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將近20多年來,首次以“單身女性”自居。直到去年離婚,我的整個成年生活都是以一種有伴侶的狀態(tài)存在的。從19歲到36歲,我一直不缺“愛人”——一段關(guān)系結(jié)束后,幾乎馬上就會開始一段新感情。20多歲時的我總是試圖扮演一個比我的實際年齡更加成熟的女伴角色,我的青春年華就這樣消弭在漫長而一成不變的戀愛生活中——拎著直發(fā)器,提著過夜旅行袋,穿梭游蕩于倫敦的大街小巷。那時候,一段感情關(guān)系是否親密,通常是由是否共享一支牙刷來衡量的。到了30多歲,我?guī)е拔覍⑴c這個男人共度余生”的信念結(jié)了婚,但這段婚姻還是在去年2月畫上了句號。
我發(fā)現(xiàn)過去這么多年來,每一段新感情,我都是以一種努力取悅對方的姿態(tài)開始的,與此同時,我又異常焦慮,擔心對方會把我看穿。一旦甜甜蜜蜜、如膠似膝的最初幾周結(jié)束后,我就擔心他會發(fā)現(xiàn),我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好,擔心他會被那個“真實的我”嚇跑,那個“真實的我”擁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心思和想法,我將它們深深地藏于心底,不讓任何人知道。但焦慮的同時,我也沒有坐以待斃,為了捍衛(wèi)我的愛情,我想方設(shè)法地去弄清楚我的每一個他心中的完美對象是什么樣兒,然后削足適履,磨掉梭角,努力成為那般理想的樣子。因為我相信,只要我足夠完美,他們根本沒有理由離開我,難道不是這樣嗎?
我這種習慣于取悅對方的狀態(tài),表現(xiàn)在我的感情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我依然本著“你高興,所以我高興”的態(tài)度去處理。那時,我就是這么不可救藥。假如男友問我中午想吃什么,我會陷入非?;奶频耐纯嗉m結(jié)之中,我寧愿由他們來決定,也不想冒險提一個他們不喜歡的地方。此外,如果我說,我只想在家抱著一桶鷹嘴豆泥看《與我共進大餐》,又擔心會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這樣,每一次我都拿不定主意,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建議。對于這類事項,我的意見因此變得可有可無,因為答案總是飄忽不定,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我記得,曾有一個前任不經(jīng)意間告訴我,他不太喜歡綠色。打那以后,我就再沒買過任何綠色的衣服。另一個前任堅持說,他更喜歡我不化妝的樣子,要我不施脂粉地在他生日那天同他約會共進晚餐。他那樣說,我感覺好甜蜜,簡直受寵若驚。于是我連遮瑕膏和睫毛膏都沒用,就赤裸著一張臉去赴了約;當然,不化妝的狀態(tài),讓我少了安全感和自信,以及平日的光彩照人。
曾經(jīng)的我,總是那個能把工作和家庭兼顧得井井有條的女友——她會用另一半喜歡的食物把冰箱填滿。我就是那種對照顧人興奮上癮的人,我有這方面的天賦,我一直樂此不疲,因為我能做好,還因為我在借此方式不知疲倦地尋求著來自對方的認可。
我曾竭盡全力地不向男友提出任何要求。每一段關(guān)系,都仿佛一場競技賽,我都在與一些未知的敵人比拼著:包括任何其他女人,還有出現(xiàn)在雜志、報紙、屏幕上的美艷女演員、名?;蛏探缗畯娙耍约拔夷米约号c之做比較的任何人,即使有時候我也感到這樣做很荒謬。對于我的每一任男友的前女友,我也沉溺于一種相形見絀的癡迷想象中。
我處于一個前所未有的時代,這個時代要求女人要足夠完美。社交媒體中展示的生活都是經(jīng)過精雕細琢的,目的就是讓它們看起來盡可能地精彩和令人羨慕,只要選擇了恰當?shù)臑V鏡,一切都如此美妙和異彩紛呈:嘟嘟嘴的自拍、沙灘上椰子樹下的瑜珈身姿、伊比沙島的別墅、興奮玩耍中頭發(fā)蓬亂的孩子、新款名鞋、散發(fā)著藝術(shù)氣息的書架及中世紀的扶手椅,似乎無一不在向人們宣告著——看!我的生活多美好!
與此同時,我這種希望自己的生活得到認同和贊美的渴望也體現(xiàn)在職場之中。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堅信,只要工作中的我能做到安分守己、性格宜人、勝任工作,關(guān)鍵時刻還能投入額外的努力,那我就是稱職和應(yīng)該得到褒獎的;有人自然會注意到我的需要,無需我特別告訴他們。但是事實證明,我的這種想法純屬異想天開。
我用了很長時間才意識到,那完全是我的一廂情愿。后來發(fā)生的一件事讓我恍然大悟。2014年10月的一天,我那脆弱的自信和本來就禁不起考驗的意識形態(tài)轟然崩塌。懷孕3個月的我流產(chǎn)了。自2014年年初開始,我接受了兩輪復(fù)雜繁瑣卻最終宣告失敗的試管嬰兒移植術(shù),從始至終我都告訴自己,不要太當回事兒。我仍然堅持上班,接受日常的社交邀請,但我會在席間溜進骯臟的餐廳衛(wèi)生間,給自己注射促進排卵的荷爾蒙針劑。我想證明我自己能搞定這一切。但我越發(fā)努力地想證明我可以,事實卻背道而馳。
受孕意外成功了,此前我還對自己說,能懷上的可能性并不大,所以,受孕成功對我來說是個巨大的驚喜。然而,妊娠12周B超的幾天前,我開始出血,我對自己說,沒關(guān)系,但出血一直沒有停止,我便到了急診室。等候中,我拿出筆記本電腦繼續(xù)工作,我一點也不覺得,那個時刻做這件事有多么奇怪。B超顯示胎兒停育,醫(yī)生稱之為“過期流產(chǎn)”。那位醫(yī)生人很好,一直關(guān)切地問我感覺怎樣?!拔液芎?,我很好?!蔽一卮?。但那顯然不是實話,然后為了看起來真的很好,我同她聊起了她的手機屏?!粡埶呢埖恼掌覀兞牧怂B(yǎng)了多久貓,貓的品種等等。我當時的想法是,我不能哭得太傷心,那樣會讓她感到為難和不快。之后我預(yù)約了第二周去接受刮宮,然后坐車回了家。
當晚,我本有一場講座要做,但當我的媽媽聽說我不想爽約而令組織者難堪時,她的臉色立刻變了,她聲稱,如果我不取消約定,她就給組織方打電話——這就是我的媽媽保護我不被自己傷害的方式。于是我取消了講座,躺在浴缸中自責起來。第二天,我約了一個朋友吃午餐——我好像仍然沒有接受自己流產(chǎn)的現(xiàn)實。這個朋友從澳大利亞遠道而來,由于之前出血和身體虛乏,我同她的約會已經(jīng)改期了一次,這一次我不想再讓她失望了。午餐進行到一半時,在狹窄不堪的餐廳衛(wèi)生間里,我感到腹部劇痛,之后我就被送到了醫(yī)院,那天正值周末。由于當時不屬于急診范疇,我就被排在了等候名單的最底端。對此我表示理解,但是接下來的48小時,我簡直痛不欲生,那個我已經(jīng)為其想好了兩三個名字的小寶貝,就這樣離開了我。
或許我的經(jīng)歷并無任何特殊性,因為還有更多的當代女性在更加痛苦的境遇中掙扎著。不過,這段經(jīng)歷對我的人生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我還記得,午夜時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疼痛無比的我在絕望中蜷起身體給我的閨蜜發(fā)短信?!岸嘁c止疼藥?!彼氐?。而當時的我意識到,我不想按求助器叫護士,因為我不想做一個無事生非的病人——抱怨一些本無可抱怨的事情,我不想給別人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不想讓人覺得我很討厭。
一番思想斗爭后,我又回歸了“正?!睜顟B(tài)。當然了,我當時的狀態(tài)不可能正常。一些事物在發(fā)生著變化。一方面,我感到我的身體不再聽我的使喚,而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無論我付出多大的努力,多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在工作中投入多大的熱情,生活中總有一些事是超越我的掌控的。簡而言之,做個好女孩,屁用也沒有。另一方面,流產(chǎn)這件事讓我意識到,我原本的處世方式多么扭曲。如今回首往事,對于往昔的我的所作所為,我仍然感到震驚,甚至還有一點點厭惡——我壓抑自己的想法和需要,我的怯懦和膽小,我總是竭盡全力地去向別人證明我能搞定——我這樣做究竟是圖什么?
我發(fā)現(xiàn),為了取悅別人,我已經(jīng)開始無視自己的存在了。因為無論你怎么說服自己,取悅別人是一種無私的行為,卻恰恰說明你很自私,因為你忽視了你自己,你總是忍辱負重,圍著別人轉(zhuǎn),你的生活重心永遠是別人,你的價值無從談起,最終,你會被自己壓迫得連喘息的余地都沒有?!澳愫孟褡屪约恒@進了一只盒子,”一個朋友最近對我說,“這只盒子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而你沒有要從盒子里出來的意思,甚至不惜自殘身體來適應(yīng)盒子的大小,口中還大叫著‘沒事,挺好的!這里面很舒服!”這只盒子繼續(xù)縮小,直到半點空間也不剩,然后向心爆裂。
在之后的一年里,我從家里搬了出去,結(jié)束了婚姻,辭了職,然后出了國。我不希望其他人步我的后塵。我把我愛的人傷得太深了,原因卻是我太怕傷害他們,還因為我沒意識到自己也需要幫助,我也沒能找到一種能夠表達和宣泄自己內(nèi)心感受的途徑。在這一過程中,我把自己弄丟了。
蒂娜·菲和艾米·波勒
當我想重新開始時,我發(fā)現(xiàn),單身對我來說,是一種很陌生的狀態(tài),多年來,我馬不停蹄地開始又結(jié)束著一段段感情,想想我上一次單身的時候,臉書都還不存在,90后小鮮肉們還在蹣跚學步,人人皆知的移動電話還是諾基亞,除了打電話只能玩玩“貪吃蛇”。事到如今,我36歲了,處于這個年齡段,我的大多數(shù)熟人都在圍著孩子團團轉(zhuǎn),搬家、擇校,過著為人父母的生活。
成長于后女權(quán)主義時代的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女人可以掌控一切——有自己的事業(yè),同時相夫教子。而我當然沒把自己排除在外,我也想在擁有事業(yè)的同時,擁有美滿的家庭和可愛的孩子,可我正在單身、無后的狀態(tài)下一路奔向40歲。沒人告訴過我,我這個年紀的異性戀女人,仍然單身意味著什么。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還有很多女人同我一樣,我的許多朋友,她們無一不睿智、堅韌、充滿天賦,但她們也都形單影只。與我不同的是,她們大部分人從沒結(jié)過婚。但她們并不是沒人要的“剩女”,她們只是拒絕這種固有的生活模式,不想就這樣草草地斷送自己的生活。
英國國家統(tǒng)計局近期的數(shù)據(jù)顯示:目前英國18-49歲的女性中,有43%的女性從未結(jié)過婚,而34年前,這一數(shù)字僅為18%。英國女性初婚的年齡也在不斷上升,過去10年間,近40歲及40歲以上初婚的英國女性的比率幾乎翻了一番,而目前仍然單身的30歲以上女性的數(shù)量之眾也是前所未有的。
在如此巨大的人口結(jié)構(gòu)變化下,2016年35歲到40歲的單身女性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呢?
恢復(fù)單身的一年來,我的各方面狀態(tài)都出奇地好。我不會自稱是某種專家,我的閱歷也很平常:我擁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受過良好的教育,而且我是個異性戀——我不知道做個單身的同性戀女人是什么感覺,盡管很多時候我覺得那也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但我想把我的一些體會分享給大家。
這一年來我發(fā)現(xiàn),沒有比做一個無牽無掛的37歲單身女人更讓人快樂的事了。假如你是一個30多歲的單身女人,你便處于一個強大的群體中,這個群體中的人有著重要的政治和文化影響力,她們擁有的機遇是上一代人所無法想象的,就連政客都對她們殷勤獻媚,因為她們有足夠的影響力,能夠在選舉中呼風喚雨。
30多歲的單身女性擁有一份全職工作往往已超過10年,那么她便已擁有足夠的可支配收入去享受生活。她可以自由決定如何去花那些錢,自由決定住在什么地方,與什么樣的人打交道。此時的她,已可以稱得上是個老江湖了,生活和社會閱歷使她不再是十幾年前的嬌弱小女孩,她對自己的狀態(tài)也了如指掌。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如何去表達出來。
30多歲的單身女人,可以在交友網(wǎng)站上隨意注冊,然后讓系統(tǒng)為你分析出一個相匹配的約會對象,或者索性在Tinder應(yīng)用上掃蕩一番,直到看到那個長相令你心儀的家伙。整個過程,你都無需做出承諾,除非你想這樣做,因為如今的在線交友平臺可以提供多種多樣的可能性,滿足各類人的需求,無論你是想找一個炮友,還是在尋求一段長期的戀愛關(guān)系。
這一年來快樂單身生活的關(guān)鍵在于,我的生活又重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再像過去一樣,等待生活降臨到我的頭上。我無須再去妥協(xié)和讓步。
女人們態(tài)度上的變化,在流行文化中也有所體現(xiàn)。在屏幕上,在影視作品中,越來越多的三四十歲女性執(zhí)著于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再受婚姻狀況等條條框框的束縛。譬如女演員44歲的艾米·波勒和45歲的蒂娜·菲在電影《姐妹》中的演繹,令她們歡呼雀躍的恰恰是可貴的姐妹情深,而非浪漫情事。此外,2016年4月出版發(fā)行的、改編自簡·奧斯汀《傲慢與偏見》的新書《Eligible》就講述了一對將近40歲、生活在紐約的姐妹的故事。與原著中的班納特姐妹不同的是,作者柯蒂斯·西滕費爾德筆下的伊莉莎白和簡經(jīng)濟獨立,前者是雜志作家,后者是瑜珈教練。書中的故事情節(jié),從某種程度上,與當下我這個年齡段的許多女性推遲婚姻的初衷不謀而合:她們并非找不到對象——恰恰相反的是,我的大部分單身朋友都拒絕了至少一次求婚——她們這樣做,只是出于一種更加主動和積極的選擇:她們寧愿自己一個人生活,也不想將就。
有個好消息是,35歲以上的女人正處于性高峰期。著名性學家阿爾弗雷德·金賽曾說過: 30歲到35歲是女人的性黃金期,而男人的性黃金期是18-21歲。2012年的一個研究發(fā)現(xiàn),35歲到44歲的女性的性驅(qū)動力最強,17%的參與研究者給自己的性欲打分是10分——滿分。當女人到了30歲,20多歲不得不面對的那些心理和生理問題通通消失殆盡。女人們開始敢于坦陳自己對性的喜愛。
勿庸置疑的是,我的許多同齡人開始交往比她們年輕很多的男子,因為與我們同齡的男人大多都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但也存在其他原因,她們之所以能夠和小鮮肉們交往,還因為現(xiàn)在的她們比20多歲的她們更加自信,也不再那么黏人。獨立自主的女人有著強大的吸引力,向來如此;當然,對于那種自戀的反社會人格渣男來說,另當別論。
美國新聞聚合網(wǎng)站Buzzfeed就刊登過這樣一篇文章。作者多瑞·夏弗利爾就探討過,為何30歲以上女性是Tinder交友網(wǎng)站的最大受眾。她寫道:Tinder使她感到“更有力量”,“我擁有是否同某人赴約的絕對自主權(quán)……與各種各樣不同的人約會,事實上,即使只是在應(yīng)用上瀏覽這些人,也有助于我弄清楚我到底想找個什么樣的伴侶。”
此外,許多女性已不再接受“文化洗腦”,即認為與某人擁有合法的婚姻關(guān)系才是人生的要義,才十全十美,才皆大歡喜。在《紐約雜志》上的一篇反響強烈的文章中,作者麗貝卡·特雷斯特指出:今天大多數(shù)女性不婚或晚婚,與追求平等權(quán)益無關(guān)。她們這么做只是因為她們已經(jīng)將半個世紀前還被視為激進的價值觀內(nèi)化了,主觀上她們已經(jīng)認同“不結(jié)婚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們沒有碰上一個她們想與之建立合法關(guān)系的伴侶,她們也有權(quán)力獨自享有完整的生活,包括事業(yè)、經(jīng)濟、社會、性以及為人父母?!?/p>
相比之下,如今的女性對改變世界以迎合我們自己的需要更感興趣。而且我們也能夠做到這一切,因為30多歲的單身女性在政治領(lǐng)域擁有至關(guān)重要的影響力。比如說,25%的英國女性還有待在歐盟公投中做出決定,各個政黨還在爭奪我們的選票。在美國2012年總統(tǒng)大選中,單身女性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接近四分之一的選民是未婚女性,而奧巴馬獲得了她們之中67%的選票。
因此,我們是擁有政治力量的。我們擁有選擇權(quán)和決策權(quán),而這些權(quán)力不會因為我們不是好主婦,不是賢妻良母而與我們失之交臂。我們單身一族的權(quán)利還體現(xiàn)在,作為消費者,我們?nèi)缃衲軌蚴艿礁嗟闹匾?。諸如Wagamama和Polpl, Yo!這樣的連鎖餐館專門設(shè)置了更多的吧臺餐椅,以使獨自用餐的我們不感尷尬。經(jīng)銷商們將45歲以上、沒有小孩的女性稱為“職業(yè)阿姨”(Panks),該人群比例在全英國達到五分之一。這個綽號雖然有點嚇人,但至少已經(jīng)有人開始注意到我們了。
“對于將近40歲、單身無孩兒的女人來說,弄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需要哪些條件,以及如何達成是一件比較簡單又有點自私的事情。”2015熱門愛情喜劇《爺們兒些》的編劇、38歲的苔絲·莫里斯表示:“這個年紀的女人生兒育女仍然有些麻煩,但是冷凍卵子技術(shù)至少提供了更多機會,也避免你遇到個男人就開始盲目盤算他是否適合做你孩子的父親。新技術(shù)為你爭取到了額外的幾年時間,盡管它保證不了什么,但你至少可以與某人安心共度幾年時光,而不必操心是否要許下承諾。”
去年我在洛杉磯待了一段時間,我這個年紀的當?shù)嘏栽谏矫嫘枰鎸Φ膯栴}比其他地方少之又少,這一點令我十分驚訝。一天,我的朋友簡告訴我:“在洛杉磯,50歲左右的一線女星找人代孕的例子比比皆是。她們想把時間投入于自己的事業(yè),她們想要孩子,但又想保持身材——這是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洛杉磯人對女性似乎特別包容,女人們可以享有她們想享有的各種生活。鑒于美國有引領(lǐng)新潮流的歷史,洛杉磯對女人的這種包容態(tài)度或許可以同吸血鬼美容法和長壽飲食法一樣,最終漂洋過海,廣為流傳。
40歲的黛拉是一位極其成功的商界女強人,最近她把家從倫敦搬到了洛杉磯,她也認同洛杉磯是一個包容城市的觀點,“至今我在美國已經(jīng)生活了6個月,但沒遇到過一個人問我是否結(jié)婚生子,有沒有男朋友,我多大歲數(shù)的。沒人在意這些。這是個讓人精神煥發(fā)的地方,你會覺得,身上的壓力一下子沒了?!?/p>
過去的一年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比如我是誰,我想要什么,以及幸福絕不來自于你對他人的付出。我意識到,關(guān)注自身的感受并不代表我自私,這反而使我更加忠于自己,忠于自己的內(nèi)心。放手有時是一種解脫,承認人無完人,而非竭力迎合伴侶的需要也是一種釋懷。
[編譯自英國《泰晤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