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乃堅

改革開放初期，是京城“交誼舞廳”的黃金時代。拆遷之前，筆者家住西城區(qū)太平橋大街，當年，方圓十里竟有好幾家交誼舞廳。比如地質(zhì)部禮堂舞廳，西城區(qū)文化館舞廳，平安里的“萬方圓”舞廳，甘家口的“大家樂舞廳”，甚至北海公園內(nèi)都辦過舞廳。夜晚，閉園以后，舞迷從緊挨北京圖書館的公園側(cè)門入，沿湖行百米余，樹木叢中見一樓閣，樓內(nèi)燈光閃耀傳出悅耳的舞曲聲。此時，月光高照，湖水漣漪，美不勝收。算來，這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的往事了?，F(xiàn)如今，這些舞廳因各種原因相繼關(guān)了張。眼下，您尋舞廳得奔四環(huán)外，三環(huán)以里是很難尋到舞廳蹤影了。從“北海公園”開始就進舞廳的那幫子人，轉(zhuǎn)眼，已經(jīng)步入了老年，依舊還在舞廳里跳的，被戲稱作“老玩主兒”。遇到他們，聊聊舞廳里的那點兒事兒，跟聽故事差不多。

那年月，我們親近“交誼舞”

即便在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革命圣地延安也經(jīng)常舉辦舞會。據(jù)記載，天上有飛機轟炸，舞廳就設(shè)在防空洞里，照跳不誤?？箲?zhàn)時期，許多追求進步的知識分子和文藝圈兒的精英投奔到了延安，大大豐富了延安的文藝生活，毛主席朱總司令周總理都出席過延安的舞會。毛澤東和朱德的交誼舞老師是美國記者史沫特萊女士，共產(chǎn)黨人懂浪漫，不是“土包子”，能文能武，“舞場”的存在就是佐證之一。此優(yōu)良傳統(tǒng)，一直持續(xù)到“文革”開始。“文革”以前，每逢節(jié)假日，各單位工會主席最忙的一件事，就是舉辦個“舞會”，讓大家伙兒熱鬧熱鬧。連人民大會堂和政協(xié)禮堂舉辦“春節(jié)聯(lián)誼會”，都少不了在禮堂的某處設(shè)個“舞場”，這已是不爭的事實。“文革”視跳交際舞為資產(chǎn)階級生活方式，予以取締。筆者的母親當年喜歡跳交際舞，“文革”剛開始，母親就找出紅舞鞋，“咔嚓”一斧子砍斷鞋跟兒，算是與資產(chǎn)階級一刀兩斷了?！拔母铩苯Y(jié)束，春江水暖鴨先知，“舞廳”相繼開張，不放鞭炮，門口海報一貼，人潮如涌。想當年，所謂的“娛樂業(yè)”，除了劇場和影院就是舞廳，舞廳的重新營業(yè)是一件挺大的事兒。開始，母親還不太相信，派我去看看。后來信了，只說了一句話：春天，終于回來了！

家父生前在文化部門工作，據(jù)“文藝界”的老人兒說，你爸爸年輕時舞就跳得好，經(jīng)常參加單位組織的舞會。此言不虛?！拔母铩币郧?，每年的除夕，吃完餃子，家里都要在客廳騰出一塊地方，舉辦舞會。主角自然是父親和母親。父親穿戴齊整，皮鞋擦得锃亮，一身筆挺的中山裝；母親的頭發(fā)是新燙的，穿一雙紅色舞鞋。趕緊放唱片兒！我和哥哥打開留聲機，舞曲為《彩云追月》。燈光下，父母跳的是“布魯斯”（慢四），至今還記得父親的舞姿，平穩(wěn)而莊重，很有當單位領(lǐng)導的派頭。母親配合得很好，臉上露出爛漫的微笑。你們也跳啊，你們和你姐姐跳！母親跳高興了，指著我和哥哥說。我們則扭扭捏捏，誰也不好意思跳，只是看著父母跳。這是我最初接觸到交誼舞，那時候，也就是上小學幾年級吧。當時，在我的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長大了，我也要像父親那樣跳舞。

家里辦舞會，實際上，是受當時社會大環(huán)境的影響。我們家離政協(xié)禮堂很近，記得每逢春節(jié)，禮堂都要舉辦“聯(lián)誼會”，參加者大多為民主人士和文體工作者。 一樓禮堂里，唱歌跳舞，哇呀呀的大花臉耍著銅錘，算是主會場；分會場設(shè)在各樓層，猜謎語、做游戲、跳交誼舞等。樓上舉辦舞會，有樂隊伴奏，大人們跳舞，小孩子是允許觀看的。記憶中，樂隊里尚無歌手助唱。叔叔阿姨穿戴得非常耀眼，那個時代受蘇聯(lián)老大哥影響，男的穿西服扎領(lǐng)帶，女的穿“布拉吉”（俄語“連衣裙”的譯音）。五顏六色的“布拉吉”宛如朵朵鮮花綻放在舞池里，好看極了。舞會上，主要是跳“慢四”和“慢三”，偶爾跳跳“快三”，也就是常說的“華爾茲”。打著蠟的地板，高懸著的吊燈，舞廳里始終燈火輝煌，氣派非凡。不像現(xiàn)在的舞廳，一到跳“慢四”的時候，就滅掉燈光，黑暗中，搞不清楚某些男士是在跳舞還是在“非禮”。那時候，大家就是跳舞，你去邀舞，絕不會遭到拒絕，男女間，彬彬有禮，心懷坦蕩，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至于跳什么“舞”，是有講究的。現(xiàn)在舞廳里流行的舞，基本上都不跳。當時，“北京平四”還沒有出現(xiàn)，不跳俗稱“水兵舞”的“吉特巴”，至于“倫巴”舞好像也不跳。1958年，“倫巴”舞出現(xiàn)在電影《英雄虎膽》里，女特務(wù)阿蘭（著名演員王曉棠飾）和偵察英雄曾泰（著名演員于洋飾）的那段倫巴舞，著實賺足了觀眾的眼球兒。據(jù)說，在要不要這個情節(jié)的問題上，“八一廠”內(nèi)部爭論很大。“倫巴”是拉丁舞系列，舞蹈特色奔放而抒情，強調(diào)腰部的擺動，較為性感。由于影片的那段情節(jié)反映的是敵人生活，才勉強得以通過。所以，國家機關(guān)舉辦舞會是不跳倫巴的，更甭提政協(xié)禮堂了。那個時代，跳倫巴舞是女特務(wù)阿蘭的專利。

“文革”結(jié)束，社會進入了改革開放的年代。京城重新掀起了交誼舞熱，舞廳遍地開花，不但北海公園內(nèi)有舞廳，就連莫斯科餐廳，晚餐后，門口都賣舞票，餐廳白天經(jīng)營西餐，夜晚當舞廳用，透著那么有檔次。除此之外，北京飯店也經(jīng)常舉辦舞會。當年，穿喇叭口褲，戴“蛤蟆鏡”，參加北京飯店舉辦的舞會可是一件很時尚的事啊。1997年，央視推出《聞雞起舞》大型舞蹈教學節(jié)目，楊藝的“北京平四”開始走紅京城，許多專業(yè)舞蹈大腕兒出現(xiàn)在《聞雞起舞》的節(jié)目里。可以說，這是京城交誼舞最鼎盛的時期。以后，情況發(fā)生了變化。迪廳和歌廳的出現(xiàn)逐漸取代了舞廳的地位，由于拆遷等因素，城里的商業(yè)舞廳越來越少。進入網(wǎng)絡(luò)時代，舞廳、迪廳和歌廳不少都關(guān)了張，年輕人變得越來越“宅”，會跳交誼舞的很少很少。更有甚者，據(jù)說，某專業(yè)歌舞團春節(jié)組織內(nèi)部聯(lián)歡，能跳交誼舞的舞蹈演員竟然寥寥無幾。這么說吧，就算是舞蹈演員，并非你會跳民族舞和現(xiàn)代舞，自然就會跳交誼舞，這完全是兩碼事兒?，F(xiàn)在，尋交誼舞，您得奔公園或立交橋下，不少大爺大媽還在跳，可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廣場舞取代了。

京城舞廳小記

黃如水，今年60出頭，舞齡近40年，算是位“老舞廳”了。舞場上，結(jié)識了不少舞友，有男有女，相處得不錯。那天，他邀我們在某茶藝館小聚，茶余飯后，就聊起了“舞”。大家談笑風生，以茶代酒，談到興起處，竟然手舞足蹈地跳起來，幽靜之所，平添出一份熱鬧。老黃是撰稿人，他將當天的談話整理出來，交給了我，標題定為“舞廳小記”。

小記之一：應當給舞廳立“規(guī)矩”。談起此話題的是老李。年輕時，老李在部隊當過籃球運動員，1.9米的身高，儀表堂堂，性格開朗，我們管他叫“老帥哥”。舞廳里，高個兒男士有優(yōu)勢，可以邀請任何女士跳舞；不像矮個兒，見到骨灰級高冷女神范兒的，即便心里撓癢癢，想邀人家跳舞，也只好望洋興嘆。但是，像老李這般長得太高也是麻煩事兒。老李邀舞，不分年齡高矮胖瘦，橫掃千軍如卷席，越是坐冷板凳的，他越邀請。照他的話講：“要讓陽光照遍每一個角落！”為此，還立了規(guī)矩，不管對方是誰，只跳兩支舞，立馬換人。因此，有人背后偷偷稱他為“大眾情人”。說實話，老李遭拒絕的事兒也不少。特別是個兒矮的女士，干脆以手遮面道：“你太高了！”死活不起來。老李回答得幽默：“我不嫌您矮啊……”然后，就做思想工作，直到對方答應為止?！拔鑿d應當立規(guī)矩！”老李站起來說。按老李的說法，京城應當成立“舞廳行業(yè)協(xié)會”，就像“洗浴行業(yè)協(xié)會”那樣。要給舞廳立規(guī)矩，跳舞又不是搞對象，不允許拒絕！特別不能拒絕老年人，人家有心臟病，想不開，犯病，怎么辦？誰規(guī)定非得男請女，誰的主意??？女的也可以主動請男的嘛。往那兒一坐，等別人請，等來等去，等來個小痞子，傻不傻？不許連續(xù)請女士跳三支舞，你也得給別人機會，人家又沒賣給你，是不是？老李慷慨激昂，一連說了好幾個“不許”。您，太霸道了！老黃站起來反駁道。老黃說，舞廳不是軍營，規(guī)矩是自然形成的，不能人為規(guī)定！老年人就應當找老年人跳，年輕人有拒絕的權(quán)利，不知道您的身體狀況，年輕人步伐快，再把您跳死，誰負責？舞廳里，不是沒有倒地犯心臟病的。沒有規(guī)矩，部隊就打不了勝仗！老李容不得別人提意見，急扯白臉起來。舞廳不是部隊??！老黃也不示弱。我沒搭話，想起一件事，看著老李直想笑。前些日子，我們參加交誼舞提高班，老師教舞時，習慣用英語說：one、two、three，透著洋范兒?？衫侠盥牪豁樁且蠋煾目诤埃骸耙弧⒍?、三！”老師是位奶油小生，心里邊一萬個不樂意，嘴上還不好意思說，只能尊重學生意見。說實話，要是讓老李經(jīng)營舞廳，舞廳也許真就變軍營了。

小記之二：舞廳的商業(yè)化和娛樂功能。退休前，黃如水在某貿(mào)易公司工作，全國幾乎都跑遍了。每次出差，工作之余，老黃都要到當?shù)氐奈鑿d跳場舞，已經(jīng)成為了習慣。人生地不熟，沒關(guān)系，問出租車司機，準把你拉到想去的地方。舞廳見多了，自然就有了心得。老黃說，比較而言，北京的舞廳正統(tǒng)、文明、消費水平低。上海舞廳的商業(yè)化和娛樂化功能較之北京濃厚，老黃稱其為“海派舞廳”，權(quán)作他個人的觀點。談到海派舞廳，就不能不提“百樂門”。據(jù)資料記載，百樂門始建于1932年，地處上海市中心靜安區(qū)，寸土寸金的地方蓋起了一座大樓，全稱為“百樂門大飯店舞廳”。實際上，北京也有過一家很著名的舞廳，歷史比“百樂門”還要長，它就是北京六國飯店舞廳。據(jù)記載，六國飯店始建于1910年，比上海的“百樂門”早了整整22年。六國飯店的頂層設(shè)花園，可舉辦舞會，能容納數(shù)百名客人，交誼舞就是從這里開始流行并影響到了全國各地。這座有著百年歷史的老飯店，至今依舊存在著，位于北京的東交民巷，已更名為“華風賓館”?，F(xiàn)在的年輕人大概很少有人知道，“華風賓館”，就是當年的六國飯店。在六國飯店的舞廳里，日本特務(wù)川島芳子曾竊取到張作霖返奉的確切時間，從而引爆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上海的百樂門沒有更名，非但沒更名，還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商業(yè)開發(fā)。

老黃說，新建的百樂門舞廳，彌漫著一股老上海的氣息，吧臺秀、旗袍、爵士樂，黃包車，小籠包兒、海式西餐、墻壁上的風俗畫，仿佛讓人回到了70年前的上海灘。朦朧的燈光下，男女舞師穿梭其間，每一個眼神和微笑都含著熱情和浪漫。當然，請舞師跳舞是要付費的，人家是推廣交誼舞的老師。到了夜間，爵士樂隊會演奏英文歌曲，有男女國標舞舞師伴舞。不會跳，沒關(guān)系，您可以坐在包間里觀賞，買個果盤喝杯咖啡，心里頭舒坦?？腿撕苌儆胁幌M的，不消費，寒磣，這跟北京的舞廳大不一樣。老黃話音剛落，哎喲！我們都聽傻了。是，北京的舞廳就是個大健身房，北京人跳舞是鍛煉身體，是出汗是養(yǎng)生，進舞廳跳和在公園里跳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上海人跳舞除了鍛煉身體，還講究娛樂、消費、享受。舞廳的商業(yè)化氣氛很濃，走進上海任何一家舞廳，舞臺上全都擺放著一排排花籃，客人可以花錢點歌，也可以花錢送花籃給歌手，這叫“捧歌手”，就跟當年咱老北京有錢人“捧戲子”是一樣的。捧著捧著，歌手就走紅了，這場景在北京的舞廳里可極其少見。除此之外，上海有迪士尼樂園，有全亞洲最大的水族館，有歡樂谷主題公園。說實話，北京人不能死守著長城和故宮，在休閑娛樂業(yè)的開發(fā)方面，我們應當向上海人學習，應當迎頭趕上??！

北京不少舞廳只是靠降低門票來吸引客人，什么買100贈50等，折越打越低，個別舞廳跳場舞才幾塊錢，舞票比停車費還便宜，弄得人滿為患。到了節(jié)假日，人擠人，根本就跳不開。舞廳里倒設(shè)了消費區(qū)，茶葉次得無法下咽，既無精美果盤也無像樣的小吃，老板大多為舞蹈愛好者，賠本賺吆喝。只要有人來跳，湊足房租水電人工費，不賠錢就行。抱著這心思開舞廳，能行嗎？5年前，回龍觀地區(qū)有好幾家舞廳，結(jié)果，全都關(guān)張大吉，走的就是這條路。現(xiàn)在，北京市人口達到幾千萬，舞廳卻不足15家。老百姓嘛，工作之余，是需要放松、消遣和娛樂的。下班后，拿個手機打游戲看八卦新聞傳播小道消息，不如到舞廳去跳場舞。想當年，一個西城區(qū)里就有好幾家舞廳，眼下，卻僅剩一家“寶馬舞廳”（位于廣安門內(nèi)大街，原屬宣武區(qū)）。據(jù)2015年最新統(tǒng)計，現(xiàn)如今，北京的內(nèi)九城（地鐵二號沿線）已再無交誼舞廳的蹤跡可尋了。這且不說，現(xiàn)有的幾家舞廳，論檔次，根本就無法與上海的百樂門舞廳相提并論。至于延慶、懷柔、門頭溝等遠郊區(qū)，縣城里根本就尋不見舞廳的影兒。難道咱北京人，真的就不如人家上海人有商業(yè)頭腦、懂得享受生活嗎？“一談舞廳就是百樂門，就是情調(diào)就是夜生活，真不知你們的腦子里成天琢磨什么？北京的舞廳有什么不好？健身房就健身房，我們就是來出汗的！”說這話的是劉女士，聚會上，她是唯一的女同志。

小記之三：舞廳里確有“色狼”，防身有術(shù)。小劉，40出頭，離異，經(jīng)營化妝品，有自己的公司，屬于女強人型的。除了工作，小劉將全部熱情都投入到了舞蹈中。舞廳里辦班兒，甭管是摩登舞還是拉丁舞，她全報名參加。小劉說，跳舞是最好的美容，其功效遠遠超越任何化妝品，跳舞的人永遠年輕。舞蹈可以教會你許多東西，西方大學里，最受學生歡迎的社團，據(jù)說就是舞蹈社團。她的母親今年住進了九華山莊國際養(yǎng)生公館，那里的老人凡是能走動的，半數(shù)以上參與跳交誼舞。年輕時不會跳的，老了老了，也要補上這一課。

小劉最厭惡舞廳里的色狼，可能與其生活經(jīng)歷有關(guān)，前夫在外邊“養(yǎng)小三”才導致婚姻破裂。據(jù)小劉講，舞友里像她這樣的不乏其人。關(guān)于色狼，小劉有自己的見解——有男女的地方，就有色狼，坐地鐵還能遇見呢，何況舞廳。小劉外院畢業(yè)，專業(yè)日語，她說日語里將“色狼”稱作“癡漢”，意指追求女人肉體到了癡呆地步的男人。這種人大多沒有理想和追求，生活空虛無聊，自制力差，道德水準低，缺乏法律意識，色膽包天，容易干出蠢事。應對“色狼”和“癡漢”，如何把握好自己，才是關(guān)鍵。小劉說，幾乎所有的舞廳跳“慢四”時，全都熄燈，漆黑一片，這就很容易發(fā)生問題。色狼專選此刻出手，他們將女人當成獵物，無聊之極！色狼不見得全是痞子型的，有的色狼儀表堂堂，有的還有海外生活經(jīng)歷，什么人都有。識別色狼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跳“慢四”時，觀察對方是否規(guī)矩。實際上，“慢四”是很美的舞，如同書法里的正楷，講究架形的橫平豎直，舞，越慢越不好跳。一位正派男士，跳“慢四”時，一定是中規(guī)中矩、一絲不茍，不會跟女士瞎聊的。色狼則不同，上來就貼面，在你的耳邊說東道西，假幽默，逗你笑。女士稍不慎，馬上就有“小動作”伺候。因此，不少女士一到“慢四”舞起，立馬躲進休息室，拒絕跳這支舞。休息室里，聽姐們兒聊色狼，特逗。聊后，才知道，某某男士的豪車竟是租來的，專為泡妞兒；某某男士借談戀愛搞一夜情；某某男士專找女大款跳，吃軟飯等。凈是些沒出息的男人，躲遠點兒吧。

小劉說，自己防身有術(shù)，每次到舞廳，她都要穿舞裙換舞鞋，全身披掛。這就是在告訴色狼，莫靠近本姑奶奶，姑奶奶是來跳舞的，沒有其他的目的。小劉建議女士，跳舞時，最好穿舞裙和舞鞋，因為，色狼的舞大多跳得不好，也就是隨著音樂能走兩步，不敢招惹穿舞裙的“舞林高手”。偶遇“癡漢”，三部曲對之。

首先，小劉會很客氣地說：“先生，您不覺得太熱嗎？”（警告）對方仍不悔改，小劉會板起臉說：“先生，請您自重點兒！”（再警告）依舊無效，最后，小劉會說：“對不起，我累了！”然后，掙脫開對方，離去。舞廳里，對付色狼，女士要學會拒絕，拒絕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麻煩發(fā)生。實際上，跳“慢四”的時候，色狼也在觀察，他們專門尋找有縫兒的蛋，“癡漢”的眼睛比誰都好使。當然，絕大多數(shù)男士是正派的，色狼只是極少數(shù)。我們女人并不反對單身男士到舞廳尋找機會，張學良不就是在舞廳結(jié)識了趙四小姐，最終，結(jié)成了正果。關(guān)鍵是要“思無邪”。小劉說完，老黃接茬兒說，現(xiàn)在，舞廳里的色狼收斂不少，老實多了。法律越來越嚴格，社會風氣越來越正，很多職場女性步入舞廳，給舞廳帶來正能量。職場上，不要說對女士動手動腳，語言挑逗也不行，這叫“性騷擾”，是可以入刑的。一般來講，職場女性自我保護意識強，正規(guī)跳舞沒問題，別想著占人家便宜，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小心把你告上法庭！舞廳是社會的縮影，舞廳里風氣好壞，反映出社會的整體風貌。想當年，政協(xié)禮堂組織舞會，可從來沒有烏七八糟的事情發(fā)生?！拔琛彪m小道，可您細琢磨這背后的故事，不能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啊。

（編輯·麻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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