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宏
(山西大同大學文學院,山西 大同 037009)
從地方性視角解讀《大地》的國民性
徐 宏
(山西大同大學文學院,山西 大同 037009)
作為一個終生致力于書寫中國的美國女作家,賽珍珠不僅接受過正宗的西方式教育,而且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站在中西雙重文化背景下,賽珍珠以獨特的視角、客觀的態(tài)度,對中國社會進行了深刻的描寫,《大地》中詳細而真實地描繪了中國宿州地區(qū)的文化,展現(xiàn)了中國農(nóng)民的國民劣根和優(yōu)良品質(zhì),起到了文化橋梁的作用,當然也宣揚了賽珍珠的“文化和合主義”理念。
《大地》;地方性;國民性;文化意義
在中西方雙重文化熏陶下的賽珍珠,憑借她特有的地方性經(jīng)歷,以客觀的視角,終生致力于書寫中國,并憑借作品《大地》于1938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成為文學史上唯一一位以中國題材獲獎的美國女作家。她的作品真實客觀地再現(xiàn)了中國的國民性,成為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橋梁。
藝術來源于生活。賽珍珠在中國生活了40多年,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熏陶。她不僅知曉許多中國神話傳說,而且接受過中國傳統(tǒng)的私塾教育,閱讀了許多中國傳統(tǒng)小說。這些因素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賽珍珠的寫作成就。
賽珍珠和布克結婚后,很快便隨丈夫到達安徽宿州。在那里,賽珍珠親眼目睹了宿州農(nóng)民的迷信活動,這些都成為她日后文學創(chuàng)作的素材。在《大地》中,賽珍珠以同情和批判的態(tài)度來揭露中國人的劣根。她希望借此告誡中國民眾,喚醒中國民眾,徹底去除中國的國民劣根。
(一)奴性人格 儒家思想在中國社會根深蒂固。賽珍珠與布克旅居宿州時期,親眼目睹了當?shù)剞r(nóng)民的交際場景,深切感受到在宿州農(nóng)村,奴性人格正日益腐蝕著人們的心靈。
愛之深,責之切。賽珍珠正是在宿州農(nóng)村所見所聞的基礎上,創(chuàng)作了《大地》,深刻地揭露了中國人的奴性人格。當農(nóng)民王龍去地主家接阿蘭時,看門人一看來的是衣著破爛、無錢無勢的窮人,便嚇唬王龍說:“老爺會要你的命的!”[1](P12)又向王龍索要了一塊錢的進門費才去通報。等到后來王龍發(fā)家,再次去黃家買地時,看門人對王龍十分恭敬,笑臉相迎。通過對比,小說鮮明地寫出了一個勢利的奴才形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金錢。金錢讓王龍由貧困農(nóng)民變?yōu)楦辉5刂鳎疱X讓世人對王龍的眼光由鄙夷到恭敬,這是奴性人格中對于金錢的敬畏。對金錢的敬畏是宿州農(nóng)村普遍存在的現(xiàn)象,賽珍珠通過《大地》客觀地再現(xiàn)了中國人的奴性人格。除此之外,《大地》中還有類似的描繪。王龍一家逃到南方,衣著破舊,走在路上,趕驢人表現(xiàn)得異常高傲,并故意用鞭子嚇唬王龍。雖然趕驢人生活并不富有,但是他也看不起生活更加貧困的王龍。對于處境比自己差的同類,趕驢人以嘲諷和自傲代替同情與憐憫,由冷漠的看客替代熱心的實踐者。在宿州農(nóng)村真實經(jīng)歷的基礎上,賽珍珠以一個“外國人”的視角,通過深入描寫地方性人際關系,嚴厲批判了中國人的奴性人格。她希望能引起人們的注意,以徹底杜絕這一劣根,還人民善良的本來面目。
(二)封建迷信觀念 宿州農(nóng)民的封建迷信觀念是十分濃厚的,在土地神信仰方面尤為明顯。宿州農(nóng)民把土地的收成寄托于土地神,期望土地神在自己的土地上安家,保佑自家糧食豐收。因此,為了安置土地神,當?shù)剞r(nóng)民修建各式各樣的土地廟;為了供奉土地神,當?shù)剞r(nóng)民盡最大的能力讓土地神“吃的香”、“穿的好”。在《大地》中,王龍住在破舊的草屋里,土地神卻住在雄偉的磚瓦房內(nèi);王龍穿著破舊的藍布衣,土地神則穿得光鮮亮麗。王龍和土地神的不同待遇,表明了中國農(nóng)民對土地神的崇敬心理。
宿州農(nóng)民并非僅僅信奉土地神,其神靈崇拜具有多樣性,渴望土地豐收就拜土地神,盼望生兒育女就拜觀音菩薩;宿州農(nóng)民的宗教心理是功利性的,對自己有好處的神靈則拜之,對自己無益處的神靈則棄之。在《大地》中,生了兒子后,王龍去土地廟叩拜神靈;蝗蟲災害來臨,王龍連忙去土地廟拜土地神,又去城隍廟拜天神;致富后,王龍便開始供奉財神;旱災到來時,王龍則唾棄土地神。王龍將好事壞事的原因全部歸于土地神,遇好事則拜之,遇壞事則棄之。王龍的行為是宿州農(nóng)民地方性信仰的重要表現(xiàn),恰恰反映了中國人功利的封建迷信觀念。
另外,在細致觀察宿州人民的地方性信仰的基礎上,賽珍珠發(fā)現(xiàn)宿州人民將紅衣服、虎頭鞋和小菩薩等獨具地方特色的物品作為自我信仰的寄托。宿州人民認為有了它們,便能夠獲得神靈的護佑。在《大地》中,阿蘭在大年初二給孩子穿上紅衣服和虎頭鞋,戴上繡著小菩薩的紅帽子。紅色吉祥,可以辟邪,虎頭鞋既表明嬰兒英武,又預示老虎始終守護著孩子的安全;小菩薩是嬰兒的保護神,可以保護嬰兒健康成長。這些充滿神話意味的東西寄托了中國人的封建迷信觀念。
除此之外,《大地》還表現(xiàn)了宿州人恐懼命運的一面。在生產(chǎn)力落后和封建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下,宿州農(nóng)民沒有能力透徹地認識人生命運,因而對命運充滿了恐懼心理。在《大地》中,因為王龍和阿蘭擔心兒子被妖魔抓去,所以他們對孩子喜歡而不敢言,丑化代替了贊美。這是當?shù)剞r(nóng)民內(nèi)心恐懼命運的傳統(tǒng)心理在《大地》中的深刻體現(xiàn),這也是中國人傳統(tǒng)的劣根,賽珍珠以“外國人”的視角客觀真實地展現(xiàn)給了世界。
中國人將一切成敗歸咎于神的思想是封建迷信的,對待命運的態(tài)度更是消極落后的。賽珍珠在《大地》中通過地方性民間信仰客觀地揭露了這一國民劣根,以引起國人的注意與療救。正如姚君偉所說“賽珍珠對中國人的封建迷信觀念的揭露是為了喚醒愚昧的國人相信科學,走科技發(fā)展,科技救國的道路?!盵2](P11)的確,賽珍珠對中國人迷信思想的批判,有助于中國人理性地面對人生命運。
(三)男權意識 中國自古以來就是男權社會,男權意識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賽珍珠在宿州的生活經(jīng)歷中,發(fā)現(xiàn)當?shù)厝诵闹袕V泛存在重男輕女的思想,同時當?shù)貗D女思想意識的深層也存在三從四德的落后觀念,所有這些地方性經(jīng)歷與地方性文化在《大地》中都有深刻的展現(xiàn)。
的確,對于宿州婦女來講,“三從”是十分典型的生存法則。這些法則已成為她們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大地》中,阿蘭小時候就被重男輕女的父親賣到地主家作丫頭,長大后則將對父親的怨言埋在了心底;嫁給王龍后,她很少發(fā)表意見,一切聽從王龍的指揮;在王龍搶去她心愛的珠寶后,阿蘭也只是暗自傷心;直到王龍以地主的身份納妾的時候,阿蘭雖然內(nèi)心極度憤怒,但卻從不聲張。“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卑⑻m時刻堅守著這一底線。阿蘭是千萬個宿州農(nóng)村婦女的代表,在這些當?shù)貗D女的思想深處,始終秉持著“未嫁從父、既嫁從夫”的傳統(tǒng)觀念。在任何情況下,對父親和丈夫只有服從,這是男權意識在地方性女子思想中的深刻展現(xiàn)。
同時,宿州農(nóng)村婦女思想深處印刻著“四德”的傳統(tǒng)觀念,這些觀念時時刻刻影響著她們。在《大地》中,王龍去地主家接阿蘭時,地主夫人首先告訴王龍阿蘭是個黃花閨女。在和阿蘭同房后,王龍明確發(fā)現(xiàn)地主夫人的話是真的,心里則變得更加踏實喜悅。阿蘭只有時刻自重,保持著婚前的純潔,這樣才能換來自身最大的資本以及丈夫的心滿意足,這是封建傳統(tǒng)道德對女性婦德的獨特要求,顯示了男權意識的濃厚。在《大地》中,阿蘭準備婚宴時,因為她不愿見其他男人而讓王龍把碗放到桌上的情節(jié),體現(xiàn)了封建傳統(tǒng)社會對婦容的要求已經(jīng)滲透到阿蘭的骨髓中,她只有無條件服從婦容的各項規(guī)定。阿蘭習慣于沉默,但說話卻一語中的,直擊事件要害,正如阿蘭成功勸退村民,免于洗劫王龍家。會說而不能說,顯示了阿蘭達到了婦言的要求。在婦工方面,阿蘭除了洗衣做飯,還和王龍一起下地干活;在生孩子的前一刻,阿蘭都要做好飯,這是中國傳統(tǒng)禮教摧殘女性的體現(xiàn)。婦德、婦容、婦言和婦工等傳統(tǒng)禮教統(tǒng)治著阿蘭的精神世界,支配著阿蘭的行為?;蛟S阿蘭本人根本不愿意受如此嚴格的約束,但是三從四德的傳統(tǒng)觀念強迫她去做,只有這樣女人才能生存下去,這是宿州農(nóng)村婦女內(nèi)心境遇的真實寫照,這是中國婦女的悲哀。姚君偉說道“婦女在男權社會里充當?shù)膬H是勞動工具、生育工具、泄欲工具,他們沒有話語權,只是默默地忍受痛苦與不幸”。[2](P9)在男權社會中,低下的社會地位和陳腐的思想觀念無情地摧殘了婦女的人性。
賽珍珠在深入體察宿州農(nóng)村婦女的基礎上,通過對阿蘭思想行為的描寫,深刻揭示了中國婦女的悲劇命運,客觀真實地展現(xiàn)了舊中國濃厚的男權意識。在這種社會形態(tài)下,中國婦女只知沉默和服從,男權主義徹底征服了她們,麻痹了他們,這是國民劣根的深刻展現(xiàn)。
生活是創(chuàng)作的源泉。在宿州農(nóng)村所見所聞的基礎上,賽珍珠以“外國人”的視角,不僅看到了國民的劣根,而且看到了中國人的優(yōu)良品質(zhì)。在《大地》中,賽珍珠描寫了王龍一家人數(shù)十年的生活史,突出表現(xiàn)了中國人民的戀土情結、勤勞節(jié)儉和孝道文化。
(一)戀土情結 土地是農(nóng)民創(chuàng)造財富、實現(xiàn)夢想的平臺,是他們的整個生命。在《大地》中,賽珍珠將王龍作為宿州農(nóng)民的典型進行了細致描繪。當?shù)刂鼽S家因衰敗要賣地的時候,王龍感到驚奇又惋惜;當家人因缺少食物瀕臨死亡的時候,王龍堅決不賣土地;在逃荒路上,王龍心里也時常想著家鄉(xiāng)的土地;在王龍得到珠寶返回家鄉(xiāng)后,他立即拿珠寶去黃家買地;當荷花罵他的傻孩子時,王龍心中難受,只能到田地里發(fā)泄。時時處處想著土地,分分秒秒都在為土地奮斗。在王龍的觀念中,土地的價值完全超越了生命價值,土地是一切財富的象征,這是中國人民與土地的深厚情感的集中表現(xiàn)。
除此之外,在王龍得知兩個兒子要賣家里的土地時,王龍內(nèi)心極度痛苦,淚流滿面。王龍告訴他的兒子們,如果他們賣掉土地,整個家業(yè)就會衰落,王龍一輩子賺取的財富也會一瞬間化為烏有。與此同時,王龍手里緊緊地攥著自家地里的泥土,至死也不放手。在王龍看來,土地就是他的“親人”,他任何時候都不能拋棄土地而獨自生活,這是王龍戀土情結的深刻展現(xiàn)。正如鐘再強所講,“土地是王龍的理想與夢幻……是他一生追求的終極目標?!盵3]賽珍珠非常明顯地將以王龍為代表的中國人濃濃的戀土情結展現(xiàn)給了世界。
在宿州,不僅男人秉持濃厚的戀土情結,女人也是如此。在《大地》中,阿蘭的戀土情結得到深刻的體現(xiàn)。雖然阿蘭身患重病,身心飽受折磨,但是她斷然拒絕了王龍給她花錢治病的建議,因為治病所花的錢能買塊面積較大的土地。在阿蘭的觀念中,土地的價值完全超越了她的生命價值。阿蘭的行為正是中國人戀土情結最深刻的表現(xiàn)。土地就是生命,土地又高于生命,土地是生命中所有財富的集合,這就是中國人優(yōu)良的戀土情結。
(二)勤勞節(jié)儉 賽珍珠長期生活在宿州農(nóng)村,親眼目睹了當?shù)剞r(nóng)民的日常勞作場景,這些場景是賽珍珠文學創(chuàng)作中重要的題材來源。宿州人民不畏炎熱、勤于勞作的個性特點通過《大地》得到深刻的表現(xiàn)。在《大地》中,王龍和阿蘭在盛夏時節(jié)仍然堅持下地勞作,汗水浸濕了衣服,但是他們卻絲毫不放在心上,繼續(xù)在他們的土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勞作。雖然勞作很辛苦,但是王龍和阿蘭內(nèi)心充滿了歡喜。王龍和阿蘭是宿州農(nóng)民的典型代表,他們不畏懼炎熱、全身心投入日常勞作的場景,展現(xiàn)了中國人吃苦耐勞的光輝形象。幾千年的農(nóng)耕文化,孕育了中國農(nóng)民勤于勞作、敢于吃苦的優(yōu)秀品質(zhì),這些美德作為中國人優(yōu)良品質(zhì)的一部分,在《大地》中得到深刻而充分的展現(xiàn)。
除了吃苦耐勞的優(yōu)良品質(zhì)外,賽珍珠在《大地》中還寫出了王龍一家人勤儉節(jié)約的優(yōu)秀品質(zhì)。王龍結婚當天,因為心情比較興奮,所以在給父親泡茶時,比平時多放了些茶葉。父親看到王龍放的茶葉太多了,便指責王龍浪費茶葉。通過王龍的父親與王龍之間的對話,賽珍珠肯定了王龍父親勤儉節(jié)約的優(yōu)良品質(zhì)。王龍父親勤儉節(jié)約的優(yōu)良品質(zhì)集中體現(xiàn)了宿州的節(jié)儉文化,同時也作為中華傳統(tǒng)美德的一部分,被賽珍珠介紹到西方世界。
(三)孝道文化 孝敬父母是中國人民的優(yōu)良品質(zhì)。中華孝文化要求子女必須滿足父母基本的物質(zhì)生活需求,即養(yǎng)親。在《大地》中,最孝順的人是王龍。在王龍成婚以前,他每天都侍候父親飲食起居;在糧荒的時候,因為必須保障父親正常飲食需求,所以王龍只借給叔叔一部分糧食;當父親逃荒路上走不動時,王龍毫不猶豫地背著父親,繼續(xù)趕路;到南方城市后,在大家都在商討生計的時候,王龍的父親卻在一邊睡覺,而王龍沒有任何怨言,每日供給父親足夠的食物。無論在生活穩(wěn)定之時,還是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王龍始終能夠滿足父親的基本生活需求,盡心盡力地奉養(yǎng)父親,這真實地體現(xiàn)了中國的養(yǎng)親文化。
中華孝文化要求子女在人格上尊重父母,在思想上令其滿足,即敬親。當父母責備子女時,子女不能頂撞父母,需要委婉地解釋說明,求得父母親的諒解。在《大地》中,父親埋怨王龍泡茶時茶葉放的過多,洗澡時又過于浪費水。對于父親的指責,王龍耐心地告訴父親,他已經(jīng)很久沒洗澡了,而且他會用洗澡水去澆地。面對父親的責備,王龍沒有頂撞父親,而是委婉地向父親解釋,征得父親的諒解,使父親在思想上感到滿足,這展現(xiàn)了傳統(tǒng)中華兒女敬重父母的優(yōu)良品質(zhì)。賽珍珠在地方性體驗的基礎上,以“外國人”的視角向世界真實地展現(xiàn)了中國的敬親文化。
中華孝文化要求要以禮的規(guī)則對待父母的喪葬事宜,即禮親。比如在中國人的觀念中,棺桲的好壞厚薄代表了孝的程度。在《大地》中,王龍十分喜歡一口價值近六百兩的楠木棺材,但因價格太高舍不得買。二兒子得知后,立即為父親買下。二兒子本身是個吝嗇的人,但是在面對父親喪葬事宜時卻表現(xiàn)得出人意外的慷慨,這一切都源于中國傳統(tǒng)禮親文化的影響。
“賽珍珠的筆……如實地記錄了一個中國兒子最為淳樸的孝道?!盵4]的確,賽珍珠從其日常經(jīng)歷與觀察出發(fā),將宿州濃厚的孝文化通過《大地》展現(xiàn)給讀者,真實地表現(xiàn)了博大精深的中華孝道。
《大地》出版以來,在中西方產(chǎn)生了重要的影響,她不僅架起了中西方文化溝通的橋梁,促進了中西方文化的交流,而且《大地》中蘊含的“文化和合主義”理念也有力推動了世界文明發(fā)展的進程。
(一)文化橋梁作用 在《大地》出版之前,西方人對中國人的印象多是卑鄙虛偽的丑惡形象,中西方文化交流受到一定的阻礙,中西方矛盾重重。在《大地》中,賽珍珠站在雙重文化背景下,在地方性經(jīng)歷的基礎上,以客觀的視角真實地再現(xiàn)了中國的國民性,改變了西方人一直以來對中國人的誤解。自此,西方人逐漸認識到西方和東方在某些方面具有共同之處,對中國人民的優(yōu)良品質(zhì)也表現(xiàn)出欽佩的態(tài)度。
《大地》在美國出版時,美國正遭遇嚴重的經(jīng)濟危機?!洞蟮亍分型觚埡桶⑻m南下逃荒的苦難經(jīng)歷,拉近了中美人民之間的距離,進一步加深了彼此之間的了解,促進了中美文化更深層次的交流。這一現(xiàn)象反映到現(xiàn)實中,正當《大地》在美國暢銷之時,中國發(fā)生了嚴重的洪澇災害,洪水帶來了無窮的災難,各國政府和人民紛紛援助中國,從國外匯來的救災物資中美國人所捐贈的占絕大部分,這是因為《大地》中王龍一家人遭遇旱災的苦難經(jīng)歷讓美國人產(chǎn)生了同情。[5](P115)因此當?shù)弥袊庥鰹碾y時,美國民眾伸出了友誼的雙手來幫助中國,這無疑是《大地》帶給中國的財富,這是賽珍珠對中國的巨大貢獻。賽珍珠通過《大地》表明東西方具有的共同人性可以超越種族、語言和文化的差異,世界各個國家和民族都能夠平等相處,和諧往來。美國前總統(tǒng)尼克松稱賽珍珠為“一座溝通東西方文明的人橋”[2](P32),是恰如其分的。
(二)文化和合主義理念 人類文化豐富多彩,各有特點,應當站在客觀的立場上,懷著求同存異的心態(tài)去對待異質(zhì)文化,帶著欣賞的目光去看待其他民族的文化,吸取其他文化的優(yōu)點,克服本民族文化的缺點,促進全人類文化的大發(fā)展、大繁榮,這就是賽珍珠在《大地》中所傳達的“文化和合主義”理念。
賽珍珠“文化和合主義”理念的形成與其經(jīng)歷有關,“賽珍珠中西文化和合思想的形成有著極為深刻的歷史、文化、社會和宗教淵源”。[6]具有中美雙重生活經(jīng)歷和中美雙重文化教育背景,使得賽珍珠看問題能夠站在客觀的立場,以平等博愛的心態(tài)客觀看待異質(zhì)文化。在《大地》中,賽珍珠宣揚了她的“文化和合主義”理念,她客觀真實地再現(xiàn)了中國的國民性,促進了中西文化交流。這種思想對于當下的國際環(huán)境都有借鑒意義,保持“文化和合主義”理念,有助于更加客觀地對待不同民族的文化,凝聚不同文化的精華,最終推動人類文明進步。
[1](美)賽珍珠著,王逢振等譯.大地三部曲[M].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
[2]姚君偉.賽珍珠的“中國小說”研究[D].南昌:南昌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
[3]鐘再強.賽珍珠《大地》對中國文化的展示和傳播[J].南通大學學報,2008:69-70.
[4]張秀英.一個異國人眼中的中華孝道之“子孝”——賽珍珠《大地》[J].劍南文學,2012(05):82.
[5]怡 清.大地史詩:賽珍珠[M].北京:民主與建設出版社,2011.
[6]葉旭軍.賽珍珠中西文化和合思想探究[J].江蘇大學學報,2008(10):23-28.
Interpretation of the National Character of The Good Earth from the Local Perspective
XU Hong
(School of Liberal Arts,Shanxi Datong University,Datong Shanxi,037009)
As a female American writer committed to the description of China for life,Pearl Buck had
weastern education,as well as China's traditional culture.Under the two cultures,she deeply described China's society from a unique and objective view.In her book The Good Earth,she described the true culture of Suzhou in detail,showed the deep-rooted bad and good quality of Chinese peasents.Its function was like a bridge of culture,which publicized her concept of“harmonious culture”.
The Good Earth;local;national character;cultural meaning
I207.4
A
1674-0882(2016)01-0063-04
2015-10-30
徐 宏(1980-),女,山西大同人,碩士,助教,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
〔責任編輯 裴興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