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蓉

一、迷失

對那三個孩子來說，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當陽光灑滿操場那綠色草地的時候，當學校西邊的每個角落都傳出歡笑聲的時候，我們的活動課也就開始了。

風是喜歡將秘密與人分享的家伙，她告訴悠閑飄游的白云，他們?nèi)齻€是好朋友，正在討論著重要的事情。她告訴清脆醒耳的竹林，他們?nèi)齻€好朋友，正效仿“桃園三結(jié)義”，決定來個“校園三結(jié)義”呢。她告訴彎腰施禮的小草，他們?nèi)齻€好朋友，正在決定誰是大哥、誰是二弟、誰是三弟呢……

就這樣三個人開心地守著結(jié)義的秘密，并幸福地享受著結(jié)義的情誼。

可誰能料到，這美好的結(jié)義，被一個與童年、天真、情誼完全不著邊際的東西給左右了。

小黃在素材中這樣寫道：我不想跟他結(jié)義了，他家那么窮，那么破……

他寫的是小豆家，我家訪的時候去過，我的感覺跟小黃的不同。不到20平米的房子，是小豆的整個家，按理說會有擁擠或雜亂的感覺，卻完全沒有。干凈、整潔的房內(nèi)，小豆的書桌擺放在顯眼的位置，顯然也占據(jù)了很大的空間。書桌上的書整齊地疊了起來。緊貼的墻面上，一張張紅彤彤的獎狀是他努力學習的印證。在這間小小的房間里，暖暖的，充滿著幸福的味道。

如今回味起來，暖暖的感覺還是那樣醉人。小黃這樣的孩子卻如此“勢利眼”，只看到了這個家的“窮”和“破”，不惜違背“校園三結(jié)義”的誓言，嫌棄起自己的“兄弟”來。在我看來，小豆嫌棄他還差不多。他常常懶惰得忘做作業(yè)，補習班上了一個又一個，成績沒有一丁點兒的提升，反而因為實在不用功而進入倒數(shù)行列。

金錢，真是一個可以扭曲真理的東西。一個好逸惡勞，沒有將自己的功課學好的學生，因為父母有那么點小錢，就可以嫌棄一個努力上進、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孩子的世界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小黃的想法如一股西北風，吹進了小豆的生活里，小豆有了冬天的寒意。

他努力上進的棱角正在慢慢磨平，早在開學初，我就對他說：“小豆，這個學期你要評吳江區(qū)的閱讀之星了，讀書筆記要早做準備?！彼麕е┖竦男θ莩尹c點頭。到了上交評選材料的時候，他的讀書筆記竟空空如也。

“我忘記寫這個作業(yè)了?！边@樣的話，居然會出自這個班長之口。

我打電話給小豆媽媽，說了他最近的不良表現(xiàn)，“校園三結(jié)義”的事也向她和盤托出。她非常擔心：“老師，我不知道這些情況。我也覺得他最近學習沒以前認真了，一到周末就往外跑?，F(xiàn)在，怎么辦？”“你別擔心，他的異常表現(xiàn)時間不久，多跟他談?wù)?，多督促督促，我想很快會好的，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蔽野参恐睦飬s還是擔心。

金錢，是一個讓人在意的東西。

小豆媽媽陸陸續(xù)續(xù)給我傳達了這樣的信息：他們將來還是打算回老家的，房子在老家早就買好了。她考慮到將來小豆讀中學學區(qū)的問題，重新租了一套房。她也找了工作了……

其實，小豆就是小豆，與金錢無關(guān)?？衫蠋熯@樣的看法，學生們能理解嗎？

無論他們理解與否，我都要告訴孩子們這一點：你們優(yōu)秀與否，與金錢無關(guān)；你們友情濃淡，與金錢無關(guān)。

班會課，我特意將主題定為：什么是真正的友誼。

班會一開始，我就跟同學們聊“桃園三結(jié)義”：“同學們，你們說劉備又沒錢，他的結(jié)義兄弟張飛和關(guān)羽怎么愿意跟隨他？特別是關(guān)羽，曹操那么有錢，想重用他，還送他赤兔馬，他卻不領(lǐng)情，還是死心塌地跟著劉備。”

“老師，兄弟情當然比錢重要?！币粋€學生亮開了嗓門。

“是啊，不能總拿錢說事?！绷硪粋€學生調(diào)皮地學起了東北話。

“曹操那么欣賞他，也可能把關(guān)羽當兄弟的呀?！蔽曳瘩g。

“可‘三結(jié)義里沒曹操呀！”一個腦子轉(zhuǎn)得快的小子立刻回復我。

“那結(jié)義了，就一定有兄弟情嗎？”我反問。

“那……不一定吧。也有見利忘義的，不講信用的人還是有的?！庇腥肃止?。

“那他們的兄弟情到底靠什么維系？”我們的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沒有人回答。

“是真心?！蔽业脑捵兊蒙畛疗饋恚巴瑢W們，只有出于真心的情感才是可靠的。兄弟情是如此，同學情也是如此。你的朋友有錢沒錢，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有關(guān)系，有錢可以請我吃東西?！蔽蚁矚g這位同學率真的回答。

“唔，這就是酒肉朋友，有酒肉情。”我的話一講完，同學們都笑開了。

“身為學生的你們，什么樣的人是值得我們?nèi)ソ慌笥训哪?？?/p>

“優(yōu)秀的學生。”他的回答又引來了許多笑聲。

“什么樣的學生，是優(yōu)秀的學生呢？”我又故意刨根問底了。

“學習好。”

“光學習好，就是好學生了？”

“品德好。”

“還有身體好呢！你這是在評‘三好學生了?！蔽蚁矚g這種感覺，把人問得答不出，然后期待的樣子，“同學們，人無完人，只要這個人在某一點上有閃光點，這個點上他就是優(yōu)秀的。比如一個學生認真寫作業(yè)，那么寫作業(yè)的他就是優(yōu)秀的。一個熱情幫助同學的人，助人為樂的他就是優(yōu)秀的?！?/p>

“那豈不我們都是優(yōu)秀的?！?/p>

“對啊，可你們也都是不優(yōu)秀的。你們總有缺點。你能交到改正你缺點的朋友，那才是真正的朋友，交到許多這樣的朋友，你就會越來越優(yōu)秀啦?！?/p>

“哦，說了半天，友誼原來是揚長避短?。　?/p>

班會還在繼續(xù)，關(guān)于友誼的話題也還將繼續(xù)。

二、體驗

說不如做，如果說那次班會是紙上談兵的說教，那么，下面的班幣生活，則是實打?qū)嵉捏w驗。

學生們?nèi)菀酌允г诮疱X的誘惑里，金錢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活里，卻又似乎與他們無關(guān)，因為他們所擁有的金錢都具有“施舍”的成分。自己賺錢，他們是想都不敢想的。讓他們體會金錢背后有汗水的計劃在我心里一天天清晰起來。

班幣在我們班盛行起來。最初的設(shè)想是非常簡單的，每節(jié)語文課上，我會發(fā)出10個班幣，每個班幣表示10元錢。那么，怎樣才能得到班幣呢？課堂表現(xiàn)最積極，或是回答一個高難度問題，或是整堂課的綜合表現(xiàn)好等。那么，得到班幣又有什么用呢？可以購買東西，或權(quán)利。東西指的是實物，我會買一些文具或書，他們可以根據(jù)購買表（我會給每樣物品標好價格）進行購買。權(quán)利指的是一般學生沒有的特權(quán)。比如：可以購買與誰同桌一周等。

語文課的紀律有了轉(zhuǎn)變：踴躍而不喧鬧，安靜而不沉悶。

同學們也對自己能“賺錢”充滿了動力：

上課了！“這節(jié)什么課？”“語文課！”“神馬，語文！賺班幣的機會又來了！最好每節(jié)都是語文課，但不可能??！”

同學們個個坐得端端正正，桌面上整整齊齊，這一切都是為了10元班幣啊！千萬要小心，只有十個名額！多舉手，多發(fā)言，向10元班幣進發(fā)！

—— 張靜怡

每個人都在為班幣奮斗——積極舉手發(fā)言，你們一定不知道這小小的班幣為什么有這么大的魅力吧？是因為它能買的東西是人民幣買不到的，比如說買小組長、買座位一個禮拜……

—— 沈璐雯

“丁零零……”一陣美妙的音樂過后，就是那美好的語文課，看見那個圓盒子時，我仿佛看見了10元錢向我招手，似乎在說：“努力努力，加油加油！”

—— 邱歆露

學生們的想法總是美好又簡單，他們將賺錢的功能盡情地釋放開來，在家里也打起了工：

我在班中可是個窮鬼，根本就沒有零花錢，為此，我特別沒面子。

最近，我想出了一個點子，干活賺錢。我面試成功后，開始了我的打工史。

我先從簡單的洗碗開始。吃完飯，我急急忙忙地收拾好飯碗，生怕被別人搶了似的。打開水龍頭，開始刷洗。左刷刷，右刷刷。洗了半晌工夫，終于大功告成了。我興高采烈地到爺爺那領(lǐng)工資，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讓我傻了眼。只見爺爺掏出的不是10元20元，而是兩個比螞蟻還小的硬幣，哦，天哪！我累死累活，才賺了兩塊，看來我要一人干兩份工作了。

隨后，我又接下了一個更重的任務(wù)——拖地。剛開始，我想放棄，但一想可以賺5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我拿起沉重的拖把，開始干活。干了一個小時了，可我還有兩間房間沒拖呢！不管了，隨便拖拖吧！不一會兒，我就拖好了。奶奶看了，很不滿意，竟給我扣了一半的工資，好傷心??！之后我干活再也不敢疏忽怠慢了。漸漸地，我的錢慢慢地多了，我的大富翁計劃就要成功了。

雖然干活干得很累，但賺來的錢不少呢！要繼續(xù)加油了，要成為班級的“大富翁”！

——董夢 《為了錢，沖?。　?/p>

媽媽每天要做飯、洗衣服、擦窗臺、掃地、洗菜、擦茶幾、拖地……她實在太累了，所以聘我在家里打工。

打工的情況是這樣的：每天3元，一個月后才能領(lǐng)工資。每天要洗碗、洗菜、洗衣服、掃地、收拾桌子、擦各種家具。怎么樣？干還是不干？媽媽總在別人面前說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點家務(wù)都不干?，F(xiàn)在我要證明給媽媽看我做了，而且這工作還不容易，我二話沒說就答應(yīng)。

第二天，身為小小打工員的我開始工作了。早晨9點該洗衣服了，倒上一些洗衣液，然后搓啊搓，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衣服原來那么臟，領(lǐng)口、袖口都黑漆漆的。我左搓搓、右搓搓，怎么都洗不掉。唉，不行啊，只能用刷子了。過了好一會兒，總算好了，我已經(jīng)滿頭大汗、腰酸背痛，可憐我的小手也泡白了，皺皺地。唉，衣服原來那么難洗。

“10點鐘啦！我要去洗菜了。”“嘀嗒嘀嗒……”鐘表一點點走著。吃完午飯，我該收拾桌子了。望著桌子，我束手無策，是先把碗放進水池呢？還是先洗碗呢？還是先擦桌呢？我看著媽媽說：“媽媽，你來教我吧。”媽媽先把碗放進水池，再擦桌子，然后洗碗。因為我第一次做，所以干了這，忘了那。終于忙完了，我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累死人了！真不知道媽媽平時怎么干的？

過了幾天，我做家務(wù)熟練多了。媽媽看我井井有條地做家務(wù)，欣慰地笑了。

一個月過去了，我領(lǐng)到工資90元，這可比平常的零用錢多了20元，我嘗到甜頭了。雖然這些錢對我來說沒什么用，總覺得很開心。當媽媽問我還打不打工時，我說：“當然，不過免費哦！”

——柴婧怡 《為媽媽打工》

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兩位同學都因為打工而積極干家務(wù)了。在干家務(wù)的過程中，董夢知道錢的來之不易，并為自己設(shè)立了“成為大富翁”的目標，我們也看到了她為這一目標不斷努力。她的意志力在不斷增強。而柴婧怡則更為感性，她知道了媽媽平時做家務(wù)是多么勞累，她愿意以后免費為媽媽打工，懂得了體諒媽媽。

她們倆的打工經(jīng)歷，讓我的班幣計劃有了提升。同學們有了更多得到班幣的機會，新增了值日工資、班干部工資等，還增設(shè)了作業(yè)工資等。這樣的改變，不僅僅是為了增加他們的“收入”，更是為了全方位考量一個孩子的積極性。

三、感悟

掙班幣的過程中，學生的欲望膨脹起來。永無止境的貪婪，最終會徹底毀滅一個人。很慶幸，一個小男孩的舉動給大家上了一課，我們的眼里不應(yīng)該只有金錢，雖然這錢是用我們的汗水換來的。他對金錢的坦然，在學生們的心頭抹上了最鮮亮的色彩。

……

不一會兒功夫，最后一枚幣的主人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他就是李軍偉。我們這些沒有得到幣的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望著那個原先裝幣的盒子。真希望盒子里還能拿出幣來。就在這時奇跡出現(xiàn)了，李軍偉舉起手說：“老師我這個幣能不要嗎？”范老師說：“當然可以了，但為什么呢？”“我以前已經(jīng)得過好幾次了，而有些同學卻一次也沒有得過，我想讓他們也能得一次。”李軍偉說。我們聽了這些話都驚呆了。

我和李軍偉是好朋友，平時并沒有感覺他和我們有什么不同之處。今天怎么看，我都覺他像是個“小雷鋒”，以后我也要把自己變成“小雷鋒” ，讓奇跡再次出現(xiàn)。

—— 姚晨遠 《奇跡出現(xiàn)了》

……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老師手中的班幣逐漸少了，終于沒有了。大家很失望，因為沒“錢”了。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打破了沉靜：“這個班幣我不要了?！蔽颐偷匾换仡^，原來是李軍偉。這短短的一句話，提高了大家的興致，立即“嘩”的一下舉起了手，雖然老師沒有叫我回答，但是我想和你說聲：“謝謝你?！?/p>

請允許我代表大家，向你說聲謝謝。

——徐濤 《我想說謝謝》

同學們在他獻幣之后，都稱他為“獻幣勇士”。從學生們寫的文章中可以看出，對于他的獻幣充滿感激，甚至要當他這樣的人——給予別人。如果用社會的角度來看，他這樣的行為算不算是“慈善事業(yè)”？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了他有一顆慈善的心，并且點燃了班上其他人的慈善之心。

其實，感動不止于此，感動還在下面的文章里：

……

可是，我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夢寐以求的10元錢。“沒了。”我哀嘆道，心里如壓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斤重的鐵塊，難受極了。就在這時，從后面?zhèn)鱽硪粋€悅耳的聲音：“誰要?。∥也幌胍?！”我一聽，兩眼放光，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我要！”生怕別人搶去。李軍偉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我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可是，我想了想，老師沒給過我?guī)牛绻胰Q，會被老師發(fā)現(xiàn)的，況且這也不是我努力得來的。我忍著心痛，將“10元鈔票”還給了李軍偉。

李軍偉見沒人要，就將幣交給了老師。機會來了，我奮勇直舉，可是，班幣卻跟著帥哥——卞俊杰走了。

——邱歆露 《心痛》

這個10元班幣，考驗了邱歆露，她最終經(jīng)受住了誘惑，別人施舍的不要。當機會再次來臨的時候，她依然奮勇爭取。從“李軍偉見沒人要，就將幣交給了老師”可以看出，經(jīng)受住考驗的不僅僅是邱歆露，而是每一個聽到有人要送幣的人。

我想著，該是我出手考驗他們的時候了。班幣的花季，有陽光雨露，也該有電閃雷鳴，就讓我給他們制造一場暴風雨吧！

我給他們新增了一個項目——班級彩票。班級彩票的操作跟我們熟知的體彩、福彩沒什么兩樣。唯一不同是中獎率高些，每周出100張彩券，其中5張彩券可以中獎，中獎率達5%。即使如此，多數(shù)人買后，無比郁悶，并且很快覺悟了：

“啊！全賠了！我的‘一百塊就死的這么慘！”“賠一點兒小‘錢就哀天怨地了，我都賠了一百一十元了！”郭曰竇對答。

我們真不該走歪路，真不該買“彩票”！實在是“杯具”“餐具”呀！不要為了貪圖一點小便宜就買“彩票”，看似很好中獎，其實只能倒貼一兩百，而不是賺一兩百?！安势薄本褪且粋€陷阱，里面還有個坑，掉進去不是大傷就是死??！我的錢包又整整扁了一圈多??！還沒有大搶購呢，看著別人買東西，那可是羨慕嫉妒恨??！心里是那個痛?。】粗奂t?。【退愠?000元，中獎的可能性也只有千分之一。

我再也不買“彩票”了！這東西太邪門了，我再也不會上當了。

好好努力，勝過發(fā)財夢，大家可千萬不要掉進這個“坑”里頭去哦。

——郭鵬卓 《“彩票”風波》

他的文章在班級周報一發(fā)，彩票銷售員就跟我發(fā)牢騷了：“老師，這彩票都賣不掉，我的傭金幾乎為0了，我要辭職。”我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答道：“好吧?！逼鋵崳倚睦锟蓸妨?。

彩票在我們班上的“生命”很短暫，但我還是要給同學們一個交代：“同學們，我發(fā)現(xiàn)你們比有些大人有頭腦。彩票的發(fā)行，就是我對大家的一個考驗。我們的彩票中獎率比社會上的高得多了，你們都沒有被利益蒙蔽眼睛……”

“有人蒙蔽了，他們都把錢用光了?！庇腥朔磳?。

“是，他們用光之后就覺悟了呀，這不，再也不買了。”我反駁著，又開玩笑道，“沒欠債吧？”

他們都搖搖頭。

“既然彩票這么壞，為什么還有福彩、體彩？”學生們就是這么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福彩是一種為貧困的人捐獻的渠道，體彩是為籌集體育事業(yè)發(fā)展資金發(fā)行的。簡單點來說，買彩票是做慈善，一個是捐助貧困人，一個是支持體育。如果是為了發(fā)財，恐怕失望的人會比較多哦?！蔽业倪@個回答讓他們很滿意，沒有人再提出意見。

故事到了這兒，我們的小豆有沒有對“三結(jié)義”的事釋懷了呢？我無法下結(jié)論。小豆用自己的努力又重拾了信心。他們仨又幸福地玩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