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清
武則天利用的小人,必須是有才的小人,沒有才能的小人,她是絕對不用的。什么是才呢?
一類是不講道德,但有學問,會做事。李義府精通史學,還寫得一手好文章。許敬宗人品不咋的,親情淡薄,對兒女極其冷血,可他身兼兩職而不怠,的確有些才能。
這都不是僅僅靠逢承拍馬就行的,比如和珅被乾隆皇帝重用,也是他圓通世故,理財治政的本事高得很,才一路飄紅。另一類是毫無品行,還沒頭腦,但有特殊技能的,如酷吏來俊臣、周興等。這幫人很會玩恐怖政治。他們忠心的對象只有一個,就是武則天。
酷吏中也不乏創(chuàng)作型人才,來俊臣就有些歪才,寫了一部《羅織經(jīng)》,把各種殘忍的逼供方法,對犯人死整的用刑過程,記錄下來。
到了后期,武則天將那些民怨極沸,無德無才的酷吏,用完就殺;而從底層被她選拔,越級提拔的大批賢臣,則不咎前過,一律重用。如名相狄仁杰,最初只是一小官,而且忠心李唐。但武則天仍舊大大提拔他,越階再越級,真正的骨鯁之臣成為武周朝的棟梁。
曾經(jīng)有位大臣問她,若是天下臣子都被殺光了,那又有誰能輔助呢?武則天舉起身邊的火把,看著撲火的飛蛾,說:“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奔从懈吖俸竦摚趺磿]人來報效呢?武則天夠功利,夠現(xiàn)實。
多年的摔打,讓她洞察了人性的陰暗與可怕。她以“用”和“殺”兩個手段,在不同的勢利圈中爭取自己的砝碼。無論是關隴集團還是山東豪強,抑或是庶族寒門,每個圈子中,她都有用的人,也有殺的人,其根本并不是純粹的實用主義,中心是穩(wěn)固中心,分化敵人,最終達到她治國根基之穩(wěn),民心安定,這就有些理想色彩了。這也導致反武的圈子始終沒有法子組織有基礎的成熟力量來對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