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艷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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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土文獻與秦文學研究綜述
楊艷君
(閩南師范大學文學院,福建漳州 363000)
因文獻匱乏,秦文學(前770—前207年)的研究一直十分薄弱。二十世紀以來,隨著考古新發(fā)現及其研究的進展,大量與秦文學有關的出土文獻不斷涌現,引起了學界的極大關注。不少學者抓住這一時代契機,將這些出土文獻與秦文學的研究結合起來,在詩歌、神話、散文等方面取得了突破性成果,推動了秦文學研究的發(fā)展,對未來秦文學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這也使學界由來已久的“秦世不文”的說法有了重新檢討之必要。
出土文獻;秦文學;詩歌;神話;散文
20世紀60年代以前,秦系出土文獻非常有限,僅為一些青銅文字、陶泥文字、璽印文字。直到1975年底湖北云夢睡虎地秦簡的發(fā)現,才有了第一批秦時的出土簡牘。此后,在四川、甘肅、湖北、湖南等地陸續(xù)發(fā)現了幾批秦簡,如:青川郝家坪秦簡(1980年)、天水放馬灘秦簡(1986年)、江陵岳山崗秦簡(1986年)、江陵王家臺秦簡(1993年)、沙市周家臺秦簡(1993年)、龍山里耶秦簡(2002年)等。這些出土文獻的整理與編定出版,引起了考古學、歷史學、語言學、文字學等領域學者們的高度關注,同時也有不少學者注重利用出土文獻進行秦文學的研究,取得了不少突破性成果,極大地促進了秦文學的研究。
學界迄今尚未出現研究“出土文獻與秦文學”的專著,對該問題的探討以碩博士論文、會議論文及單篇論文為主,且多集中在世紀之交的這二十年。為進一步推動秦文學的研究,有必要對百年來出土文獻與秦文學研究情況作相應論析,指明現階段研究的重點、難點及趨勢,冀為后續(xù)研究提供參考?,F以文體為依據,將相關研究成果分為詩歌、神話、散文三類予以論述。按照當今的文體劃分為詩歌、神話、散文以便于對秦出土文獻進行分類梳理與探討。這些出土文獻與當今所說的文體有著對應聯系,而非直接對等關系。
(一)出土文獻與《秦簡·成相篇》研究
不言而喻,秦詩當以《詩經·秦風》為典型代表。此外,近幾十年出土的秦簡中也有與詩體十分相近的全文押韻且情感強烈的篇目,以1975年湖北云夢睡虎地出土的《秦簡·成相篇》(又稱《為吏之道》)為其代表。該篇的公布立即引來學界熱議,文學研究者們也積極參與其中。
姚小鷗的《睡虎地秦簡成相篇研究》[1]將《秦簡·成相篇》與荀子《成相篇》兩相對照,結合對“成相”這一特殊唱誦文體歷史淵源的探討,揭示了其在內容、句式及用韻上的特點。陳良武的《出土文獻與〈荀子·成相篇〉研究》在對比《秦簡·成相篇》與荀子《成相篇》的基礎上,探討了“成相辭”的起源問題,認為它應是在民間歌謠與瞽史說唱的相互作用與融合中逐漸定型的[2]。廖群指出《為吏之道》與《成相篇》存在極大相似性,最初可能產生于秦地,而訓誡歌訣或為二者的文體之源[3]359-362。楊琳碩士論文《簡帛文獻俗文學研究》的第三章第二節(jié)“睡虎地《成相辭》”在前人研究基礎之上,指出《秦簡·成相篇》易誦易記、詞義通俗,源自民間亦能服務宮廷的特點[4]27-32。倪晉波的博士論文《秦國文學研究》分十章對秦國文學(前770—前221年)的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獻進行了全面論述。論文在“秦簡牘文學發(fā)微”一節(jié)中對《秦簡·成相篇》進行了探討,認為該篇各章的內容既各有重點又相互聯系,有整體的形式美,其總體的文學成就相對《荀子·成相篇》較低[5]175-180。沈海波指出,《為吏之道》表明秦人的官吏文書也講究形式和韻腳,使原本枯燥乏味的政府公文顯得較為通俗、活潑[6]。劉躍進基于《為吏之道》《荀子·成相篇》二者間的相似性及王應麟對《漢書·藝文志》的考證,推斷《為吏之道》應屬雜賦創(chuàng)作[7]。
由以上學者的研究可知,《秦簡·成相篇》的發(fā)現不僅對“成相辭”的研究具有突破性意義,而且在辭賦、歌訣文學史方面也有重要價值。研究者們都注意到了《秦簡·成相篇》與《荀子·成相篇》的密切聯系,并采用對比研究法對“成相辭”的特點、來源、應用功能、文學價值等方面進行探討,拓寬并深化了該領域的研究。但我們也應看到,關于“成相辭”來源及成因的研究依然不十分明朗,有待學者們繼續(xù)探討和更多相關出土文獻的發(fā)掘。
(二)出土文獻與秦樂府研究
隨著大量秦簡的發(fā)現,自1974年秦始皇陵兵馬俑陶文公布以來,已有不少秦陶文、璽印、封泥相繼面世,如:冷賢二印、臨潼秦印、相家巷封泥等。它們的出現為學者們研究秦樂府提供了許多可貴的線索,也對樂府發(fā)展史的了解頗有助益。
許繼起在其博士論文《秦漢樂府制度研究》的第一章“秦樂府考論”中結合出土材料介紹了秦憲公“制禮作樂”的歷史背景及秦代的太樂、樂府情況,對秦代樂府音樂進行了分類,并利用出土的秦封泥探討了秦代樂府職官及樂律[8[5-39。這為了解秦地的禮樂文化及樂府文學的發(fā)展提供了極有價值的線索。陳瑞泉《秦“樂府”小考》[9]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將出土文物與文獻考證相結合,以充分的實物和論證說明了樂府機構的創(chuàng)設在秦王朝而非漢武帝時,并認為秦樂府的設立促進了俗樂的發(fā)展,為漢唐樂府的高度發(fā)展提供了可能。這一論斷矯正并深化了學界對樂府的認識,是樂府史研究的突破性成果。
此外,游國恩等主編的《中國文學史》(修訂本)在第一冊第四章的“關于樂府”這一小節(jié)中以夾注形式,引用出土文獻材料對樂府始設于漢初的說法進行了修正與補充說明[10]181。由此可見,將出土文獻與秦文學研究相結合不僅豐富了秦文學研究內容,而且能矯正、更新人們對樂府文學史的認識。
(三)出土文獻與秦祝禱辭研究
祝禱辭,又稱祝辭(祝詞),是古代祭祀時用來禱告和祝愿的話。祝禱辭大都通篇押韻、句式整齊、情感強烈,有著鮮明的文學特征。近年來陸續(xù)出土的秦玉牘銘文和青銅禮器銘文中也有不少祝禱辭,它們的出現隨即吸引了文學研究者的關注,并陸續(xù)產生了一些新成果。
李學勤《秦玉牘索隱》[11]一文以20世紀末出土于陜西華山地區(qū)的秦玉牘銘文為研究對象,指明了它的用韻情況,認為該玉牘是秦惠文王借祭華山以使病體痊愈的祝禱辭,并推斷該篇當作于秦惠文王末年。延娟芹在《論秦國的兩篇祝禱辭》[12]中認為出土的《詛楚文》與《秦曾孫骃告華大山明神文》是戰(zhàn)國時期秦國兩篇祝禱辭,分析了它們的文學特征,指出二者對前代祝禱辭有一定繼承,且有了較大發(fā)展。劉原《秦青銅禮器銘文文學意義考論》[13]一文從出土的秦青銅禮器銘文對“三不朽思想”的繼承、詩化的特征及敘事手法這三個方面進行論述,認為它承襲了西周青銅禮器銘文的敘事手法和用韻方式來記秦事,具有獨特的史學、文學價值。倪晉波指出《馬謀篇》是一篇祭祀馬神祈求馬匹繁衍昌盛的祝辭,并分析了該篇的用韻、遣詞造句及修辭手法,認為其具有很高的文學水準和明顯的創(chuàng)作意識[5]185-186。
秦出土文獻中的祝禱辭及其研究,為了解秦文學提供了更為豐富的歷史線索和文本材料,同時也開辟了研究其文學特征的道路。這些祝禱辭是秦地先民(尤其是統治者)在豐富多樣的祭祀活動中,采用韻文的形式表達內心愿望的真實寫照,飽含著真摯的情感,具有很大的文學價值。對其加以重視與研究,有助于扭轉祝禱辭常被文學研究者忽略的現狀。
綜上所述,學者們多利用出土文獻對秦詩歌進行歷史的、綜合性的研究,著重探討其文學特征和文學意義,并注重從文學史角度加以考察與定位,有效地推動了秦詩歌研究在深度和廣度上的發(fā)展。
神話,是先民對其所接觸的自然、社會現象進行認識和表達愿望的一種浪漫化創(chuàng)作,它具有幻想性、故事性、原始性等特征和奇異色彩。而神話的產生,則與他們在神秘莫測的自然環(huán)境下進行日常勞動時的情緒體驗密切相關。照此推理,長期處于西北一隅的秦地先民在自然環(huán)境惡劣與土地貧瘠的雙重威脅之下,勢必也產生了一些神話。但因傳世文獻的匱乏,秦神話極少被提及。甘肅放馬灘秦簡里的《墓主記》(又稱《志怪故事》)、近年來出土的多批秦簡《日書》及湖北王家臺秦簡《歸藏》(又稱《易占》)中所記載的大量詭異故事和神話傳說,不僅印證了秦神話的存在,還客觀反映了秦神話的創(chuàng)作水平。
(一)秦簡《墓主記》研究
放馬灘秦簡《墓主記》記載了一個名叫丹的人死而復活,并向別人講述自己死后經歷的詭異故事。該簡的發(fā)現立即引發(fā)了學界熱切關注,李學勤《放馬灘簡中的志怪故事》一文率先對其進行了文學上的探討。李先生將秦簡《志怪故事》與《搜神記》相比較,指出二者在故事情節(jié)的相似性,認為該故事具有鮮明的志怪的性質,可視為同類故事的濫觴,而該故事里丹講了一些祭祀時應注意的事項,或為這則故事被收入簡中的緣由[14]。李先生的文章具有開拓性,引發(fā)了后來學者們的廣泛關注。倪晉波指出《墓主記》的故事性質、內容情節(jié)與后世志怪小說的密切聯系,認為其是以官方文書的形式出現的,為考察志怪小說的發(fā)展提供了線索[5]172-175。楊琳指出秦簡《墓主記》是志怪小說之始祖、反映了先民的死生觀念,并認為《墓主記》的出土印證了志怪小說是上承史傳文學下系古代小說的過渡文體[4]23-26。孫占宇《放馬灘秦簡乙360-366號“墓主記”說商榷》一文指出應依據全篇主旨、表現手法及簡冊形制來命名,認為它是乙種日書的一部分,其篇題可按內容擬為“丹”或“祠鬼”[15]??梢哉f,《墓主記》的發(fā)現對豐富秦文學的內容具有重大意義,在我國古代神話小說發(fā)展,尤其是志怪小說的發(fā)展上有著開創(chuàng)之功,對后世產生了重要影響。
(二)秦簡《日書》及《歸藏》研究
《日書》是古人從事婚嫁、生子、喪葬、農作、出行等各項活動時選擇時日吉兇宜忌的參考之書,它反映了古代天文歷法與先民思想觀念、現實生活的相互影響?!度諘分型ǔS涊d了不少神話、歷史傳說。劉樂賢《睡虎地秦簡日書研究二十年》[16]451-467中以牛女神話、鐘馗傳說、與禹有關的神話為例,論證了《日書》在古代神話傳說研究中的重要價值。趙逵夫根據秦簡《日書》中有關“牛郎織女”神話傳說的基本情節(jié)論析了該傳說在先秦時代的面貌,并指出這足以推翻新編《辭源》中有關“織女”條的權威說法,更新學界對該傳說的認識[17]。倪晉波認為《日書·詰篇》成功塑造了許多具有世俗情懷的鬼神形象,在遣詞用語上充分體現了民間趣味,顯露出一種生動活潑的文風特色[5]181-184。他還指出,秦簡《日書》在牛郎織女、大禹娶涂山氏之女等著名神話傳說的流變過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5]186-194??梢?,秦簡《日書》是我國古代神話傳說的重要源頭之一,對其所記載的神話、歷史傳說進行考察,將有助于揭示其流變過程,而其中的“牛郎織女”神話將有可能更新學界關于該傳說的主流法說,刷新人們的認識。
湖北王家臺秦簡《歸藏》中也有不少歷史、神話傳說。廖群認為:王家臺秦墓出土的“易占”類簡文就是古籍中多次提到的《歸藏》,這些秦簡保存了遠古神話原貌,對研究上古神話具有重要參考價值;但秦簡《歸藏》幾經傳抄增飾,或已非殷商筮書原本[3]64-67。延娟芹論述了秦簡《歸藏》的特點與成書時間,并認為秦簡《歸藏》有關嫦娥、后羿及夏啟登天等許多神話、歷史故事,為訂正其他傳世典籍、梳理某些故事的發(fā)展脈絡提供了重要資料[18]。此外,還有不少學者論述了秦簡《歸藏》與汲冢書[19]、《穆天子傳》[20]的關系,對其成書及淵源進行了探討,也有助于厘清神話傳說的流變過程。
上述研究成果大都從出土文獻的內容出發(fā),探討其文學特征,并將它們置于神話傳說的發(fā)展史中來探討。同時,這些成果進一步擴展了秦文學的研究廣度,豐富了秦文學的組成元素,并力圖揭示其在神話發(fā)展史上的文學史意義,使學界對秦文學有了新的認識與改觀。它們的存在充分表明,秦地先民同樣擁有著豐富、浪漫的想象力,秦文學也散發(fā)著奇異的色彩。
早在南北朝時期,劉勰《文心雕龍·總術》中就明確提出了“文筆之分”的論題,所謂“無韻者‘筆’也,有韻者‘文’也”[21]655,是否講究韻律音節(jié)成為區(qū)分二者的主要依據。如今的散文,正是由此逐漸演化而來的。它指的是與韻文、駢文相對,不追求押韻和句式工整的文體。從廣義上講,散文包括了除詩歌、小說、戲劇、影視文學之外的一切敘事性、議論性、抒情性的文體。那么,近年出土秦簡中的書信和律法、公文便可視為當時的“散文”。
(一)秦出土文獻與書信的文學研究
古時的許多書信雖在一定格式之下展開,但多運用文學表達手法,私人信件中常融入了強烈的個人情感。湖北睡虎地秦簡里的《黑夫尺牘》和《驚尺牘》(又統稱《黑夫驚書》)便是兩封極富文學特色的家信。
張鵬立依據傳世文獻和出土文獻材料,指出云夢睡虎地出土的《黑夫尺牘》和《驚尺牘》是已發(fā)現的最早的兩封私人書信。文章在探討簡帛書信的書寫慣例的基礎上,進一步指出了這兩封簡帛書信在文史上的價值[22]30-37。楊琳在介紹這兩封信件具體內容的基礎上,指出這兩封家書語言樸實、情感真摯,類似于抒情小品文,是迄今見及的最早家信[4]36-42。付興慧認為《黑夫尺犢》《驚尺犢》能在樸素之中貫穿著真情,令人動容。論文以這兩封家信為典型,指出其在寫作體例、格式上的特色之處[23]36-38。倪晉波指出這兩封家信文字質樸動人的原因在于“真情”及其蘊涵的“悲情”,就情感表現的廣度及其內蘊的深度而言,它們不僅在秦國文學發(fā)展史上別具意義,而且在整個中國古代文學史上也應占一席之地[5]180-181。
由上可知,學者們多從該書信的內容、語言特色及情感表達方面進行分析,尤其肯定了它在個人情感表達上的開創(chuàng)性及樸實真摯的感人力量。就書信文學發(fā)展歷史而言,睡虎地秦簡《黑夫驚書》在我國簡帛書信史上的開創(chuàng)意義及其對后世所產生的影響也不可小覷,值得深入探究。
(二)秦出土文獻與律法、公文的文學研究
由于秦長期以來施行“獎勵軍功”“獎勵耕織”“以法為教”“以吏為師”等一系列發(fā)展軍事和農業(yè)、嚴格控制文化思想的統治政策,有秦以來的秦文學十分蕭條。但正因如此,秦的律法、公文則相對“發(fā)達”許多。這一點在近些年所發(fā)掘的秦出土文獻上得到了充分驗證[23]。事實上,已發(fā)現的秦出土文獻中絕大部分就是這些律法、公文。但這些律法、公文中也含著不容抹殺的文學因素,某些篇章甚至極具文學意味,與秦文學關聯密切。
付興慧認為出土秦簡中的地方公文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秦文學的內容,其中相當一部分律文由敘述具體案例構成,云夢睡虎地秦簡中的《封診式》行文相對生動活潑,加入了一些文學色彩,是體現其文學性的典型代表。文章還指出,秦簡法律文書中敘事性文學因素的存在有助于了解先秦敘事文學的發(fā)展[24]32-35。廖群的《先秦兩漢文學考古研究》利用云夢睡虎地秦簡中的《秦律十八種·金幣》中有關“受(授)衣”的條文,揭示了早周豳地古民與領主的隸屬關系,認為戰(zhàn)國之秦存有此制或為其軍隊管制的一種表現[3]172-174。此外,該書還以云夢秦簡《秦律雜抄》《效律》為例證,說明“漆園”非邑里之名,而是從事制漆業(yè)的生產單位,莊子曾做的“漆園吏”是官方國營重要生產部門的負責人[3]347-350。這一觀點有利于人們深入了解莊子的思想情感。
胡適在《中國哲學史大綱·導言》里曾將哲學史的史料分為“原料”和“副料”,并重點論述了“副料”在史料鉤沉、考見散佚學說、梳理學派系統上的重要作用[25]8-11。以此看來,秦出土的律法、公文等材料正可視為文學的“副料”。它們并非毫無文學價值,只要我們引起重視并加以利用,也能發(fā)現這些文學“副料”中所蘊藏的文學因素,或用它們解決相關的文學史問題。
近幾十年圍繞出土文獻與秦文學所展開的研究有了很大的進展,取得了許多富有創(chuàng)見、具有突破性的成果。在研究內容上,這些成果可大致歸納為詩歌、神話、散文三大方面,主要通過探討出土文獻的內容性質和形式特點來分析其文學特征、文學史意義,幾乎涉及到了出土文獻中的各類文字材料。在研究方法上,大多采用出土文獻與秦文學相結合、出土文獻與傳世文獻相對比、將出土文獻置于相應文體的文學史中進行探討的方法。另外,有一些學者還注意到了秦出土文獻在解決文學史問題上的證據作用,并加以運用,取得了較好效果;也有一些學者重視秦出土文獻中有關律法、公文的材料,并發(fā)現其中的文學因素,進一步拓寬了研究視閾。
利用出土文獻在秦文學研究上所取得的突破性成果有效印證了出土文獻在古代文學研究,尤其是資料相對缺乏的先秦文學研究中的突出作用,同時也引起了重新檢討“秦世不文”之論的呼聲,受到學界熱議。隨著有關文博和出版單位出土文獻的整理、出版,學界將獲得更多的相關資料,會有更多的文學研究者參與到出土文獻與秦文學研究行列中來。在更為深入細致的考訂的前提下,擴大研究視閾,改進研究方法,進行深入、細致的分析,定能在現有成果的基礎上取得更大突破,而秦文學也定能在文學史中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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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朝平)
A ComprehensiveReview of Unearthed Documents and the Study of Qin Literature
YANG Yanjun
Because of the scarcity of handed-down documents,the study of Qin Literature (770B.C.-207B.C.) has been weak for a long time. Since the 20th century, many unearthed documents which were connected with Qin Literature have been found, which aroused great repercussions. Some literary scholars took this chance to combine these unearthed documents with literary study, and they have achieved breakthrough results on poem, myth, and essay. These results cannot only promote the study of Qin literature to a new phase, but also be significant in the future study of Qin literature. Moreover, they even caused the requirement of reconsidering the long lasting saying “there’s no literature during Qin Dynasty”.
unearthed documents; Qin literature; poem; myth; essay
I206
A
1009-8135(2016)05-0096-05
2016-03-22
楊艷君(1989-),女,湖南懷化人,閩南師范大學古代文學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唐前文學與文化。
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百年來出土文獻與中國文學史研究史論”(項目編號:14XZW019)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