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萬梅
那晚,入院陪伴婆婆的只有我與姑姐倆人。
當婆婆臉色慘白,眼球向上翻,大口大口喘息時,大夫們急忙沖進病房按住她的胸部,一下,兩下……
當監(jiān)控顯示儀發(fā)出刺耳地嘀嘀聲時,大夫們停了下來,無奈地搖了搖頭。
姑姐此時早已哭倒在地,淚雨滂沱,我只覺手腳冰涼,四肢綿軟。
今早入院,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婆婆用她慈愛的帶有病楚的目光一直覓尋我,當我與她眼神觸碰的一剎那,我的心,痛得收緊了。
我急忙上前攥住她的手,她只微微張了張嘴,似有千言萬語卻一個字未說出口。我緊緊握住婆婆溫熱的手,四目相對,不禁淚流滿面,哽咽無語……
未曾想,與我朝夕相處20年,親如母女,疼我的婆婆,一天之內竟離我而去,病歿醫(yī)院,想至此,怎不讓人黯然心傷。
拉著長笛呼嘯著的救護車,載著婆婆尚且綿軟的身體疾馳著。我又一次握緊婆婆已不再溫暖的手,也許是親人的緣故,那一刻,膽小的我未曾感到有一絲的恐懼和不安。我只是一路輕輕喚著:“媽!媽!咱到家了……
恰巧,當晚家里停電,聞訊趕來的鄰居們,秉燭操持。他們扯好白布,搭好床板,請好大了(主管紅白喜事之人),靜靜地佇立街頭,等著婆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