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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記時代的來臨及其當代啟示

      2016-11-26 06:15:25梁慶標
      傳記文學 2016年10期
      關(guān)鍵詞:自傳傳記

      文|梁慶標

      傳記時代的來臨及其當代啟示

      文|梁慶標

      內(nèi)容提要 20世紀后期以來,作為主要的非虛構(gòu)文體,傳記迎來了它的時代。傳記地位的凸顯有多種表現(xiàn),作品的大量出版是一個方面;傳記批評與理論的逐步成熟則是“傳記時代”的另一個重要標志,是“傳記學”進入現(xiàn)代階段的體現(xiàn)。傳記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獨立文類,如今能自成一家,與虛構(gòu)文學批評、歷史批評鼎力相持。從深層角度看,傳記對人類自我認知及自我超越的意義非同尋常,是人們認識復(fù)雜人性、豐富現(xiàn)代人格、完善理想自我的必要路徑。不過,在當代中國,受傳統(tǒng)觀念及現(xiàn)實利益的影響,傳記依然要面臨多方面的挑戰(zhàn)。這就需要傳記家具備更高的專業(yè)素養(yǎng)、更強的倫理意識、更深厚的哲學積淀以及更充分的自信。傳記的“人生”之途依然艱難、漫長,但充滿光明。

      傳記;成熟;困境;啟示

      —— 開課的話 ——

      1978年,西方第一份傳記研究刊物《傳記》在美國夏威夷大學創(chuàng)刊,從此開啟了一個新的學術(shù)領(lǐng)域。在三十多年的時間里,傳記理論與批評逐漸形成獨立的話語體系,自成一家,在當代國際學術(shù)研究領(lǐng)域已然占有了一席之地,“傳記走向了西方文化的前沿”,“傳記迎來了它的時代”。

      我刊從這期開始嘗試開設(shè)“傳記課堂”欄目,與國內(nèi)外傳記研究機構(gòu)攜手,邀請優(yōu)秀的教師,開講傳記理論與批評課程,既有理論建構(gòu)與文本分析,也有宏觀評述與微觀品讀;既回顧總結(jié)傳記的發(fā)展歷程,也力圖闡明其未來發(fā)展趨勢。我們的“傳記課堂”在“傳記的成熟”季節(jié)開課,相信在摘得成熟果實的同時,也一定會播下優(yōu)質(zhì)的種子。

      寫得精彩的傳記幾乎像活得精彩的一生那么難求。①

      ——〔英〕托馬斯·卡萊爾

      傳記史上的先驅(qū)、哲人蒙田曾這樣寫道:“‘做你自己的事,要有自知之明’,人們通常將這一箴言歸功于柏拉圖。這一格言的每個部分概括了我們的責任,而兩部分之間又互相包含。當一個人要做自己的事時,就會發(fā)現(xiàn)他首先要做的便是認識自我,明確自己該做什么?!雹陲@然,終生具有強烈自我意識且以記錄、認識自我為要務(wù)的蒙田在此表達得非常清楚:自古希臘以來,對自我的認知便被認為是人的首要任務(wù),“知與行”在此結(jié)合為同一問題,成為人類存在要面對的一大根本命題??v觀歷史,應(yīng)當可以說,認識人之自我乃至人類本身的最直接、最有效的路徑便是傳記(life writing,這里乃就廣義而言,既包括自傳也包括他傳)——這一真實人生的載體。因此不難理解,在世界文化特別是在西方文化中,傳記有著如此悠久的歷史和傳統(tǒng)。

      據(jù)研究,最古老的自傳文本之一是中古王國時期赫梯君主哈圖西里三世(前1275-前1245)的自傳,該自傳以第一人稱敘事,講述了他如何獲得權(quán)力的故事,其中“我”出現(xiàn)的頻率非常高,而且包含了對自我的解釋與分析。③在此之后,中外出現(xiàn)了一系列影響深遠的傳記作品:柏拉圖和色諾芬對乃師蘇格拉底的記述、普魯塔克的《希臘羅馬名人比較列傳》、司馬遷的《史記》、綏通紐斯的《羅馬十二帝王傳》、四福音書和使徒行傳、奧古斯丁的《懺悔錄》等相繼開創(chuàng)了這一傳統(tǒng),堪稱古代典范;蒙田的《隨筆集》、佩皮斯的《日記》之后,約翰生的《詩人傳》、鮑斯維爾的《約翰生博士傳》、盧梭的《懺悔錄》、歌德的《詩與真》、富蘭克林的《富蘭克林自傳》等則將其發(fā)揚光大,使18世紀成為了傳記的一個“黃金時代”,閃耀出人性的光輝;經(jīng)過19世紀的相對沉寂,到了20世紀早期,英國的伍爾夫、斯特拉奇,法國的莫洛亞,奧地利的茨威格等發(fā)展出“新傳記”,赫爾岑、高爾基、馬克·吐溫、紀德等則通過文學筆法使自傳負載了豐富的政治、倫理等要素,使其進入現(xiàn)代形態(tài),突出了人格書寫、主體意識和敘述功能;20世紀中后期以來傳記又出現(xiàn)了繁盛的局面,寫作者遍布各個社會領(lǐng)域、階層和學科,如特洛亞、艾爾曼、艾德爾、派因特爾、博伊德、阿克羅伊德、邁克爾·懷特等,就最為凸顯的自傳而言,就有薩特、波伏娃、羅蘭·巴特、阿爾都塞、德里達、羅素、卡內(nèi)蒂、萊辛、田納西·威廉斯、納博科夫、薩義德、格拉斯、馬丁·艾米斯等名家,文本形式多樣,意圖與修辭愈加復(fù)雜,甚至有研究者將此稱為“傳記的成熟”④。

      這一說法來自當代英國傳記家奈杰爾·漢密爾頓⑤。他長期從事傳記寫作與研究,在近著《傳記簡史》中述及傳記的現(xiàn)狀與發(fā)展趨向時明確指出,20世紀末以來,傳記的興盛已是不可阻擋。他用了“傳記的成熟”(Biography Comes of Age)作為書中一章的標題,認為“傳記終于迎來了它的時代”,并且可以看到,“在20世紀末,傳記走向了西方文化的前沿”⑥。進一步說,他甚至將這種現(xiàn)象稱之為“社會科學領(lǐng)域的傳記‘轉(zhuǎn)向’”。⑦由此,漢密爾頓表達了一個基本判斷:傳記已經(jīng)無可爭辯地成了當代文化與學術(shù)研究的重心與熱點之一。

      傳記的繁榮與地位的凸顯有多種表現(xiàn),傳記作品的大量出版、傳播是其中一個重要方面。與虛構(gòu)類的小說相比,側(cè)重真實人生與人性的傳記越來越引起人們的興趣:“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真實生活的各個方面——每一個角落、每一種膚色、每一種性別、每一種身份,以及幾乎每一邊緣群落——都可能暴露在傳記家的顯微鏡下,成為持續(xù)的興趣和好奇心的關(guān)注對象?!雹嗝總€人的人生都包含著故事,都有記錄和書寫的價值,也能吸引不同層面的讀者,當代的傳記家和自傳者們都意識到了這一問題,導(dǎo)致傳記作品的大量涌現(xiàn)。正如漢密爾頓根據(jù)自己的經(jīng)驗和研究所指出的:“在西方非虛構(gòu)類作品的傳播與出版方面,傳記已成為最流行的領(lǐng)域?!雹嵋灿袑W者通過統(tǒng)計指出,在《紐約時報書評》上,每期的評論中很少會少于3部傳記⑩,可見其分量之重、影響之廣。我們還可以看到,除了正式出版物,伴隨著電子數(shù)字化時代的來臨,在各類自媒體的便利條件下,它已經(jīng)擴展到社會文化生活的各個領(lǐng)域,如網(wǎng)絡(luò)上的博客、日志、相冊、視頻等,從而進入到萬千普通人的生活之中。教育領(lǐng)域也相應(yīng)地出現(xiàn)了變化:“從事英語文學與文學寫作的學生正在學習和寫作的他傳與自傳文本超過了虛構(gòu)類文本;……在電影學校,傳記和自傳計劃也在數(shù)量上超過了虛構(gòu)類作品?!?這保證了傳記在未來的賡續(xù)和變革的可能。漢密爾頓甚至大膽斷言:“事實上,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傳記已經(jīng)與小說互換了位置。”?也就是說,傳記似乎在逐漸取代小說曾經(jīng)的主導(dǎo)地位。據(jù)此,他對讀者提出了建議——“賦予你的生命以意義”(Making sense of your life)?,也就是鼓勵讀者去書寫自己的人生,這看起來頗令人激動。

      回過頭來看,傳記的當代境況可以說是某些歷史聲音的回響,在傳記步履艱難的發(fā)展過程中,人們早就認識到了它的潛在價值。有人指出,經(jīng)過了18世紀啟蒙時代的傳記盛世,19世紀初,英國首相狄斯萊利就曾說過一句話:“不要讀歷史,除了傳記外什么也不要讀,因為傳記才是生活,而且不含枯燥的理論?!?這無疑是對傳記的極度肯定和推崇,他不僅把傳記與歷史區(qū)別開來,甚至將其置于歷史之上。在這直觀感性的斷語中,我們可以嗅到尊重生命的氣息。不過19世紀是小說發(fā)展成熟的時代,受到維多利亞時代道德風尚的影響,人們更愿意以虛構(gòu)的方式呈現(xiàn)自我,真實被蒙上了面紗,傳記受到過多限制,雖然體量很大,但過于保守沉悶,創(chuàng)新之處無多。轉(zhuǎn)機發(fā)生在20世紀初的現(xiàn)代主義時期,伴隨著自我認知的觀念更新與個性主義的復(fù)蘇,傳記與小說一起成為作家們的實驗對象。1928年,即伍爾夫發(fā)表了《新傳記》(1927)之后一年,約翰·梅西就指出,在過去十幾年間傳記開始興盛,并吸引了人們的廣泛興趣,甚至“在暢銷書榜上傳記和小說在一爭高下”?。這與當代的狀況也頗為相似。瓊斯在1932年的一篇文章中也指出,20世紀二三十年代“新傳記”在歐陸以及美國盛行開來,“在一年半或兩年之前,作為一種文學樣式,‘新’傳記在美國出版界無疑非常流行而且利潤可觀”?。這說明,傳記寫作與閱讀,用現(xiàn)代的話說即“傳記產(chǎn)業(yè)”,在當時就成了一種世界性的、至少是西方世界的重要現(xiàn)象,一直是人們的興趣所在。針對20世紀以來傳記與小說的消長關(guān)系,在1978年出版的一部傳記研究論文集中,丹尼爾·艾倫如此認識與理解:“當批評和嚴肅的小說世界看起來越來越遙遠時,傳記可能正提供了一度由小說、詩歌、批評和歷史來滿足的需求?!?世界日益復(fù)雜多元,人性愈發(fā)捉摸不透,當代人的生存焦慮日趨嚴重,幾乎所有堅固的東西都在“煙消云散”,基于真實與人性基礎(chǔ)之上的傳記正可以成為人們把握人之自身和世界的方式,由此獲得存在的穩(wěn)定感和現(xiàn)實感,因此說傳記成為讀者的新寵,在當前出現(xiàn)熱潮就不難理解了。

      傳記批評與理論的發(fā)展和逐步成熟則是“傳記時代”的另外一個重要標志,是“傳記學”進入現(xiàn)代階段的體現(xiàn)。20世紀60年代之前的傳記批評基本呈零散狀態(tài),文學家、批評家對傳記偶有涉及,但并未形成常態(tài)和持久的研究興趣,因此難成規(guī)模與體系。但是顯而易見,20世紀70年代以來,傳記研究論著在西方成倍增加,傳記甚至成為學術(shù)研究的“最前沿陣地之一”和“熱點領(lǐng)域”:“有關(guān)傳記研究(特別是自傳研究)的論著大量出現(xiàn),一位美國的研究者收集了一些數(shù)字以后宣稱:對自傳的研究已經(jīng)‘從文學研究的邊緣進入了主流’,所出版的論著在25年中增加了2500%?!?也就是說,在形式主義、新批評等式微之后,眾多的理論家都轉(zhuǎn)向了虛構(gòu)的反面,將研究的目光投向了傳記這一富有開放性、前沿性和持久生命力的學術(shù)領(lǐng)域,從各種文學和文化理論的角度切入傳記,豐富了傳記理論體系,也深化了人們對傳記的認識。對此,王元化先生早有洞察,他在《〈魯迅傳〉與傳記文學》(1981)一文中提到:“在我們文學理論研究領(lǐng)域內(nèi),直到目前為止還留下許多空白點,而傳記文學這一課題似乎始終沒有提到日程上來。在國外,傳記文學早已成為專門名家的學問。”?兩相對比,正見出西方傳記研究的先行先覺之處。而且西方國家對傳記的重視不僅體現(xiàn)在高等教育與學術(shù)研究中,還延伸到了中學教育之中。菲利普·勒熱訥就指出,在法國,“從2001年以來,自傳成為中學一年級5個必修的文學課程之一。成千上萬的老師要向成千上萬的學生講解自傳”?。自傳以系統(tǒng)、專業(yè)的方式被傳授,實乃前所未有,這一境況充分說明了它的普及性和現(xiàn)實性。

      在西方,1978年可以看作傳記研究專業(yè)化、制度化的一個轉(zhuǎn)折點。美國著名傳記家、理論家、《亨利·詹姆斯傳》的作者利昂·艾德爾?當年在夏威夷大學馬諾亞分校創(chuàng)辦了《傳記:跨學科季刊》(Biography:An Interdisciplinary Quarterly)?雜志,這是西方國家第一個從事傳記研究的專業(yè)學術(shù)刊物,它標志著傳記研究進入了大學校園和學術(shù)殿堂,傳記理論停留在傳記家的感想和經(jīng)驗總結(jié),或者說由小說家來評價傳記的時代已成過去。1985年,在詹姆斯·奧爾尼?的支持和幫助下,北美另一個傳記研究專業(yè)雜志《a/b:傳記研究》(a/b: Auto/ Biography Studies)也得以創(chuàng)立,并由北卡羅萊納大學出版,逐步穩(wěn)定下來,至今已有30年。美國自傳研究專家埃金也提到,直到20世紀80年代,傳記才進入北美最大的學術(shù)團體“現(xiàn)代語言學會”(MLA)的議題之中。在此后的30多年中,一批傳記學者,承襲了20世紀初期由伍爾夫、斯特拉奇、莫洛亞等人開啟的“新傳記”傳統(tǒng),清理了從約翰生乃至普魯塔克發(fā)端的傳記理念,另一方面,又從20世紀西方文學、史學、心理學、哲學和文化批評中廣泛吸取養(yǎng)分,對傳記理論加以發(fā)展。傳記研究形成了自己的話語體系,并融入了當代國際學術(shù)的潮流,成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部分。傳記成為了一個獨立的文類,到20世紀90年代理論研究日益興盛,至今竟能自成一家,與虛構(gòu)文學批評鼎力相持。

      基于這種現(xiàn)象,英國學者喬利主編了《傳記百科全書:自傳與他傳諸形態(tài)》(2001),作為世界傳記領(lǐng)域的“第一部百科全書”?,此書的出版可以看作傳記研究史上具有標志性的事件之一,與楊正潤教授的專著《現(xiàn)代傳記學》相得益彰。它們共同包含了上自古代,下至20世紀末全世界比較重要的傳記作品、傳記家和傳記理論問題,勾勒了一幅傳記地圖,深具學術(shù)性和前沿性,為傳記研究的發(fā)展奠定了必要的基礎(chǔ),也提供了有益的參考。

      基于此,21世紀的傳記寫作與研究具備了良好的出發(fā)點。

      溯其根源,傳記在西方的繁盛與西方的文化傳統(tǒng)有關(guān),特別是西方人的自我探索與自我認識傳統(tǒng)。針對20世紀以來傳記的興盛現(xiàn)象,漢密爾頓指出:“似乎西方社會正在進行一場大規(guī)模的尋找自我的運動。在這里,真實的人的生平故事現(xiàn)在看來更為重要、更真實,也更易得,而且比那些虛構(gòu)的人物更有啟發(fā)意義,幾千年來藝術(shù)家和作家們生產(chǎn)了那些人物,把他們作為善行的模范,并以此來警示惡行?!?也就是說,一度由虛構(gòu)人物承擔的政治、道德、倫理等功能,現(xiàn)在由真實的人來完成,他們更為真切可感,也更有效用。

      從這一深層的哲學角度來看,傳記對整個人類自我認知及自我超越的意義非同尋常,它是對個體生命的記錄與解釋,其對象是人之自我,尤其是心靈世界這一“微觀宇宙”?,所展現(xiàn)的正是人類自身的復(fù)雜性和自我認知的限度,包含了關(guān)于人性、存在的所有命題與困境,可謂永恒的“斯芬克斯之謎”,在它面前,每個人都必須交出自己的答卷。因此說,傳記這一“人性迷宮”的巨大魅力就在于,它是人們認識復(fù)雜人性、豐富現(xiàn)代人格、完善理想自我的必要路徑,它永遠鋪展在人們的面前,引領(lǐng)著探索者不懈前行。

      傳記在現(xiàn)當代中國的發(fā)展與興盛也符合這一歷史趨勢。獨立自由、自我意識、個性觀念等代表現(xiàn)代主體訴求的理念與傳記的盛衰密切相關(guān),晚清以來的幾次思想啟蒙與文化開放都大大促進了傳記的發(fā)展,在20世紀前期由梁啟超、郁達夫、胡適等為代表,在“五四”前后進入了現(xiàn)代傳記的一個“黃金時代”;而到了改革開放和新時期之后,在思想解放的大潮之下,則出現(xiàn)了傳記普遍興盛的局面,傳記成為人皆可為的文體,沒有很高的門檻和對文學素養(yǎng)的特別要求,真誠就是它的基本標尺和最大價值。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胡適,他身體力行,一直通過各種方式推動國人的傳記自覺,不光親自寫作多部傳記,還開設(shè)傳記課程,通過演講介紹傳記,并鼓勵友朋進行實踐,這方面有很多實例。比如在20世紀30年代中期,后來成為了歷史學家的鄧廣銘在北大修習胡適的“傳記文學習作”課程,他的作業(yè)就是一部《陳龍川傳》,并于1943年出版。胡適對此書很贊賞,認為是一部“可讀的新傳記”?。胡適對中國傳記事業(yè)的推動之功由此可見一斑,這背后體現(xiàn)的就是他對人性自由與獨立人格的尊重,這使得他非常看重個體在歷史中的巨大作用。此后,朱東潤也通過他的《張居正大傳》等多部傳記與專業(yè)研究延續(xù)了中國的傳記事業(yè),并使傳記確立為高校的一個研究方向,韓兆琦、楊正潤、趙白生等當代學者都是在這一傳統(tǒng)的基礎(chǔ)上對傳記理論進行開拓的??梢哉f,就寫作實踐和理論研究而言,當代中國的傳記進入了難得的發(fā)展時期。

      但是從發(fā)展的角度看,我們不能回避傳記面臨的困境。在當代中國,受傳統(tǒng)觀念以及現(xiàn)實利益的影響,我們依然不得不面臨多個方面的挑戰(zhàn)與阻礙。其中最明顯的是缺乏自覺的傳記意識,而且對傳記存在誤解。比如,多數(shù)人依然認為傳記是偉人名家之事,自己沒有資格留下傳記,缺乏個性觀念與人權(quán)意識;或者相反,受通俗傳記的影響,將傳記視為低俗的獵奇與窺視,是在滿足人們隱秘的欲望,不值得提倡。李廣田的女兒李岫提到,早在1948年,有《人物》雜志向李廣田約稿寫《自傳之一章》,李廣田沒有答應(yīng)。他后來在《自己的事情》中寫道:“‘自傳’兩個字似乎有點嚴重,我以為我自己并不配寫什么‘自傳’之類,即便是‘之一章’也不行?!?身為知名作家的李廣田還如此看待自己,普通人就可想而知了,這正代表了國人的一種普遍態(tài)度。到了21世紀,詩人余光中依然對傳記持有很強的偏見,并堅持不寫自傳,也對他人為自己所寫傳記的“頌詞”并不認同。他說:“朋友勸我寫自傳,我不想寫,也不認為有這必要。我覺得,作品就是最深刻的日記,對自己;也是最親切的書信,對世界?!?顯然,他將自己的作品視為了傳記,但這是戴著面具的隱形自傳,是對自我的遮掩與保護。他承認,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提筆寫起自傳來,“也不會把什么都‘和盤托出’,將一生寫成一篇‘供詞’。那樣的自傳對傳主豈非自表‘暴露狂’,而對讀者豈非滿足‘窺秘狂’?凡此恐怕非純正的品味”?。由此可以看出,他對傳記的理解比較狹隘和通俗,沒有真正認識到其背后蘊含的人性與文化價值,過于保守了。當然,持這種觀點的大有人在。

      此種意識也嚴重影響了人們對傳記的根本要素——真實性的懷疑。雖然大家閱讀乃至寫作傳記,但都知道其真實性是有所保留的,因此都是半信半疑、虛虛實實,并不那么嚴肅地對待它。錢鍾書早就借助“魔鬼”之口諷刺過傳記?!澳Ч怼币乖L錢鍾書,說他因為出了名而被社會關(guān)注,許多隱私都被別人拿去發(fā)表了,搞得將來寫自傳就沒有新料可爆,因此無奈地說,將來不得不另外捏造些新鮮事實來吸引人。錢鍾書吃驚地問,這樣豈不與傳記精神相悖?魔鬼如此答道:“為別人做傳記也是自我表現(xiàn)的一種;不妨加入自己的主見,借別人為題目來發(fā)揮自己。反過來說,作自傳的人往往并無自己可傳,就逞心如意地描摹出自己老婆、兒子都認不得的形象,或者東拉西扯地記載交游,傳述別人的軼事。所以,你要知道一個人的自己,你得看他為別人作的傳。自傳就是別傳?!?這段話真是夠辛辣,其實正是錢鍾書自己的“反傳記觀”,在他看來,人們盡可以吃雞蛋,但并無必要認識下蛋的雞,他不想暴露在傳記的顯微鏡、窺視鏡之下。余光中也說過類似的嘲諷之語:“當你記下自己本來該做的好事,而且刪去自己真正做過的壞事——那,就叫回憶錄了?!?他們都指向了傳記寫作中的選擇性與過濾性問題,這是影響其真實與聲譽的根本原因。

      如此一來,受各種因素的影響,雖然國內(nèi)每年都出版數(shù)以千計的傳記,但令人憂心的是委實缺乏傳記經(jīng)典,精品匱乏。很多傳記都乏善可陳,寫作時畏首畏尾,人性剖析不夠深入,人格把握不能到位,敏感隱私不敢揭示,語言敘述也缺乏動人魅力。恰如英國著名傳記家、歷史學家卡萊爾所說的:“寫得精彩的傳記幾乎像活得精彩的一生那么難求?!?這確實值得我們警醒,也讓我們想起了伍爾夫在1939年就曾預(yù)言性地指出的:“如今傳記尚處于其生涯的開端,它還有很長很精彩的人生要度過,當然我們可以確信,這一人生充滿了困難、危險和艱苦的工作。”?幾十年過去了,我們依然要面對傳記的現(xiàn)代發(fā)展這一艱難的任務(wù),其實也就是面對人性中的各種痼疾,要有所革新和演進確實非常艱辛,這就要求我們保持開放的視野,充分吸收傳統(tǒng)傳記的優(yōu)點,參照中外傳記經(jīng)典,借鑒現(xiàn)代傳記批評理論,推動中國當代傳記事業(yè)的成熟與勃興。

      從中國的傳記現(xiàn)狀看,迫切需要重視的一個重要方面是傳記寫作的專業(yè)化。這主要指傳記家對傳主工作、生活各個方面的高度熟悉,包括其職業(yè)、生涯、人格等,尤其當傳主的職業(yè)具有高度專業(yè)化特點(如科學家)的時候,如此傳記才能寫得到位、不流于表面。這其實要求傳記家具備一定的專業(yè)才能,單純的文字能力、文學才華是不夠的,還要有與傳主相應(yīng)的研究經(jīng)歷或能力,這樣才能更好地理解傳主,進行更深入的對話。另外,專業(yè)也帶有“忠誠”的意思,要求傳記家在這一傳主身上付諸超常的努力,耗費相當多的精力與時間,這樣的傳記才具有活的靈魂。傳記史上最經(jīng)典的就是青年鮑斯維爾的《約翰生博士傳》。他從蘇格蘭跑到倫敦,長期跟隨約翰生,并隨時進行記錄和整理,甚至被嘲諷為“跟屁蟲”,但其傳記是何等鮮活。英國學者派因特爾從少年時代就喜歡讀《追憶似水年華》,后來耗費多年時光收集了關(guān)于普魯斯特的各種資料,完成了《普魯斯特傳》;格林布拉特是莎士比亞專家,博伊德是納博科夫?qū)<?,他們基本都是窮盡畢生心血,將自己的所得融入了傳記之中,他們從事的真正是生命傳承的事業(yè)?;蛘呔箍梢哉f,如同有些作家一輩子只有一部代表作一樣,一位傳記家一生可能也只能寫一部最經(jīng)典的傳記,那是他的使命。

      而在寫作姿態(tài)和主體間關(guān)系中,傳記家與傳主之間要有平等的對話意識、爭辯意識,他不能操縱傳主,但也不能被傳主操縱,這兩個世界還要保持必要的張力。比如傳記家懷特自稱是托爾金迷,大學時連讀七遍《魔戒》,但是對于為托爾金作傳,他還是非常謹慎,要求自己寫出真實而豐富的傳主人格,如其私生活(與妻子伊迪斯的關(guān)系、與朋友劉易斯的關(guān)系)和內(nèi)心世界,尤其是人性的陰影。針對很多傳記將托爾金視為“圣人”這一現(xiàn)象,他大膽地進行了探查和質(zhì)疑,最后得出了自己的結(jié)論:托爾金是一個好人,“但并不足以被當作一個圣人”?。懷特為牛頓作的傳記《艾薩克·牛頓:最后的煉金術(shù)士》也同樣破除了關(guān)于牛頓的許多傳說,尤其是“蘋果故事”,認為這是牛頓為了隱瞞自己的煉金秘密而編織的幌子,再由學生和信徒們加以宣揚。他認為,只有還原了真相,偉人的真正偉大才能彰顯,而非被顛覆,他說,“我們在解釋一個奇跡的時候,不必害怕奇跡失蹤”,雖然牛頓的學生將一些資料隱瞞了好幾個世紀,“但當這些東西被公諸于世之后,原本學校教科書上的圣人才有了更完整的人性光彩”?。

      這就需要傳記家具有高度的倫理意識,即保證對傳記的“事實倫理”的尊重。雖然學者提出了“自傳契約”等理論,但傳記并非法律文書,寫作者也無需為作品中的人生真?zhèn)呜摲韶熑危瑥谋举|(zhì)上講,它乃是一種倫理寫作,即使有所謂懲罰,也主要是道德、心理層面的。這就為傳記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自我持守的“傳德”,避免受到“現(xiàn)實倫理”或“審美倫理”的過度干擾,避免有意甚至惡意的捏造、虛構(gòu)或隱飾,從而正大光明地呈現(xiàn)真實的人生。英國傳記家尼克爾森的《婚姻肖像》可算一個例證。作者的傳主是他作為名人的父母,母親是作家維塔,父親是外交官尼克爾森。但是作者絲毫沒有為親者諱的意思,將父母的婚姻關(guān)系、其間的糾葛與隱私一一披露出來,其“炸彈式”的信息是:他的父母都有同性戀經(jīng)歷,而且維塔是伍爾夫的情人,還是《奧蘭多傳》的原型。因此漢密爾頓指出:“此傳不是那種孝順的維多利亞式兒子的作品?!?不過,他看似是對父母的不敬不倫,其實在更高程度上承擔了倫理責任,贏得了讀者的更大尊重。法國思想家托克維爾則采取了死后出版?zhèn)饔浀姆绞絹肀U蟽?nèi)容的真實,因為此時他“再沒有什么希求又沒有什么恐懼”?,因此得以放開手腳大膽陳述他人與自我的缺點,而不是像面對眾人時有意做出的虛偽的“表演”。

      如果要對傳記家提出更高要求的話,那就是最好具備較高的哲學素養(yǎng)。中西傳記的一大明顯區(qū)別就體現(xiàn)在哲理的深度上,這決定了它們對傳主人性理解層次的高低以及表現(xiàn)層面的高下。傳記家應(yīng)該能深切地體會到,沒有深厚的哲學積淀,就無法走出柏拉圖筆下那幽暗而充滿假象的“洞穴”,無法透徹地理解人生和人性,就難以寫出人生況味的復(fù)雜,只能是流于生平的瑣碎細節(jié)或流水賬式的記錄,背后的關(guān)聯(lián)和內(nèi)在意蘊也難以把握,而這種弊病恰恰是大多數(shù)傳記的表征??胺Q世界傳記史上最偉大經(jīng)典的是普魯塔克的《希臘羅馬名人比較列傳》,根本原因在于,普魯塔克本質(zhì)上是一位信奉柏拉圖的政治哲學家,傳世的還有一部傳記色彩非常濃厚的哲學著作《道德論叢》,二者正可以相互闡發(fā)、印證。他熟悉當時眾多的哲學流派,如伊壁鳩魯哲學,并與之爭辯,而不同的哲學觀恰恰是他筆下的那些帝王將相思想、人格與事業(yè)的基礎(chǔ)。普魯塔克因此抓住了要害,傳記方能入木三分。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面對各種質(zhì)疑,傳記家依然要保持自信。要認識到,許多聲稱不信任傳記、攻擊傳記的人,反而從傳記中受益良多,他們其實是真正的傳記熱愛者,并能夠從中找到自我認同。比如上文提到的余光中,他也曾談到讀《濟慈傳》的感受,因為發(fā)現(xiàn)濟慈和他自己一般高,就感到非常親切;他讀了關(guān)于艾略特的傳記,知道詩人的第一次婚姻并不美滿,就對他更加同情,也更好地領(lǐng)悟其詩了。錢鍾書雖然譏諷傳記,也反對別人探察他的生活與內(nèi)心世界,但楊絳先生偏與丈夫不同,她不停地書寫傳記與回憶,記錄家庭生活與各種遭遇,從中呈現(xiàn)了錢鍾書以及她自己的豐富人格,感人至深。試想想,在這個日益冷漠化、技術(shù)化、功利化的蒼白世界里,還有什么比真實鮮活的人性與人生故事更能打動人的心靈的?能讀到細膩、生動、真實的傳記,實乃讀者之幸。

      當然應(yīng)該承認,與詩歌、小說等已經(jīng)高度成熟甚至過了鼎盛時代的文體不同,傳記雖然古老,也相對成熟,但它演進比較緩慢,依然處于開放性的發(fā)展之中,特別是與當代文化的各種形態(tài)之間建立了密切關(guān)聯(lián),正日益煥發(fā)新機?;蛘呖梢哉f,當代文化(尤其是影視、網(wǎng)絡(luò)傳媒)與傳記已是不可分割。如經(jīng)典美劇《紙牌屋》中出現(xiàn)了傳記家托馬斯,可以看到,傳記因素的加入使得此劇的人性深度大大加強,借助這一視角,觀眾得以進入總統(tǒng)安德伍德夫婦的內(nèi)心世界與隱秘空間,他們也開始真正地直面自身,認識自己,這形成了巨大的人性張力,令人印象深刻。

      當然,由于傳記文類的獨特、形態(tài)的復(fù)雜和作品數(shù)量的龐大,要想全面地掌握這些材料是不可能的,當前任何傳記理論也只能是當代人在可能的視野范圍內(nèi)對傳記歷史的總結(jié)和對傳記未來發(fā)展的展望與推測。但我們相信,傳記的生命力就在于它的動態(tài)發(fā)展之中,需要的是一點一滴的持續(xù)改進,不可能一蹴而就,如同人性本身緩慢而堅定的演化一樣。由此我們可以回應(yīng)伍爾夫說,傳記的“人生”之途依然艱難、漫長,但充滿光明。

      (作者單位:江西師范大學當代形態(tài)文藝中心;上海交通大學傳記中心)

      責任編輯/斯 日

      注釋

      ①轉(zhuǎn)引自傅孟麗,《茱萸的孩子:余光中傳》,上海:上海遠東出版社,2006年,第1頁。

      ②蒙田,《蒙田隨筆全集》(上),潘麗珍等譯,南京:譯林出版社,1996年,第31頁。

      ③梁慶標選編,《傳記家的報復(fù):新近西方傳記研究譯文集》,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5年,第325頁。

      ④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London: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7, p.241.

      ⑤奈杰爾·漢密爾頓(Nigel Hamilton),英國傳記家,曾任教于倫敦大學等。著有《J.F.肯尼迪:魯莽的青春》(1992)、《克林頓傳》(2003-2007)等 多部傳記,以及學術(shù)著作《傳記簡史》(2007)等。

      ⑥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79.

      ⑦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312.

      ⑧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39.

      ⑨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79.

      ⑩Mary P. Gillis, Faulkner’s Biographers: Life, Art,and the Poetics of Biography, PhD. Dissertation of The University of Alabama, 2002, p.8.

      ? 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80.

      ?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83.

      ? 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87.

      ? A. O. J. Cockshut, Truth to Life: The Art of Biography in the 19th Century, New York and London: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1974, p.9.

      ?John Macy,“The New Biography”, The English Journal, Vol. 17, No. 5 (May, 1928), p.355.

      ? Howard Mumford Jones,“Methods in Contemporary Biography”, The English Journal, Vol. 21, No. 2, (Feb., 1932), p.113.

      ?Daniel Aaron,“Preface”, in Daniel Aaron ed.,Studies in Biography, London: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78, p.viii.

      ?楊正潤,《現(xiàn)代傳記學》,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9年,第7頁。

      ?王元化,《思辨短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187-188頁。

      ?菲利普·勒熱訥,《從自傳到日記,從大學到協(xié)會:一個研究者的蹤跡》,《現(xiàn)代傳記研究》(第1輯),2013年,第42頁。

      ?利昂·艾德爾(Leon Edel, 1907-1997),美國傳記家、文學批評家,先后在紐約大學和夏威夷大學任教。1976年在夏威夷大學創(chuàng)建了傳記研究中心(CBR),并創(chuàng)辦學術(shù)期刊《傳記》,代表傳記為《亨利·詹姆斯傳》(5卷),獲得了國家圖書獎和普利策獎,另有《書寫人生:傳記通則》(1984)、《文學傳記》(1957)等評論著作。

      ?這份刊物可以看作當代傳記研究史的縮影,本身就體現(xiàn)了傳記研究的進程,值得專門梳理。

      ?詹姆斯·奧爾尼(James Olney,1933-2015),美國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教授,主要從事自傳研究,著有《自我的隱喻》(1972)、《記憶與敘述》(1998),并主持編譯了著名的《自傳理論與批評文集》(1980)。

      ?Margaretta Jolly, ed., Encyclopedia of Life Writing: Autobiographical and Biographical Forms, London: Fitzroy Dearborn Publishers, 2001, p.ix.

      ? 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38.

      ? Laura Marcus,“The Face of Autobiography”,in Julia Swindells ed., The Uses of Autobiography,London: Taylor & Francis, 1995, p.14.

      ?劉浦江,《不僅是為了紀念》,見《讀書》雜志編,《不僅是為了紀念》,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7年,第382頁。

      ?李岫,《歲月、命運、人——李廣田傳》,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年,第1頁。

      ?傅孟麗,《茱萸的孩子:余光中傳》,上海:上海遠東出版社,2006年,第3頁。

      ?傅孟麗,《茱萸的孩子:余光中傳》,第3頁。

      ?錢鍾書,《魔鬼夜訪錢鍾書先生》,見《錢鍾書散文》,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97年版,第7頁。

      ?傅孟麗,《茱萸的孩子:余光中傳》,第2頁。

      ?傅孟麗,《茱萸的孩子:余光中傳》,第1頁。

      ?Virginia Woolf,“The Art of Biography”, in James Lowry Clifford ed., Biography as an Art: Selected Criticism 1560-1960,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2, p.133.

      ?邁克爾·懷特,《魔戒的鍛造者:托爾金傳》,吳可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5年,第7頁。

      ?邁克爾·懷特,《魔戒的鍛造者:托爾金傳》,第7頁。

      ?Nigel Hamilton, Biography: A Brief History, p.236.

      ?托克維爾,《托克維爾回憶錄》,董果良譯,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10年,“編者導(dǎo)言”,第21頁。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當代西方自傳理論與批評研究”(11CWW018)、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境外中國現(xiàn)代人物傳記資料整理與研究”(11&ZD138)之“港澳子課題”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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