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果樹“每年都有不同的花”

楊成華

香果樹屬于茜草科香果樹屬的植物。香果樹具有重要的科學研究價值，它是茜草科中的單種屬，在系統(tǒng)發(fā)育中具有特殊地位，為特產(chǎn)于我國的古老速生珍貴樹種，對于植物的系統(tǒng)發(fā)育和植物地理學的研究有重要價值。同時，香果樹材質(zhì)輕，心邊材不明顯，白晰，紋理直，結(jié)構(gòu)細，易加工，干縮小，花紋美觀，是建筑、家具、雕刻、模型和室內(nèi)裝修等的良材，其枝皮纖維可制蠟紙和人造棉。目前該種被列為國家二級野生保護植物。

我在1981年剛參加工作時，就有幸調(diào)查貴州的香果樹資源。由于當時的調(diào)查條件和資料的缺乏，我對香果樹只是認識。在劍河縣老山界的調(diào)查中，只采到枝葉標本，簡單認為該種沒有什么稀奇之處，大膽對帶我的羅祖筠老師（貴州省林業(yè)科學研究院研究員）說“該種并不稀奇”。她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以后你會明白”。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一臉茫然的神態(tài)至今還在腦海中不時浮現(xiàn)。后來，1995年，我有幸參加全國古樹名木調(diào)查，還想力圖證實我當初的結(jié)論，但在仔細研究該種后，并調(diào)查到了位于貴陽市花溪區(qū)高坡鄉(xiāng)的一株香果樹古樹時，我完全改變了對該種的認識，可謂吃驚不小，回憶當初自己的無知，深感慚愧。

首先是樹形奇特。香果樹屬于落葉高大喬木，高可達30米，胸徑達150厘米，樹干通直圓滿，樹皮鱗片狀脫落。從幼苗開始，就表現(xiàn)為側(cè)枝發(fā)達，通常是枝的下部側(cè)芽生長旺盛，這種生長方式在木本植物中不多見，枝條向下、向前、向上生長，年復一年，樹冠形成臺狀，如人工修剪的樹樁盆景的造型一般，真是鬼斧神工，觀賞性很好。每當冬季，姿態(tài)呈現(xiàn)出盆景中寒枝的狀態(tài)，神形兼?zhèn)?，宏大壯觀，這也許是鄉(xiāng)民們保護該樹的原因之一。

其次是花果奇特。香果樹是頂生的大型圓錐狀聚傘花序，花期6月～7月，花的奇特表現(xiàn)為花香、花色和花形。它微微的花香沁人心脾?；ㄉ咨虻S色，同一株樹上，不同的部位，不同的年份和時節(jié)，或受氣候等的影響，顏色不一，比較罕見，被老百姓稱為“每年都有不同的花”。更為奇特的是部分花的萼裂片中有一片變態(tài)擴大為葉狀，先期白色、后變?yōu)榈t色，宿存至果實成熟，似花非花，似葉非葉，個別存留于果實之上，被鄉(xiāng)民們形象地稱為果上葉，不僅具有極高的觀賞價值和科普價值，而且延長了觀賞期四、五個月。所以，常被鄉(xiāng)民誤為多次開花，花有白色、黃色、紅色等。

在貴州的許多地方，香果樹別名丁木和神木。我經(jīng)過了解得知，這里面有一個十分有趣的傳說。古時有一丁姓人家，父親過世早，只有母親與兒子相依為命，由于家境貧寒，丁母對兒子從小十分溺愛，百依百順，養(yǎng)成了兒子性格暴躁、好逸惡勞的品行。一日，天氣晴朗，母親讓兒子去耕地，并承諾午時為其送去可口的飯菜。午時已過，母親雖然送來了飯菜，其兒嫌棄送飯較晚而且不對口味，對母親辱罵，并拳腳相加，母親悲憤萬分，自己撞死于地邊的一株大樹上。正當其兒六神無主之時，萬里晴空瞬間陰云密布，雷聲大作，頃刻之間暴雨如注，驚雷和閃電不斷回旋在該忤逆之子的頭頂，嚇得他面如土色，左右躲閃，語無倫次。此時，天神威嚴訓斥道，“不能讓你這種不忠不孝之人留于人世，天神收你來了”，該男子跪地求饒，并爬于其母遺體邊，痛哭懺悔，請求原諒。天神視其真情悲哀，后命令道：“念你有悔罪之意，必須伐取你母親撞其而亡的樹木，用其一段，請能人雕慈母之像，置于堂屋，每日三餐供奉，一年四季請安伺候，永不有誤?！焙髞恚藗兙蛯⒃摲N樹木稱為丁木，奉為神木，只有雕刻菩薩等神器才能采伐使用，所以又稱神木。

廣泛的傳說一方面說明該種的分布較廣，香果樹北至安徽，南到廣西，西至甘肅，都有分布，生于海拔430米～1630米處的山谷林中，喜濕潤而肥沃的土壤。在貴州的分布縣達20多個，海拔600米～1600米。說明該種的生態(tài)幅度較寬，在生產(chǎn)上有很好的發(fā)展空間。另一方面也許是由于人們的敬畏而讓該種得以更多保存，除了在森林中天然的分布外，在村寨邊也多見。在石阡縣，村寨附近的香果樹古樹就有12株，其中2株為1級（500年以上），2株為2級（300年～499年），8株為3級（100年～299年），最大一株位于青陽鄉(xiāng)芹新村，地點是以該樹得名的丁木寨，胸徑147厘米?，F(xiàn)在，全縣極為重視對該樹的保護，規(guī)劃建立了原生地保護點，分5片共240畝。也正是這一傳說，讓鄉(xiāng)民們對該種心生敬畏，也讓我對該種完全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