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宇翔(武漢大學 藝術學院,湖北 武漢 430000)
尷尬的精英
——洪尚秀電影中的男性形象分析
翁宇翔
(武漢大學 藝術學院,湖北 武漢 430000)
韓國導演洪尚秀的電影創(chuàng)作緊緊圍繞著兩性話題展開,在此過程中他成功地塑造了一批男性形象,他們相似的身份、狀態(tài)、性格、欲望等四個方面構成了這批角色的“洪尚秀”特征。借助這些男性形象,洪尚秀巧妙地完成了對兩性話題的挖掘。
洪尚秀;韓國電影;男性形象
無論通過何種方式篩選,對近年來活躍在世界電影舞臺,能夠代表“韓國特色”的電影導演進行逐一分析,以“作者電影”著稱的洪尚秀都是其中最容易被忽視,卻又最不可忽視;最難被歸類定論,卻又最獨樹一幟的導演之一。
他的影片紀實風格濃厚,從生活“本初”出發(fā),緊緊圍繞男女間情愛瑣事,不厭其煩地探討人類作為一種情感動物的愛與生活。
在論述這些主題時,洪尚秀在影片中成功地塑造了一類典型的男性形象,他們個中差別細微,有著許多相似的特質,整體呈現(xiàn)出一種“洪尚秀式”的形象特征,對于這些男性形象,鮮少有評論家們對其進行針對性的剖析和研究,幾乎都將他們設置成為構建洪尚秀男女話題的載體與輔助,所以這些男性形象一直處于被遺忘的狀態(tài),從未被系統(tǒng)分析論述過,以至于這些男性形象的意義和作用不為人們關注。
這些男性形象的特點,至少可以歸為以下兩部分四個方面,本文嘗試進行歸類分析,從透過情節(jié)看角色這一角度來解讀文本,反觀導演對男性形象的詮釋,使人們對洪尚秀及其作品有全方位更系統(tǒng)地了解和認識。
不論是從導演自身的人生經驗出發(fā),亦或是對某類文化階層有獨特的思考所致,洪尚秀作品中男性形象的社會屬性,均帶有以下兩個特點。
(一)光鮮的身份設定
洪尚秀擅長從自己生存的環(huán)境中拎取人物,給其安排適逢的巧合展開故事,而這些人物,他們的職業(yè)大多集中在導演(《男人的未來是女人》、《夏夏夏》、《北村方向》等)、電影教授(《疊疊山中》、《玉熙的電影》、《我們善熙》)、畫家(《在異國》)、作家(《豬墮井的那天》)、電視編導(《處女心經》)、影評人(《夏夏夏》)等等,這些屬性的共同特點是適合遠觀,惹人羨慕,甚至常常會有一兩位小粉絲伴隨左右,這極大地豐富了主角在追求異性時的支配空間,再瞄準文化偶像在面前男女情愛時的表現(xiàn),以性還原了知識階級最基礎的人性。
片名男主角職業(yè)男配角職業(yè)豬墮井的那天作家公司職員江原道之力警察-處女心經電視編導畫廊老板生活的發(fā)現(xiàn)演員編劇男人的未來是女人導演教授劇場前導演-海邊的女人導演影迷夜與日畫家-疊疊山中教授-懂得又如何導演-夏夏夏導演影評人玉熙的電影電影系學生教授北村方向導演教授在異國翻譯,教授,和尚救生員不是任何人女兒的海媛教授-我們善熙教授,導演,電影系學生-自由之丘日本待業(yè)青年-
(二)不得志的尷尬前程
與身份不匹配的卻是,他總在積極地制造能夠造成“尷尬”氛圍的碰撞因素。角色大都郁郁不得志,與世俗成功相去較遠。如看似光鮮的大學教授,實則委身小城鎮(zhèn),偏遠且不受重視(《男人的未來是女人》中的文昊);自命不凡,有忠實追隨者的作家,其實只是個還沒寫出過一本完整的書的三流寫手(《豬墮井的那天》中的孝燮);還有逃難的畫家(《夜與日》中的成男);被學生瞧不起的藝術教師(《疊疊山中》中的全教授)等等。
從電影劇作的角度來看,身份與境況的碰撞容易產生戲劇化效果,這樣一方面彌補了作品缺乏戲劇性沖突的狀況,一方面人物能夠塑造地更加立體,也為人物的選擇增添了可品味的空間。
(一)生性懦弱與虛榮偽善
《豬墮井的那天》中,三流作家金孝燮偶然得知出版社聚會沒有叫自己,他仍厚著臉皮前往,卻并未收獲聚會的歡樂,只好在尷尬的氛圍中獨自獻唱卡拉OK,逼女同事喝酒。一直窩火的孝燮無處發(fā)泄,
逮住女服務員失手將湯灑在自己身上的機會,向弱勢發(fā)難,大聲斥責并愈演愈烈,誰知女孩并不示弱,餐館老板也趕來幫忙,孝燮的恃強凌弱變成了騎虎難下,他舉著破碎的啤酒瓶,像個瘋子般對峙世界。
孝燮的極端讓我們不難察覺,在一開始,洪尚秀就奠定了之后所有作品中將要描繪的角色基調,我們在每部作品中似乎都能看到偽善、懦弱又不甘寂寞的金孝燮。
(二)游走在道德邊緣的情欲
在社會屬性的光環(huán)籠罩下,男性的行為姿態(tài)一定程度上已經區(qū)別于常人,對于異性的吸引程度也不同?!动B疊山中》、《玉熙的電影》和《我們善熙》等作品中,屢次出現(xiàn)的“教授”,都與作為學生的女主角有著感情聯(lián)系,這種感情聯(lián)系,說到底是性的聯(lián)系。
片中出現(xiàn)率極高的場景,大多在酒吧,餐館,咖啡館和旅館,酒色氤氳后的男女,多半已經半推半就選擇了旅館的方向。此時的他們,有的已有伴侶;有的是師生或上下級關系;有的通過朋友的朋友介紹,才剛剛認識。而這些并不阻撓性的發(fā)生,在性面前,洪尚秀剝離了所有人的偽裝,借由酒精傾瀉而出。
若某位電影導演有幸躋身大師行列,其作品必定帶有強烈的風格或個性。在洪尚秀的電影敘事中,這種強烈的風格和個性并非通過明顯的戲劇沖突表現(xiàn)出來。最激烈的可見其處女作《豬墮井的那天》結尾處,未婚女的男同事在屋內殺死未婚女和男作家,這種“愛或死”的價值觀在之后的數(shù)部作品中迅速被導演本人揚棄,消解于平淡。通俗講,在電影中愛與暴力是密不可分的“互文項”,但是否流血與死亡,并非影像呈現(xiàn)的“必要條件”,從這個角度來說,洪尚秀的“本初”思維,一定意義上是對通俗愛情哲學的解構。
這種解構導致了作品中總暗含著某種嘲諷,一種在俗世茍且,小心翼翼地于欲望與虛榮間權衡,盡顯卑微的“尷尬”體驗通過男性形象傳遞給觀者,隱約誘發(fā)一絲觀者自身生活的記憶痛點,使影像投射偶合大多數(shù)觀者某一刻或某一段難忘的人生經驗,這便是至今為止洪尚秀所有的作品共同呈現(xiàn)出的哲學通感,亦是“洪尚秀”式男性形象存在的終極意義。
[1]張會軍,黃欣.崛起的力量:韓國電影研究[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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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宇翔,武漢大學藝術學系,藝術碩士專業(yè)2014級研究生。
J905
A
1007-0125(2015)03-016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