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翟
烈日當(dāng)頭,我坐在街邊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你來我往,一個個都表情木訥,看樣子,都忙得很??!
那個美女穿得花枝招展,真好看呀,我沖她吹了一個響響的口哨,結(jié)果她還給我一個大大的白眼,我輕笑了一聲,低頭看看自己的行頭,我已經(jīng)徹底淪落為一個流浪漢了,她當(dāng)然會還給我一個鄙夷的眼神。
這個城市對流浪漢的態(tài)度越來越不友好了,有幾天,有個喝醉的人竟罵罵咧咧地嘟囔著什么,末了還向我扔酒瓶子!更離譜的是,還有一個小女孩,把嘴里嚼爛的香腸吐了出來,笑著叫我快點吃,整個世界都瘋了!
強(qiáng)烈的太陽光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準(zhǔn)備四處走走,找個陰涼的地方??墒菦]走幾步,一只大大的網(wǎng)從天而降,把我罩了起來。
“是誰!快把我從這鬼東西里弄出去!”我大聲地叫喊著,可那個用網(wǎng)子罩我的男人對我置若罔聞,就好像沒聽見一樣,只是一個勁地用那骯臟的腳踩著我,并對他的同伙說:“終于又抓住一個流浪的家伙了,今天的收獲可不小呀?!笔裁??抓流浪漢?該死,你們沒有權(quán)利抓我,放我出來,快放我出來。一切都無濟(jì)于事,我無畏地掙扎著……
他們將我裝上了一輛有大鐵皮車廂的集貨車,我用力砸著車廂與駕駛室間的玻璃,可那兩個男人好像什么也沒聽見,開心地聊著天。目的地終于到了,他們不顧我新一輪的扭動與喊叫,將我拖進(jìn)了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極小極小,小到我只能彎曲著趴在里面,門口有一個鐵柵欄,我靜靜地看著這鐵柵欄,知道一切反抗都是多余的,夜,萬籟俱靜的夜,好漫長啊,冥冥中,我覺得周遭的一切都變得越來越奇妙。第二天,我又被裝上了車。在車上,我聽到了前面的兩個人在議論。
“基姆,你說這真是越來越便宜了,后面那個才用60塊錢就買到了?!?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8/05/04/qkimagesjiasjias201603jias20160346-1-l.jpg"/>
“是??!大概現(xiàn)在生意都不好做吧!”
“幸好還是個活的,明天就殺了吧,鮮肉還好賣一些?!?/p>
“嗯,說得對!”
什么?殺了?殺了什么?我嗎?鮮肉?我的天哪!他們是干什么的?這個世界瘋了嗎?人們怎么能這樣對待一個流浪漢?一個可憐的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夜晚,寧靜的夜晚,我在迷惑不解中等待著死亡,人們到底是怎么了?一個流浪漢!只是每天待在街上,討口飯吃!為什么突然就被判了死刑……
黎明終于到來了,那個叫基姆的人過來打開了我的“牢門”,把我趕了出來,或許是死亡的力量,我拼盡全力向基姆沖去,使勁啃他的肩膀,撕扯著他。
他痛苦地大叫,使勁地一甩,我被甩出去了很遠(yuǎn),撞到了一面鏡子上。
就在我準(zhǔn)備重新站起來,拼盡全力發(fā)起最后的攻擊的時候,我猛地一回頭,鏡子中的那個我映入了我的眼,像一道閃電瞬間把我擊中,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倏地,我便不再反抗了,靜靜地坐在地上,等待死亡降臨。就在那時,我覺得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了。
原來,我竟是一只狗,一只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