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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品正:我親歷戰(zhàn)敗后的日本

      2015-12-16 11:36:13蔣兮湄文圖
      四川文學 2015年9期
      關鍵詞:代表團日本

      蔣兮湄/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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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品正:我親歷戰(zhàn)敗后的日本

      蔣兮湄/文圖

      【本期嘉賓】

      廖品正,1938年出生在成都市正府街41號“廖家老宅”,成都第22中學校退休教師。父親廖季威系抗戰(zhàn)勝利后中國駐日代表團軍事組上校參謀。1946年至1948年,廖品正隨父在日本東京生活了2年。近年廖品正先生先后接受過中央電視臺、中國臺灣媒體、日本《讀賣新聞》等數(shù)十家機構(gòu)的采訪,并長期關注和支持“成都大轟炸”受害者向日本正義申訴的活動。

      【采訪手記】

      記得2011年的7月27日,是一個典型的“桑拿天”,數(shù)百人圍聚于成都市人民公園“川軍抗戰(zhàn)陣亡將士紀念碑”周圍祭奠亡靈、緬懷英烈。這一幕讓人們回想起1941年的當天情形:108架日本飛機在成都上空投下了440枚炸彈,當場奪去689條生命,造成1368人傷殘。被炸地點主要為少城公園、鹽市口、春熙路、大慈寺一帶,被炸街道82條,毀壞民房3205間,這是抗戰(zhàn)中成都遭日軍飛機轟炸損失最嚴重的一次。這是成都繞不過去的慘痛記憶,也是二千余年來成都最深的一道傷口……那天,我在祭奠現(xiàn)場見到一位儒雅的老人,背一個大包在會場周圍擺放有關“成都大轟炸”的老照片和文字說明展板,大約有幾十幅,引得很多市民駐足觀看。一見有人圍觀,老人立即就開始講述這些圖片背后的故事……此人就是廖品正先生,他義務做這一歷史普及工作已經(jīng)多年了。

      幾天前我與廖老約定了采訪時間,他一口應允。采訪當日我打去電話,才得知他因用腦過度在家突然暈厥,目前在成都空軍醫(yī)院治療。我當晚趕到住院部,廖老師正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他一再聲明,僅僅是突發(fā)事件,不礙事不礙事。他躺在病床上愉快接受了我的采訪。

      廖老師開門見山:“前幾天你打來電話,希望我詳細談談我隨父親在日本東京的那2年生活。這幾天我一直就在回憶,查閱了一些資料,決定少‘炒冷飯’,我想給你講一講一個少年心目中的戰(zhàn)后日本……”

      “我的父親廖季威,出生在成都市正府街41號。1936年6月,他畢業(yè)于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回國后任南京步兵學校學兵隊連長、湖南永州戰(zhàn)防炮教導總隊中

      校教育主任等職。1942年夏天,父親從炮兵訓練部隊調(diào)到重慶,在軍令部第二廳第一處任中校參謀,1944年升為上校參謀。軍令部是對日作戰(zhàn)的指揮機關,第一廳管作戰(zhàn),第二廳管情報;第二廳第一處專門負責對日情報工作。在重慶期間,父親與宋楚瑜的父親宋達是同事,宋達亦為上校參謀,與我母親蘇榮輝又系湖南同鄉(xiāng),兩家關系密切。我父親精通日、英、德文,很快投入到對日軍事情報的收集分析工作當中?!?/p>

      1945年10月,我父親廖季威看到一份來自美國政府的公文,商請中國派5萬人的軍隊,協(xié)助盟國占領日本。中方隨后將曾經(jīng)在越南河內(nèi)擔任受降任務的榮譽一師和榮譽二師合編的67師整編為駐日占領軍,后來因為各種原因這一占領軍未能成行,僅僅派出一個代表團。所以我父親曾經(jīng)感嘆:“我是抱憾終生的中國占領軍上校?!贝罅康臏蕚渲?,次年5月27日,由中國對日管制委員會、中國駐日代表團團長朱世明中將率領的代表團成員及家屬飛抵日本。

      廖品正鄭重指出,在中國方面指揮下,父親和同事海軍少校鐘漢波等人協(xié)力完成了幾件大事:將兩個參加“百人斬”的狂魔引渡回中國審判;另外還將甲午海戰(zhàn)中“鎮(zhèn)遠”、“靖遠”兩艦的艦錨、艦鏈及炮彈等從上野公園索還,以消除國家、民族恥辱。這批被虜之物后來轉(zhuǎn)到青島海軍軍官學校,用以陳列。1959年,大清帝國北洋水師的“鎮(zhèn)遠”艦鐵錨被送到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陳列。

      事情的原委是:1947年5月,駐日遠東特別軍事法庭的中國檢察官向哲浚的秘書,在1937年底的《東京日日新聞》(即后來的日本《每日新聞》)上看到一張可怕的照片:兩名日本軍官手持軍刀并肩而立,他們完成了“百人斬超記錄”。這是軍官向井敏明和野田毅相約劈殺中國人的比賽,從無錫“開刀”,當他們在南京會面時,“戰(zhàn)績”為106∶105,向井敏明“勝出”。因為分不清誰先殺滿100人,兩個惡魔重新約定以殺滿150人為目標再競賽……據(jù)此,中國政府向盟軍司令部要求追捕并引渡向井敏明和野田毅……1948年1月28日,罪大惡極的殺人狂在南京中華門外雨花臺刑場執(zhí)行槍決……這件事,成都文史學者王大煒特意寫了報道文章。

      我問廖老師:“你從日本回國時,有沒有帶回什么紀念品?”

      廖老師有點不快,他扭頭看著窗外大聲說:“實話說,我很不喜歡日本!那有什么可紀念的?但那時的同學和老師,倒是讓我時時感到溫馨……”

      【實錄】

      中國占領軍未能進駐日本的原因

      蔣兮湄(以下簡稱蔣):你父親是提前去往日本的嗎?

      廖品正(以下簡稱廖):父親廖季威曾經(jīng)撰文指出:日本將要投降,我們事前也有所知,但都是情報或判斷,非正式消息。8月1 5日早上我到軍令部上班之時,最先得到日本接受無條件投降的消息,來自軍令部第二廳。

      我父親以及顧問李立柏、戴堅等13人,于1946年5月27日早晨7點從上海江灣機場出發(fā),作為中國駐日代表團,乘坐B24美國轟炸機進入日本。后來有人曾經(jīng)特意詢問過代表團團長朱世明,為什么要乘坐轟炸機去日本?朱團長明確回答:我們是以戰(zhàn)勝國的姿態(tài)去日本的,我們乘坐的B24轟炸機,除不攜帶炸彈外,機關炮是不能拆卸的,以示我們進、出日本的姿態(tài),必須顯示國威、軍威。

      父親廖季威晚年回憶說,第六十七師師長戴堅少將帶著翻譯去會見美軍第八軍軍長艾克伯格。艾克伯格對他說,中國的部隊到達后暫駐愛知縣,隸屬第八軍的第一軍團指揮。6月4日,戴堅拜見盟軍總司令麥克阿瑟后,給了我父親兩個任務:一是向美軍要一份美軍各級官兵的薪餉表,參考美軍的薪餉,擬出一個中國占領軍的薪餉表,可以相對低一點;二是要他抓住機會解決汽車問題,以便使部隊全部實現(xiàn)機械化。6月6日,住在橫濱的父親立即著手實施這兩件事情。在此之前戴堅少將提供了一份67師的編制裝備表,計有3個步兵團,一個炮兵團,一個運輸團,戰(zhàn)車、工兵、通訊兵各一個營,師部還有一個特務連和其他后勤單

      位。蔣:準備赴日本的67師的軍事設備好不好?

      廖:67師并不差,在“國軍”里算很好的了。他們的裝備的確有點“中國特色”,這成了美軍眼中的笑話。

      我父親撰文回憶,炮兵團的第一營是加農(nóng)炮,由汽車牽引;第二營是榴彈炮,由牲口馬匹為動力;第三營是重型迫擊炮,由騾馬馱載。而運輸團第一營為汽車運輸營,第二營是獸力運輸營,第三營則是人力運輸營,號稱“鐵肩隊”。當戴堅去見艾克伯格的時候,美國人就挪揄說,你們的部隊駐扎在名古屋市內(nèi),因為有很多馬匹,馬糞就是個問題。當?shù)弥@樣一個畸形編制的部隊后,美國人的確非常輕蔑。

      父親寫道,當時67師的裝備在國內(nèi)可算是佼佼者,但在美軍眼里卻成了笑話,借助商談中國占領軍的有關問題,盟軍總部參謀部的上??崎L柏奇故意帶著迷惑不解的表情問他:“你們師的炮兵用了3種運動速度不相同的部隊,使用3種射程不一樣的火炮,你們的團長是怎么指揮的呢?你們的運輸隊也一樣,汽車、馬匹和人力又怎樣能同時運用呢?”我父親清楚美國人的用心,他不得不“編造”了一個堂皇的理由:“我們中國軍隊一般以營為作戰(zhàn)單位,雖然3種火炮的射程、速度不同,但我們可以分割使用。運輸方面也一樣,我們的指揮官在這方面是很有經(jīng)驗的,不管情況怎么復雜都能運用自如。”

      商談的重要事情是汽車和薪餉問題。柏奇說美軍有的是剩余物資,補充你們中國占領軍沒有任何問題。這讓父親很高興,以為有眉目了。話鋒一轉(zhuǎn),接下來談炊事用的燃料問題,不料麻煩叢生。美國人卻說,我們知道中國人做飯使用的燃料是木材,但根據(jù)規(guī)定,木材和柴火不能在日本征用或購買,必須全部從中國國內(nèi)運來。父親認為,軍隊在國內(nèi)使用行軍鍋灶,到處都可以弄到柴火,現(xiàn)在到日本了,再使用木柴太原始,不雅觀,也受到限制,于是他硬著頭皮說,可以將此情況報告國內(nèi),建議將燃料改為煤炭。美國人說,煤炭也不能征用,因為日本是缺煤的,也必須從中國運去。

      到此為止,父親本來計劃提出的中國占領軍每天必需的蔬菜水果等問題,也就不提了。而對薪餉問題,柏奇說,盟軍總部已經(jīng)研究決定,美國方面可以代墊支付,但是必須記賬,將來由美國政府和中國政府進行結(jié)算;而汽車,美國可以調(diào)撥剩余物資給中國占領軍,原則上是作價調(diào)撥。

      部隊還沒有出發(fā),問題就來了一大堆,而且無法逐一落實解決。7月初,我父親得到國內(nèi)電報,中國占領軍不到日本了。67師被投入了內(nèi)戰(zhàn)戰(zhàn)場,1946年8月下旬在和栗裕率領的華東野戰(zhàn)軍交戰(zhàn)中被擊潰。父親回憶說,當時國內(nèi)經(jīng)濟實力不濟,本來十分榮耀的派出占領軍的大事,因為糾結(jié)于生活開銷等等問題,占領軍進駐日本之事就擱淺了。遺憾啦!

      兒童節(jié)當天,作家冰心買來好多冰激凌

      蔣:你們是什么時候到達日本的?

      廖:國民政府后來頒布駐日代表團校級以上官員可以帶家屬到日本的規(guī)定,1946年11月,我和母親跟其他代表團官員親屬一道飛赴日本。

      我們乘坐的是C—47軍用運輸機。由于人多座位少,小娃娃沒有座位。坐在我們旁邊的是大作家冰心和她的小女兒吳宗黎(后改名為吳青),我在飛機上就跟吳宗黎熟悉了。她比我大一歲,活潑大方,我們在飛機上就成了玩伴。冰心赴日是因為丈夫吳文藻先生當時是駐日代表團政治組組長。她個子瘦小而單薄,但很和藹,很關心孩子。這也是戰(zhàn)后中國第一位知名作家踏上日本的土地。后來我才知道,這是冰心第四次到日本,這一次去后,她和丈夫一直在日本待到1950年。

      蔣:當時代表團的家屬、小孩怎么生活呢?

      廖:我是獨子,母親主要照顧我和父親的生活。我們住在麻布區(qū),雖然戰(zhàn)爭結(jié)束一年多了,由于遭受多次轟炸,東京市區(qū)仍然是一片狼藉,極度蕭條。我印象很深的是,斷垣殘壁中,常??吹揭恍┗就旰玫蔫F質(zhì)保險柜和家具,格外醒目,這樣好質(zhì)量的東西,在國內(nèi)廢墟里絕對見不到。代表團辦公樓征用的是一棟三層樓房,據(jù)說過去是日本林業(yè)省的辦公樓。樓上設了電臺與國內(nèi)聯(lián)系,辦公樓前有一個大操場,當中有一根大旗桿,中國憲兵每天進行升旗、降旗儀式和

      換崗,很是神圣。我們的生活區(qū)域征用了當?shù)匾粋€官僚的別墅區(qū),里面亭臺樓閣,植物茂密,因為面積很大,就開辟出一部分作為學校。代表團有三十多個不同年齡的孩子,成立了“中國駐日代表團附屬子弟學?!?,學校主要由冰心先生負責,部分家屬本來就是教師出身,就出任老師教我們。學校分成小、中、大3個班,吳宗黎高我一個班,但平時經(jīng)常往來。我當時稱冰心為“吳伯母”。她當時沒負責教學,不常在學校,但特意在1947、1948年和我們一起過了兩次兒童節(jié)。當時的兒童節(jié)在4月4日,我特別記得其中一次,她給我們發(fā)了冰淇淋和糖果,那時候冰淇淋很罕見,特別稀奇,我們放開肚皮吃,真是高興極了……

      蔣:你們當時生活如何?

      廖:代表團成員在日本的待遇比盟軍低,但比國內(nèi)高了不少。家父這個級別的官員,當時每人每月薪金有600多美金,這個標準按照匯率大大高于國內(nèi)將官。官員夫人的待遇是丈夫的一半,小孩每人按父親的四分之一發(fā)放。當時國內(nèi)使用法幣,貶值十分嚴重,這顯得我們的待遇更高了。駐日代表團的每一個人,包括我,都有盟軍發(fā)放的護照,有諸如免費乘車、看電影的特殊待遇。

      我家的門牌編號是CMD11,吳青家是CMD9。我父親使用的是一臺美式軍用吉普;吳文藻先生不會駕駛,特為他配備了一名司機,吳家的車是一輛“雪佛蘭”轎車。我家當時就有電冰箱、洗衣機、電風扇。哦對了,我們根本不吃日本出產(chǎn)的東西,一是不習慣,二是從內(nèi)心看不起。

      當時日本經(jīng)濟狀況非常糟糕,街頭巷尾看到最多的是女人和小孩,蓬頭垢面,乞丐一般,滿眼凄惶之色,因為戰(zhàn)爭奪去了絕大多數(shù)男人的生命。他們每人每天只有4兩口糧。又加上物資奇缺,日本人大多穿著拔掉了領章的黃色軍服,因為絕大數(shù)男人都當過兵,看見盟國的軍人走過來,他們都很自卑地低下頭去,眼睛低垂;女人也是埋頭躬腰迅速而無聲走過。盟軍士兵在街上扔下一個煙屁股,立刻有日本人去搶。一些美國兵看到日本人還穿軍裝,很是憎惡,一不高興上去就飛起一腳,對方就像沙袋,不敢跑,只好站在那里干挨,而且一聲不吭,不停鞠躬。美國兵酗酒強奸的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年輕女人為一點食品就委身于大兵的事情非常多……地攤上出賣的東西驚人便宜,我父親就買了一臺質(zhì)量很好的德國蔡司相機,等于是白撿。父親用它拍攝了很多日本的照片,可惜在“文革”時期照相機和照片都被抄走了……我的印象里,當時的日本情況比我國20世紀60年代初的“困難時期”還要艱苦。

      我每天痛打“小日本”

      蔣:你在日本那兩年,有沒有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情?

      廖:我們附屬小學隔壁有一所日本小學,他們每天也要舉行升旗儀式,奏樂、肅穆、敬禮……我們針鋒相對,立即在學校修建了一根更高更大的旗桿,縫制的旗幟也更大。我們雖然學生少,仍然每天舉行升旗儀式,高唱國歌。我們那時畢竟少不更事,過于簡單地把民族仇恨化作具體行動,那就是下課之后,痛打隔壁學校的“小日本”。有些時候是單挑,有些時候是群毆,他們一般不敢還手。記得有幾次鬧得較大,打倒一大片,他們?nèi)フ揖?,日本警察就跑來亂叫一通,中國憲兵聞訊趕到,立即拔槍,憲兵是有權開槍的。日本人一見這個陣勢,馬上鞠躬、敬禮、賠不是,都灰溜溜地散了。因為這個原因,后來日本方面調(diào)整了他們的上下課時間……找不到人,我們就到街頭去打。一天不打手就發(fā)癢……

      蔣:你們平時也出去玩?廖:課余時間四處走,也沒有什么危險。日本人一見衣著和氣勢,明白是中國人,就低頭過去。我身上裝有教室的粉筆,就在警察局墻頭寫“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他們一聲不吭,待我們走了,再悄悄去擦掉。我們還到一些神社去游玩,那里也沒有人看管,隨便進出,我們也用粉筆寫標語……

      蔣:當時你家里一定賓客云集……廖:母親蘇榮輝是湖南湘潭人,擅長烹飪,四川菜和湖南菜都很拿手。當時家里經(jīng)濟狀況較好,食物配給豐富,每到周末父母常常在家舉行宴會,招待本組和代表團的單身漢。參與東京大審判的中國法官梅汝璈先生,當時沒帶家屬去日本,獨自與國際法庭的法

      官們一起住在帝國酒店。他住的是一個套房,有辦公間、會客廳和臥室。梅法官與國內(nèi)的聯(lián)系要經(jīng)由駐日代表團,因此常常來代表團駐地。他平時住大酒店吃西餐,來代表團辦事后和周末都常到我家來吃家鄉(xiāng)菜。梅法官很健談,每次他到我家做客,滿屋談笑風生。

      印象很深的客人還有海軍少校鐘漢波,他經(jīng)常穿一身白色挺闊的海軍服。我們小朋友都喜歡和他玩,在他雪白的制服上留下很多“黑手印”,他也不以為忤。還有日本名流到我家來拜訪,有時也參加家宴。日本客人常常稱道母親的廚藝,非常入品。父母知道當時日本家庭大多生活艱苦,有時特意分留一些食品讓日本客人帶回家去。我那時年幼,可惜沒有記住這些人的姓名。

      蔣:你離開日本時,有什么感受?廖:東京審判期間,父親作為中國駐日代表團的成員有資格坐在貴賓席旁聽。因此他和來自中國的首席大法官梅汝璈先生成了朋友。梅汝璈經(jīng)常到我家作客,印象中很健談,每次他來,屋里都是談笑風生。2006 年9月,《東京大審判》在成都首映時,梅汝璈的兒子梅小璈還專程到成都拜謁我父親……協(xié)助并參加東京大審判之后,1948年10月父親奉命提前回國?;貒蟾赣H反對內(nèi)戰(zhàn),深知國民黨政權大勢已去,干脆不去單位報到了,便舉家悄然返回成都,最終脫離國民政府。家父日后寫了不少回憶文章,成為這方面的珍貴史料。我母親病逝于1980年代,2007年4月20日家父去世,享年94歲。他生前很想念當年駐日代表團的同事,渴望祖國早日統(tǒng)一,渴望中日世代友好,不再重蹈內(nèi)戰(zhàn)、中日戰(zhàn)爭這兩大歷史浩劫。當年得知要回國了,我很高興。臨走當天上午我最后一次上街游逛,突然見到幾個年齡與我差不多的,沖上去使出吃奶的力氣,最后一次痛打“小日本”。我知道,再不打,以后也許沒有機會了。這一頓好打啊,酣暢淋漓,至今還記得!

      記得我們當時是乘坐“克利夫蘭總統(tǒng)號”海輪回國的。這艘海輪是上海—東京——舊金山航班,很多中國名人都曾乘坐這艘2萬噸巨輪,例如數(shù)學家華羅庚當年也是乘坐此輪歸國的。離開日本前,我家兩名日本女傭都戀戀不舍,灑淚告別。由于當時日本社會非常貧困,而我家享受盟軍外交官待遇,父母不歧視她們,待她們友善,她們在我家服務收入比很多相似工作的親友都高,因此很珍惜。她們年齡當時20多歲了,如果還健在,都是80多歲的老人了……

      闊別66年后與吳青見面

      蔣:你父親后來在四川省圖書館工作,情況怎樣?

      廖:家父精通日語、英語、德語等語種,1960年進入省圖管理外文書庫?!拔母铩敝校洳氐年P于東京大審判的圖文資料被造反派抄走、銷毀。他寫出了《我任中國駐日占領軍先遣官經(jīng)歷記》、《日本軍國主義的覆滅》、《在盟國對日管制委員會中國駐日代表團見聞》、《常德會戰(zhàn)與余程萬》、《岡村寧次曾圖謀入侵四川》、《“大川飯店事件”在南京解決的經(jīng)過》、《不要忘記侵略戰(zhàn)爭帶來的空前浩劫》等重要回憶文章。2005年抗戰(zhàn)勝利六十周年之際,他將右手手模留在了建川博物館中國老兵手印廣場上。后來我遵照父親遺愿,將他那枚水晶印章捐贈給建川博物館。2009年11月,這枚印章被國家文物局評為國家一級文物。

      蔣:你近年與當年在日本的同學聯(lián)系過嗎?

      廖:聽說他們一部分故亡,一部分留在美國。2013年,抗戰(zhàn)史專家方軍來成都采訪我,通過他搭橋,我與北京外國語大學吳青教授取得了聯(lián)系。由方軍安排,2014年3月6日,在北京眉山東坡酒樓,我終于與老同學吳青見面了。第一眼,我們彼此都認出了對方。我們的父母都去世了,我們也垂垂老也。中央電視臺7頻道拍攝了這一闊別66年的會面,讓我感慨萬端……

      蔣:前不久,中國民間首次向日本皇室追討索還中國文物,要求日本迅速歸還掠奪的“中華唐鴻臚井刻石”。

      廖:這是中國民間首次向日本皇室追討文物,也將拉開民間索賠文物的序幕,我完全贊同和支持這一正義事業(yè)。多年來,我盡其所能,恢復抗戰(zhàn)真相、復原川軍抗戰(zhàn)事跡、為“成都大轟炸”正義訴訟案提供材料。日本要以史為鑒,知錯必究,正視中日遺留的歷史問題,遵守國際法準則,沿用國際先例,盡早歸還中國文物,并對其無差別的“大轟炸”謝罪和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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