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思
地理書上,查不出白馬湖身世,在現(xiàn)代散文中,卻屢見蹤影,但讀來未免一知半解。朱自清說有個小湖有個大湖,我以為那里有大小兩個湖。俞平伯說坐杭甬火車,應在驛亭站下車。西藏已無這鐵路線,杭高鐵當然沒有驛亭這個名字古意盎然的小站頭了。我從杭州乘7人車直駛上虞,一路不見昔日文人筆下荒涼。上虞,已是70多萬人的城市,只有到了春暉中學后門下車,過了小橋,方覺文人也不做虛飾之言,幾十年前白馬湖綽約影子依然。
小橋跨過的不是河溪,是白馬湖收窄部分。沿著湖邊小徑,幾間湖畔四戶小院,粉墻黛瓦, 住小屋數(shù)間。引路人嚴老師車老師細意指點,遂見環(huán)湖植樹,湖面向左方逐漸開闊,所謂大湖小湖,不過湖面曲折而已。
這湖不浮夸,純雅無華,沿岸邊植綠樹——柳樹依依,卻不多,春未深,綠意已濃,幾株白玉蘭怒放。微風吹來,顯著欵欵波光,此際恍然“粼粼”二字,是如此生動。
整個下午,靜坐在湖邊畔石上,只聽鳥語呢喃,人跡罕至,偶有一二村民路過,也各不打擾。我一心如洗,雜念全消。凝睇著遠山迷濛,想起朱自清那柔筆寫來:湖將山全吞下去了,吞的是青的,吐的是綠的,那軟軟的綠呀,綠的是一片,綠的卻不安于一片,它無端地皺起來了。如絮的微痕,界出無數(shù)片的綠。”這美,是天地巧功。不作旅游名所,白馬湖得保住了貞潔,是山水之幸。面對有情湖山,當年文秀俊才,怎不動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