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靜欣
那時,我剛剛四歲,父母離婚。因為母親不想要我,我被判給了父親。從此,我就成了沒媽的孩子,過早地變得懂事。我從來不會問“媽媽去哪兒了,什么時候回來?”之類的問題,因為我知道,即使問了,也只能是無望的等待。
一個漆黑的夜晚,醒來沒有看見爸爸,我抓著被子,不住地顫抖,偌大的房間,只有我微弱地叫著“爸爸”的聲音。打開門,夜空沒有星辰,細(xì)雨飄搖,好冷??珊淇偙嚷谝沟墓陋毢秃ε乱?,我戰(zhàn)栗著跨出門。山道那么黑,那么崎嶇,有好幾次都差點跌倒。到了,我望見了姑姑家的大門?!罢l啊?”充滿著疑惑與警惕的應(yīng)答聲響起,我急切地喊了聲:“姑姑,是我……”音落,燈亮,門開,我被姑姑一把抱進(jìn)門。我把頭深深掩藏在她的胸前,抽噎著說:“姑姑……爸……爸爸他不見了,他是不是也像媽媽一樣不要我了?媽媽她去哪兒了?”說完,我放任著自己大哭起來。姑姑不說話,她紅了的眼眶出賣了她無法言說的心痛。滴滴答答的鐘聲仿佛過了半個世紀(jì)后,姑姑對沒有再哭的我說:“你要記住,從今以后,你要靠自己,你要變得堅強(qiáng),因為沒人替你勇敢!”我望著姑姑,半晌,做了我人生中第一次重大決定——無比堅定地點頭說道:“我會的,我會不再哭泣,我要變得堅強(qiáng)!”
從此,我在姑姑家住了下來。我剛給表妹洛洛講完我的經(jīng)歷?!敖憬悖愫冒襞?!”我笑著摸了摸表妹的腦袋,說道:“洛洛,不幸這所大學(xué)總會逼著你去學(xué)會一些東西,堅強(qiáng)如此,成熟亦然?!?/p>
“姐姐,這個我沒聽懂哦!”“小傻瓜,表姐可不想你這么早就懂很多,你應(yīng)該有一個與我截然相反的童年——想哭就哭,可以任性,可以瘋狂!”
我想在心底說,洛洛,我無比羨慕你的童年。但我也同時慶幸我比洛洛懂得多。天已黑,一如當(dāng)初的那個夜晚,而我卻已不是當(dāng)時的我。我可以沐浴在陽光下,也可以穿梭在黑暗間;可以引得家人朋友開懷大笑,也能和他們互訴心事……這些,都是因為“我的大學(xué)”,盡管它曾讓我痛苦過、絕望過,可過去了的何不讓它成為親切的懷念?畢竟,一時的痛苦換來我長久的受益,值得!
【指導(dǎo)教師:孫正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