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蘇州大學中文系,江蘇蘇州215123)
?
胎兒期記憶與穆迪《死亡記憶》瀕死體驗
徐山
(蘇州大學中文系,江蘇蘇州215123)
摘要:穆迪《死亡記憶》一書從150例瀕死體驗的實例中總結(jié)出15處相似點,進而建構(gòu)出“典型化”、“完整化”的瀕死體驗模式,但是并沒有對當事人為什么會有如此的瀕死體驗進行追問和分析。本研究認為瀕死體驗的真相是回歸胎兒期記憶,并從胎兒期記憶的角度對穆迪建構(gòu)的瀕死體驗模式作了具體的分析,該模式的結(jié)構(gòu)和胎兒期記憶中的幾個過程倒退式呈現(xiàn)相對應。
關(guān)鍵詞:胎兒期記憶;穆迪;死亡記憶;瀕死體驗;夢
美國雷蒙德·穆迪博士《死亡記憶》(Life After Life)介紹到國內(nèi)已有多年。該書作者作為第一個系統(tǒng)研究瀕死現(xiàn)象的人,于1972- 1974年期間收集了150例瀕死體驗的實例,“在這些瀕死體驗的陳述中,存在著不可忽視的相似性。實際上,在我收集的報告里,這種相似之處俯拾皆是,很容易就可以總結(jié)出15處之多”[1]。具體而言,這15處在書中第二章“瀕死體驗”中逐一談及,即第一,無以言表;第二,親聞死訊;第三,平靜安詳;第四,噪音;第五,黑暗通道;第六,脫離軀殼;第七,相遇;第八,光的存在;第九,回顧;第十,界限;第十一,歸來;第十二,傾訴;第十三,對生活的影響;第十四,對死亡的看法;第十五,確證。其實,上述15項內(nèi)容還可以進一步分成兩類:當事人瀕死體驗本身,即第二至第十一的內(nèi)容。當事人在事后對瀕死體驗的看法,即第一、第十二至第十五的內(nèi)容。
該書還在對瀕死體驗相似點概括的基礎(chǔ)上,建構(gòu)出“典型化”、“完整化”的瀕死體驗模式,其特征囊括了幾乎上述所有的共同點(但并不意味在某個個體體驗中都出現(xiàn)),并盡量按照時間的先后順序來介紹(但并不意味其各階段的次序與某個個體體驗完全吻合)。以下就是穆迪對瀕死體驗“典型化”、“完整化”的建構(gòu)模式。
首先,他感覺到生理的衰竭到達極限,聽到醫(yī)生宣告自己死亡。然后,有一種令人不安的噪音傳入耳際,類似于鈴鐺聲或者嗡嗡聲,同時,感覺到自己快速地通過一條狹長灰暗的通道。突然,他又發(fā)覺自己脫離于肉體之外,但是依然在手術(shù)室里,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自己的身體。他就以這種奇怪的方式看著醫(yī)生對自己竭力搶救,情緒起伏不定。過了一會兒,情緒波動漸漸平緩,他終于接受了自己的奇特處境。他注意到另一個“軀殼”的存在,當然,這個軀殼完全不同于那個被遺棄的有形身體,也許用“存在”,而不是用“身體”來形容更加合適。很快,其他的事情開始發(fā)生,有人來迎接他的到來,并幫助他脫困。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亡故的親友再次現(xiàn)身,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靈體——溫暖而充滿愛意,類似于一種光暈。這種光的存在會以無言的方式向他提問,讓他評價自己的一生,并把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做全景式的快速播放。某個時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往一個關(guān)卡或者邊界走去,冥冥中感覺到那是一條生死之間的界限。然而,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必須返回原來的世界,還沒有到死的時候。此時他有了抵抗、拒絕的情緒,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對死后的世界一直充滿好感,不想回到現(xiàn)實。在死后的世界里,他一直沉浸于強烈的喜悅、愛戀和平靜的情緒中。盡管如此,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回到現(xiàn)實的軀殼中,并結(jié)束了這段經(jīng)歷。醒來后,他想把這一切告訴別人,卻又覺得難以表述。一方面,他發(fā)現(xiàn)無法用正常的詞匯去準確表達那段在異世界的經(jīng)歷。另一方面,他的敘述總是被人嘲笑,被當作胡言亂語,所以,他選擇了沉默,不再向他人提及。但是,這段體驗為他的人生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尤其在對待死亡的態(tài)度上,他與普通人差別甚大[1]。
穆迪在書中雖然對收集到的瀕死體驗作了整理并建構(gòu)模式,但并沒有對此現(xiàn)象進行追問和分析,比如為什么當事人會有如此的瀕死體驗,建構(gòu)出來的“典型化”、“完整化”的瀕死體驗模式中主要階段的確切含義是什么。
有關(guān)瀕死體驗的問題,筆者在已出版的專著《人的精神文化原型的發(fā)現(xiàn)》第三章第四節(jié)“瀕死體驗”中有專門的研究[2],認為瀕死體驗的真相是胎兒期記憶。胎兒期記憶是人的精神本源,書中在第二章“胎兒期記憶的性質(zhì)”中寫道,個人的精神起點始于雙親精卵結(jié)合后自我生命產(chǎn)生的那一瞬間。胎兒對母體內(nèi)生長過程的感受已經(jīng)全部印刻在自己的記憶之中,并形成永遠抹不去的人生記憶底層,它塑造了人的精神原坯。從個體生命的開始到脫離母體的整個胎兒期可分為5個過程:第一,個體生命誕生的瞬間。第二,移至子宮內(nèi)。第三,著床后和母體相連。第四,產(chǎn)道經(jīng)歷。第五,臍帶創(chuàng)傷。
從個體生命著床后到連結(jié)胎兒和母體的胎盤形成,一直到胎兒分娩,這一過程中胎兒和母親在身和心兩方面都連成一體,不僅胎兒賴以生存的營養(yǎng)均來自母親,胎兒的情感也一直受到母親的直接影響。胎兒的分娩過程,如同穿過一個幽暗的狹長隧道,胎兒承受壓迫局促感,而且運動方向是下墜的。離開母體后,臍帶被剪斷,原來相連式依賴性生存方式陡然中止,母體外的環(huán)境如溫度、亮度、皮膚感受等,均和母體內(nèi)的環(huán)境截然不同。嬰兒出世,新生命由母體一體到分離狀態(tài),體驗到了被遺棄引起的恐懼,從生中感受到死亡的威脅[2]。
瀕死體驗者失去了行動知覺,眼睛是閉上的,但大腦仍在活動,感覺器官也并非完全停止工作,這和人的睡眠狀態(tài)是相似的。瀕死體驗之所以會導致進入胎兒期記憶,是因為死亡恐懼激活了底層胎兒期記憶中的死亡記憶,同時喚醒了幼兒期就萌發(fā)的回歸母體的原始沖動。長期以來由于未能認識胎兒期記憶以及胎兒期記憶精神原型的再現(xiàn)形式,所以對瀕死體驗的解釋迄今仍是非科學意義上的。
我們可以從胎兒期記憶的角度對前面穆迪建構(gòu)的瀕死體驗模式作出分析。
“首先,他感覺到生理的衰竭到達極限,聽到醫(yī)生宣告自己的死亡”,這時他感到的是死亡降臨的真實性,當然此時的他并沒有死,否則就不會有任何瀕死體驗。在突如其來的瀕死體驗如車禍之類,當事人的第一反應也是死亡就要降臨。死亡的恐懼主題會聯(lián)想起胎兒期記憶結(jié)束時下墜式的分娩經(jīng)歷和帶有拋棄感的臍帶創(chuàng)傷,在恐懼中自生的對美好理想的渴望則會聯(lián)想起胎兒期記憶中的胎盤記憶,只是在回歸過程中,首先要通過“隧道”門檻方能進入母體。
“然后,有一種令人不安的噪音傳入耳際,類似于鈴鐺聲或者嗡嗡聲,同時,感覺到自己快速地通過一條狹長灰暗的通道”,從“然后”起,回歸胎兒期記憶的夢境便開始了?!傲钊瞬话驳脑胍簟保^“噪音”應來自于當事人出生過程中產(chǎn)房內(nèi)各種混雜的聲響,“令人不安”則表現(xiàn)了在分娩過程啟動時胎兒的實際心理狀態(tài)。“同時,感覺到……”說明噪音和出現(xiàn)的畫面是同步的?!白约嚎焖俚赝ㄟ^一條狹長灰暗的通道”,這個通道空間,在個體體驗里可以是“一個洞、一個漏斗、一口井、一條下水道、一道山谷、一個圓柱體,等等”[1]。“一條狹長灰暗的通道”,即產(chǎn)道的變形,標志著進入母體、進入胎兒期記憶的門檻。
“突然,他又發(fā)覺自己脫離于肉體之外,但是依然在手術(shù)室里,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自己的身體。他就以這種奇怪的方式看著醫(yī)生對自己竭力搶救,情緒起伏不定”,“突然,他又發(fā)覺……”,表明片段之間的銜接很緊湊,也很突兀?!白约好撾x于肉體之外”,瀕死者身體此時已不能動彈,而人的意識依舊活躍,另一方面,夢境的畫面是始終運動、從未靜止的,即當事人的欲望必須通過視點移動才能推動夢境的發(fā)展,這樣自己“肉體”不動的當下事實與夢境中視點必須移動的欲望,就造成了“自己”(精確地說,應是“自己”的視點)“脫離于肉體之外”。因此,前面穆迪概括的“第六,脫離軀殼”,作為當事人的感覺,其實質(zhì)即“自己”的確沒有死,自我視點必須運動而軀體卻無法運動的矛盾在夢境表現(xiàn)時,則處理成一動一止的分離狀態(tài)?!白约好撾x于肉體之外”的拉力來自于快速倒退式夢境本身,而快速又來自于幼兒期就萌發(fā)的回歸母體的渴望,這一渴望在瀕死體驗中得以最終實現(xiàn)。“站在了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自己的身體”,是當事人對自我瀕死狀態(tài)的關(guān)注?!八鸵赃@種奇怪的方式看著醫(yī)生對自己竭力搶救”,所謂“看”,是屬于夢境性質(zhì)的“看”,是瀕死體驗之前醫(yī)生搶救場面的想象式延續(xù)。“情緒起伏不定”,仍處在死亡恐懼之中。
“過了一會兒,情緒波動漸漸平緩,他終于接受了自己的奇特處境”,這個“自己的奇特處境”即下文提及的已回歸到母體之中,“情緒波動漸漸平緩”,至此先前的恐懼心理開始消退而轉(zhuǎn)入正面價值的狀態(tài)。
“他注意到另一個‘軀殼’的存在,當然,這個軀殼完全不同于那個被遺棄的有形身體”,“另一個‘軀殼’”,指的是前面越過胎兒期記憶的產(chǎn)道經(jīng)歷門檻后,記憶倒退而進入的母體。“這個軀殼完全不同于那個被遺棄的有形身體”,“那個被遺棄的有形身體”指的是不能動彈的瀕死者自己的身體,“被遺棄”之說,是由于“自己”的視點移動而造成的。母體內(nèi)的環(huán)境,其形狀、構(gòu)造和母體外部的世界迥別,當然和自己的“有形身體”也是迥別的。由于“自己”的視點移動引導夢境片段之間的連續(xù)發(fā)展,在時間先后上則構(gòu)成“自己”的視點離開自己的“有形身體”而進入另一個軀殼。
“很快,其他的事情開始發(fā)生,有人來迎接他的到來,并幫助他脫困。他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亡故的親友再次現(xiàn)身”,“有人”“迎接”,說明回歸母體后融洽愉悅的氛圍,所謂”脫困“,指的是已經(jīng)擺脫了先前的死亡恐懼心理,而與“已經(jīng)亡故的親友”的相遇,則滿足了瀕死體驗之前就有的思念之情。
“同時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靈體——溫暖而充滿愛意,類似于一種光暈”,“同時出現(xiàn)……”,指進入母體后就看到的,“光暈”的原型當為胎兒期記憶中的胎盤變型?!耙粋€從未見過的靈體”,雖然自己在胎兒期曾在母體待過相當長的時間,但是當這段胎兒心理被再次感受時,其形態(tài)自己也會覺得十分陌生。一旦回到胎兒期記憶中,自我和母親的生命紐帶又重新連結(jié)在一起,所以感到“溫暖而充滿愛意”。
“這種光的存在會以無言的方式向他提問,讓他評價自己的一生,并把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做全景式的快速播放”,從個體生命著床后到連結(jié)胎兒和母體的胎盤的形成,一直到胎兒分娩,這一過程中胎兒和母親在身和心兩方面都連成一體,不僅胎兒賴以生存的營養(yǎng)均來自母親,胎兒的情感也一直受到母親的直接影響?!耙詿o言的方式”表明胎盤記憶中胎兒和母親之間的交流是非語言形式的?!耙簧凶钪匾氖虑樽鋈笆降目焖俨シ拧?,由于記憶底層被激活,從而啟動一生中重要的記憶片段,從記憶起點開始按事件的發(fā)生時間順序順暢展開。
“某個時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往一個關(guān)卡或者邊界走去,冥冥中感覺到那是一條生死之間的界限。然而,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必須返回原來的世界,還沒有到死的時候。此時他有了抵抗、拒絕的情緒,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對死后的世界一直充滿好感,不想回到現(xiàn)實”,所謂“一個關(guān)卡或者邊界、一條生死之間的界限”,反映了瀕死體驗當事人不愿從胎盤記憶繼續(xù)倒退到胎兒期早期的第二過程“個體生命移至子宮內(nèi)”,進而倒退到第一過程“個體生命誕生的瞬間”,這是因為在胎兒期早期的第一和第二過程中,“個體生命”不像在胎盤記憶里那樣,胎兒是以和母親的生命紐帶連結(jié)在一起的方式生活著的?!叭欢?,他突然發(fā)現(xiàn)……”,由于夢境不再繼續(xù)倒退,這樣整個倒退式夢境發(fā)展至此便全部結(jié)束了?!斑€沒有到死的時候”,當事人確實始終沒有死?!耙驗榈侥壳盀橹?,他對死后的世界一直充滿好感,不想回到現(xiàn)實”,表明當事人對胎盤記憶的流連之情。要指出的是,“死后的世界”中“死后(after life)”這樣的理解是不正確的,因為當事人在瀕死體驗時并沒有死。當然,作為英文書名的“Life After Life”(中文譯名為《死亡記憶》,如果直譯的話,則應是《生命之后的生命》,其中有兩種不同的生命,且前后相隨。根據(jù)書中的見解,直譯的書名《生命之后的生命》亦可稍作改動,作《死后的生命》),實際上也是對瀕死體驗性質(zhì)的誤解,因為當事人在瀕死體驗之時沒有死,所以談不上有“死后的生命”這樣的存在。由于當事人不明白瀕死體驗的真相即回歸胎兒期記憶,誤將并沒有死的瀕死者回歸胎兒期記憶的夢境表述為瀕死者在死后的生命所為。
“在死后的世界里,他一直沉浸于強烈的喜悅、愛戀和平靜的情緒中”,“強烈的喜悅、愛戀和平靜的情緒”是當事人回歸胎兒期記憶第三過程“胎盤記憶”的直接心理效應。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回到現(xiàn)實的軀殼中,并結(jié)束了這段經(jīng)歷”,雖然瀕死體驗的倒退式夢境離自我生命一開始就有的最初記憶只有一步之遙,但是由于前面談及的因“一個關(guān)卡或者邊界”而終止了夢境繼續(xù)倒退的可能性,這樣做夢應有的倒退動力消失了,結(jié)果變得無夢可做,導致本次瀕死體驗結(jié)束而醒來。
“醒來后,他想把這一切告訴別人,卻又覺得難以表述”,他想和別人分享上述奇特的體驗,然而胎兒期記憶中的畫面有些難以用語言表達清楚。
“這段體驗為他的人生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尤其在對待死亡的態(tài)度上,他與普通人差別甚大”,在上述瀕死體驗中,他成功地回歸母體,重溫胎盤記憶中的美好時光,同時分娩時臍帶創(chuàng)傷所留下的早期心理傷痕得以自療,“這段體驗為他的人生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響”,則是因為久久未能實現(xiàn)回歸母體的愿望最終得以實現(xiàn),盡管夢者并非明白此事,但潛意識里已經(jīng)徹底滿足。臍帶創(chuàng)傷引起的被拋棄的分離焦慮感消除了,心靈沐浴在愛和被愛之中,生命的意義再次得到了肯定。由于經(jīng)歷了瀕死體驗,在走向死亡的途中品嘗了恐懼全無的高潮部分,死亡的“恐懼”標簽從此就被扯掉了。從上述分析中可以看出,穆迪建構(gòu)的瀕死體驗模式的結(jié)構(gòu)和胎兒期記憶中的幾個過程如第三和第四的倒退式呈現(xiàn)相對應。換言之,在穆迪從150例瀕死體驗的實例里概括出來的15處相似點中,和胎兒期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是黑暗通道、光的存在、以及界限,它們分別對應的是胎兒期的不同過程,即產(chǎn)道經(jīng)歷、著床后和母體相連以及隱性的移至子宮內(nèi)和個體生命誕生的瞬間。胎兒期的5個過程,是按實際的發(fā)生時間順序前后相隨的,而在瀕死體驗的夢境里,夢的不同片段是以倒退式方式展開的,具體而言,瀕死體驗的夢境對胎兒期的幾個過程是以倒退式方式即先第四后第三,最后是隱性的第一、第二的順序展開的。
有關(guān)夢的倒退性質(zhì),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中列舉了大量的夢例后指出,“夢是退化到夢者最早期的例子,是夢者童年以及當時盛行的沖動和表達方式的復活。”[3]我們對穆迪建構(gòu)的瀕死體驗模式的上述分析,同樣印證了弗洛伊德的這個看法。在前面已分析的瀕死體驗模式中,可知當事人在死亡恐懼的籠罩下,觸及了記憶底層中的胎兒期記憶,并以先第四后第三,最后是隱性的第二、第一的胎兒期過程順序展開?;貧w胎兒期記憶的愿望,實際上從胎兒期最后的臍帶創(chuàng)傷結(jié)束后就形成了。嬰兒出世以后必將反復自問這樣一個問題:為什么原來的一切好好的,卻一下子中斷了,自己被拋棄了,人生的最大疑團乃根植于此。
瀕死體驗的本質(zhì)是夢,其中的意象和意象的組合方式均在自己的經(jīng)驗范圍之內(nèi)。當夢的切入點情緒(瀕死體驗的切入點情緒是死亡恐懼)占據(jù)了心靈并向前推移時,便向記憶庫存中尋找具有同一情緒特征的表現(xiàn)材料,而瀕死體驗所包含的回歸胎兒期記憶的真相被揭示以后,表明胎兒期記憶最后的產(chǎn)道經(jīng)歷和臍帶創(chuàng)傷所伴隨的死亡恐懼是揮之不去的,因而在瀕死體驗中被立即選中激活。當然,由于開啟了回歸胎兒期記憶的大門,幸福之源的胎盤記憶亦隨之而來,從而心滿意足。
參考文獻:
[1]雷蒙德·穆迪.死亡記憶[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7:12- 23.
[2]徐山.人的精神文化原型的發(fā)現(xiàn)[M].韓國:新星出版社,2002:41- 67.
[3]弗洛伊德.夢的解析[M].北京:作家出版社,1986:439.
Fetal MemoriesRelating to Near-death Experiences in Moody's Life After Life
XU Shan
(ChineseDepartment,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123, China)
Abstract:Moody summaried 15 similaritiesfrom 150 cases of near-death experiences in his book life after life, and then constructed a stylized and complete near-death experience model, but did not analyze the reason of their motivation.This study suggested that the truth of near-death experienceis a return tofetal memory, and made a detailed analysis of Moody's NDE model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fetal memories.The structure of this model corresponds toseveral retral processes of fetal memories.
Key words:Fetal memories; Moody; Death memory; Near-death experience; Dream
中圖分類號:R-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646(2016)02-0130-04
收稿日期:2015- 12- 13
作者簡介:徐山(1955-),男,江蘇蘇州人,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胎兒期記憶與瀕死體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