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

少年強 中國強
——讀謝然子中篇兒童小說《香山溪的丫丫小四》

○胡英

《香山溪的丫丫小四》（以下簡稱《香》）給我的第一印象，立意高遠，是部直面現(xiàn)實，弘揚主旋律，傳遞正能量，描繪中國夢——少年強，中國強的好作品。

或許是本人孤陋寡聞，過去瀏覽過一些報刊的兒童文學(xué)作品，描寫重大題材的童話似乎不多，直面現(xiàn)實生活的更少。原因可能是復(fù)雜、沉重的現(xiàn)實生活與少年純真的童心終究存在著巨大的反差，要找準它二者的藝術(shù)融合點，是件十分困難的事，甚至費力不討好。所以大多數(shù)兒童文學(xué)作家望而卻步，敬而遠之，寧愿在小貓小狗上作文章，也不愿在“現(xiàn)實版”上去下功夫。謝然子不怕鬼，敢于開拓，勇于探索，力行實踐，這本身就是種創(chuàng)新精神，難能可貴，很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

作品的故事梗概是這樣的，香山村很美，但很窮，大家都難以巴望它早日富起來。丫丫們（即孩子們）也不示弱，成立了一個“丫丫掃妖隊”，13歲的丫丫小四被選為“司令”。為了驅(qū)除貧窮，丫丫小四帶領(lǐng)小伙伴們有膽有識，百折不撓地開展了一連串的正義與邪惡、美與丑、人與自然的艱險爭斗，終于美夢成真，香山村走上了富裕之路。

作品一開篇，就把我們帶進了一個美麗的童話世界?！跋闵酱迨茄狙緜兊奶烊还珗@。”村子有百多戶人家，一色的吊腳樓依山傍水而立，一條七彎八拐的香山溪穿村而過，叮咚的流水聲像美麗的琴弦。香山溪來自鳳凰嶺上的天然大瀑布，那瀑布又大又高，似從天而降，所以當?shù)厝私兴疤旌印?。村落四周崇山巍巍，山上是重重疊疊云煙飄渺的大森林，不少古松四五個人連手也抱不住。狀實的松樹渾身是寶，只要在樹身上刮個小口子，那雪白的松油就放水似地往外流，不出兩天，

樹蔸下就堆成座小“奶油山”。山坡上的楠竹像一片竹海，且粗大得驚人，有的鋸下兩筒就可當挑水的水桶。山里的山珍藥材就更不用說了，什么野獼猴桃、木耳、奶油梨、淮山、百合、靈芝，應(yīng)有盡有。人走進去七八天不出山也不會餓肚子。

這樣個美麗而富饒的“世外桃源”，卻窮得叮鐺響。像丫丫們到山外去上中學(xué)，老師見他們穿著襤褸，就問：“你們是哪個村的？”山外的同學(xué)總搶著回答：“這還用問，凡是穿粗布打補丁衣褲的，都是香山村的丫丫?！毕闵酱鍨槭裁锤F？根子是交通閉塞。山里再多再好的物產(chǎn)運不出去，山外的干部也很少走進山來。

香山村的美麗與貧窮，與山外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有反差就有夢想，有夢想就有追力，有追求就引出一連串神奇而有趣的童話一般的故事。

草木有心，萬物有靈，但它們都不會講故事。唯有人類會講故事。從荷馬史詩到好萊塢大片，從飄逸的《莊子》到荒誕的聊齋，從圣經(jīng)創(chuàng)世紀到禪宗公案，都是一串串經(jīng)典故事所組成。童話故事更加奇特，萬物都有發(fā)言權(quán)，草木可以跟國王對話，青蛙可以與小雞交朋友。

從《香》著看，作者也是位講故事的能手，僅從全書章節(jié)的小標題看，就極具故事性，很有童趣。像“猜不透的‘謎’”“30億年前的金絲雀”“小松鼠突然‘叛變’”“碰上三頭六臂的大怪物”“我指揮省長30秒種”……看了這些小標題，就激起你的童心，想把它看下去。

但要講好故事，是需要智慧和修養(yǎng)的。作者在這方面也頗具功力。像全書的“帽子——猜不透的謎”，即介紹主人公丫丫小四的身世時，有人說他不是現(xiàn)在的父母所生，是“撿來的”，小四聽后心急如焚，急忙去問爹爹和姐姐（媽媽早已去世了），爹爹和姐姐卻矢口否認：“不是撿來的！”但爹爹情色憂郁，姐姐還躲開偷偷地哭了。因此在小四心中留下個大“謎”團，在讀者心中留下個大“？”。直到作品最后才解開“謎”底，他確實是個孤兒，慈祥的父親不是他的生父，疼愛他的姐姐也不是他的親姐姐。讀到此，讀者對他的一家更加肅然起敬。

再像主人公深夜獨行找姐姐的描寫，很有法度，形象感人，很有層次。姐姐為了把他拉扯大，拖至28歲才結(jié)婚。誰知婚后發(fā)現(xiàn)，是個騙局，她毅然分手，離家出走，且杳無音訊。丫丫小四為了找到她，可以說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描寫兩姐弟最后見面時也不落俗套，先寫了一場似幻似真的惡夢，再寫急中生錯，認錯了人的尷尬。最后找到姐姐下落，姐弟真正見面時，也不是筆墨一次到位，先交待姐姐為什么來到神仙洞旅店的原由，原來是為了跟一位叫十婆婆的刺繡大師學(xué)手藝，學(xué)成后再返香山村傳援，讓香山村也成為刺繡之鄉(xiāng)。這種“剝筍式”的故事技法，既吊讀者的胃口，又使作品增色，也使人物更為豐滿，可信、可愛！

兒童小說，在閱歷較深的成年人看來，其故事似乎不可理喻，只佩服作者的想象力；而在兒童和少年看來，卻認為是合情合理的。正像我陪孫子看動畫片，我看來不過是些兒戲，他卻看得津津有味，還不許大人

說話。這就是兒童文學(xué)的重要基因——閃爍著一片童心，能在兒童的心中引起共鳴。這是我們這些大人們往往不可理解的。

《香》人物眾多，其中有幾位塑造得比較親切感人，作者是下了功夫的。像勇敢頑強、有膽有識、不畏艱險的丫丫小四，寬厚仁慈、公道正直的老村長山爺爺，能干賢惠、心靈手巧的媛媛姐姐，武藝超群、嫉惡如仇、見義勇為的黑牛哥，一心撲在林業(yè)科技上、終身不娶的老知識分子武一塵，以及“丫丫掃妖隊”的小勇士們等，都給我留下了比較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主人公丫丫小四與縣長、縣委書記、省長的對話令人難忘。

“秦省長，您從省里來，坐了‘青蛙車’么？”我（即丫丫小四）問。

“坐了?！鼻厥￠L笑瞇瞇地回答。

縣長卻有些不安，忙解釋說：“帶車下來，主要是為了工作方便……”

我很不滿意縣長多余的解釋，打斷他說：“這些，我都知道，我沒講他坐‘青蛙車’不應(yīng)該，也沒講省長是帶車下來玩。既然帶了車，我想指揮一下省長的行動。”

黑牛哥有點緊張，忙打斷我的話：“算了，你少啰嗦點好不好！”也有人指出我用詞不當，應(yīng)該叫“建議”，不叫“指揮”。

秦省長卻還蠻高興，鼓勵我說：“說吧，小武士，就希望你來‘指揮指揮’，只要你的意見好，就照辦！”

不少人笑起來，好象看把戲似的，笑得我很不舒服。我火了：“這有什么好笑的？下級為什么不能指揮上級？在香山村‘掃妖隊’我是指揮官，有時我拿不定主意，我的下級花面猴、紅蘿卜他們就經(jīng)常指揮我哩！我不想多說，只想指揮省長30秒鐘！”

他要“指揮”省長什么呢？原來他想“指揮”省長親自到香山村去看看。不要光看地圖，香山村太小，在地圖上是看不出名堂的。

這段描寫，不僅彰顯了丫丫小四人小志大，關(guān)心家鄉(xiāng)，敢想敢說，急切改變家鄉(xiāng)面貌的急切心情，也表現(xiàn)出他自信好強，終究還未完全脫離孩子氣的幼稚和頑皮。從頭至尾，細細品讀之后，禁不住發(fā)出“精彩”的感嘆來！

《香》是不是就十全十美了呢？也不盡然。兒童小說不是鄉(xiāng)土小說，在語言的運用上，方言不可太多太偏，應(yīng)盡量使用小朋友都能看懂的流利的普通話為好。

但“瑕不掩玉”，《香山溪的丫丫小四》還不失為一部弘揚主旋律，傳遞正能量的好兒童小說！而且我相信，然子還年輕，有了這個好的開端，只要努力，一定有更多更好的力作問世，讓我們拭目以待！

（作者單位：湖南省文聯(lián)）

責任編輯 張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