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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有風(fēng)(四章)

      2015-11-22 14:46:44廣東汕頭潮南區(qū)古溪初中李佑啟
      散文詩世界 2015年7期
      關(guān)鍵詞:冬麥屋檐窗臺(tái)

      廣東汕頭潮南區(qū)古溪初中 李佑啟

      彼岸有風(fēng)(四章)

      廣東汕頭潮南區(qū)古溪初中李佑啟

      棋手

      棋子是有思想的,當(dāng)他知道自己成為別人的棋子時(shí)。

      只是,棋在江湖,身不由己。

      棋子知道,無論是閑棋還是臭子,抑或,殘局,都是一個(gè)悲劇。

      棋子還知道,不管輸贏,棋子的夢(mèng),最終走不出棋手的故事。

      不是所有的戰(zhàn)場(chǎng)都刀光劍影,不是所有的廝殺都血流成河,有的時(shí)候,有的東西,不顯山,不露水。就像不是所有的城堡都會(huì)露出成堆的白骨,所有的宮殿都會(huì)構(gòu)筑在陽光之下一樣。

      高超的棋手,他的棋盤與棋子,都在心里,談笑之間,已決勝于千里之外。

      棋逢對(duì)手時(shí),棋子就是生命,生命,也是棋。

      觀棋不語者,不一定真君子。真正的君子,喜歡博弈,但常常并不博弈。

      誰是棋子?誰是棋手?誰是最后的棋子?誰是最后的棋手?

      棋手不說,棋盤也不說。

      當(dāng)棋子和棋子對(duì)弈時(shí),彼此都是棋手。當(dāng)棋手和棋手對(duì)弈時(shí),彼此都是棋子。

      有時(shí)候,你是我的棋子,我是他的棋子,而他呢,又是你的棋子。

      然而,在棋盤的眼里,所有的棋手,都是棋子。

      冬麥?zhǔn)莻€(gè)好女孩

      冬麥命苦,深秋啟程,春天謝幕。

      但冬麥?zhǔn)莻€(gè)好女孩。

      將她嫁去山坡,她就在山里扎根安家,無怨無悔,一如我善良的母親。

      冬麥懷孕時(shí),我常干癟著肚皮,嶙峋的瘦骨如同起伏的麥浪。

      冬麥回家時(shí),父親將她捧在胸前,雙手合十,念叨著:“好了,好了,我們不用挨餓了?!?/p>

      于是,我們以朝圣的姿勢(shì),虔誠地迎接冬麥回家。

      那些青黃不接的日子,從此有了喜悅的光澤。

      冬麥遺傳了父親的風(fēng)濕病,所以,連再冷再冷的冬天都不怕,但怕濕。

      母親說,父親永遠(yuǎn)是一株受傷的麥子。

      父親掀起一鏟麥子,迎著風(fēng),高高揚(yáng)起,什么也不說。

      他能說什么呢?

      麥殼隨風(fēng)而去。那紛紛落下的,便是我,和我的兄弟姐妹??!

      一片掛在檐角的云

      云不喜歡呆在山里。因?yàn)樾睦镅b著水。

      曾經(jīng),水是云的化身,或者說,靈魂。

      一陣?yán)子辏频慕忝枚挤^山梁,從山旮旯里,風(fēng)一樣飄走了。

      而云,一不小心,被屋檐掛住了。

      云,沉默了。

      云的老公是個(gè)老實(shí)人,曾老老實(shí)實(shí)地在南方打工,一年才回家一次,有時(shí)兩年。因?yàn)檐囐M(fèi)。

      最近聽說,云在外面有了一個(gè)叫風(fēng)的發(fā)廊小姐。說是小姐,其實(shí)是大姐了。還聽說,那大姐的年齡比云還大,相貌比云差多了,而且……

      想到水,云心里那個(gè)屈啊,淚水滴滴下。

      然而,云只能背著兒子和父母,偷偷的哭。

      云也向往山外的世界,但是,卻被屋檐掛住了。

      云用淚水延續(xù)著先前的故事:

      水曾說:“放心吧云兒,不管我流浪何方,有你盯著哩?!痹菩腋5冒V癡地笑,說:“是啊,我盯著哩?!?/p>

      “沒有云就沒有水,沒有水就沒有云。”洞房花燭夜。

      曾經(jīng),電話里,云問:“水啊,你的心在哪里?”水說:“朝著家的方向哩?!?/p>

      那時(shí),云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然而,那只是曾經(jīng)。曾經(jīng)是一塊含在夢(mèng)里的糖。

      本來,天上有云,地上有水,云水相連,天上人間。雖然思念有點(diǎn)痛,但痛得幸福,痛得甜蜜。

      都是風(fēng)惹的禍。風(fēng)讓云吃了啞巴虧,讓水起了漩渦。

      云心里那個(gè)愁啊,那個(gè)苦啊,那個(gè)怨啊,那個(gè)恨啊,匯成了一條河,天天在淌。

      有時(shí)候,河咆哮著,洶涌著,很想掀了那角屋檐!

      暗流涌出花開的聲音

      燈光是夜的語言。人不懂,但夜,它懂。

      燈光從窗口探出頭來,一如初戀的女孩站在窗口張望著情人的身影。

      燈光與燈光交流著,交流著白天那兩只公雞大動(dòng)干戈,交流著村口老槐樹上的喜鵲好多天了還未搭出一個(gè)像樣的窩……

      燈光一粒一粒的,星子一粒一粒的,走著走著,他們就走到一塊去了。

      而我們呢?一粒一粒的,走著走著,就走散了。

      靈魂是眼睛的路標(biāo)。嘴巴不懂,但心,它懂。

      螢火蟲能掂量出黑暗的斤兩,卻說不準(zhǔn)露珠與葉尖的距離。

      蒼穹把無邊的夜色抱在懷里,無邊的夜色把黑暗抱在懷里,而黑暗深處的眼睛,卻把螢火蟲一只一只地豢養(yǎng)在瞳孔里。

      我在黑暗里尋找熒光,那熒光就是我的太陽。

      露珠站在葉尖的邊緣,竭盡生命所有的力量,希望迎來一縷明媚的陽光。

      露珠不后悔。

      但有的人,后悔了。

      不需要安慰。因?yàn)闀r(shí)間。

      比如:涌動(dòng)的暗流;比如:朽木的味道;比如:樹影的舞蹈……

      甚至,連裝腔作勢(shì)的樣子,都采用了省略的方式。

      然而,陰影里漏出的一滴鳥鳴,它也許可以引來明天清晨一聲嘹亮的鴿哨。

      比如:黑暗之外的一絲看不見的云彩,它早已將一方干凈的藍(lán)天,擱在了你的窗臺(tái)之上,只待你明天一覺醒來,拉開昨晚封閉的窗簾……

      其實(shí),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并不多,只要舍得放下。

      只要你能為自己找到一個(gè)理由,只要你能為內(nèi)心的踏實(shí)騰出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空間,只要你還擁有三尺陽光,那么,明天晴朗的天空,就能填補(bǔ)你瞳孔以外所有的空白!

      今天還下著小雨,但是,月亮已經(jīng)爬上了你的窗臺(tái)。

      貓兒的腳步很輕,輕得能聽到月光爬上窗臺(tái)的聲音。風(fēng)兒的腳步很輕,輕得能聽到墻上游魚戲水的聲音。巷子里的犬吠,也很輕,輕得能聽到吳剛醉酒、嫦娥揮袖的聲音……

      輕一點(diǎn),再輕一點(diǎn),我們就能聽到春天花開的聲音了。

      如此靜好,明天,一定是個(gè)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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