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金明

鄭洞國的血性抗戰(zhàn)

◎ 李金明

令不許開火！部隊官兵靜靜地趴在戰(zhàn)壕里，敵人越來越近，一兩百米、七八十米、二三十米……鄭洞國突然發(fā)出射擊命令，陣地上的輕重武器一起開火，打得敵人人仰馬翻，死傷無數(shù)。日軍深受武士道精神毒害，一批被打倒，后面一批又跟進。他們幾度號叫著沖進陣地，與中國軍隊扭打在一起。鄭洞國看到形勢嚴峻，立即下令預備隊投入戰(zhàn)斗，終將日軍擊退。這一天，日軍發(fā)起4次進攻，均被鄭洞國指揮官兵打退。陣地前到處是日軍的尸體和傷兵，第四旅也傷亡三四百人。

24日凌晨6時，日軍再次發(fā)動全線進攻，他們先是對中國軍隊陣地施以轟炸，摧毀工事，再以步兵分隊梯次輪番進攻。鄭洞國沉著指揮，命令部隊近距離開火，擊退敵人多次進攻。從20日持續(xù)到25日，鄭洞國幾乎沒有合眼，每天堅守在陣地上指揮全旅戰(zhàn)斗。幾天來，雖然給予敵人大量殺傷，但該旅也傷亡慘重。在這種情況下，鄭洞國奉令與第二師各旅一起將陣地交給第八十三師，后撤休整、補充。撤退時，見到黃埔一期同學、第八十三師師長劉戡。鄭洞國與劉戡緊緊握手，囑咐說：“麟書（劉戡的字）兄，陣地就交給你們了。老百姓都看著咱們呢！”

此后數(shù)天，日軍多次發(fā)動對南天門陣地進攻，遭到第八十三師的堅決抗擊。月底，敵人停止進攻，調兵遣將，補充給養(yǎng)、彈藥，直到5月10日，再次重新發(fā)動大規(guī)模的進攻。當夜，鄭洞國正率領第四旅開往密云縣進行后方補充，忽然接到上級十萬火急電報，要該旅星夜增援。鄭洞國來不及多想，急令部隊調頭跑步奔向南天門陣地。在路上，他得到敵情通報，得知敵人當天集中70余門火炮，2000多騎兵猛撲筆架山陣地，第八十三師鏖戰(zhàn)一天，已經(jīng)傷亡三分之二。

11日11時左右，鄭洞國率領先頭部隊趕到陣地，接替了第八十三師的部分陣地。他們喘息未定，日軍即出動四五千兵力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分幾路攻來。此時，鄭洞國上來的部隊不過2000余人，兵力單薄，且一夜行軍，疲憊不堪。接火后不久，各單位開始告急。生死關頭，鄭洞國脫掉軍裝，只穿白襯衣，提著手槍，帶著警衛(wèi)排親自到陣地督戰(zhàn)，以示必死的決心。經(jīng)過一天血戰(zhàn)，總算守住了陣地，贏得了后續(xù)部隊增援的寶貴時間。當夜，敵人又開始夜襲。在鄭洞國的指揮下，將士們將敵人擊退。次日天亮，敵人復加兵力繼續(xù)進攻。連續(xù)的戰(zhàn)斗中，鄭洞國不顧危險到各團陣地上督戰(zhàn)，一直堅持到5月14日。此時，第十七軍參戰(zhàn)以來，已經(jīng)斃傷敵軍四五千人，自己傷亡八九千人，損失兵力過半，如不補充，實在無法再做有力之抵抗。經(jīng)報告批準，該軍各師開始移動。鄭洞國帶領第四旅含恨離開陣地，回撤懷柔、順義一線。

鄭洞國

古北口戰(zhàn)役失利后，日寇步步逼近，整個戰(zhàn)局由此急轉直下。5月31日，國民政府與日本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塘沽協(xié)定》。這個協(xié)定實際上承認了日本帝國主義占有我國東北三省及熱河，察北、冀東為日軍自由出入?yún)^(qū)。鄭洞國接到消息，悲憤交加，多日不語。

再戰(zhàn)華北

1935年6月，國民政府與日本簽訂了《何梅協(xié)定》。據(jù)此賣國協(xié)議，中國政府被迫取消河北的黨政機關，撤離駐河北的中央軍和東北軍。同時，第十七軍番號被撤銷（后改編為五十二軍）。接到調防和取消番號的命令后，用鄭洞國自己的話說：“……大家心頭仿佛籠罩著厚厚的濃云，我輩身為軍人，守土有責，現(xiàn)在不戰(zhàn)而退，實在愧對華北和全國父老?。　彪S即，第四旅撤離北平，調防徐州、蚌埠。不久，鄭洞國接任第二師師長，晉升為陸軍少將。

1937年7月7日，發(fā)生了震驚全國的盧溝橋事變。五十二軍和友軍一道馳援華北。五十二軍一路風餐露宿，行軍千里趕到河北境內，并很快在保定、新安鎮(zhèn)一帶趕筑防線。當時，日軍的氣焰非常囂張，沿著平漢路、平綏路、津浦路進攻，還放出狂言“3個月內消滅中國”。9月22日晨，日軍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向保定外圍滿城、漕河發(fā)動進攻。保定保衛(wèi)戰(zhàn)拉開序幕。第五十二軍只有鄭洞國的第二師和第二十五師兩個師，卻守衛(wèi)著40華里的防線，兵力嚴重不足。

第二師堅守的漕河一線是大平原，無險可守，且漕河水淺，日軍隨處可以徒涉。戰(zhàn)役打響后，鄭洞國乘吉普車離開保定南門的師部，親臨20余華里外的漕河前線進行指揮。敵人依仗著強大炮火優(yōu)勢，向第二師陣地發(fā)起一次又一次兇猛的攻勢，幸軍隊士氣旺盛，加上鄭洞國鼓勵，多次將敵人擊退。午后，鄭洞國剛剛驅車返回保定師部，漕河前線報告：日軍后繼部隊源源而至，攻勢更加兇猛，敵機不斷低飛掃射轟炸，重炮也隔河齊射，將漕河南岸中國軍隊陣地幾乎全部摧毀。鄭洞國接到急報后大聲喝令：一寸陣地也不能丟。有逃跑者，格殺勿論！敵人在戰(zhàn)車的掩護下，涉河輪番進攻。戰(zhàn)斗至黃昏，第六旅旅長鄧士富向鄭洞國求援，鄭洞國立即命令從保定城內抽調一部分兵員增援上去。入夜，戰(zhàn)斗仍在持續(xù)，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23日，就在鄭洞國調兵遣將加固第二師漕河防線時，沒有想到左翼滿城防線上的第二十五師被敵人突破。軍部和二十五師撤退。日軍趁機從左翼包抄，襲擊了第二師后方機關。第二師輜重部隊、醫(yī)務隊和電臺失散。鄭洞國感到事態(tài)嚴重，趕緊派出幾組人員去尋找軍部和第二十五師。深夜，派出的人員失望歸來，報告說軍部和第二十五師已經(jīng)不知去向。同時，右翼友軍第十七師也撤了。鄭洞國心急如焚，苦思一夜沒有良策，只得緊急收縮部隊到保定古城堅守待援。

24日天剛亮，日軍對保定城發(fā)動了總攻，敵人多架飛機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聲在上空俯沖掃射，幾十門重炮也開始猛烈射擊。不多時，城內便硝煙彌漫，火光沖天。據(jù)守在城垣上的中國士兵被炸得血肉橫飛。沒過多久，城垣被炸開了幾個口子，日軍千余步兵乘機擁入，鄭洞國連發(fā)幾道命令，要求各部利用城內建筑和街道兩側民房射擊敵人。第二師官兵臨危不懼，將大量日軍斃傷在城垣缺口兩側，街道上到處是日軍橫七豎八的尸體。但是，敵人越來越多，繼續(xù)擁進城內，并向兩翼擴展以發(fā)展戰(zhàn)果。

鄭洞國正大汗淋漓地指揮戰(zhàn)斗，向五十二軍陣地靠攏的友軍第四十七師師長裴昌會帶著幾個人冒險趕到第二師師部。鄭洞國吃了一驚：“你怎么來了？部隊呢？”

裴昌會說：“部隊在城外呢，我來了解一下情況，要不要立刻開進來參加戰(zhàn)斗?！?/p>

鄭洞國請參謀長舒適存扼要介紹了城里敵我戰(zhàn)斗情況以及第二師面臨的險惡處境。隨即，鄭洞國進行了補充。他說，敵軍已經(jīng)對保定完成了戰(zhàn)略包圍，我軍孤軍奮戰(zhàn)，恐難挽回戰(zhàn)局，且有被敵人消滅的危險。

到了上午11點多，第二師守軍已防守不支，日軍逐漸占領了大半個古城，并對守軍實施分割包圍。此時城內一片混亂，鄭洞國已經(jīng)失去對部隊的掌控。再堅持下去，就有被日軍消滅的危險。參謀長舒適存焦急地對鄭洞國和裴昌會說：“依目前情況，我們很難支持多久?，F(xiàn)在或是戰(zhàn)死殉城，或是乘機自動撤退，以全實力。望兩位師長速決斷，否則就來不及了！”

鄭洞國何嘗不知道危險，只是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實在難以決斷，現(xiàn)在不能再拖延了。他對裴昌會說：“我們并未奉死守到底的命令，況已經(jīng)抵抗兩晝夜，孤軍難支，應撤出保定保全部隊。將來若有問題，由我承擔，不知裴師長意見如何？”

裴昌會說：“我同意鄭師長的決定，此事還是大家共同負責，趕快行動吧！”鄭洞國乃下令撤退。這時，日軍已經(jīng)逼近師部，他指令騎兵團、工兵營、通訊營、山炮營、特務連等直屬隊且戰(zhàn)且退。保定古城遂告陷落。

鄭洞國帶領部隊南撤，一直走到唐河，也沒有看到軍部和第二十五師。他還以為軍部會在唐河設立陣地接應第二師，結果一個人影也沒有。后知他們在唐河沒有停留，一直向南去了。鄭洞國沒有辦法，過河后開始收攏部隊。部隊的輜重糧草已經(jīng)丟光，部隊沒有飯吃。鄭洞國不斷鼓勵大家堅持。在他的鼓動下，再加上沿途老百姓的支持，部隊總算保存下來。事后得知，因為鄭洞國率領的第二師與后方消息隔絕，人們以為第二師已經(jīng)在保定全軍覆滅，有的報紙還發(fā)表了鄭洞國“壯烈殉國”的消息。

會戰(zhàn)臺兒莊

1938年初，日軍主力第五師團由保定開到青島，沿膠濟路西進，企圖奪取魯南重鎮(zhèn)臨沂，與在津浦路南段淮河流域的第十師團會攻徐州。國民政府最高軍事當局遂決定抓住日軍孤軍深入，冒險輕進的弱點，集中優(yōu)勢兵力，各個擊破，以確保徐州。隨即，命令張自忠的第五十九軍、第二十二軍團的孫震預備隊、湯恩伯所屬的第二十軍團部分部隊、第二十四集團軍孫連仲部、第十一集團軍李品仙等部開向戰(zhàn)場。時任第二十軍團五十二軍二師師長的鄭洞國接到命令后，帶領部隊火速開進。

3月中旬，鄭洞國接到率領該師開到運河以北之臨城附近集結的命令。他沒有耽擱，立即以第六旅先行，師部和第四旅跟進，直奔臨城。3月18日，鄭洞國率部剛剛進入徐州地區(qū)，得知戰(zhàn)場形勢驟變，滕縣已經(jīng)失守，中國守軍師長王銘章等2000余將士殉國。此時，日軍距離運河已經(jīng)很近了，在運河以北臨城一線迎擊敵人的計劃已無法施行。參謀長舒適存向鄭洞國建議，師主力停止前進，在運河南岸占領陣地，以確保徐州的安全。鄭洞國知道這不符合第五戰(zhàn)區(qū)的部署，正在考慮之際，軍長關麟征已經(jīng)跟隨軍部上來，他趕緊找到關麟征，請求改變部署。關麟征同意了他的意見，并返回第五戰(zhàn)區(qū)去說服上司。

在請示過程中，鄭洞國急令所屬第六旅在沙溝占領陣地，掩護主力在韓莊、利國驛一線集結。部隊正在集結之中，工事還沒有構筑好，日軍已奔襲而來，鄭洞國命令部屬節(jié)節(jié)抵抗，自己則率領師部和第四旅馳援。下午2時許，鄭洞國率部趕到利國驛，看到日軍已經(jīng)占領了韓莊，數(shù)千步兵在十幾輛戰(zhàn)車的掩護下向第六旅瘋狂進攻，企圖強渡運河。鄭洞國看到情況危機，即命令第四旅冒著敵人的炮火進入陣地布防，暫時遏制了日軍的攻勢。約1個小時后，日軍又得到兵力增援，再度發(fā)起攻勢。適逢二師配屬的炮兵營趕到，該營裝備12門榴彈炮，火力比較強。鄭洞國命令炮兵立即投入戰(zhàn)斗。幾分鐘后，12門榴彈炮開始怒吼，將日軍的進攻隊伍打得七零八落，死傷無數(shù)。陣地上的士兵看到這種情形，高興得大聲呼叫。

日軍強攻不克，吃了不少虧，不敢貿然過河，遂以炮兵還擊，雙方展開炮戰(zhàn)。至夜晚，日軍主力東移，沿棗莊進攻臺兒莊。次日，鄭洞國遵照命令，將防線交給第一一○師，夜里秘密循運河南岸穿過臺兒莊開往項城向郭里集運動。22日下午，日軍對臺兒莊中國軍隊發(fā)起猛烈攻擊，著名的臺兒莊戰(zhàn)役開始。敵我雙方遂源源不斷地將兵力投入戰(zhàn)場，開始逐城逐村的爭奪。

3月26日，鄭洞國率領第二師主力向棗莊城東日軍陣地發(fā)起攻擊。按照作戰(zhàn)要求，第五十二軍和第八十五軍應各以一個師的兵力從東、北兩個方向會攻棗莊。但第二師在開闊地勢上艱難推進時，第八十五軍只從抱犢崮派來一個旅配合作戰(zhàn)，該旅只派出幾個排在棗莊外圍騷擾一陣后便撤離，使得日軍可以集中兵力抵抗第二師的進攻。鄭洞國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一邊向軍部催問，一邊加強攻勢。經(jīng)過兩晝夜的苦戰(zhàn)，第二師殲敵近半，一度占領了大部分市區(qū)。后來有臨城的日軍1000多人趕來增援，第二師在棗莊城內與敵拉鋸爭奪。

這時，臺兒莊戰(zhàn)事處于白熱化狀態(tài)，日軍憑借優(yōu)勢炮火，竭盡全力向固守臺兒莊的中國軍隊進攻，并再度從城寨東北角攻入城內。守城部隊終因傷亡過大，退到臺兒莊西南角堡壘死守。危機時刻，上級命令第二師南下增援。鄭洞國接到命令后，率部奔向臺兒莊側翼，并在北大窯附近與敵人展開對攻，給臺兒莊圍困之敵很大威脅。

日軍為保證側翼安全，不得不從臺兒莊方面抽調有力部隊向第二師反擊。鄭洞國嚴令各旅長、團長，必須與陣地共存亡，不許丟掉一寸陣地。全師官兵士氣高昂，全線與敵人殊死搏斗。戰(zhàn)斗最激烈時，敵我雙方在陣地上混戰(zhàn)成一團，展開了白刃戰(zhàn)，飛機、大炮都失去了作用。激戰(zhàn)兩天后，日軍傷亡慘重，被迫撤至棗支線附近。鄭洞國指揮部隊進逼，并奉命進攻棗支線上的重鎮(zhèn)嶧縣。

4月6日夜間，敵人突然向第二師及五十二軍其他陣地瘋狂反撲。鄭洞國判斷敵人可能要撤退，他一邊給軍部報告，一邊命令部隊做好追擊準備，各級官佐全部到達一線。深夜，敵軍果然倉皇撤退，鄭洞國遂命令全線反擊，并親自率部追擊。臺兒莊中國軍隊也從莊內殺出，與各部一同追擊日軍。一路上，敵軍遺棄的車輛、尸體無數(shù)。

臺兒莊戰(zhàn)役，中國軍隊共殲敵1萬余人，這是繼平型關戰(zhàn)役后的又一次重大勝利。此戰(zhàn)役中，鄭洞國率領第二師立下卓越功勛。

遠征緬甸

1939年底，鄭洞國任第十一軍（后改番號為第八軍）軍長，不久即率部參加棗宜會戰(zhàn)，并擔負宜昌以西、宜都以北長江一線防務近兩年之久。1943年初，鄭洞國在述職返回途中，被召到重慶，面見蔣介石，接受了遠赴印度擔任中國駐印度新一軍軍長。

3月初，鄭洞國帶領軍部人員乘飛機赴印度。他先在昆明拜會了盟軍在東南亞的最高指揮官史迪威將軍。因為行前蔣介石反復囑咐鄭洞國要與盟軍處理好關系。鄭洞國見到史迪威后仔細聽取了他的意見，然后稍作停留，便飛赴印度加爾各答。在蘭姆珈訓練基地，他詳細了解了1941年中國遠征軍在緬甸作戰(zhàn)及失利的經(jīng)過。那次遠征作戰(zhàn)，不僅沒有完成預定的作戰(zhàn)任務，反而失去了我國西南唯一的國際運輸線，遠征軍損失巨大，10萬人回國時僅剩4萬人。其中一些部隊撤到印度，在史迪威將軍的支持下，他們在印度蘭姆珈建立了訓練基地，接受美國的訓練和裝備，為重新打通滇緬公路做準備。

鄭洞國（右）與孫立人在緬北前線合影

鄭洞國任職的新一軍，轄新二十二師、新三十八師，每師達到1萬余人，后又從國內空運新三十師歸屬新一軍。同時，新一軍直屬隊也很強大，有3個炮兵團、6個戰(zhàn)車營、1個汽車團、2個工兵團、2個化學兵團、1個輜重團、1個特務營。

鄭洞國到任后即與史迪威將軍商量，從新一軍派出2個工兵團與美軍2個工兵團一起修路，并派出第三十八師一一二團掩護。到1943年11月，4個團共修筑了116英里的列平——新平洋公路。雨季剛剛結束，路還沒有完全修好，鄭洞國與史迪威將軍下達命令，新一軍分三路向新平洋、于邦一線挺進。進攻前他們得到的情報是這里有少量日軍，戰(zhàn)斗打響后，才知道這里是日軍第十八師團的主力。日軍憑借兵力優(yōu)勢，據(jù)險防守。

新一軍部隊與友軍一道勇敢進攻，幾經(jīng)血戰(zhàn)，攻克新平洋，隨即繼續(xù)向于邦進攻。于邦敵人據(jù)點堅固，頑強死守，新一軍攻擊一再受挫，部隊傷亡較大。日軍趁機反撲。第一一二團堅守陣地，挫敗了日軍的進攻，第一一四團一營在奉命支援中，被日軍包圍。該營在后勤支援補給完全斷絕的情況下，以芭蕉、樹葉、毛竹為食苦撐數(shù)日，打退日軍多次進攻，保住了陣地。12月中旬，鄭洞國騰出手來，派出新三十八師第一一三團、一一四團及炮兵營向于邦支援。同時，美軍空軍和炮兵也積極配合中國軍隊的進攻。各方努力下，終于將于邦之敵擊潰。

于邦之戰(zhàn)后，中國軍隊完全控制了大龍河西岸各據(jù)點。12月28日，新二十二師、新三十八師分為左右路，繼續(xù)向大伯卡及甘卡等地攻擊。到1944年3月，各部已經(jīng)掃清了沿途日軍據(jù)點，完成了北、南、東三個方向對重鎮(zhèn)孟關的包圍。奪取孟關后，鄭洞國命令各師主力沿公路南下，追擊殘敵。隨即，新一軍主力在鄭洞國的指揮下，以勢如破竹的攻勢突破布山天險，并攻克拉班、卡拉斑、沙杜渣等要點。此時，新三十師已經(jīng)訓練完畢，很快投入緬北戰(zhàn)場。空運到新平洋的中國軍隊第五十師、新十四師也很快開赴前線。由此，遠征軍兵力大增，軍威日振。

1944年5月中旬，史迪威出動“搶劫犯”突擊隊，襲占密支那機場，密支那戰(zhàn)役打響。但在進攻密支那市區(qū)時因日軍拼死抵抗，致使密支那久攻不下。史迪威連續(xù)更換4名美國將軍都無濟于事。7月上旬，鄭洞國擔負起作戰(zhàn)指揮任務。他親臨前線，認真觀察、分析守城日軍的特點，見日軍依托工事，以逸待勞，打不了就躲進地下，于我不利，于是決定采取針鋒相對的辦法，掘壕推進，分割包圍，逐個殲滅。

7月7日，鄭洞國指揮中國軍隊3個步兵師在空中火力的掩護下發(fā)動全面攻擊，使用密集炮火，對敵進行地毯式轟炸。日軍通訊設施全部切斷，指揮失靈。8月3日，中國軍隊發(fā)起總攻，導致日軍全線崩潰，戰(zhàn)死3000余人，殘余800多人逃亡，密支那城防司令官水上源藏切腹自殺。

這場攻堅戰(zhàn)，摧毀了日軍在緬北最后的戰(zhàn)略重鎮(zhèn)，日軍緬北防御體系從此土崩瓦解。1944年9月，鄭洞國升任中國遠征軍駐印度副總指揮，同年底率部攻克日軍戰(zhàn)略要地——緬北重鎮(zhèn)八莫，1945年初率部與中國駐滇西的部隊勝利會師。

當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進入最后階段，國民黨召開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鄭洞國奉命回國參加會議。在昆明轉機時，鄭洞國一行受到了昆明各界的熱情款待。到達重慶時，馮玉祥親自主持了有重慶各界代表出席的盛大儀式，慶祝緬北反攻戰(zhàn)役取得的偉大勝利。1945年7月，中國駐印軍班師回國?；貒?，鄭洞國留在昆明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