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心如父

涓涓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yè)解惑也” 。我們從小到大在學校教育體系中接觸到的老師大多是這樣的，傳授知識，解答疑惑。而在煒熠的文章《有感而發(fā)話拜師》中，讓我們看到另一種更為民間也更為傳統(tǒng)的師徒關(guān)系，文中說，曲藝界“師父如父子”，親如家人，說師父對徒弟的思想、藝術(shù)乃至行為、生活“都要負起畢生的責任”。這實在令人羨慕。

早前聽姜昆說相聲，知道了姜昆是馬季的徒弟，馬季又是侯寶林的徒弟，師徒傳承派別分明，感情深厚。不僅是曲藝，其實在民間藝術(shù)包括戲曲、雜耍、魔術(shù)等行當里，乃至于民間技藝如釀酒、行醫(yī)、織染等，這些如文中所說“為了學會賣藝賺錢、養(yǎng)家糊口”的行當，都存在這樣的拜師學藝傳統(tǒng)。以前看電視劇或者書中故事，往往也會有徒弟住在師父家中，師父傾囊相授或者暗留一手，師兄弟之間或親如手足或為爭學技藝而反目成仇等情節(jié)，總有動人處，不過這些也不免戲劇化了些。

舊時拜師為學藝糊口，如今曲藝界拜師的傳統(tǒng)猶在，其他民間行當里拜師的現(xiàn)象仿佛已經(jīng)很少了，這讓人惋惜。一門技藝要原汁原味保存下來，并得以創(chuàng)新發(fā)展，口傳心授很重要，在師父手把手地訓練中不斷開悟。而且，重要的不僅僅是技巧，也要傳承技藝中所蘊含的精神，這種精神來自于人本身，來自于師徒相處中的潛移默化。否則，即便你學得再像，也會讓人覺得走了味兒。有人說現(xiàn)在生活好了誰還拜師賣藝啊！其實我們的生活條件好了，拜師傳統(tǒng)也有了更好的物質(zhì)基礎(chǔ)，生存不再成為問題，師徒好好傳授切磋技藝，不是很好么？

“某某某，那是我的老師！我們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一些中青年演員偶爾言語中會有這樣的句子冒出來。實際上，某某某老師既沒有給他上過課，也沒有傳授過經(jīng)驗心得，也許只是某個場合里開玩笑說“收下你這個徒弟了”。煒熠也揭露了不少拜師的亂象，如沖著名家為拜師而拜師，而不是為了學藝、傳承曲藝藝術(shù)拜師。這種空頭師徒，實在是可鄙的，這樣的人拜再高的名師將來也不會有多高的造詣。

可惜的是，我沒有學過什么藝術(shù)，也沒有掌握一門技藝，沒拜過師。不過在讀煒熠這篇文章時，也讓我想起了求學生涯中待我如徒弟家人般的老師們，他們不僅僅是傳授知識，也在一言一行中熏陶著我的人格性情。如我的研究生導師楊老師，對他所指導的每個學生對癥下藥，于聰明的師兄則教導他要踏實，于較真的我則教導要從容，對學生的思想動態(tài)、學習、生活、情感諸方面，如需幫助都可以給予春風化雨般的指導，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畢業(yè)后第四年，他還一如既往地關(guān)愛著我們，相見如親人。我想按照曲藝界的標準，我也可以稱導師一句“師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