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比岸走的慢

□萬斌

水比岸走的慢

□萬斌

水女人

一個瓦罐

在河里和岸上

是兩個女人

河里的女人拼命喝水

而上岸的女人再渴

也只是去喝

頭上的太陽

男人突然感動了

他要帶女人回家

做飯的時候

一個女人舉著河

另一個女人

手里握著炊煙

在鄉(xiāng)村

離開了河的水

都是女人

你和我來得及

一條最小的魚

也是河流的長短

在河里

魚有時一想

詩歌就上岸

很多的時候

都是一些水

追著一些水

河才沒有停下

有時候時間會流走

白云蒼狗會流走

你和我會流走

但河不會流走

只要魚兒不上岸

河里都是來得及的水

只要水來得及

你和我

也能來得及

一些魚兒也來得及

只要有魚兒

就有一些來不及的網(wǎng)

不說箴言的魚

幾只瓦罐在河岸

碰響著瓦罐

只有箴言們

在一聲不響

不是不響的

才是箴言

嘩嘩響的流水是箴言

雨天的雷是箴言

動也是箴言

不動也是箴言

現(xiàn)在輪到一條魚了

它是河的時候

再小

也不說箴言

我們面對一滴水

有時我們面對一滴水

也常常是面對一條河

地面上的蒲公英

只要飛起

就在蒲公英里

一些沒飛走的風

無論如何

也比太陽少了一個

每當河一多

水都不是水

成千上萬的陶罐

只有一個是水滴

沒有了水

再多的瓦罐

也舀不出

一個瓦罐

水和岸并列

河最多的時候

讓岸

也流成一行

岸這時候

和河是并列著的水

若不走

誰都不是誰的先到

很多河里的水

最遠時

是到達了水

正確的水

好像是

跟著前面的水

自己就是最好的魚

一個青蛙

碰巧在那里

一張嘴

就做了河的上游

水比岸走的慢

有時候

水比岸

走的還要慢

岸上的一個桃花

還沒怎么開

水就有些紅

一棵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