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天 陳翔
20世紀50年代的上海畫壇,海派的余脈綿延有序,庶幾有重振雄風的實力,因此,畫院的成立,給了上海的中國畫一個極好的發(fā)展契機。
建章立制
畫院的設立,古已有之。如果說古代畫院的建立是皇權(quán)意志的體現(xiàn)的話,那么,新中國成立以來所成立的國有畫院則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質(zhì)。
新中國成立后,鑒于當時不少中國畫家生計發(fā)生困難,以及中國畫藝術的繼承發(fā)展等問題,1956年最高國務會議通過了周恩來總理提出的在北京和上海兩地各成立一家中國畫院的建議。因為有徐平羽和賴少其在,總理指定上海先辦,于是上海中國畫院籌備委員會便應運而生。經(jīng)過四年的努力,畫院終于在1960年6月正式成立。到今天,已經(jīng)走過了不平凡的六十年。
在一篇富華口述的文字中,有這樣一段描述當時籌備畫院的事情:賴少其通過私人關系調(diào)我。我當時在團市委工作,他寫信給團市委書記李琪濤,李不肯放。李看中上海圖書館的房子,那所房子是本來答應撥給畫院的,他對賴說房子給我,富華給你。賴同意了。我就這樣于1956年8月到畫院報到,地點是太原路,畫師的名單已經(jīng)決定了。干部還沒有,經(jīng)費還沒有批下來。賴少其的計劃可大了,一邊要錢、一邊搞基建,我去跑經(jīng)費。起初每個畫家的車馬費(指工資)都是80元。第一次發(fā)車馬費是喬木幫我發(fā)的,錢是從市人民委員會直接撥的。畫家們拿了錢都心懷感激。同年7月成立了籌備委員會。首選需要研究的是“職稱問題”。據(jù)史料載:北宋和南宋都設有畫院,有侍詔、待詔、畫師、畫士四等。畫院與翰林院都是皇帝御用機構(gòu),而上海中國畫院在性質(zhì)上是以為人民服務。后來,報請文化部批準,沿用畫師和畫士兩個稱謂,并賦予新時代的含義。文化部決定:畫師相當于教授和博士,畫士相當于講師和技師。每位畫師有一個帶衛(wèi)生間的畫室,負責培養(yǎng)一名學生。在畫師中又分為專職畫師和兼職畫師……
1960年6月,畫院正式成立,陳毅市長親筆題名“上海中國畫院”。近半個世紀的歷史中,上海中國畫院的畫家們參加了各種各樣的社會活動與運動。他們用美術的手段為人民大會堂,為賓館、為客輪、為電影院作裝飾與布置;還為上海的搪瓷臉盆制作圖案,給生活在上海的市民增添美好的氣氛,畫家們是以服務人民的本色出演。
上海中國畫院匯集的書畫家,可謂俊彥輻輳、高士薈萃。由于歷史的原因,上海地區(qū)在近現(xiàn)代匯聚了眾多來自全國各地的藝術家,這里是海派生長、繁衍的沃土。
畫師陣容
20世紀50年代的上海畫壇,海派的余脈綿延有序,庶幾有重振雄風的實力,因此,畫院的成立,給了上海的中國畫一個極好的發(fā)展契機。整合了海上中國畫創(chuàng)作最強力量的畫院大展身手,將上海的國畫事業(yè)打造成中國畫壇的半壁江山。說起上海中國畫院的老一輩藝術家陳容,從文化結(jié)構(gòu)與藝術專長來給諸位藝術家排個方陣,也未嘗不是一種梳理。
第一個方陣,有傳統(tǒng)文化基礎的水墨畫家。具有代表性的有樊少云、賀天健、吳湖帆、王個簃、來楚生、江寒汀、張大壯、陸儼少、唐云等人。他們上承吳昌碩、王一亭的遺緒,在外來藝術大潮中守望著傳統(tǒng)藝術的家園。他們的藝術實踐和他們在上海文化界的存在,這一事實本身,就對上海繪畫的整體格局發(fā)揮中流砥柱的作用。
第二個方陣,是20世紀前期的中國藝術開拓者。如朱屺瞻、劉海粟、林風眠、關良、陳秋草等名人。這些是中國現(xiàn)代繪畫的領軍人物,也是中國現(xiàn)代藝術運動和美術教育的開拓者。
第三個方陣,是在豐富的繪畫實踐基礎上從事藝術研究的學者型藝術家,如沈邁士、豐子愷、謝稚柳等。他們對傳統(tǒng)文史典籍和西方藝術理論都有深刻而獨到的理解,在藝術史、藝術理論、書畫鑒定以及詩詞散文諸領域的成就,至今為后學所師法。他們治學的范圍和學術上的貢獻,早已超載繪畫之外,謂其澤被四鄰,亦不為過。繪畫創(chuàng)作只是他們廣博事業(yè)之一端。
第四個方陣,是具有精深國學修養(yǎng)的書法家和篆刻家,其中有參與創(chuàng)建“西泠印社”的王褆,二十卷《中國書法史》的作者李健,被譽為20世紀最杰出書法家的沈尹默,20世紀創(chuàng)建中國藝專的馬公愚,與吳昌碩(苦鐵)、王冠山(冰鐵)并稱“江南三鐵”的篆刻大師錢瘦鐵,民國時期篆刻名家陳巨來,將書法篆刻藝術推向海內(nèi)外、桃李遍天下的胡問遂……他們在書法、篆刻領域已達“技進乎道”的境界。
第五個方陣是對新文化、新藝術身體力行的女藝術家。其中有張紅薇、李秋君、陸小曼、陳小翠等引領一代文藻風華的女畫家兼文學家。這一批才華橫溢、使中國藝術界耳目一新的女性,給予上?,F(xiàn)代文化的不限于她們的繪畫、詩文和美術評論,她們使同時代背負新文化、新藝術使命的知識分子感受到事業(yè)的美麗和生活的明朗。上海的開放環(huán)境造就了她們,她們也以自身的光華映照出上海之所以為上海的魅力。
(本文由上海中國畫院供稿)
編輯:沈海晨 mapwowo@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