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我從未寫過地震詩。
在此之后,我從未清理記憶的廢墟。
這里面,掩埋著暗黑的煎熬,
和凌亂的道路,牽連到不遙遠的預言,
如同大雨中試圖擺脫地域性。
2008年5月,我在異鄉(xiāng),那一日
感到大樓晃了一下,接著從一首詩的
裂縫擴散,一直到云層里的大坑,
寫作全面徹底中斷。不首先回到
個人的背景,怎么會震懾于巨大的
威嚴!同樣,啟示錄的范圍很廣,
僅僅是一個猛烈的輪回;倘若不能
完全拒絕,會有什么樣的消息
好過一些?寫詩就是命運,
的確繞不開地震,仿佛相互纏繞,
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一旦動筆,
幾乎是一種絞肉般的折磨。至少,
在詩中選擇抽身而去,或者,
近于人生的絕望。而在我們身邊,
現(xiàn)實早不忍正視,等著被顛覆,
或是被詩的未來填平。2008年,
這不等于是我能完成轉(zhuǎn)變,就好像
不記得死亡來自記憶和詩的合謀。
所以,大地的裂縫充當了我們
無從把握的代價,這也許是
迫不得已的一種選擇。
請理解,我的寫作從不觸及地震詩。
請理解,我在那一年無法克服的戰(zhàn)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