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棄言 圖 Klaus Frahm 編輯 卜昌炯 王唯一

映像志第四堵墻

文 棄言 圖 Klaus Frahm 編輯 卜昌炯 王唯一

“第四堵墻”（Fourth Wall）是一個戲劇術(shù)語。在傳統(tǒng)的鏡框舞臺上，室內(nèi)景的布局通常只有三面墻，朝向觀眾的一面，是沒有的。但法國戲劇家讓·柔璉認為，舞臺前沿其實也有一堵墻，它對觀眾來說是透明的，對演員而言卻經(jīng)常被忽略，演員在表演時，要像在自己家里一樣，不用去理會觀眾的反應(yīng)。他在1887年最早提出了這一理念，是為“第四堵墻”。

德國攝影師克勞斯·弗拉姆（Klaus Frahm）決定拍攝這樣一組照片，是在回家的路上起意的。那天他正在為一位建筑師拍攝一座新的劇院，舞臺上空無一人，他從面對觀眾的視角拍下了該系列的第一張照片?！耙慌排偶t色的座椅像一幅圖中圖，我覺得這些值得被拍攝成一個系列。這些圖片在書本上以及墻上都會有很好的展示效果。”弗拉姆告訴《博客天下》。

他賦予了劇院一個全新的拍攝角度。隱藏在紅色幕布后面、泛著金屬質(zhì)感的各種現(xiàn)代化機器設(shè)備，與遠處暖色的觀眾席形成極大的反差，強烈的空間縱深和固定比例的構(gòu)圖讓鏡頭下的劇院看起來就像二維的明信片。

這是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曾抵達的演員視角。觀眾坐在臺下觀賞充滿激情、外向、富有張力的表演藝術(shù)時，是有條不紊甚至略顯冰冷的后臺在精密地操縱著一切。弗拉姆希望通過自己的鏡頭，讓人們對戲院以及一些稀松平常的場景產(chǎn)生不一樣的看法。

他回憶在波茨坦無憂宮拍攝時，那里正在舉辦展覽，沒有足夠空闊的舞臺，觀眾席被拉上的絲絨幕布遮住，替而代之的是一張巨大的印在帆布上的簡筆畫，白描出場外的座椅和穹頂。但弗拉姆并沒有回家，他通過給帆布打上背光燈，讓畫作溫馨地活了過來。后來他說服劇院的管理人員，將幕布和畫作盡可能地降低，才有了真實的劇院坐席的照片?！皩ξ叶?，適應(yīng)各種拍攝狀況很重要。我試圖把拍攝中的意外當成禮物，讓作品呈現(xiàn)得更復(fù)雜一些。”弗拉姆說。

弗拉姆的巧思不止于讓畫上的劇場活過來。這組照片中，有一張拍攝于德國漢堡新弗洛拉劇院。該劇院為上演《歌劇魅影》而建，是歐洲最大的劇院之一。在《歌劇魅影》中，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橋段是開場時升起的大吊燈在第一幕結(jié)束時突然墜落，以表達魅影的憤怒。為呈現(xiàn)這一經(jīng)典時刻，弗拉姆特意讓劇場把吊燈下降到和劇中一樣的位置，戲院空無一人，華麗而孤獨的吊燈獨自演繹了獨屬舞臺的高潮。

同一座劇院，同一個段落，弗拉姆用自己的方式，呈現(xiàn)了“第四堵墻”的存在。唯一的不同是，此刻，這堵墻上少了遠處坐席上聚射而來的觀眾目光。

德國Gütersloh劇院。正是這張照片讓弗拉姆有了拍攝“第四堵墻”的想法。2010年

位于德國埃森的阿爾托歌劇院。2012年

波茨坦無憂宮劇院。在征得劇院管理人員的同意后，弗拉姆終于拍到了幕布后面的觀眾席。2013年

德國漢堡新弗洛拉劇院，為上演《歌劇魅影》而建，圖中降落在地上的大吊燈是劇中的重要道具。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