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繞梁濺心波

■楊星野　孫秀山

一曲繞梁濺心波

■楊星野孫秀山

學生樂團正在演出

正如著名音樂理論家廖尚果所說，“音樂是人類靈魂的避難所”，它可以輕易地拂動我們的心弦，讓我們的情感輕松撤防，從而敞開自我的內(nèi)心世界。對專題片這門聲畫藝術，音樂同樣居功至偉，一曲優(yōu)美的旋律可以讓觀眾卸下觀看的包袱，沉浸在樂音所帶來的感動之中，從而也被專題片所感動。甘肅省的專題片《板凳上敲出的維也納之邀》（以下簡稱《維也納》），講述的正是音樂的故事，因此理所當然的，片中便采用了大段的配樂，音符的海洋跳躍著、歡呼著，噴薄出了該片獨特的“音樂氣息”，讓我們的耳朵乃至靈魂都享受到了一次大美之音的洗禮，從而驗證了“音樂是可以直達心靈的”。

絲竹入心樂抒懷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這常見于漢樂府的結句，一語道破了音樂能夠充分地表達自己的志愿；而在專題片中，樂則可以明志，即音樂能夠表達出片子的主題。當然，這種表達的充分度有多大，還要看片子的主題與音樂元素的關聯(lián)度是否緊密?！毒S也納》一片，講述的是甘肅省會寧縣會師中學管樂團在簡陋的條件下堅持排練最終站在了維也納金色大廳的故事，主題就是“音樂”，因此，片中音樂對主題的體現(xiàn)可說是相當充分的。

在音樂題材的片子中，音樂往往能作為主題片段而出現(xiàn)，從而直白地凸顯主題。那么什么是音樂題材呢？就是那些講述音樂家生平或音樂教師職業(yè)生涯或音樂學習經(jīng)歷等為主體內(nèi)容的專題片?！毒S也納》恰好就是這類片子，它講的是會師中學管樂團的起步、壯大、成功的歷程。這樣的主題，關乎音樂，那么自然對音樂的大量運用就無可避免。在片中，樂團的起步階段有音樂的重度參與，“學校利用有限的資金買來各類樂器，讓學生練習”；壯大階段亦是，“學生們努力地練習，甚至通過敲打板凳來練習打擊樂”；成功階段同樣如此，“學生樂團神采奕奕地站在金色大廳里演奏，為國爭光”……這些富含音樂元素的講述，無不昭顯出了《維也納》的主題就是“音樂”。

無論何種題材的專題片，片中的音樂都能夠隱性地烘托主題，通過觀眾對音樂的整體感覺或說綜合評價來烘托出一定的主題。《維也納》的主題實際上是一個“奮斗勵志”的主題。一個初中樂團竟然能站在國際最高的演出平臺上，個中有多少艱辛、曲折本就不可計數(shù)，個中有多少拼搏、奮斗更是難以想象，于是，片中出現(xiàn)的音樂不斷在強化這個關于“奮斗勵志”的主題。當學生們艱苦排練時，出現(xiàn)的音樂是單調的，然而細聽起來卻隱喻著堅持；當學生們在排練間隙互相開玩笑時，音樂則是歡快的，象征著明天的美好；當樂團最終在國際樂壇上演奏時，音樂是激昂的，訴說著終于到達成功彼岸的光明歡呼……這些音樂，都指向一個主題，用句時髦的話說，就是“小人物奮斗并最終成功的勵志精神”。

山水踏歌述流年

“以歌紀事事晦明”。此言連帶擲出一問：專題片中的音樂是否能進行敘事？關于這一點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人認為音樂可以敘事，比如說歌詞會講述事實、旋律會引領敘事；也有人認為目前來看音樂還無法履行單獨敘事的職能。雖看法不一，但有一點卻是所有人都不能否認的：音樂是可以進行輔助敘事的，更可以調節(jié)全片的敘事節(jié)奏。因此完全可以說，音樂能夠參與到專題片的敘事進程中來。

音樂的輔助敘事的表現(xiàn)，主要是引導觀眾聆聽音樂后展開想象，即我們常說的自動“腦補”，通過對音樂在頭腦中所形成的印象，去想象出片子本身并沒有直接交代的內(nèi)容。在《維也納》中，有一個經(jīng)典畫面令人印象深刻：當故事講述到由于經(jīng)費緊張學校無法購置過多的樂器時，畫面一轉，變?yōu)椤耙蝗簩W生正在敲打板凳”，同時激蕩快速的打擊樂出現(xiàn)。觀眾結合畫面，自然能想到“因經(jīng)費緊張學生只能通過敲打板凳來練習打擊樂”這一敘事，這種想象在音樂的引導下，顯得很合理自然，并很好地進行了補充敘事。

音樂還可以調整敘事節(jié)奏。不同敘事段落間及敘事進行中出現(xiàn)的節(jié)奏感不同的音樂，能夠帶動片子的敘事節(jié)奏，從而讓片子顯得有快有慢、張弛有度。如當講到學生們?nèi)缁鹑巛钡嘏啪殨r，音樂的旋律十分急促，猶如江水奔去、浪花湍急，這樣的敘事顯得很有效率、很有“速度”；當講述到樂團負責人、校長吳泰祥的辛苦創(chuàng)團經(jīng)歷時，音樂一下就舒緩下來，宛若小橋流水，將個中的艱難與曲折娓娓道來，這時的敘事就講求深度。而敘事片段之間出現(xiàn)的音樂，如“緊張的排練”與“在金色大廳演出”這兩個敘事片段中間出現(xiàn)的鋼琴曲，是對兩個片段的串聯(lián)，以免敘事顯得突兀，有效地控制了全片節(jié)奏。總之，通過音樂旋律的急與緩，來帶動全片敘事節(jié)奏的快與慢，編導的確是費了相當?shù)男乃肌?/p>

板凳上的練習

淺唱低吟總關情

舒緩的音樂如同春天的懷抱，高昂的音樂仿佛夏天的熱吻，哀婉的音樂猶如秋天的細雨，快樂的音樂恰似冬日的陽光。音樂總像一個最了解我們的知己，通過空靈的語言，從而觸發(fā)我們內(nèi)心中最柔軟的情感?？梢哉f，每一個旋律，都能代表一種感情。因而相當多的專題片認為“音樂是表達專題片情感元素的最簡捷手段”，將音樂作為最重要的“調味品”，來調和片子里的“七情六欲”?？陀^地說，音樂的確有此功效，無論橫簫低吟，還是撫箏淺唱，都會有情感縷縷散發(fā)開來。

音樂以旋律的差別、節(jié)奏的快慢、聲音的高低強弱、和聲的變化以及音色的不同等方法，來生動地演繹情感。正如色彩分冷暖一樣，其實音樂也有冷暖。我們在欣賞音樂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感覺：當曲調和緩、音色低、音調弱的時候，就會溫馨從容，反之，曲調急促、音色高、音調強的時候，就會緊張壓抑……這是音樂所帶來的最簡單的感覺，更復雜的，如哀婉的音樂會讓人悲痛、歡快的音樂會讓人開朗、低沉的音樂會讓人沉思。總之，“音樂本身是具有情感的”已被世人所公認。在《維也納》中，類似的片段很多，如學生雖家庭負累很大、學習任務很重，但仍堅持到樂團排練，此時的音樂的曲調較低沉，但旋律卻很有張力，訴說出了“學生對音樂的摯愛之情”；又如樂團在艱苦的環(huán)境下認真排練，樂曲則采用了光明向上的進行曲，吐露出了昂揚的氣息。這些都是音樂對情感的成功表現(xiàn)。

音樂還可以通過與畫面的實時配合，共同抒發(fā)情感。有時，單一的配樂在表達情感時，還有些力不能及，這時編導往往輔以畫面來共同展現(xiàn)情感?！毒S也納》中，有這樣一個橋段令人難忘：校領導去排練室看望樂團的學生們，無論是校長還是學生，都是面帶真切的笑容，顯得興致勃勃，此時配樂采取了舒緩的小夜曲，低沉卻充滿溫馨的旋律結合著畫面上那張張笑臉，充滿愛與關懷的氣息出屏而來，讓觀眾不知不覺地也沉浸在這份溫馨的情感之中?？陀^地說，這是將視覺和聽覺共同利用起來，來表現(xiàn)情感。這種音畫配合抒發(fā)情感的方式，可謂相得益彰。

《維也納》一片對音樂元素的成功運用，讓我們的耳朵始終享受著一次聽覺大餐，更是一席精神盛宴。當我們?nèi)硇牡爻两谀切﹥?yōu)美的旋律之中時，有句話就情不自禁地閃現(xiàn)：“無論你以何種方式愛上音樂，那都是一生的幸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