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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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彩云
汪雯
我又一次來到云南,夜機停落在昆明巫家壩機場已是凌晨,鉆進一輛出租車去客棧。第二天清晨,悄悄起來去趕麗江的早班車。
冗長無聊的八小時后,我站在麗江的地皮上了。古城倒依然是古城,紋絲不動地延續(xù)著自己的華麗與妖嬈,連站在河邊對歌的姑娘唱的那些歌,似乎還千年如一日。只是多出了一條浩浩蕩蕩的小吃街,一到夜晚分外熱鬧,大多是火鍋和燒烤,暖融融熱辣辣,歡天又喜地。
去我喜歡的櫻花屋吃晚餐,燭光搖曳,人影幢幢,吃得飽飽香香后閑閑地走,麗江的夜就從眼角眉梢悄悄地過。
麗江滿頭珠翠,風情搖曳,經(jīng)過這些年媒體的賣力渲染,儼然成了全國小資的心靈故鄉(xiāng),雖然它處處充滿了精心雕琢的匠氣,但還是洋溢出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真誠——環(huán)保工作至今都認真負責無可指摘。
作為一個以曬太陽、找美食、享受人生閑適為主的旅游小城,麗江完全可以打上一個“優(yōu)”。
一進大理古城,立即心生驚艷,滿城竟然開遍了粉紅花樹,嬌嫩喜氣,好似全城都在傳遞著什么幸福的事。連忙四處打聽,才知大理新近種上了櫻花,因為氣候溫暖,所以就算是十二月,櫻花也不管不顧地天真爛漫著。
櫻花雖美,但在悠揚的葫蘆絲樂聲里,我漸漸被另一色澤吸引了,那就是滿街的銀鋪,一家家看過去,全是銀子,光彩奪目,差點睜不開眼。銀匠就在店門口敲敲打打,既抓緊時間制作銀器,也向游人提供著這樣的信息——我們是物美價廉的,物美價廉是你要的!
大理古城地理位置極佳,坐擁蒼山,面向洱海,正符合歐陽修那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于山水之間”。大理本身所具有的凝重歷史底蘊,更使得這座城池染上了一層物是人非的滄桑感。也不知是誰歸納得這么好,賜了“風花雪月”四字給大理,精準地把握了它婉約動人的內(nèi)在雅骨。
如果說麗江是色彩濃烈的油畫,那大理就是水墨山水畫,清淡的,疏朗的,帶著一些“古今多少事,盡付笑談中”的灑脫與不羈。
我在大理吃得最多的就是魚,12塊錢一斤,紅燒、麻辣、酸辣、清湯,甚至還有雕梅魚的做法。
古城轉(zhuǎn)膩了,便可坐車去周邊一些小城鎮(zhèn)看看,像喜州、雙廊,假如身體夠強壯,就踩單車環(huán)游洱海。
沒有想到香格里拉會冷成這樣,特別是夜晚,冷得不可理喻不講情面。整個古城的水管都凍住了,水龍頭下還掛著串冰柱子。
香格里拉下雪了,雪淡淡地飛在空中,悠悠地飄在行人身上,而后,隨著夜深,越來越密越來越濃。走在香格里拉的夜街,除了刺骨的冷風,還有些浪漫的興奮。拿著手機給遠方的朋友發(fā)短信:香格里拉下雪了。這七個字排列得多么美麗整潔,想必友人能迅速勾勒出一副曼妙迷離的風景圖。
其實真實的狀況非但沒什么旖旎,還有點窘迫,某些路段結(jié)起了薄薄的冰,趔趄了好幾次后,我顫抖地鉆進燒烤攤的帳篷里,不是為了果腹,而是烤火取暖。
雖然旅館房間布置美麗,燈光照在粉墻上有夢幻般的氣息,可木質(zhì)建筑實在太不抗寒了,絲絲縷縷的風從各個縫隙里擠進來。夜涼如水,我整夜都無法入睡,一個勁兒在心里念叨,香格里拉太冷了太冷了,怎么能這么冷。
懷著哀怨模糊睡去,天薄薄地亮起來,太陽吻去了香格里拉身上那層淡白霜氣,一切重新明媚可喜。
這樣冷的天,附近的草原估計也光禿一片,無甚趣味,又聽人說天生橋溫泉漲價了,便徹底打消了泡溫泉的綺念。
于是在古城門口搭了巴士去松贊林寺,車資1元。不一會兒,便遠遠望見了那座記憶中的松贊林寺,它周身散發(fā)著圣潔光芒,有些陌生又覺熟稔,上一次來,已是兩年前。時隔兩年,它的規(guī)模擴大了三四倍,并且仍然保持著大興土木的勢頭。
步入主殿,紅色柱子的盡頭,坐著幾個正在念經(jīng)的喇嘛,除此,便只有一室寂靜了。細細的塵埃在午后陽光里輕輕地轉(zhuǎn)著,轉(zhuǎn)著。我盤腿坐在邊上聽了會,看了會,有種心如止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