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情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從我和阿彥在一起后,我就很少去管制他什么,自從明白男人管是管不住的后,我更加不想去管了。
阿彥的事業(yè)決定他少不了應酬,而男人一應酬,必然就會去些風月場所。我沒有不高興過,社會大環(huán)境如此,除非阿彥愿意做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能不能不濕
腳,全憑個人的定力了。偶爾,阿彥自己會在我面前說:“唉,自從跟你在一起后,我對唱歌喝酒這些事是越來越不感興趣了,你說有什么意思呢?除了空虛還是空虛,還是回家對著你,我才覺得踏實?!?/p>
我從不去想阿彥的話是為了哄我還是他的真實感覺確實如此,至少他肯愿意說,那就夠了!所以,每次有朋友或者客戶約他出去唱歌喝酒的時候,他征求我的意見,我總會說:“去吧去吧!男人的世界應該很大的。”
我想我怎么都算是個寬容大度的女人吧!至于他們唱歌喝酒的內(nèi)容,除非阿彥自己想跟我說,否則我一概不問。
對于我這種做法,阿彥倒是不高興了。說一個女人要是過于大度,就兩種可能:一、她根本不愛這個男人,所以無所謂;二、她另有所愛,巴不得男人不在跟
前。
我差點氣得吐血,單腳跳到他面前:“那你要我怎么樣啊?每天檢查你的衣服上有沒有長發(fā),出去有沒有跟別的女人勾搭?你覺得我這樣管就有用?”
阿彥被我的氣勢鎮(zhèn)住,啞口無言。
哼,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個認識多年的朋友老王去東莞出差回來,腰就出問題了??粗呗废耋π匪频臉幼?,我們都暗指他是否去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老王指天誓日地說自己是清白的。阿彥卻說:“男人有幾個是心無旁騖的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聯(lián)想到阿彥最近的反常表現(xiàn),老是偷偷接電話,以前不管做
什么都會對我解釋一下,現(xiàn)在根本提都不提。半夜里已經(jīng)睡覺了,手機里的信息音還不斷響起。還有一次阿彥在開車,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嗲里嗲氣的聲音:“陸總,最近在忙什么啊?好久不來,我很想你??!阿彥一邊看看我的反應,一邊哼哼嘿嘿地說,最近忙,沒時間啊,有空就來?!?/p>
這些還不算,偏偏他經(jīng)常去洗澡的時候,把手機丟在床頭,信息“滴滴”地響個不停。我心里的魔鬼不止一次地竄出來:要不要看看最近他到底在干嘛呢?
好歹還算受過高等教育,硬是把那偷窺的念頭壓了下去。告訴自己:要是他真有問題,不用我查,遲早會東窗事發(fā),要是他沒問題,我這樣做豈不是太不磊落?
可阿彥的異常一直在持續(xù),經(jīng)??匆娝跁坷锷暇W(wǎng),只要我一進去,他就立刻手忙腳亂地關窗口。我一直琢磨:我是應該繼續(xù)暗暗觀察他呢?還是索性挑明了
問他?
周末,阿彥說要出差,有個重要會議要去參加。我陪著他把行李整理好,心里忍不住想:大周末的,還有什么會議要開?就算他不休息,人家也要過周末的吧?該不是和新歡去度假吧?
但我只是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一切如常。
阿彥走后的第一個晚上,我破天荒地失眠了,打開電腦打算找個人聊聊天。剛上線,阿彥就發(fā)了視頻過來。
我點接受,阿彥的背景顯示是一家酒店的房間,我故意打趣他:“哎呀,我們陸總怎么這么宅呀,這良辰美景窩在房間里豈不是太浪費了嗎?”
阿彥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懶洋洋:“開完會和他們簡單吃了個飯,他們?nèi)コ枇?,我沒什么興趣,就回酒店了?!?心突然像回到了肚子里,所有的煩躁和不安都不見了。原來,我也就是俗人一個。
阿彥突然膩歪地問我:“你想不想我???”
我嬉笑著說:“想啊,你沒看見我一副相思成災的樣子嗎?”
阿彥委屈地說:“我感覺你已經(jīng)不在乎我了?!?/p>
我一愣:“我不在乎你了?這從何說起?。俊?/p>
阿彥委屈地說:“人家老公一不在家,女人就會打電話追問行蹤,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了,可是你呢!從來不這樣,你這不是不關心我是什么???”
我現(xiàn)在知道身為女人的難處了,要是打電話頻繁一點吧,嫌你礙事,不打就怪你不上心,橫豎都是錯。不過這話我沒說,只是無比煽情地說:“怎么會呢?我不這樣做是因為我相信你對我的愛,相信你是絕無僅有的好男人呀!”
阿彥被我夸得暈頭轉(zhuǎn)向,不等他回過神來,我吞吞吐吐地說:“那個……其實我還是有件事情想問你的,最近你時不時地接些曖昧的電話,又背著我偷偷上網(wǎng),到底在搞什么啊?別以為我是瞎子!”想到阿彥最近的表現(xiàn),我氣不打一處來。
阿彥的臉在電腦那頭放大,笑意非常明顯,還帶著一絲揶揄:“我以為你真的不在乎呢!”
我死鴨子嘴硬:“誰說我在乎,我只不過是隨便問問。”
阿彥一聽,滿臉黑線,悶悶地說:“那既然你不在乎,我就不回答了?!?/p>
我拿他沒轍,不情不愿地說:“好啦好啦,我在乎,我在乎還不行嗎?快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說,我今天晚上肯定失眠?!?/p>
阿彥又開心地笑了:“還能是怎么回事啊,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吃醋。你說我好歹也是個高智商高情商的男人,我要真搞什么事,會做得這么明顯,讓你發(fā)現(xiàn)?我就是故意這么做的,其實我都快堅持不下去了,所以今天本來打算主動跟你說的,想不到你在最后一刻問我了,你終于問我了呢!”
阿彥在電腦那頭開心地像個孩子,我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可不可以不要做這
么幼稚的事啊?阿彥繼續(xù)說:“我是不喜歡你像有些女人天天像只警犬似地盯著老公,可你太超脫了,我以為你不愛我,有時候你適當?shù)爻猿源?,懷疑懷疑我,我會覺得你很重視我。不過,我現(xiàn)在知道你還是很緊張我的?!?/p>
阿彥依然笑得很開心,看著他的樣子,我若有所思。
原來,男人并不想要絕對的自由,有松有緊才是他們最想要的狀態(tài)。至于如何掌握分寸,是每個女人畢生都要學習的一門大學問。 (摘自《有多想要,就有多幸福》,九州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