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德干
悅讀,為人生添彩
嚴德干
不知不覺,在教書育人的田野上耕耘已有40個春秋。40個春夏秋冬,我慢慢地閱讀著、修煉著、成長著、思考著……
我出生在蘇中里下河農(nóng)村,上數(shù)三代沒有一個“讀書人”,打從上小學,一直熬到上初中,我除了每學期學校發(fā)給的課本,基本找不到一本像模像樣的藏書。記得那時整個大隊里只有兩家人家有藏書:一是大隊會計家,二是教我語文的老師家。他們的孩子年紀與我相仿,是我要好的伙伴,從他們那里,我可以借到不少的小人書,甚至可以借到小說之類的書籍。
讀初二時,我在課堂上讀到了孫犁的小說《荷花淀》,文學便在我的面前展現(xiàn)出一個迷人的世界。許是年少沖動,便寫了“讀書心得”及“惠請指導”,放進一個大信封郵寄北京文聯(lián)轉(zhuǎn)送孫犁作家收閱。隔了近兩個月,郵局送來一個公文大信封。老師幫我打開一看,是孫犁老師的親筆回信,信上謙虛地講,收到文章,十分高興,他勉勵我認真學好語文,寫好文章,并贈送了兩冊《少年文藝》。大作家能親筆回信給鄉(xiāng)野村娃,真的是師情拳拳,氣度感人。那時,我少年懵懂,經(jīng)事不記,但至今回想起來,它無聲地增添了我勵志勤學的激情,留下了當時文學大師關懷學子的美好印記。
后來,我因家庭出身關系,沒能跨進高中教室門檻。雖然求學無門,但我對“學好語文,寫好文章”卻總是充滿一種渴望,成為一份化解不開的情結(jié)。于是,我千方百計地交往老高中生,找來老高中課本和他們做過的練習題,挑燈夜讀,做各種習題。遇到不懂不會的就請父親帶我去找老高中生求教。通過我的不懈努力,公社終于出了證明,以“高中學歷”同等資格取得了參加“文革”后恢復高考的報名權(quán),趕上了恢復高考的首班車,并如愿跨進了師范大學校門。
如果讓時間倒退40年,我的人生的軌跡會拐向哪里?我的確不能給予一個明確的回答。不過,在那個什么都貧乏的年代,個人選擇的空間那樣狹小的年代,閱讀的修煉成全了我,使我能夠讀上師范,做了中學老師,在同齡人中實屬幸運者了。于是,我擁抱著中外大師的“經(jīng)典”,走出大學校門,甘愿走進鄉(xiāng)村學校,把一生定格在“教師”上。無論做中學教師,還是當學校負責人,我總是自覺地把讀書當成生活習慣,與智者為友,與高尚對話,用閱讀拓展自己的個體生命,也托起莘莘學子走向成才、成功的新天地!
我執(zhí)教過20屆中學畢業(yè)班,有千余名農(nóng)家孩子走進高一級的學校深造。我主持過20項縣以上教學科研課題研究,帶出近百位鄉(xiāng)村教師成長為新秀、骨干、名師,獲得10多個科研成果獎項。我?guī)ьI5所學校開展書香校園、課外閱讀等特色學校創(chuàng)建工作,20多次榮獲全國讀書先進獎項。
別人常誤以為我潛心讀書、鉆研教學的目的是成名成家,但我總是坦言:源于悅讀中發(fā)現(xiàn)用自己的才智能參悟文化知識教育點滴后的欣喜。學科知識、育人知識中的美感是永恒不朽的,也是吾輩永難看透其全貌的。這正是悅讀魅力永恒的緣由,是我為之憔悴、為之傾倒的根本。
悅讀,為人生添彩;悅讀,讓生命走出平淡。我也愉悅地享受著一個現(xiàn)代教師生活中“教學、讀書、寫作、上網(wǎng)”的“一個也不能少”的悅讀人生。與大師對話,與經(jīng)典為友,為精神打底,為人生著色,努力使自己成為一個具有良好人文修養(yǎng)、淵博學識的人。
(本欄編輯孫素成徐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