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先秦的“詐力”學說包括了法家思想、縱橫家思想與兵家思想,三種思想被秦王國采納,也成為秦王國統(tǒng)一天下的根本,但由于三種思想中所固有的缺陷,注定其必將走向式微。
關鍵詞:秦國;變法;三種學說
一、先秦的“詐力”學說
早先的中華大地上地廣人稀,人民都以宗族聚居,正如老子所說——“小國寡民,重死而不遠徙”,所以治理較方便,很適用道家的清靜自生,無為而治的策略?!胺松褶r教而不誅,黃帝堯舜誅而不怒”,但是隨著人口的增多,技術的進步,這種放任自流的辦法顯然不足以支持國家的長遠發(fā)展,在春秋時期,鐵器普及了,農作物的產量提高了,人口密度變大了,社會矛盾也變得空前尖銳起來:大國之間爾虞我詐斗力,小國則唯恐受災禍殃及,被迫在大國之間周旋。爭霸戰(zhàn)爭無止息,徭役苛政無止息。
戰(zhàn)國年間的社會情況則更加不容樂觀,“天下以詐力相雄長”。隨之而來的是規(guī)??涨暗能妭涓傎惡蛻K烈無比的大廝殺,孟子稱之為:“爭地以戰(zhàn),殺人盈野;爭城以戰(zhàn),殺人盈城。”中原變成了一個大屠宰場,斬首數十萬的記載動輒見于史書。李悝、商鞅、申不害、李斯、吳起等代表新興地主階級之流的人物終于站到了歷史舞臺的正中央。
當時最為統(tǒng)治者所看重的是法家、兵家、縱橫家,也正是靠這三家的通力合作,秦國得以關中平原為基,席卷天下。而這三家學說皆是立足于“詐力”二字。齊人魯仲連曾說過,“彼秦者,棄禮儀而上首功之國也,權使其士,虜使其民”。此言形象地描繪了秦國對于“詐力”的崇尚。
二、詐力學所獲得的成功
秦法嚴酷,從商君始。耕戰(zhàn)制度用以勞軍,保甲制度和各種律法用以網民,捐不急之官,尊戰(zhàn)斗之士,抑強盛宗族。此后秦王國乃至秦帝國都一直遵從了這種方法治國,始皇帝焚書坑儒,使得天下之士噤口,唯獨留下唱法的人代代相傳,可以說法是秦王朝的立足之本,法家人物構成了秦王朝的人才核心,是其骨血和國本所在。
秦國的大縱橫家首推張儀,通過外交使得楚國覆軍殺將,令其加速走向衰敗,除去了一個老牌的勁敵。在一系列政治活動中,秦國的縱橫家家通過各種手段瓦解反秦勢力,培植親秦力量,使得敵人先亡于內部。李牧死,廉頗亡,屈原放,大大削弱了東方諸侯國的抗秦力量。
秦軍號稱無敵鐵軍,在白起、王翦帶領下的殺伐功勛是秦國的硬實力之本,“秦戰(zhàn)未嘗不克,攻未嘗不取,所當未嘗不破,開地數千里”。整個戰(zhàn)國時期殲敵達數百萬,是秦帝國一統(tǒng)天下的武器。
這三家學說的結合威力如此驚人,造就了中國歷史上首個大一統(tǒng)的王朝。而直到現在,一提到兵家就是孫武司馬,縱橫家必是蘇秦張儀,法家的人物即是韓非,后世竟然沒有什么能夠蓋過他們鋒芒的人物。足見在這三種學說的巔峰期過后,其在后世漸漸泯滅了。
三、三種詐力學說的特點
三種詐力學說最為注重的就是“勢”與“術”。從來只相信用實力說話。
法家重法,務實的政治家從來都以賞罰刑名為本,韓非說過,“夫有材而無勢,雖賢不能制不肖?!识讨R高也以位,不肖之制賢也以勢?!边@樣的“勢”,韓非子譬之如馬,時局變換,乘勢者可以起于壟畝,如陳勝吳廣,身為毫無生產資料的社會底層傭工,振臂一呼而應者云集,遂乘勢攪動天下亡秦,勢的重要性可見一斑。至于術,法家諸人在其著作中有具體詳盡的描述,術的本身是陰謀,是隱藏于事件背后流動的權衡。韓非宣稱,“人主之大物,非法則術也?!敝劣谛g的用處,韓子甚至認為,一個國家有術則存,無術則亡。而兵家和縱橫家也正是從這種“勢與術”的思想發(fā)展出去的,其上乘老子的“有無相生,難易相成?!痹偕纤輨t是周易的陰陽觀了。
偉大的軍事家孫武有言,“故善戰(zhàn)者,求之于勢,不責于人。”這是兵家所重的勢,也就是平時所說的戰(zhàn)略,至于更加細化的戰(zhàn)術,尤其千變萬化,不拘一格,是考量每一個用兵者的標準。兵事在于奇正相生,善守正者,曰不??;而善用奇者,曰不可勝,軍校教材當中的經典戰(zhàn)例都是瞞天過海、蒙蔽敵人的典范,所以說好的軍事家都應當懂得陰謀理論的運用。
縱橫家是比較奇特的一個派系,最大的理念和原則就是毫無固見和原則,“人生在世,功名富貴,闔可忽焉?!彼锌紤]都是從名利富貴子女玉帛出發(fā),例如,縱橫派出名的幾位人物,蘇秦一開始說秦王不成,立馬轉頭聯(lián)合五國攻秦,其弟蘇代同事東西兩周,受兩國的俸金。張儀使楚王失信于天下,整個毀掉了楚國的形象地位。
縱橫家的老祖據說是鬼谷子,是專門研究帝王言談術的第一人,《鬼谷子》一書當中的揣摩篇,就是講如何在交談當中猜度人主的內心活動,進而從容造勢;而權謀篇,就是講如何運用心術打動聽者。
四、走向式微
所以三家皆以勢為里,以術為表,為權,而三家當中,兵者的重點僅僅在于戰(zhàn)爭,對于其他一無所鐘,縱橫家僅在意于言談取信變詐,從而投機長保富貴。
唯有法家思想規(guī)格最為高上,生民萬物無所不包,對于自己的信仰也堅定不移,從而決定了其他兩家學說的存在,多依靠于一個強勢的法家政府。
但無論是從商鞅、吳起這樣的法家人物,還是后來吸取法家思想的晁錯,都是精于謀國,拙于謀身。歷來偉大的法家人物難逃悲劇下場,所以被更為務虛的儒家所替代。于是在儒家文官體系建立之后,這三種“詐力”之術就漸漸走向了式微。
參考文獻:
朱熹.孟子集注[M].北京:中華書局,2011.
作者簡介:高昕,1989年出生,男,漢族,籍貫:河北省辛集市,學校:中北大學,學位:碩士,專業(yè):思想政治教育。
編輯 李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