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翔
在不久前落槌的北京保利十周年秋拍“情愫東瀛—山田家藏大千遺墨”專場中,863號拍品張大千“致山田喜美子信札”以8000元至9000元的估價上拍,最終以70萬元落槌,加上傭金,成交價高達80.5萬元,超出估價100倍之多。在這件信札的背后,則是張大千的一段“東京愛情故事”。而在2015年秋拍拍場上,類似的“有意思”的名人信札、手稿往往都能創(chuàng)出佳績。
頗富傳奇色彩
張大千是享有世界聲譽的國畫家,也是一位多情之人,他一生娶過四房太太,并留下諸多風(fēng)流韻事,跨國戀愛更是增添了其傳奇色彩。張大千與山田喜美子相識大約是在1953年,那時候張大千54歲。而后情愫日篤,大千先生每來日本必以喜美子相隨,前后歷十余年。在這期間,無論張大千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都不忘與喜美子每周一信的約定。喜美子小姐對這段感情自然是無比看重,因此將這些來信珍藏一生直至辭世。此次從8000元起拍,到70萬元落槌的這通信札,就是張大千與山田喜美子的感情見證。
此外,在另外一封分手信里,大千寫道:“致負汝青春抱歉萬分,僅盼早日擇主而事幸福無量,爰中心稍安也”,這份略帶歉意的手稿也同樣以70萬元落槌。
高價拍品屢見不鮮
在近年來的拍賣市場上,名人信札以及手稿,尤其是一些有故事、有意思的拍品受到市場的追捧,高價拍品屢見不鮮。像在中國嘉德2013年春拍中,魯迅《古小說鉤沈》手稿估價60萬至65萬元,成交價為690萬元;在同年中國嘉德的秋拍中,魯迅先生于1934年6月8日致陶亢德的一封信,估價180萬至220萬元,成交價則達到了655.5萬元。
在今年嘉德春拍上,一組“胡適、朱自清、豐子愷等簽名本”最終以將近估價8倍的101.2萬元成交。而在剛剛落槌的北京匡時2015年秋拍“暢懷——歷代書法夜場”中,備受關(guān)注的“魯迅贈給日本友人清水安三的書法作品”,估價80萬至100萬元,成交價超過了300萬元。
“簡素文淵——香書軒秘藏名人書札專場”作為2015年北京保利秋拍近現(xiàn)代書畫部門首日舉槌的專場,聚攏了相當(dāng)高的人氣,藏家競拍熱情延續(xù)8個多小時。398件拍品全部成交,總成交價達1747.2萬元。此次“簡素文淵”香書軒秘藏名人書札專場中征集到了明清至近現(xiàn)代名人書札共計2944通,數(shù)量巨大,人物眾多,內(nèi)容更是涵蓋了政治、軍事、教育、文學(xué)、藝術(shù)、新聞、實業(yè)等多方面。從明代著名理學(xué)家、書法家湛若水的致太守書札到現(xiàn)今還健在的國學(xué)大師饒宗頤先生致蔡哲夫的兩通書札算起,時間跨度近500年。書札中所透露出的人與物,情與事,來自不同方向、不同領(lǐng)域的各種文化洪流交錯并行,以及面貌不一的個性化手寫墨跡,引起了各位觀者的好奇,也為我們在今天審視書札的當(dāng)代意義提供了一個研究范本。
相比書法、繪畫,信札和手稿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只能算是藝術(shù)品市場上的“配角”,不要說是突破1000萬元的高價了,就連100萬元也是鳳毛麟角。甚至一些拍賣行為了將信札和手稿賣出好價錢,將其放入書畫專場中,作為另名人墨寶的另一種形式。但真正讓公眾看到其巨大價值的,還應(yīng)該算是在2009年的拍賣市場上,陳獨秀等致胡適的13通27頁信札成交價達到了544.4萬元。隨后,國家文物局啟動了優(yōu)先收購權(quán),將這批信札買下。這個舉措堪稱一個里程碑,并使得更多市場人士從單一關(guān)注名人書畫,轉(zhuǎn)而對信札和手稿產(chǎn)生了更大的興趣。
越來越多的拍賣行也在近兩三年開始對名人信札以及手稿進行市場推廣,并推出了一系列的專場,隨著國內(nèi)名人信札的價格越來越高,不少人開始關(guān)注海外名人信札。像拿破侖、大仲馬等名家信札紛紛露面,并以幾十萬元,甚至上百萬元的價格成交。如在中國嘉德2013春拍上,一封拿破侖的親筆信拍出了304.75萬元的高價,同時拍出的還有德國作曲家理查德·施特勞斯的樂譜手稿、奧黛麗·赫本的親筆簽名照片等。
多學(xué)常識規(guī)避風(fēng)險
相比書畫市場上的高換手率,在信札和手稿的拍賣市場上,一件拍品的重復(fù)出現(xiàn)頻率并不是很高,這一方面顯示出在這個市場中,投機者的比例不多,但另外一個方面則暗示了其流動性也是需要藏家考慮的問題。就拿魯迅的手稿來說,目前絕大部分還是存放在圖書館、博物館中,而真正出現(xiàn)在拍賣市場上的則是鳳毛麟角,因而往往一出現(xiàn)就能拍出天價,特別是其中一些具有特殊意義的,像《古小說鉤沈》雖然只有一頁,但是有周作人的題跋,稱此件“時在民國初元,距今已五十年矣”,可稱周氏兄弟合璧之作,其意義已經(jīng)超過了一般魯迅手稿的范疇。但由于其流通量太少的原因,拍賣價格就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特別是追漲的風(fēng)險就特別大,許多藏家可能由于一時間的沖動而出了高價,當(dāng)再次拍賣的時候,如果市場更加理性的話,很有可能出現(xiàn)價格回落的情形。而像2014年拍賣的茅盾手稿源于當(dāng)時出版社流出的文稿,因而這樣的情況,實際上對于藏家來說,很難了解清楚到底有多少流通量,實際上也為今后的進一步升值埋下了隱患。
手稿在拍賣的時候是否能創(chuàng)出高價,時機也非常關(guān)鍵。對2007年北京匡時秋拍中推出的張懌伯《鎮(zhèn)江淪陷記》手稿來說,估價10萬至12萬元,成交價則達到了119.84萬元。而在其首次現(xiàn)身于1996年上海朵云軒古籍善本拍場時,估價只有6000元,最終卻遭遇了流拍。到了1998年在中國書店古籍書刊拍賣會上,其成交價就達到了12.6萬元。而用了不到10年時間,其成交價漲幅就接近10倍,關(guān)鍵還是在于鎮(zhèn)江民營企業(yè)家的出手。這無疑提醒投資者,對于投資的手稿要有充分研究,才能有機會以低價買入,以高價賣出,獲得投資回報。
除了收集單件手稿之外,藏家還可以系列收藏,并將手稿裝裱成不同的形式,增加它的附加值。像1923年廣東軍閥陳炯明叛變期間,孫中山先生寫給時任國民政府財政部長的葉恭綽的四封信札,共11頁,就被藏家裱成手卷,并讓多位追隨孫中山先生參加過平息陳炯明叛亂的革命先驅(qū)題跋。這件手卷在2003年中國嘉德春拍中,估價40萬至50萬元,成交價達到了111.1萬元。吉光片羽,彌足珍貴,對于廣大投資者來說,不妨多學(xué)一點手稿收藏的常識,尋找藝術(shù)品投資的“避風(fēng)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