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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帝強占期(1910-1945)韓國建筑遺產保護原則與修繕案例研究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資助(批準號:51178234)
作者單位:清華大學建筑學院
1 1916年11月29日第四回古跡調查委員會會議議案中的《古跡保存工事施行標準》
20世紀初,韓國開始了具有現代意義的建筑遺產修繕,在修繕目的與修繕方法上與之前的修繕有很大區(qū)別。在修繕目的上,現代意義的建筑修繕以歷史、藝術等價值的維持為主要目的,而不再以使用價值或精神價值的維持為主要目的。因此在修繕方法上,建筑修繕重視保護外觀形式,并盡量保留原有構件。這些建筑修繕概念與方法,是在韓國的日帝強占期(或稱為“殖民時期”)由日本人介紹并開始采用到韓國建筑遺產修繕工程中的。
目前韓國對日帝強占期韓國建筑遺產保護已經有不少的研究成果1),而已有研究偏于保護法律、保護機構和修繕工程案例及保護科學技術的分析,對保護原則一直以來缺乏系統(tǒng)研究。保護原則作為保護哲學的總結,隨著保護哲學或價值觀的發(fā)展而變化。韓國具有現代意義的建筑遺產保護雖然已經有了約一百年歷史,而對保護原則的形成與發(fā)展變化缺乏了解是導致韓國保護理論研究與國際相比落后的原因之一。
在這樣的背景下,本文以在韓國開始實施具有現代意義的建筑遺產保護的日帝強占期為對象,通過當時文化遺產保護相關檔案與修繕案例的分析,研究日帝強占期韓國建筑遺產保護原則的形成與變化。研究目的在于彌補韓國建筑遺產保護原則研究的不足,為韓國建筑遺產保護理論研究提供基礎。
在日帝強占期間,日本駐韓國最高統(tǒng)治機構朝鮮總督府制定了兩份韓國建筑遺產保護相關法律:1916年的《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和1933年的《朝鮮寶物古跡名勝天然紀念物保存令》?!豆袍E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是韓國最早制定的綜合性保護法律,其主要目的在于保障陵墓和遺址及古建筑的調查并合法收集出土遺物[1],《朝鮮寶物古跡名勝天然紀念物保存令》是以保護對象的指定與保護為目的的文化遺產保護法。由此,目前韓國學者普遍認為日帝強占期的韓國建筑遺產保護大致分為兩個時期:《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時期和《朝鮮寶物古跡名勝天然紀念物保存令》時期。在這兩個時期,不僅在保護法律、保護機構、人員及主要保護對象等方面上有區(qū)別,更重要是在保護原則上有重大區(qū)別,導致了兩個時期不同的修繕方式。通過對這兩個時期保護原則形成與變化的研究,才可以明確知道兩個時期修繕方式上出現區(qū)別的真正原因,同時可以了解韓國解放后1960年代所制定保護原則的歷史背景。
1910年韓國陷入日本殖民地后,在1910年代前半葉進行的一些修繕工程,主要分布于新羅、高麗、朝鮮時代的首都——慶州、開城和首爾及其周邊地區(qū),其修繕對象的類型大部分為城門樓或名勝地的建筑,可以說這一時期建筑修繕是以舊都內的紀念性建筑為主要對象的。1916年《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公布后,根據韓國古跡調查了解到的建筑遺產分布情況,對在學術上或在殖民地文化政策上具有價值的建筑遺產開始進行了修繕。例如,1916年對當時認定為韓國現存最早建筑的榮州浮石寺無量壽殿和祖師堂的落架大修,及1919年慶州佛國寺石臺和石橋的修繕等。
關于保護原則,在1910年代前半期進行的韓國建筑修繕工程,雖然留下一些工程記錄,如1913年日本大木匠木子智隆的《大正二年平壤普通門修理紀要》、1913年朝鮮總督府技師國技博的《慶北長鬐郡石窟庵修繕工事仕樣書》等,但均沒有提及修繕原則相關內容。制定《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之后,涉及到修繕原則相關內容的資料,筆者在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所藏朝鮮總督府公文書中發(fā)現有《古跡保存工事施行標準》(圖1)2)。在1916年7月4日朝鮮總督府公布《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的同時,還制定《古跡調查委員會規(guī)定》并成立了“古跡調查委員會”,該委員會是日帝強占期間首次設置的文化遺產相關咨詢機構。《古跡保存工事施行標準》就是在1916年11月29日召開的“第四回古跡調查委員會”會議成果之一。
2 慶州石窟庵1915年修繕圖
3 益山彌勒寺址石塔現狀(圖片來源:彌勒寺址石塔補修整備事業(yè)團.彌勒寺址石塔解體調查報告書 I.大田:國立文化財研究所.2003:15)
4 江陵臨瀛館三門柱礎與其下混凝土塊兒(圖片來源:無鎮(zhèn)綜合建筑師事務所.江陵客舍門實測修理報告書.大田:文化財廳,江陵市廳,2004:190)
5 濟州觀德亭(1960年代修繕時重新加長出檐二尺后的現狀)
據《古跡保存工事施行標準》,當時“古建筑和古遺址類”的保護工程“以盡量維持保存現狀為目的,并防止將來損害的增大”為基本方針,具體還規(guī)定:更換或補充重要構件時,在構件上標記修繕年月;需要上報并聽取指示的事項如下:技術上現行工程之外還需要進行其他工程的、結構上有重要構件需要更換的、需要采用新結構進行局部改造或加固的。
從《古跡保存工事施行標準》中的“維持保存現狀”“防止將來損害的增大”“采用新結構方式進行局部改造或加固”等來判斷,當時的修繕原則偏于以結構安全為主,而不是以外觀形式為主的現狀保護。
關于在修繕過程中可能會發(fā)生的“現狀變更”,在《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第五條有規(guī)定:“對在古跡和遺物臺賬被登記的物件,進行現狀變更、搬遷、修繕或其它處理時,或者修建對其保存會產生影響的設施時……,經警察署長,取得朝鮮總督的許可”,限制了任意改造。但是,由于根據該《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而編制的保護對象目錄——《古跡和遺物臺賬》上,只有可移動遺物類被列入,并沒有建筑類,無法控制在建筑修繕中可能發(fā)生的包括對建筑外觀形式的改造在內的“現狀變更”。
在這樣的體系之下,《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時期韓國建筑遺產修繕有如下特點:第一,為了防止破壞的增加,廣泛使用了建筑新材料——混凝土。眾所周知,混凝土作為建筑新材料,在近代時期不僅在新建工程方面,還有在建筑遺產的修繕方面受到了矚目。在韓國1913年慶州石窟庵修繕(圖2)、1915年益山彌勒寺址石塔等石質建筑的修繕 (圖3),以及1915年江陵臨瀛館山門修繕(圖4)、1919年慶州佛國寺修繕等木結構建筑的臺基修繕時,混凝土作為主要加固材料被廣泛使用2)。
第二,為了加強結構穩(wěn)定,對建筑結構甚至對建筑外觀也進行了改造。例如,對于因降水多而出檐頗大的濟州觀德亭,在1924年修繕中出檐被縮小約二尺,整體建筑外觀被嚴重改造(圖5)。這措施可能出于減少出檐部結構安全隱患,為了“防止將來損害的增大”而采取的。還有,在1913年石窟庵修繕過程中發(fā)現了許多可能原來是組成石窟前室的石構件,而沒有經過對這些構件和前室形制的考證,對前室的左右和正面拱門上部砌筑了新石構件,雖然石窟結構得到安全而石窟形制發(fā)生了嚴重的改變[2](圖6、7)。
總之,《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時期建筑遺產保護的主要原則可以總結為“保存現狀”,而此“現狀”主要是指結構安全方面,為了結構加固在多處使用混凝土,有時為了結構加固或預防結構安全隱患而不顧外觀形式被改造。
1933年《朝鮮寶物古跡名勝天然紀念物保存令》(以下簡稱《保存令》)公布后,韓國建筑遺產保護有了變化:遺產相關政策重點在一定程度上從古墓葬發(fā)掘調查和遺物收集轉向建筑修繕;保護相關人員也從以調查所需的學者為主,轉向以修繕工程人員為主。這些變化是與根據《保存令》的要求指定寶物、古跡、名勝而明確了重點保護對象有直接相關的。根據《保存令》,朝鮮總督府在1934年8月27日首次公布了寶物、古跡和天然紀念物共169件,后來經過不定期地繼續(xù)指定公布,至1943年12月30日最后指定公布,其數量達到716件,其中包括木結構建筑79件。
《保存令》制定后,保護原則也出現了重大的轉變。雖然在 《保存令》 中沒有規(guī)定保護原則相關內容,但是從這一時期進行的修繕工程相關記錄中,可以發(fā)現開始有了基本統(tǒng)一的修繕方針:1933年編制的《水原華寧殿外門及中門修理工事仕樣書》寫道“以保存形式手法為絕對方針,如有結構上不穩(wěn)定之處,依照原形在與外觀無關之處進行加固”;1934年的《水原空心墩修繕工事仕樣說明書》中有“關于形式手法的保存,絕對不要變更而依照原形修繕,在與外觀無關的部分進行構架加固”;在1935年的《開城觀音寺大雄殿工事設計書》中有“關于形式手法的保存,絕對不要變更而依照原形修繕,與外觀無關的部分進行構架加固”;1935年的《寶物建造物心源寺普光殿修理設計書》有“以絕對保存與形式手法有關的原形為方針,如有認為結構上不穩(wěn)定之處,不要毀損外觀,用鐵材等進行加固”;1936年《水原城長安門修理工事設計書》中有“本修理以原形的復舊為本旨。故以絕對保存形式手法為保存方針。如果結構上有不完全的場合,對與外觀無關的各所進行結構加固”??芍瑥摹豆袍E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時期對“現狀”的保存,到《保存令》時期調整為對“形式”的保存。為了保存“形式”,結構加固限于不影響外觀的范圍之內。
值得注意的是,1933年日本文部省技師阪谷良之進的訪韓。他是接受朝鮮總督府技手小川敬吉3)的邀請,為了參觀韓國成佛寺極樂殿等修繕現場的同時,為了對韓國建筑遺產的修繕方針提供咨詢而來[3]。保存形式、對不影響外觀之處進行結構加固的方針,應該是在1933年由阪谷良之進提出并采用到上述修繕工程中的。
6 1913年修繕前石窟庵全景
7 1915年竣工后石窟庵全景(2,6,7圖片來源:朝鮮總督府.朝鮮古跡圖譜·五.東京:青云堂,1917:558)
8 1998年昌德宮仁政殿東行閣拆遷時屋頂照片(圖片來源:文化財廳.昌德宮仁政殿行閣重建工事報告書.大田:文化財廳.1999:51)
9 昌德宮仁政殿東行閣剖面設計圖(圖片來源:韓國學中央研究院.近代建筑圖面集·圖面篇.城南:韓國學中央研究院.2009:36)
10 水原華城1932年華西門屋頂修繕圖(1,10圖片來源: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
11 水原華城長安門屋頂內部“野小屋”(圖片來源:韓國水原華城博物館)
12 修德寺大雄殿西側面修繕前
13 修德寺大雄殿西側面修繕后(12,13圖片來源:德崇叢林修德寺.修德寺大雄殿——1937年保存修理工事的記錄.禮山:德崇叢林修德寺,2003:113,98)
14 修德寺大雄殿西北角斗栱修繕前(圖片來源:杉山信三.關于修德寺大雄殿的一形式//韓國文化財保存技術振興協(xié)會.韓國建筑文化財保存考:日政期資料集成1.首爾:大源文化社,1992:127)
15 修德寺大雄殿西北角斗栱修繕后(5,15攝影:李貞娥)
關于“現狀變更”, 《保存令》第五條有規(guī)定:“寶物、古跡、名勝或天然紀念物的現狀變更或對其保存可能會產生影響的行為,應該取得朝鮮總督的許可”。還有通過1934年將重要建筑遺產指定為寶物、古跡等的措施,建立了防止任意改變建筑形式的法律體系。而在這時期修繕工程中發(fā)生的現狀變更,不同于《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時期為了加強結構安全而進行的現狀變更,而是根據修繕現場的詳細調查,為了復原始建時期建筑形式而進行的現狀變更4)?!侗4媪睢?時期韓國建筑遺產修繕有如下特點:
第一,保護外觀形式,而對不影響外觀的部分,為結構加固可以進行一定的改造。這一時期在韓國建筑遺產修繕中開始出現的日本“野小屋”結構,是反映這種修繕特點的代表之一?!耙靶∥荨笔侨毡窘ㄖg語之一,指在望板或天花板的上部為了支撐屋面而使用木材搭建的結構。1930年代以前的韓國建筑遺產修繕,由于在學術上日本專家對韓國木結構建筑理解不深,在結構上韓國建筑與日本建筑不同,沒有“野小屋”,無法采取將椽子或天花板上部的屋頂內部木構件改為鋼鐵材料等,如日本建筑所采取的加固措施。因此對韓國建筑的結構加固只采取了用混凝土加固臺基,或用鐵箍加固木構件等。然而,到了1930年代,韓國在建筑修繕上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并在朝鮮總督府有了小川敬吉和在杉山信三5)等一些韓國建筑專家后,對韓國建筑的結構加固采取了更加積極的方法,“野小屋”結構就是在這一時期韓國建筑遺產的修繕中開始出現的。
“野小屋”結構在韓國1910年代由日本施工承包商已經應用到了昌德宮和德壽宮內新建的一些辦公類建筑上,如昌德宮仁政殿東行閣(圖8、9)。而將具有保護價值的建筑遺產的修繕中屋頂部改造為野小屋結構的,目前筆者所知1932年水原華城華西門修繕是最早案例。在1932年的《華西門修繕工事仕樣書》有記載:“新加母屋、野棰、屋跟板等”,這些構件是在組成日本野小屋的構件名稱。對華西門屋頂內部新加野小屋,在當時設計圖上也有明確的表示(圖10)。對于重檐廡殿頂的大尺度建筑遺產采用野小屋的首例,是1936年水原華城長安門的修繕。在1936年的《水原城長安門修理工事仕樣書》的“屋根工”中寫到:“對屋根里新組立野小屋”,并在當時的修繕圖中可以看到(圖11)。在韓國建筑遺產的修繕中出現這樣的野小屋結構,充分說明《保存令》后韓國建筑遺產修繕方式的變化,在韓國建筑遺產保護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第二,追求始建時期建筑形式的復原及風格的統(tǒng)一。這一時期的修繕中,對判斷為后代添加的構件大多采取了拆除措施,如懸山頂建筑的兩側山面上加設的博風板,或者鋪磚地面上再鋪設的木地板等。例如,1937年禮山修德寺大雄殿的修繕中,根據博風板上的題記調查,拆除了山面上的博風板6)(圖12、13)。另外,通過調查發(fā)現的始建時期形式痕跡,盡量采取了復原措施。例如,在修德寺大雄殿修繕中,對判斷為朝鮮時代后期被改造的東北角斗栱和西北角斗栱,根據其他轉角斗栱而進行了形式復原(圖14、15),對形式不一致的門窗也進行了復原。1936年春川清平寺極樂殿的修繕中,在屋頂灰背內的積心材7)中發(fā)現了早期的椽木,根據發(fā)現的椽木長度,將4.325尺的出檐改為5.254尺。還有在清平寺回轉門修繕中,據木柱上的痕跡復原了墻面等[4]。
總之,《保存令》時期建筑遺產保護的主要原則可以總結為“保存形式”,在此“形式”主要包括兩種含義:外觀形式、始建時期形式。因此,這時期結構加固限于不影響外觀的范圍之內,對修繕中所發(fā)現的早期形式痕跡盡量采取了復原措施。
韓國在《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時期建筑遺產的保護原則是“保存現狀”,而此“現狀”主要是指結構安全方面,因此為結構加固采用了新材料,甚至出現了為了預防結構安全隱患而采取的變更措施改變建筑外觀的情況。以1933年《保存令》制定為轉折點,保護原則從“保存現狀”調整為“保存形式”,并且結構加固以不影響外觀形式為前提。從此,保護對象從結構安全方面的“現狀”調整為建筑外觀的“形式”。
這些變化與20世紀前半期日本建筑遺產的保護經驗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在日本1897年制定的《古社寺保存法》之下,20世紀初采取了以結構加固為主,局部拆除后代添加構件的措施,到1920年代逐漸開始根據修繕中所發(fā)現早期建筑痕跡而復原,后來與1934年法隆寺大修理工程結合完善復原技術[5],復原修繕成為修繕的主要方法。在日帝強占期的韓國建筑遺產保護由日本學者專家來主導,從1910年代到1933年《保存令》實施之前,由于日本學者專家對韓國古代建筑的結構和樣式缺乏了解,建筑修繕以結構加固為主。而經過一段時間對韓國建筑遺產的調查成果和修繕經驗的逐漸積累,到《保存令》公布后,在韓國全面采取了在日本已實施的復原修繕。在《保存令》時期“形式”被提出為主要保護對象,反映當時日本學者專家對韓國建筑“形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可以“保護”形式甚至可以“復原”始建時期形式。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韓國社會迎接了新的開始?;谠谌盏蹚娬计陂g韓國傳統(tǒng)被斷裂的思想,在這時期韓國社會普遍存在想要“恢復傳統(tǒng)”的情緒,因此在建筑遺產的保護修繕中“復原”措施得到了肯定。解放后韓國建筑史研究以建筑結構發(fā)展為主的建筑史研究為基礎,賦予始建時期的“原形”很高的價值。在這樣背景之下,到1960年代初韓國建立建筑遺產保護體系時,以復原始建時期建筑形式為實際方針的“保存原形”成為韓國建筑遺產保護的基本原則,這一原則基本延續(xù)到韓國加入《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并開始關注國際保護原則的1980年代末。雖然,解放后“保存原形”原則的形成背景與《保存令》時期“保存形式”原則的形成背景有所不同,但是從復原始建時期建筑形式的修繕方法來看,實際上“保存原形”原則是“保存形式”原則的延續(xù),可見日帝強占期文化遺產保護原則對解放后韓國文化遺產保護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注釋:
1)主要有:首爾大學姜賢《日帝強占期建筑文化財保存研究》(2005)、淑明女子大學李順子《日帝強占期古跡調查事業(yè)研究》(2007)、弘益大學金在國《日帝強占期對高麗時代建筑物保存研究》(2007)等。
2)由于沒有充分考慮混凝土的不可逆性,及混凝土與建筑構件之間發(fā)生的化學變化,混凝土與建筑原有構件的直接接觸使用帶來了很多后續(xù)問題,如慶州石窟庵。
3)小川敬吉(1882-1950),畢業(yè)于東京的工手學校建筑學科,在日本內務省宗教局工作時,在關野貞的指導下曾參與古社寺建筑的測繪工作,1916年到韓國朝鮮總督府工作,1921年晉升為“技手”,至1944年回日本之前,參與了許多總要韓國建筑修繕工程,并發(fā)表了一些相關論文。
4)在這一時期對一些重要建筑的現狀變更的決定是經過了“朝鮮寶物古跡名勝天然紀念物保存會”委員的個別咨詢的。
5)杉山信三(1906-1997),畢業(yè)于京都高等工藝學校,從事于京都的文化遺產建筑修繕和奈良法隆寺修繕工程,1935年作為朝鮮總督府古建筑修理技手來到韓國,對許多韓國重要木結構建筑修繕做了監(jiān)督,至1945年回日本,發(fā)表了許多韓國古建筑相關論文。1968年成為日本近畿大學建筑學科教授。6)對后代鋪設的木地板原計劃是拆除木地板復原鋪磚地面,后因接受僧人的使用要求而沒有實施。7)積心材,又稱積心木,是指在韓國建筑的屋頂內部檐椽和腦椽交接之處,為了壓住椽頭,同時為了得到屋面的曲線,鋪抹灰背之前在望板上堆積的木材。在很多情況下,將在修繕過程中不再用的舊木材使用為積心材。
參考文獻:
[1] 姜賢.日帝強占期建筑文化財保存研究[博士學位論文].首爾:首爾大學,2005:87.
[2] 文教部文化財管理局.石窟庵修理工事報告書.首爾:文化財管理局,1967:22.
[3] 金玟淑.小川敬吉與1930年修德寺大雄殿修理工事//修德寺權域圣寶館.至心歸命禮:修德寺千年之美.禮山:修德寺權域圣寶館,2008:299.
[4] 杉山信三,板谷定一.春川清平寺極樂殿及回轉門現狀變更理由書//韓國文化財保存技術振興協(xié)會.韓國建筑文化財保存考:日政期資料集成1.首爾:大源文化社,1992:91-103.
[5] 清水重敦.韓日建造物保存修理的黎明//國立文化財研究所,日本奈良文化財研究所.韓日文化財論文集1.大田:濊貊出版社,2007:327.
摘要:韓國具有現代意義的建筑遺產保護是在日帝強占期(1910-1945)開始的。這時期以1916年《古跡及遺物保存規(guī)則》和1933年《朝鮮寶物古跡名勝天然紀念物保存令》的制定為代表,建筑遺產保護政策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本文通過對該時期建筑遺產保護制度與朝鮮總督府修繕工程相關檔案的分析,對日帝強占期韓國建筑遺產保護原則的變化進行了探討。
A Study on the Conservation Principles and Practice of Korean Architectural Heritage During the Japanese Colonial Period(1910-1945)
李貞娥/LEE Joungah
Abstract:The modern conception of conservation of architectural heritage in Korea has begun from Japanese colonial rule(1910-1945).During this period,the establishment of Monuments and Relics Protection Rules(1916)and Korea Treasures Historic Sites Scenic Spots and Natural Monuments Preservation Order(1933)brought change to conservation policy.Through an investigation of the architectural heritage conservation system and official documents of Japanese Government-General of Korea,this study aims to reveal the change of conservation principles of Korean architectural heritage.
關鍵詞:保護原則,韓國,日帝強占期,建筑遺產,保護工程
Keywords:conservation principles,Korea,Japanese colonial period,architectural heritage,conservation project
收稿日期:2016-0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