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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幻婚紗

      2015-11-18 07:11:17成方
      椰城 2015年4期
      關(guān)鍵詞:春妮女店員試衣間

      ■成方

      魔幻婚紗

      ■成方

      順其自然,隨遇而安,是吳可對待生活的一種態(tài)度。或者換句話說,是他的行為準則。因為從小到大,從中學到大學,從研究生畢業(yè)到找工作,家境優(yōu)越的吳可總是一帆風順——除去他自身的那點努力外,一切,家里都為他鋪墊安排妥當了。以至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活竟是如此的平淡和乏味,簡直都有點死氣沉沉了。

      “太陽嘛,呵呵,”時常,他瞇起眼睛對身邊的人感嘆說,“盡管每天都照常升起,可每天都這樣,每天都這樣,照得人連一點心思都沒有了!難道陽光真的有什么好處嗎?”

      然而,陽光卻始終如一。它緩緩地移動著,明亮而奪目。也許,是它們遮蔽了我的視野吧。有時候,盯著看久了,他的眼神就會變得憂郁,捉摸不定,仿佛背后真藏有生活的真諦,又或者在將來等待著他似的。就想:也許人活著,并不總是都能夠發(fā)現(xiàn)和看得清楚生活的本真。

      也許是在未來,又或者在死后……漸漸地,他的眼神迷離起來,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不過還好,雖說雨天和晴天對他來說并無太大的差別,但他確信自己喜歡活著。據(jù)說生命這東西,似乎不會輕易就戛然而止。他想起某位作家說過的話,即刻又變得歡快起來。其實對于每個人來說,生活都在有條不紊地、不可逆轉(zhuǎn)地往前推進著。所以,在當今這個紛亂復(fù)雜的大環(huán)境大氣候下,每天看似單調(diào)的生活其實并沒有妨礙他什么。活著,其實也挺好。他努力地工作著,積極地進行自我調(diào)節(jié)。因為畢竟,生活要靠自己生存——以他的智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能依靠父母一輩子。

      只是,他想,要是能夠多出一點刺激就好了。哪怕一丁點兒。盡管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平淡無奇的生活,但偶爾,他也會冒出這樣的想法。其實在他內(nèi)心,在靈魂深處,他是向往冒險的。就像一顆石子掉進一汪死水激起漣漪,雖然波瀾不驚,也改變不了什么,但憑添些樂趣總可以吧。他渴望著。

      而實際上,他的生活是充實的。至少春麗就很喜歡現(xiàn)在和他的狀況。“我看這樣挺好的,干嗎活那么累呀?”她對他說。春麗是他的女朋友,準確點說,是他的未婚妻。近些年,朋友們結(jié)婚的結(jié)婚,離婚的離婚,而他一晃,也到了三十歲光景——于他而言,這是一個多么適合談婚論嫁的年齡呀。

      “是該結(jié)婚了!”于是,一番認真的考量和思索之后,他對春麗說道。春麗似乎很喜歡他的這種狀態(tài),她甚至迷戀于他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他的胸無大志和隨遇而安。在當今這個浮躁、亂哄哄的社會,他身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品性,多么地難得呀。她是這么以為的。

      而實際上,吳可的表現(xiàn)并沒有那么差勁。他為人隨和,聰明、幽默,心疼春麗,一切都是得體的。否則的話,春妮也不會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姐姐。春妮和他是同事,比他晚兩年進研究所,也是助理研究員。年底吳可就要轉(zhuǎn)為副研究員了。

      身為同事,春妮自然對吳可了解較多,便常在姐姐面前說他好話。春麗聽了心里自是高興,就常在同事面前夸起自己的未婚夫:“其實我家吳可也蠻上進的哈!”

      “結(jié)——婚?!”聽罷未婚夫的表白,春麗顯然很激動,她把他這句話當作是求婚。激動過后,倆人一番商

      量,便開始著手準備。家境殷實的好處馬上得以體現(xiàn):買房,裝修,雙方家長見面;定婚期,訂酒店,買家具,布置房間,拍婚紗照……一切都不成問題,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小姨子春妮更是興奮不已。眼看著自己的澆灌有了結(jié)果,她比誰都高興。激動之余,她對姐姐的婚紗照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我來幫你們選婚紗啊?!彼龑憬憬惴蛘f道。

      這天,一行三人來到全市最好的婚紗影樓“蒙娜麗莎”,這是春妮刻意選定的地方?!袄洗螅惠呑泳瓦@一次,當然要找最好的!”她對姐夫撒嬌說。“好好好?!眳强珊芄郧?,一連說了三個好。他又不差錢,當然要討小姨子喜歡。隨遇而安嘛。

      影樓人很多,生意很好。接待他們的是位身著婚紗的漂亮女生,看模樣像是位模特兒。果然,吳可看到墻上掛有不少她的巨幅照片。

      他把目光落在吧臺后方墻壁上的一幅油畫上:達·芬奇筆下的那位神秘貴婦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細看,竟不是印刷品,便心道老板還蠻有心的哈。

      落座,倒茶。漂亮女生搬出幾大本影集殷勤地向姐妹倆做著介紹。春妮興奮地替姐姐問這問那,仿佛她在結(jié)婚似的。吳可則隨遇而安,邊喝茶,邊饒有興趣地不時做出傾聽狀,卻不發(fā)言——這場面他早已經(jīng)習慣了,他經(jīng)常陪自己的未婚妻或姐妹倆逛街。

      兩個小時后,在妹妹的堅持下,姐妹倆終于選定下一套“白金套餐”。姐姐嫌貴,臉上帶點不甘;妹妹心滿意足地沖吳可眨眨眼,笑靨如花。喔,不錯!挺好,挺好。吳可滿不在乎地打起哈哈。

      選婚紗時,姐妹倆又起了點爭執(zhí)。姐姐節(jié)儉,認為隨便租一套就行了,反正只穿一天的。妹妹卻不同意:“隨便?有沒搞錯呀老姐,一輩子可就這一次呢!”

      春妮看上了一套歐根紗的蕾絲長拖尾婚紗,租金要一千五百元一天。

      “太貴啦!”春麗吃驚的表情。

      春妮卻愛不釋手。她尤其喜歡這套婚紗的頭飾——一箍白色的鍍金王冠。

      “哇噻,超有女王范兒哎!”她調(diào)皮地將王冠戴在頭頂,對著鏡子左照右照。

      見姐妹倆拿不定注意,吳可問了下價格,然后瀟灑地一擺手,說:“不如這樣吧,再添點錢買了算了,留著也是個紀念!”

      “還是姐夫聰明?!贝耗菖d高采烈地擁抱了吳可一下,“愛死你了!”

      不差錢的感覺,真好。二比一,春麗只好同意。

      接下來,春妮拉著姐姐去試婚紗,吳可老練地拎著姐妹倆的提包神情若定地等在外面。這場景他早已駕輕就熟。他悠閑地打量著店里的陳設(shè),不由地將目光落在幾位身穿婚紗的漂亮模特身上,并試著在墻上找出對應(yīng)的照片。然后,他下意識地再次把視線落在那張“蒙娜麗莎”上?!吧衩啬獪y”,他帶著幾分無聊在心里形容著這笑了幾百年的微笑。他發(fā)覺她微微撇起的嘴角上似乎隱藏著些許的不屑和詭譎,仿佛在預(yù)示著什么。這時,身后傳來動靜,春妮和一位女店員從試衣間里走出來。

      “姐姐穿婚紗真漂亮!”妹妹一臉的羨慕。

      吳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三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不見春麗出來。又等了大約五分鐘,還是不見出來。春妮站在試衣間的鏡子前扭扭身子說咋還不出來。女店員忙笑著解釋說:

      “婚紗不好穿,有人比這還慢呢!”

      也是。吳可覺得女店員說得有道理,安慰春妮說:“大概你姐姐第一次穿婚紗,激動的吧?!闭Z氣里帶點調(diào)侃。

      又幾分鐘過去了,還不見有人出來。不對勁呢!春妮這下著急了,她跺了跺腳,抬手去敲門:“姐!姐!”沒有人回答;再叫,還是沒動靜。吳可見狀也有點著急,伸手去拉門。

      門開了,里面卻空無一人。

      真是不可思議!三個人頓時全都傻了眼。

      吳可沖進試衣間,春妮沖進試衣間,女店員沖進試衣間,三個人幾乎同時沖進試衣間。試衣間里空無一人。未婚妻不見了,春麗不見了,人,不見了。只有那件歐根紗的蕾絲長拖尾婚紗孤零零地癱倒在試衣間的地板上,像極了一具失去靈魂的空皮囊。

      我姐呢?春妮瞪大了眼睛,尖叫一聲:

      “姐——!”

      女店員嚇壞了,“啊”的一聲,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人呢?!吳可從上看到下,沒有第二個門,他跳起來捅捅天花板,用手指摳遍試衣間所有的縫隙,結(jié)實得不能再結(jié)實,幾乎連指甲都塞不進去。

      可是,人呢?

      “春麗!春麗!”他喊。

      沒有人回答。周圍一片寂靜。春妮嚇傻了,“嗷”的一聲,癱坐在地板上。

      吳可腦袋大了。他喊了幾聲,也癱軟下來。他抓起面前那堆婚紗上的那箍白色王冠,仿佛回應(yīng)他似的,“王冠”一閃一閃發(fā)出慘白的亮光,神秘而詭異。

      “不可能的呀,明明看著她們一塊進去……妹妹出來了,女店員出來了……難道就這樣消失了不成?”吳可癱坐在地板上,想不明白。汗珠成串兒地從他額頭上沁出來,流進眼睛里,又苦又澀。試衣間里一片死寂。

      “姐夫……”小姨子春妮顯然嚇壞了,可憐巴巴地望著吳可。

      “不可能就這樣消失了,不見了。起來,我們分頭再找找。”吳可注意到試衣間里留下的只有這套婚紗,就想也許她在跟我們開玩笑,趁我們不注意溜出去藏在哪兒了。他把春妮攙扶起來。

      影樓老板帶了幾個店員趕過來,有幾位客人注意到了這邊的異樣,問明情況后也紛紛參與進來?!按蝴悾〈蝴?!”“姐姐!姐姐!”店內(nèi)頓時亂作一團,大家找遍了影樓每一個房間,每一處角角落落:化妝間、攝影室、辦公室、更衣室、廁所和儲物間,卻一點跡象都沒有。

      在大家的提示下,春妮給姐姐單位和家里打去電話,也沒人。

      “報警吧?!庇皹抢习逵X得事態(tài)有些嚴重,便報了警。

      可是,這管用嗎?事情發(fā)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證人眾多,綁架或者謀殺,抑或走失,都無從談起。

      然而,事情畢竟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是他親眼所見,這又該做何解釋呢?

      吳可百思不得其解。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到了穿越或者類似于時空扭曲之類的東西。不過這怎么可能,也太過于荒誕了吧。就想這話要對警察說出來,不挨頓訓(xùn)斥才怪。

      果然,盡管有他和春妮,還有影樓的幾個店員作證,警察還是將信將疑。一番勘察和盤問之后,便草草收場,打道回府了。事實真相如此,信與不信,又能怎么樣呢?吳可在心里說道。

      就這樣,一天,兩天,三天,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春麗仍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半年時間過去了;尋人啟事貼出去了,警察的協(xié)查通報也發(fā)出去了……吳可仍不甘心,又跑到電視臺花重金做了個懸賞廣告,卻依然無任何與春麗有關(guān)的信息,反倒是詐騙錢財?shù)碾娫捊恿瞬簧?。這世界到底怎么了?時間一長,吳可心里的那點希望,就游絲一樣,漸漸地若有若無了。

      就這樣,吳可的未婚妻,春妮的姐姐春麗,憑空地就不見了,消失了,就像一陣風一樣。春麗的父母顯然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雙雙病倒了。吳可不忍心,和春妮承擔起了照顧老人的責任。

      “你說,姐姐會回來嗎?”有時,春妮就會這樣問他。

      “姐姐真可憐,就像一片云一樣,風一吹,就走了?!贝耗菡f這話時,睜大了眼睛,她的聲音幽幽的,像極了春麗。

      吳可的眼神躲閃著,仿佛在逃避著什么。他感到心里面空蕩蕩的。希望若有若無,春麗的影子卻越來越重。為什么會這樣呢?他的目光漸漸迷離起來。他強忍住悲痛,呢喃著對春妮說:“也許,她是在逃避,沒準過段時間就回來了。”

      恍惚中,他看到春妮眼淚婆娑地點點頭。

      有時候,幽幽的聲音傳進耳畔,他就會把春妮當作春麗。姐妹倆太像了!他癡癡地望著眼前模糊的身影,心碎了一地。

      而命運似乎總是這樣:共同的遭遇,幾近相同的情感和感受,將他們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白天,他們在同一單位工作;下班后回家一塊照顧老人——春妮的母親一直臥床不起,女兒的消失對老人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自從春麗不見了以后,他們幾乎從不和其他人交往。春妮悄悄地和男朋友分手了,沒有理由。吳可發(fā)現(xiàn)后,問她為啥。春妮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不為啥,沒意思。”說完,表情怪怪地看著吳可。

      吳可無奈地搖搖頭,目光躲閃著,再沒說啥。

      每天,從春妮家里出來,吳可便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住處——他曾經(jīng)和春麗的新房。春妮有時也會過來看看。這里,不僅對他來說有著太多的回憶,同樣對她也是一種慰藉。姐妹倆感情很深,布置新房時春妮一直都跟著,很多地方都是按照她的意思布置的。

      “你說,姐姐會不會趁著你們不注意悄悄溜出去了?現(xiàn)在該不會是困在什么地方了吧?”對姐姐的失蹤,春妮一直都未死心。她回想起當時自己好像上過一次衛(wèi)生間,便猜想著姐姐會不會被什么人綁架了。

      “噢,噢,這怎么可能!我可是一直守在門口的,再說還有影樓的那個女店員在場……”盡管吳可心里非常明白春妮的意思,可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激動。驀地,那幅油畫突然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神秘而詭異。

      “你以為我不想你姐姐……只是,這怎么可能……”他突然害怕起來,停止了說話。空氣立刻變得沉悶起來。他瞟了一眼春妮,沒有說話。春妮傷心地坐在地板上,懷里緊緊抱著她送給姐姐的布娃娃。

      “這該死的生活……鎮(zhèn)靜,我需要鎮(zhèn)靜……”吳可嘴里念叨著,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這該是怎樣的一種煎熬呀。他思考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吳可想了一會兒,向春妮說出了自己的那個大膽、怪異的想法。他想緩解一下眼前的氣氛。

      “什么?穿越?!不會吧,姐……”果然,春妮的反應(yīng)很大,她想叫他“姐夫”來著。她咯咯笑著說:“有沒有搞錯呀你,是不是美劇看多了?時間線是個什么東西?”

      很快地,吳可被她的情緒打動了,他一臉認真地向她販賣起自己從美劇中看到的有關(guān)此類的東西。不過到了末了,他們依然不能夠消釋掉對親人的回憶和思念,反而更加地惆悵和郁悶了。

      一年多時間過去了,他們似乎仍無法接受這樣的痛苦。每天面對著照常升起的太陽,吳可有時就會這樣想:要是不見的是我,那又該如何呢?陽光慵懶地照射在身上,刺撓而愜意。吳可瞇縫起了眼睛,心道:“也沒準兒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吧?!?/p>

      吳可這般想著,全身潮涌似的起了一陣陣殘忍般的愉悅。陽光緩緩地移動著,平淡而乏味,始終如一。

      “也許,生活就是這樣子。順其自然吧。”他對自己說道。

      春妮似乎也在逃避。除了上班下班,除了吳可之外,她拒絕接觸任何男人。

      “生活,不過如此?!彼f。

      也許是出于對姐姐的懷念,她經(jīng)常過來找吳可。

      “我知道你很想念姐姐,”吳可勸她,“可這并不是生活的全部?!闭f著,他停下來,瞄了她一眼?!澳愫臀也灰粯印!彼涯抗饪聪騽e處,接著說道,“這一年多來,她一直在我心中,好像親人一般……喔,你知道,我是愛……她的??墒?,生活總得繼續(xù)……你有你的生活……”

      說這話時,春妮一直拿眼睛盯著他,眼神怪怪的。吳可有點小緊張,只好把目光盯在他和春麗的一張生活小照上。

      “唉,你是知道的。”吳可嘆了口氣,平定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原以為,能和你姐相愛,是我的榮幸。就想著能夠一直這樣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就算是有點小摩擦,小意外,也決不會妨礙我們??墒牵f沒想到,竟會出現(xiàn)這么大的事情!這簡直……叫人情何以堪……不過我想,既然我們活著,就不妨生活得好一點兒。這樣,也能對得起你姐姐?!鳖D頓,又說:“也沒準兒,哪天她就回來了?!?/p>

      說完,他瞥了她一眼。春妮一直盯著他,正好接到這一瞥,兩個人的視線就對視到了一塊兒。兩人同時發(fā)現(xiàn),他們彼此渾身戰(zhàn)栗著,就仿佛方才對方那一瞥是根火柴,瞬間就點燃了他們。

      有時候,不管怎么說,男女之間就是這樣。甭管什么理由,只需一瞥,也就夠了。

      總之,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吳可和他的小姨子春妮,就這么相愛了。也許,是因為春麗吧。

      過后,吳可對春妮說:“或許是老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切,都順其自然吧?!?/p>

      春妮點點頭,流下眼淚。是思念,還是傷痛,抑或感動,她說不清,也許都有吧。就想人和人之間或許就是這樣,很難解釋,又帶點莫名其妙,尤其像他倆這樣,猝不及防間,有些東西就發(fā)生了,并且開花,結(jié)果。她對吳可說道:“自從姐姐……跟你在一起,我感覺好多了。我討厭那些……無聊的人。本來活著就累……

      也許,如你所說,姐姐是對的……而現(xiàn)在,不管怎樣,你都是我最信賴的人。你溫柔、體貼,與世無爭……我很喜歡……也許,我們在一起,是對姐姐的最好懷念吧?!?/p>

      春妮說這話時,臉上放著光芒,晶瑩、柔軟,帶著真誠的羞澀。許久沒見著她這樣了。吳可心中一動,人便軟了下來。他暗自在心中詫異:“她這想法怎么和我這般相似的?”

      對于傷痛來說,時間是個再好不過的治療師。就這樣,他們在一起了。想想也是:共同的一段經(jīng)歷,幾近相同的感情,使得他們能夠互相敞開心扉,擁有彼此。他們一起歡笑,一起憂傷,一起思念……不打擾影響任何人。一切,都是那么得自然、美好。尤其對吳可來說,簡直都有點回到過去和春麗在一起的感覺。以至于有時,一覺醒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否仍在夢中。

      “真是恍然如夢??!”他感嘆著,內(nèi)心卻隱隱地掠過一絲擔憂。

      雙方家長似乎對他們的決定并無意見,甚至都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驚訝。也許在他們的潛意識中,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和選擇。春妮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好。兩年之后,春麗依然杳無音訊,兩人的婚事便提上了日程。

      新房還是原來那套婚房。姐妹情深,春妮似乎接受了姐姐的一切。這讓吳可非常感動。

      “委屈啥?我覺得這樣挺好?!彼卮饏强烧f。在吳可的堅持下,春妮才同意將新房做了小小的改動。

      一天周末,兩人正在新房收拾、打掃衛(wèi)生,突然聽到有人在敲門。敲門聲很弱,似乎有些猶豫。誰呀?吳可心里納悶:平時他倆基本不和鄰居來往,小區(qū)里一個人都不認識。

      吳可打開房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了:站在面前的竟然是春麗!

      吳可愣住了?!罢l呀,老公?”春妮正在臥室里收拾衣柜,聽見動靜來到客廳?!把健钡囊宦?,春妮也愣住了。

      沒錯,是春麗,只是氣色有點不太好,還穿著那天消失時穿的一身衣服。

      春麗臉上表情怪怪的,一副捉摸不透的樣子。“怎么,不請我進去?”她盯住他倆說。她的眼神看起來似乎有些犀利,仿佛要看穿他們似的。

      春妮嚇壞了。吳可也嚇壞了。他吃力地吐出兩個字:“請進。”

      春麗慢吞吞地走進屋子。經(jīng)過春妮時,她瞟了她一眼,說了一句:“你好,妹妹?!彼难凵窈驼Z氣都怪怪的。仿佛有些沉重,卻聽不出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給人的感覺就是:現(xiàn)在的她,既是春麗,又不像春麗。

      “……姐……”好半天,春妮才回過一點神兒。她還是感覺到了害怕。照理說,突然見到多年失散的親人,她應(yīng)該熱淚盈眶地擁抱她、失聲痛哭才是??墒沁@會兒,她一點也沒有這樣的動機和沖動,反倒是感覺到了害怕,甚至恐懼。她叫了春麗一聲,問道:

      “姐,你是從哪兒回來的?”

      仿佛沒聽見似的,春麗滿不在乎地打量著這套熟悉、曾經(jīng)屬于她的房間,半天,才簡短地咕噥了一句“很遠”,算是回答。

      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倆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盡管兩年多來他們也曾幻想、想象過春麗會回來,可是現(xiàn)在,當一個大活人突然活生生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吳可懵了,春妮也懵了。這還能接受嗎?

      吳可這會兒顯得有些尷尬。眼前的這兩個女人,一個是過去的小姨子現(xiàn)在的未婚妻;一個是消失了兩年多的曾經(jīng)的準妻子,想想都覺得別扭。他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遞給春麗。春麗表情漠然地接過紙杯,一口氣喝完。她的動作有點粗魯。春妮看得目瞪口呆。不過沒錯,這的確是自己的姐姐。她比原來略顯消瘦,她的頭發(fā)有些枯萎。她穿著那件兩年前消失時穿的衣服,已經(jīng)很舊,都有點過時了。

      春妮仔細地打量著姐姐,覺得自己有種別樣的感覺。她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姐姐身上的寒意,卻并不熟悉。她注意到了姐姐的眼睛是那樣的深邃,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開鑿出來的兩個窟窿,神秘而異樣,不可捉摸。

      春妮越看越害怕,感到渾身發(fā)涼。

      可不管怎樣,姐姐畢竟是回來了,失散了兩年多的親人突然出現(xiàn)了。在吳可的提醒下,春妮給父母那邊打去電話。突然聽到女兒回來的消息,喜從天降,兩位老人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春妮擦擦眼淚,把電話

      遞給春麗說:“你給爸媽說兩句?!?/p>

      不料,春麗卻無動于衷地擺擺手,說:“說啥說,我沒啥可說的。”

      說這話時,春麗一臉的冷漠,好像全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guān)似的。

      “你……”春妮氣得眼淚流下來,拿電話的那只手直打哆嗦。吳可趕緊沖她擺了擺手,意思是別惹她。

      吳可和春妮商量了一下,兩人帶著春麗打車去了父母家。

      結(jié)果可想而知,春妮的姐姐春麗,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兩年多之后又莫名其妙地重新回來,性情大變?!拔夷膬阂矝]去?!背酥?,不管怎樣問她,一句都不愿意多說。

      “不說就不說吧,能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蹦赣H流著眼淚說。

      最難過的是妹妹春妮。姐姐的突然出現(xiàn),令人猝不及防。她內(nèi)心煎熬著,感到很矛盾。

      “你知道嗎,吳……可,我都不想活了?!苯憬愕幕貧w,讓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顯得尤為尷尬。她猶豫著,對曾經(jīng)的姐夫現(xiàn)在的丈夫吐露心聲。

      “我看,還是你和我姐結(jié)婚吧。也沒準兒她會好起來的。”盡管害怕,但畢竟姐妹情深。一頭是戀人愛人,一邊是自己的骨肉至親,此時的春妮內(nèi)心已然被親情和壓力折磨得顛三倒四,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同樣地,吳可也處在良心的煎熬中,但是他并沒有失去理智。

      “你說什么啊?!”春妮的話雖說讓吳可有些生氣,但他完全理解她此時的心情。他把春妮摟在懷里,溫柔地對她說道:“真是個小傻瓜……看看你都在說些啥喲!”

      “寶貝兒,婚姻大事,哪能說變就變。你把我當啥了?你知道我們是相愛的……再說,我和你姐那都是兩年以前的事兒了……當然,我心里也很難過。尤其是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很擔心……好了寶貝兒,別想那么多了,好嗎?”

      “順其自然,寶貝兒?,F(xiàn)在我們之間的這種狀態(tài)就是我們的‘自然’?!眳强删褪菂强?,把“順其自然”這種生活態(tài)度解釋得淋漓盡致。果然,一番溫聲細語之后,籠罩在春妮心頭的那些烏云,不見了。

      最后,兩人說定,婚期不變,同時積極給春麗進行治療。春麗的情況著實令人擔心。兩年多時間,她去哪兒,都經(jīng)歷過什么事兒,怎么回來的,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等等一大堆的問題和疑問,沒有人知道。

      真要命,面對警察的詢問,春麗也是那副狀態(tài),一問三不知,還差點和警察吵起來。“慢慢來吧,壓根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眳强蓪胰苏f道。

      可不管怎樣,生活還得繼續(xù)。拍婚紗照時,吳可提議換一家影樓,春妮點頭表示同意。兩年前發(fā)生的事情讓兩人心里多少都有些陰影。

      “老公,你真細心?!贝耗荼頁P吳可。

      聽說要拍婚紗照,春麗來了興趣,表示要一同前往?!叭ゾ腿グ桑矝]準觸景生情,對病情有好處呢?!眳强汕那牡貙Υ耗菡f道。

      三人來到一家影樓。試婚紗時,春麗表現(xiàn)得有些興奮。她搶在春妮前面說道:“我要穿?!闭f完,兀自拿起婚紗跑進試衣間,然后“啪”的一聲,鎖上門。

      春妮和吳可面面相覷。吳可無奈地對女店員說了聲對不起。

      一刻鐘后,不見姐姐出來,春妮有點著急,她焦躁不安地對吳可說:“怎么還不出來?”

      吳可沒說話,上前去敲門?!按蝴悾蝴??!彼?。

      咚咚咚。春妮急了,“姐姐!姐姐!”聲音里帶著哭腔。

      兩人在外面不停地敲門,拽門;敲門,拽門。里面門反鎖著,沒有人回答。

      試衣間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吧!”兩人都快瘋了,喊店員拿來鑰匙。

      門被打開了。里面空無一人,一片死寂。

      吳可和春妮同時看到:那套婚紗孤伶伶地躺在地板上,仿佛一具空空如也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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