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翔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 外國語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基于形式的英語句類感嘆標記分析

李翔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 外國語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摘要：傳統(tǒng)語法認為英語感嘆句指由副詞how和形容詞what引導的句子，但是研究發(fā)現(xiàn)，英語文學作品中的感嘆句形式十分豐富。除what、how和感嘆詞引導的感嘆句外，倒裝結(jié)構(gòu)、重復結(jié)構(gòu)、省略結(jié)構(gòu)等均可表示感嘆。其中省略結(jié)構(gòu)包括虛擬表達式、不定式結(jié)構(gòu)和各種非句子結(jié)構(gòu)。還可以借用其他句類表示感嘆。

關(guān)鍵詞：英語；感嘆句；句類標記；感嘆標記

結(jié)構(gòu)主義語言學的標記理論(Markedness Theory)由布拉格學派(the Prague School)的音位學家首創(chuàng)于20世紀30年代，是布拉格學派對語言學的重要貢獻之一。標記理論認為，語言文字是對周圍世界作的標記，而在語言內(nèi)部為了使讀者、聽者注意某些重要信息，需要進一步作標記。第一次的標記所運用的句式結(jié)構(gòu)完整，是人們常用的普通句式。而在此基礎(chǔ)之上再在文字系統(tǒng)內(nèi)部作標記，就要借助標記手段來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句內(nèi)作標記的手段通常有修飾、省略、倒裝、重復和插入等。這些手段單獨使用或者組合使用，以強調(diào)語義表達，加深讀者或聽者的印象。根據(jù)《朗文語言教學及應用語言學辭典》的定義，標記性反映在語言的各個層面上[1]276。感嘆句的標記手段也不例外，其標記可以通過語調(diào)、詞或句子來體現(xiàn)。

一、文獻綜述

有關(guān)英語感嘆句的定義，學界有不同的表述?？淇说热苏J為，作為屬于正式句子范疇的感嘆句，只限于由what或how引導的那一類表示感嘆的結(jié)構(gòu)[2]1154。根據(jù)Trask的觀點，除了傳統(tǒng)語法的感嘆句外，任何表達情感的話語，無論其語法形式如何，都可以稱之為感嘆句[3]35。國外對英語感嘆句最早的系統(tǒng)研究可以追溯至20世紀70年代初的Dale E.Elliott。Elliott在自己的感嘆句專著中設計了一系列的手段用來區(qū)分檢驗感嘆句和疑問句。Elliott的貢獻在于其提出的觀點引起了學術(shù)界對感嘆句研究的重視[4]。20世紀90年代以來，國內(nèi)一些學者對現(xiàn)代漢語感嘆句作了深入細致的研究，但對英語感嘆句的研究卻相對偏少。石毓智從認知的角度探討了英漢感嘆的共性和個性，可以說是該領(lǐng)域內(nèi)較前沿的研究[5]。近幾年有關(guān)漢英感嘆標記對比的研究散見于各類期刊。李瑩概括了語言中四種常用的感嘆句標記手段，即感嘆詞、疑問詞、程度指示詞語和語氣詞。同時指出了感嘆標記的兩大功用——完句作用和焦點標記作用[6]。譚芳、張從益則從特殊詞類和特殊句式對漢英感嘆標記作了對比[7]。筆者依據(jù)標記理論，對英語感嘆標記再作進一步探討。感嘆句作為帶有濃厚感情色彩的句子，更適于以口語語體呈現(xiàn)和表達，因此本文例句多為口語形式，主要采集自狄更斯的《大衛(wèi)·科波菲爾》和J.K.羅琳的《哈里波特與火焰杯》。限于篇幅，英語感嘆句詞語類感嘆標記另文探討。

二、句類感嘆標記

通過對語料中表達強烈感情的、帶感嘆號的英語句子進行分析發(fā)現(xiàn)，英語句類感嘆標記主要有倒裝結(jié)構(gòu)、重復結(jié)構(gòu)、省略結(jié)構(gòu)等。其中省略結(jié)構(gòu)包括虛擬表達式、不定式結(jié)構(gòu)和形容詞短語、名詞短語、副詞短語等。通過修飾、語調(diào)等手段，其他句類也可表示感嘆。

(一)倒裝結(jié)構(gòu)

倒裝結(jié)構(gòu)又叫述位前置。倒裝結(jié)構(gòu)可表示強調(diào)、驚嘆、感嘆、提示焦點等，其語用功能越來越為人關(guān)注。述位前置實際上是將述位放于優(yōu)先表達的位置以增加急切表達的口氣，從而凸現(xiàn)說話人對述位信息的主觀上的情感態(tài)度。如標準感嘆句的疑問感嘆標記what和how。所以，為了表達特殊的感情色彩，感嘆句常常會把表達新信息的述位部分移到句首，以超常的手段來取得特殊的表達效果。如：

(1)“We told you to destroy them!” said Mrs.Weasley furiously，...“...Emptyyourpockets，goon，both of you! ”(J.K.羅琳《哈里波特與火焰杯》)

(2)“ThatI say，andthatI swear!”(狄更斯《大衛(wèi)·科波菲爾》)

從信息結(jié)構(gòu)的角度來看，句子通?？梢苑殖伞爸魑弧焙汀笆鑫弧眱刹糠帧Ｓ⒄Z倒裝句遵從了認知語言觀的順序相似原則，信息狀態(tài)的分布為從已知到未知。功能主義者認為，語言結(jié)構(gòu)和人對客觀世界的認識有著相當程度的對應或相似(iconicity)關(guān)系，也可以說，語法結(jié)構(gòu)在很大程度上是人的經(jīng)驗結(jié)構(gòu)的模型。因此，話語成分的順序可以反映信息的時間、距離及重要性。一般的倒裝主要指信息的時間和距離分布的順序變化，而感嘆句的倒裝通常反映的是內(nèi)容重要性的順序，遵從了心理順序相似原則，是出于口語中語用表達的需要，說話人把心目中最緊要的、對聽者而言預測度較低的信息優(yōu)先表達出來。

以off、away、here、there等副詞居于句首構(gòu)成倒裝的感嘆句也很常見。如：

(3)Herewas a coincidence!(狄更斯《大衛(wèi)·科波菲爾》)

這類倒裝結(jié)構(gòu)的動詞有兩類。一類表示“位移”，如come、go、run、fly、rush等；另一類表示事物、事件的出現(xiàn)、發(fā)生、到來，如happen、appear等。前者常和表示方向、方位的副詞連用。

(二)重復結(jié)構(gòu)

一般來說，語言的應用遵從經(jīng)濟原則，重復的內(nèi)容盡可能省略，以免造成信息冗余。但是，有時為了突出所述對象而故意對其反復描述，由此構(gòu)成重復強調(diào)句。重復包括狹義上的句內(nèi)成分的重復和廣義上句子的重復。通過重復某個詞項或重復全句，以取得強調(diào)和突出信息中心的效果。人們在情緒高昂時，往往會不停地、不由自主地喊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話語，所以，重復是感嘆語氣非常重要的一種標記手段。在不同的語境中，使用重復這一語言手段可以表達不同的感情。如：

(4)“Saturn，dear，theplanetSaturn!” said Professor Trelawney，sounding definitely irritated that he wasn’t riveted by this news.(J.K.羅琳《哈里波特與火焰杯》)

哈里在課堂上走神、打瞌睡、不聽講、不為其所講內(nèi)容吸引，教授對此很生氣，因此提高嗓門，通過重復關(guān)鍵信息詞語Saturn表示其當時的憤怒情緒。

(5)Freeatlast!Freeatlast! Thank God Almighty， we arefreeatlast!

重復手段的運用使得馬丁·路德·金的演講富于激情，充滿了感染力。

反詰性感嘆句(echo exclamation)也是利用重復手段實現(xiàn)其感嘆的，它重復前句的部分或全部內(nèi)容，其語調(diào)特點是用升降調(diào)或高降調(diào)。由反詰性感嘆句重復的句子形式可以是陳述句、疑問句、祈使句甚至是感嘆句[2]1159。如：

(6)A: He must be the only applicant.

B:MustbetheOnlyapplicant！That can’t be true.

上述反詰性感嘆句對對方說的內(nèi)容表示驚奇，其作用和表示懷疑的疑問句非常相似。

(三)省略結(jié)構(gòu)

感嘆句最典型的特征是具有非常強烈的抒情性和內(nèi)省性，無需像疑問句和祈使句那樣強制性地要求獲得言行反饋，因此，多使用省略結(jié)構(gòu)。省略是一種避免重復、突出新信息并緊密銜接上下文的重要手段。被省略的信息往往可以從語境中推知，屬于已知信息。通過省略已知信息，突出新信息或重要信息，使語言交際更高效、順暢。

1.虛擬表達式

作為感嘆標記的虛擬句式大多是固化的虛擬表達式，只有被感嘆的對象，省略了陳述部分。常見的有表示驚訝或遺憾的if、if only或that引導的句子。此時的if或that實則是語法化后的連接詞，已經(jīng)失去了其具體的詞匯意義，只作為結(jié)構(gòu)間的銜接手段。

以if only起首的句子用于表示感嘆性的愿望，具有意在言外的感嘆，摹擬不可言狀的驚訝。如：

(7)IfonlyI had known her earlier!

以that起首的感嘆句一般帶有不滿或遺憾的含意。如：

(8)“Oh，Davy!” she said.“Thatyou could hurt anyone I love!”(J.K.羅琳《哈里波特與火焰杯》)

That分句也可表示愿望，句中多用would或could。如：

(9)Oh，thatthe raincouldstop!

2.不定式結(jié)構(gòu)

不定式結(jié)構(gòu)可以表達各種言外之意。常見的類型是以to think that或to think of 起首的感嘆句，所表達的意圖和上文的that分句非常相似，但這種用法不太正式。如：

(10)Tothinkofhis not knowing about it!

(11)Tothinkthathe was once a millionaire!

這類句子隱含的主語是第一人稱代詞，to think相當于it surprises me to think…或it surprises one to think…，但這種完整形式就不具有感嘆性了。

當不定式短語是以其他某個動詞開頭時，句子隱含的主語可以從引導性主語或呼喚語中來確認，或者可以從前面的語境中看出。如：

(12)Little Emily shook her head.“Nottoremember!” (狄更斯《大衛(wèi)·科波菲爾》)

3.非句子

非句子是相對于英語中有完整語法形式的句子而言的，實則是省略了主位、只保留了述位核心信息的句子，大多指感嘆性的名詞、形容詞或副詞等結(jié)構(gòu)。這類非句子常出現(xiàn)在非正式的交談中。

形容詞或其短語構(gòu)成的感嘆句一般是評價性的，直接表明說話人的思想感情，具有直抒胸臆的特點。從內(nèi)容看，一般都具有說話人對對象的主觀定性性質(zhì)，具有褒揚、貶斥、慨嘆等語用功能。如：Great！Stupid！

名詞或其短語構(gòu)成的感嘆句可以表示贊同或不贊同，前面的冠詞常常省略。如：

(13)“Ha!PoorBaby!” mused Miss Betsey，with her frown still bent upon the fire.“Do you know anything?”(狄更斯《大衛(wèi)·科波菲爾》)

假如是針對聽者而言，短語前可加you。如：You poor thing! You idiot! You angel!(you are an angel!)為了表示一種更為親近的關(guān)系也可用my開頭。如：My poor baby! My silly boy!

副詞的主要用途是做狀語，修飾動詞、形容詞或者整個句子，一般不單獨使用，但是在特定場合卻可以構(gòu)成感嘆句。如：

(14)“Frank!” cried several people.“Never!”(J.K.羅琳《哈里波特與火焰杯》)

(四)借用其他句類

含有so和such的陳述句可以表示感嘆，此時so和such就成了常規(guī)感嘆句中的how和what的對等詞。如：

(15)“Good Heavens!” cried my mother，“you’ll drive me mad! Was ever any poor girlsoill-used by her servants as I am!”(狄更斯《大衛(wèi)·科波菲爾》)

疑問句可以表示感嘆，結(jié)尾用感嘆號，采用降抑語調(diào)。如：

(16)“Lord! Wasn’t it beautiful!”(狄更斯《大衛(wèi)·科波菲爾》)

疑問句的否定形式表示感嘆時，必須用縮略形式n’t，否則就成了否定疑問句。

一些祈使句表面上具有請求或使令的意義，但其真實意圖卻表示某種強烈的感情，這些句子也是感嘆句。如：

(17)“Don’t you lie to me!”(J.K.羅琳《哈里波特與火焰杯》)

(18)“It’s time! ” said Mr.Weasley，looking as excited as any of them.“Come on，let’s go! ”(J.K.羅琳《哈里波特與火焰杯》)

三、結(jié)語

本文探討了句類感嘆標記的各種表現(xiàn)形式。顯然，表達感嘆的各種句式大多比較簡短，原因在于感嘆句主要用來表達各種強烈的情感，而當人處于極度情緒之中時一般表達方式急促，語句簡短。也就是說，感嘆句的形式是由人類心理認知規(guī)律決定的。

參考文獻：

[1]理查茲.朗文語言教學及應用語言學辭典(英漢雙解)[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2]夸克，等.英語語法大全[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89.

[3]Trask.ADictionaryofGrammaticalTermsinLinguistics[M].New York: Routledge，1995.

[4]Elliott.TowardaGrammarofExclamations[J].Foundations of Language，1974 (11).

[5]石毓智.疑問和感嘆之認知關(guān)系——漢英感嘆句的共性與個性[J].外語研究，2004 (6).

[6]李瑩.感嘆句標記手段的跨語言比較[J].漢語學報，2008 (3) .

[7]譚芳，張從益.漢英感嘆標記對比研究[J].湖南工程學院學報，2010 (2).

【責任編輯：郭德民】

收稿日期：2016-03-08

基金項目：河南省社科規(guī)劃項目“心智哲學視角下的英漢感嘆句生成機制研究”(編號：2014BYY024)。

作者簡介：李翔(1962—)，男，河南息縣人，副教授，主要從事英漢對比與翻譯研究。

中圖分類號：H31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600(2016)08-01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