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鵬
1992年我在一家與臺灣人合資的單位工作,一次,總經(jīng)理讓我出差去上海,說合資的臺商住在上海的一家賓館里,他從臺灣帶了一件車間生產(chǎn)設(shè)備上的配件,讓我去那里拿回來。因?yàn)檐囬g等著有急用,所以,總經(jīng)理要我乘夜班車趕去上海,東西拿到后,再趕夜班車回來。
到了上海,已是清早,我在路邊上的一家小店吃過早餐后,立刻乘車去了臺灣人所住的賓館。取回東西時,離汽車出發(fā)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我就在南京路逛了一會兒,晚上六點(diǎn)乘上海到鹽城的長途客車回東臺。由于一夜未睡覺,白天又逛了一些地方,身體很疲勞,上車后不久,我便打起盹來。等我一覺醒來,忙問旁邊座位上的人有沒有到東臺?不料那人告訴我說早過了,駕駛員問有沒有到東臺下的,沒有人回答,所以也就沒停車。我當(dāng)時睡著了,根本沒聽見司機(jī)的問話。我走到駕駛員前,問他過了東臺多遠(yuǎn)了,他說近一個小時了,前面就是大豐市的白駒鎮(zhèn)。我講了緣由,于是在白駒鎮(zhèn),司機(jī)停了車讓我下去。
白駒雖說是一個小鎮(zhèn),但到了夜間就顯得很空曠。當(dāng)時已是夜里三四點(diǎn)鐘,馬路上沒有一個人,連路燈都沒有。我一個人拎著個大旅行包,心里十分害怕,生怕遇到壞人搶劫,因?yàn)槲疑砩线€帶著兩千多元的差旅費(fèi)。夏夜倒也不算太冷,只要看到有向南的汽車我就揮手,攔了近一個小時的車,竟然沒有一輛停下來。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我又習(xí)慣性地?fù)]了下手,不想車子竟停了下來。一位長得十分強(qiáng)壯的司機(jī)問我要去哪里,我說去東臺,又解釋了緣由,這位卡車司機(jī)大手一揮說,上來吧。我高興地上了車,一顆焦急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駕駛室里除了這位開車的司機(jī)外,還有一位副駕駛員,在與他們的交談中我了解到,他們是從山東開往上海送貨的司機(jī)。一路上我擠坐在他們兩個人中間,到東臺時,我準(zhǔn)備付給他們車錢時,他們卻推脫著怎么也不肯要,說不過是順路。由于乘上了這輛貨車,所以第二天一早,我準(zhǔn)時將東西帶回單位,因?yàn)榘磿r返回,沒有耽誤車間生產(chǎn),總經(jīng)理因此還表揚(yáng)了我。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我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想起那兩位好心的司機(jī)。如果不是他們,我肯定不能按時返回單位,就會影響全公司的生產(chǎn),給公司造成巨大的損失,說不定我還會因此被老總“炒魷魚”。他們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卻不能給他們什么回報(bào),每每想起都心懷愧疚。
其實(shí),你的舉手之勞很可能會幫別人很大的一個忙,甚至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這些年來,我時時提醒自己,要多做一點(diǎn)“善事”,多做力所能及的事,幫助身邊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