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嶠
鼾,產(chǎn)生于人體一種生理現(xiàn)象。打鼾,影響夫妻感情,或許在生活中是常有的。但有一位女人,卻是癡迷地愛上自己丈夫的鼾聲。
這個女人長得很秀氣,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走路姿態(tài)優(yōu)美,如風(fēng)擺楊柳。她是一家汽車配件廠的檢驗工。丈夫也是在同一單位搞產(chǎn)品銷售的,長得五大三粗,方臉盤,濃眉大眼,說話聲如洪鐘。
當(dāng)初,他倆在一次五四青年聯(lián)歡會上,男唱歌一首,女跳舞一曲,兩人一見鐘情,就對上象了。不到半年,由廠里工會主席主婚,宴請親戚朋友,熱熱鬧鬧地把一對新婚夫妻送入了洞房。
洞房花燭之夜,男歡女愛之后,兩人就要進入夢鄉(xiāng)。也許是男人辛勞過度,一頭倒下,口齒大開,呼呼嚕嚕,一連發(fā)出隆隆鼾聲,時長時短,時重時輕。新娘初聞這如雷鼾聲,耳朵陣陣發(fā)麻,翻來覆去,怎么也難以入眠。
到第二天夜晚,妻子就想:也許男人都像這樣打鼾的。早知如此為何要結(jié)婚呢?未來的日子越想越可怕。然而轉(zhuǎn)念一想:男人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愛一個人就要優(yōu)點和缺點一齊接受。于是,妻子就想辦法,悄悄地爬到丈夫的腳頭去睡。這樣距離遠一點,似乎鼾聲也小一點。后來妻子就想,不跟丈夫睡一頭,又怕丈夫不高興。于是她又想出了一個辦法,用棉球塞進自己的兩只耳朵里。這一招真頂用,大大減少了鼾聲的干擾與沖擊。再后來,妻子就開始玩心眼了。上床后,她故意使招不讓丈夫入睡,自己卻巧妙地搶先進入夢鄉(xiāng)。
時間一長,男人和女人感情愈來愈親密,出雙入對,形影不離。生活中也隨和許多,無事不講,無話不說。一日就寢前,妻子親昵地抱住丈夫肩頭委屈地說:你什么我都喜歡,就是睡覺鼾聲太大,真叫人受不了。不料,丈夫一聽,大為吃驚!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鼾聲有那么大。妻子一想,這也難怪,一個人睡著了打鼾,他自己怎么能聽得見呢。為了讓丈夫相信自己說的話,妻子就偷偷地用錄音機把丈夫的鼾聲錄下來了。
等到再次上床的時候,丈夫照常美美地直往被窩里鉆。妻子一把逮住男人,饒有興趣地說:請先生聽一段音樂吧!于是妻子就把錄下來的鼾聲放給丈夫聽。丈夫一聽真傻眼了,像被別人扒光了衣服,滿臉慚愧地對妻子說:往后我側(cè)身睡覺可能好點,等到有空了,再去醫(yī)院做個手術(shù)。
時間如穿梭,轉(zhuǎn)眼半年過去了。夫妻之間的磨合開始從各個方面都適應(yīng)起來。不知什么緣故,妻子卻很少再提丈夫打鼾的事。丈夫因為廠里工作忙,也沒有抽出時間去醫(yī)院動手術(shù)。小夫妻倆的床上生活,十分和諧,似乎一切都順其自然了。
有一日廠里派丈夫出差遠行,妻子一個人留在家里。留在家里的妻子,似乎感到有點孤寂,特別到晚上睡覺時,就像缺少了點什么,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翻來覆去不能入眠。不能入眠的妻子,想來想去,最終想到缺少的是丈夫的鼾聲。俗話說“習(xí)慣成自然”,這話一點也不假,如今丈夫不在家,這一夜怎么度過呢?
突然,妻子想到自己用錄音機錄下的丈夫的鼾聲,關(guān)鍵時候,它可要派上用場了。說來也怪,當(dāng)妻子從錄音機里聽到丈夫的鼾聲,就像服用了一劑安眠藥,很快就睡熟了。
丈夫在外出差數(shù)日,實在太想念自己的妻子了。一下飛機,拎起手提箱直往家里奔。由于飛機晚點,等回到家里已是半夜時分。為了給妻子一個驚喜,他沒有敲門,自己用鑰匙開門,悄悄地進了屋里。
進到屋里的丈夫,未等放下手提箱,猛然心頭一驚!房間里分明傳來男人一陣一陣鼾聲。一把怒火從丈夫心頭燃燒起來,五內(nèi)俱焚,兩腿發(fā)軟,哆哆嗦嗦,站立不穩(wěn)。腦海里一片空白,面對眼前的難堪局面,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許真有一種心靈感應(yīng),妻子分明感覺到客廳里有響動,恐怕是丈夫回來了。順手關(guān)掉錄音機,一骨碌翻身下床。走出房門,果真見到呆立在客廳中的丈夫。妻子喜上心來,一步跳起來迎上前去,撒嬌地緊緊攔腰抱住丈夫。不料丈夫怒火中燒,用手重重推開妻子,冷冷地嘲諷說:我不在家,你在屋里倒過得好快活!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妻子倒是個聰明人,心里明白丈夫的無名火是從哪里來的。一轉(zhuǎn)身跑進房里,再次打開錄音機,然后從客廳把丈夫拉到房中,像做戲一般裝模作樣,詼諧地說:打鼾的野男人在此,任憑先生發(fā)落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