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夢
[摘要]舉證時限制度自實施以來,不斷發(fā)展完善,但在適用過程中仍難以避免諸多問題。以其現(xiàn)有困境作為突破口,發(fā)掘相應對策,是確保舉證時限制度行之有效、推進我國法治建設的應有途徑。
[關鍵詞]舉證時限;困境;對策
當前我國舉證時限制度適用的主要困境可概括為:證據(jù)失權嚴重,法官自由裁量權過于寬泛,審前程序不夠健全。隨著法律大環(huán)境的不斷更變,此類問題日益突出,亟需加以解決。
一、將主觀惡意作為適用證據(jù)失權的條件
舉證時限制度實施以來,眾多學者對嚴格的證據(jù)失權表示了質疑,認為證明權是當事人最為看重的權利之一。若僅僅因為當事人超出了規(guī)定時限一定時間,就使其喪失舉證權利,繼而導致明明占上風的案件慘遭敗訴命運,那么無論是涉案當事人還是社會輿論都無法接受甚至是無法容忍這樣的結果。但若是當事人主觀上存在逾期惡意,則應當另作特殊對待。舉證時限設立的目的就是使當事人在一定的期限內完成證據(jù)的提交交換以達到提高訴訟效率、節(jié)約司法資源的目的。
二、合理限定舉證時限的裁量空間
(一)完善法官的釋明義務
義務相對于權利而存在,當舉證時限制度存在相關弊端,即給予法官過于寬泛的自由裁量權時,就需要為法官設定相對應的義務以期達到平衡。對于自由裁量權的行使,法官釋明義務的設定是能夠牽制法官的最合適的方式。2012年《民事訴訟法》對于法官釋明義務也作出了一定的規(guī)定,但與法官的自由裁量權還沒有達到對等,還需進一步完備。
2012年《民事訴訟法》65條對法官的釋明義務未做出明確規(guī)定,僅規(guī)定人民法院根據(jù)當事人的主張和案件審理情況,確定當事人應當提供的證據(jù)及期限。當事人大多對法律沒有很多了解,缺乏法律知識,對法律程序不夠熟悉,所以他們對舉證責任的分配、己方在庭審舉證中應盡的義務和應享有的權利都很陌生,法官若不盡釋明義務,則當事人可能會因為對法律知識的匱乏而敗訴,這顯然不符合司法目的。
(二)當事人參與商討舉證時限
由于當事人對案件具體情況更為了解,故而當事人參與成為衡平公正與效率的有效方法之一。對于法官自由裁量權過于寬泛,舉證時限制度的發(fā)展始終無法找到平衡點的問題,應充分發(fā)揮當事人的積極作用,促使其充分行使自身權利,實現(xiàn)我國從法官職權主義模式向當事人主義模式的轉變。
想要達到民事訴訟的根本目的,兼顧公正與效率、實體公正與程序公正,便要努力發(fā)現(xiàn)真實,查明訴訟前當事人之間發(fā)生的事實。而這一發(fā)現(xiàn)的實現(xiàn)主要依賴于當事人的舉證活動和法院對證據(jù)的審查核實。對于一個真實的事件,只有當事人最清楚,當事人所提供的證據(jù)才是最真實最有力的。因而我國應逐漸轉換司法模式,充分重視和保障當事人的舉證權利,完善我國司法運行環(huán)境,逐步實現(xiàn)職權主義向當事人訴訟注意模式的轉變。由于我國傳統(tǒng)的訴訟文化中法官就擔任著證據(jù)的調查、收集、判別等工作,當事人只需起訴即可,故而中國的百姓對司法機關以及法官的依賴是根深蒂固的。然而不斷變化的司法環(huán)境已經(jīng)不適用這種法官與當事人之間的處理模式。
(三)明確我國舉證時限制度的價值取向
設立舉證時限制度的目的就是兼顧效率與公平,其價值取向自然也是衡平兩者達到最好的審理效果。不同的法官對立法者的立法目的理解不一,應出臺相關司法解釋,將當事人是否存在主觀惡意,逾期證據(jù)是否對案件有決定性影響作為決定價值取向的關鍵,縮小法官自由裁量范圍。
我國設立舉證時限制度的目的就是要兼顧公正與效率,但實際上很難兼顧。法官在審理案件時,首先應盡量迎合立法者的立法初衷,另外還要認清舉證時限制度本身就是存在缺陷和不完善之處的,應盡量衡平公正與效率,在此基礎上可根據(jù)具體的案件情況在價值取向上略有偏頗。出臺相關司法解釋,規(guī)定若當事人逾期舉證存在主觀惡意,則價值取向向效率傾斜,法官根據(jù)司法解釋確定的范圍來權衡價值取向和行使自由裁量權。
三、完善審前準備程序
完善審前準備程序,以確保嚴格的證據(jù)失權制度能夠得以落實。審前程序的功能主要在于收集與固定證據(jù)、整理爭點、促進當事人達成和解以解決糾紛[1]美國的審前準備程序較為完備,可以借鑒學習并適用于我國的民事訴訟舉證時限制度。美國《聯(lián)邦民事訴訟法規(guī)則》第26條B1款規(guī)定:“當事人可以獲得對除受特權保護外的任何與訴訟主題相關事項的披露,無論它是關系到要求披露方的訴訟請求或抗辯,還是其他任何當事人的訴訟請求或抗辯,這包括任何書籍、文件或其他有形物品的存在、種類、性質、保管、狀態(tài)和地點,以及知曉披露事項的人的身份與住所。被尋求披露的信息本身不需要是在庭審時能夠被采納的”[2]。美國的證據(jù)開示制度成功改變了以往依靠訴訟程序取勝的錯誤模式,充分體現(xiàn)了司法的公正性與嚴肅性。另外,據(jù)有關調查顯示,在美國,有95%的案件是當事人通過在審前程序中達成和解協(xié)議而解決的,由此可見庭前準備程序的作用及意義。
[注釋]
[1]李玲.舉證時限制度研究[D].中國政法大學,2012.
[2]李響著.美國民事訴訟法的制度、案例與材料[M].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6年6月第1版:3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