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
歡歡捧起半盆水,鳥一樣叫我:“老師!他把我弄濕啦!”再一看,搗蛋鬼樂樂舉著水槍仍在“嘟嘟嘟”,搞得我也一身一臉的水。便厲聲喝他,他毫不怯怕,嘻嘻笑著向我奔來?!皹窐?!……”本欲繼續(xù)發(fā)作,不想伸出去的手,卻在捏他的小臉蛋:白白嫩嫩潤潤滑滑……春光,此時肆意潑灑下來,無限的柔情,和著孩子開心的笑語,和著人們對于春光無限的眷愛,在眼前晃呀晃……
“老師!”歡歡又告狀了。“樂樂總說我沒文化,真可怕……”“沒文化,真可怕;沒文化,真可怕……”樂樂有節(jié)奏地一邊小跑著一邊口中念念有詞。我忍俊不禁,攔住他問道:“你知道‘沒文化真可怕是什么意思嗎?”樂樂的小眼睛眨了眨,一瞬間茫然愣神,又忽地跑起來:“沒文化,真可怕;沒文化,真可怕……”“好你樂樂!沒回答問題就敢跑!”春光,此時映照在樂樂一派天真的小臉上,無辜無怨的神氣,似乎永遠一樣,如我此時的心情。一地的碎光,點綴著孩子們的天真,春的爛漫與激情,仿佛什么事情的發(fā)生都可以原諒。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樂樂,這是誰寫的古詩?”歡歡一旁大叫:“孟浩然!”“誰用你說!”樂樂氣憤極了——這是他唯一能回答出的問題。“老師,我還能背出后面兩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老師什么是‘花落知多少?”閃亮閃亮的小眼睛,透出求知的熱情?!斑^來,老師先告訴你到哪里能找到春天……”春光,恰在此時透進玻璃窗,在孩子們求知的熱望中映出一個大大的光點,并肆意漫延……
滿地的流光,滿室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