將這一切完結(jié)?”
神秘人A扯出了一個魅惑的笑容,心情愉快地拿著雨傘原地轉(zhuǎn)了幾個圈子,然后頭湊到宋月下的面前,輕笑著說:“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消除你所有有關(guān)異界的記憶,包括朱思合也會從這個世界里消失不見。二是,讓他們消除對你的記憶,永遠(yuǎn)活在異界中。故事中的人完整地回到異界里,這就是故事的結(jié)局?!?/p>
宋月下心里涌起難以言說的悲傷,她不再說話。神秘人A看了她好一會兒,拍了拍她的頭,說:“你只需要在眾魂書上寫上這些,這一切都會回歸正常,這個故事也會完結(jié)?!?/p>
話一說完,神秘人A又再次不見了?;剡^神來,只見音川因為溪林的攻擊,跌落在地板上。宋月下尖叫一聲,沖過去抱著音川:“音川,你沒事吧?”
音川使勁地推開宋月下,他說:“你快躲起來,現(xiàn)在的溪林不再是以前的溪林了?!?/p>
宋月下知道溪林不是完整的溪林,她苦笑了一下,拼命地拉著音川想要躲開,無奈溪林的攻擊一次比一次更快。幸好朱思含沖了過來,抱著溪林不放,朱思含一直哭喊著:“溪林,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記起來啊!”
溪林愣了下,只是一瞬間,又回到了癲狂的狀態(tài),他甩開朱思含又想要朝著音川和宋月下沖過來。幸好貓先生及時趕到,替他們擋了一擊。
貓先生吃疼,跌到了一邊。
宋月下朝著朱思合喊道:“朱思含,你真不后悔你剛剛的選擇?”
朱思含雖然不知道宋月下為什么會如此問,但也非常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說:“我心里只有他,只要有他,我什么都可以放得下,也什么都可以不要?!?/p>
宋月下自嘲地笑了笑,音川察覺到她的不妥,皺著眉頭問道:“宋月下,你怎么了?”
宋月下?lián)u了搖頭,將音川扶正,她拍了拍他后背,說:“音川,如果我在你的世界里消失不見了,你會不會努力想起我?”
“呸呸,童言無忌,大風(fēng)刮去?!币舸ㄚs緊說,“我才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我們好好打架,就能打敗溪林,我們就不會有事情!”
宋月下只好傻傻地笑著,然后在音川疑惑的眼神下,她拿出了黑皮書,在黑皮書上寫下:溪林和音川之戰(zhàn)打到一半就停止了,溪林帶著朱思含,音川帶著受傷的貓先生,也跟著回到了異界,他們約定了下次再戰(zhàn)。回到異界的朱思含和溪林,還有音川,都忘記了在現(xiàn)實生活中關(guān)于宋月下的一切,他們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曾經(jīng)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個故事結(jié)局后,將不會有第25個故事,因為一切都從這個故事里完結(jié),故事的最后,朱思含和溪林幸福地在一起了。
音川驚訝地看著宋月下寫下的這些,震驚得伸手就要去撕毀,卻無論怎么用力,黑皮書都紋絲不動。
字體并沒有在閃,也并沒有消散不見,宋月下知道這是黑皮書認(rèn)同了她的想法。她苦笑了一下,忍住了將要流出來的淚水,用力地抱著音川,她說:
“音川,請努力地記住我,一定要記住我,我也會……努力地記住你們?!?/p>
音川想要說些什么??梢还闪α繉⑺鶗锢哆^去,溪林也一臉驚恐地看著宋月下,他似乎記起了什么,他看了看朱思含,又看了看宋月下,流起了眼淚,他大喊:
“宋月下,宋月下,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是挺狠心的,不然怎么舍得讓你們離開。宋月下看著剛還活蹦亂跳的人,此刻都一個一個進(jìn)入了她手中的黑皮書里,然后“啪”的一聲被合上,任憑她怎么使勁,都打不開黑皮書。
【十】光明
宋月下已經(jīng)坐在自己的小房間里不喝不睡兩天兩夜了,回來后的她想要尋找有關(guān)溪林和音川所存在的一切線索,但是竟然連朱思含的家也不見了,沒有她,沒有朱阿姨,也沒有朱叔叔。更讓她絕望的是,連貓先生曾經(jīng)偷過甜品的而鬧出轟動的甜品街,當(dāng)她去問甜品是不是被人偷過時,那些店主都像看神經(jīng)病似的看著她。
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宋月下能記起他們了。這樣想的時候,宋月下又哭又笑。
神秘人A和神秘人B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了,神秘人B氣急敗壞地指著宋月下罵道:“你怎么在黑皮書上寫上這個故事就是終結(jié)了,那以后就沒有第25、26了??!”
宋月下低下頭不說話,她這樣寫,只是不希望有人再將在異界的他們呼喚出來,打攪他們應(yīng)該有的生活。
神秘人A與宋月下對視了一眼,他嘆了口氣說:“宋月下,這就是神罰?!?/p>
神罰?宋月下驚愕地看著神秘人A,她之前想象過很多神罰的樣式,被雷劈,被水淹,被東西砸中,就萬萬沒有想到是擁有記憶后,被狠狠地遺忘。她不禁心酸地笑了起來。也對,也只有這樣才是最傷人心,任何刑罰與它比起來,都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神秘人B氣呼呼地說:“A,這是她活該?!?/p>
神秘人A不理會B的話,輕聲問道:“因為這個故事的世界被你關(guān)閉了,我將要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世界,你愿意成為新的故事的創(chuàng)世者嗎?”
宋月下一想到現(xiàn)在這般孤單的場景,趕緊搖了搖頭,卻見神秘人A突然大笑了起來,他說:“我保證,這個新的世界,沒有規(guī)矩,沒有設(shè)定,你可以寫盡你想要的世界?!?/p>
宋月下眼前一亮,激動地問道:“能寫溪林嗎?能寫音川嗎?”
A點了點頭。
宋月下再次問道:“那包括在那個世界里,我將異界的他們都寫了出來,也把自己寫了進(jìn)去,可以嗎?”
神秘人A嘴角扯出好看的弧度,他說:“隨你喜歡?!?/p>
隨我喜歡!宋月下激動地在原地歡呼,站在她旁邊的神秘人B不滿地朝著神秘人A說:“A,你怎么那么縱容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