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佐藤敏弘
我在某個小國的監(jiān)獄里擔任看守。由于我們這個國家把“人權”這類玩意兒根本不當回事,所以,為了消磨時間,看守們對囚犯動用酷刑是常有的事。
不過,說是酷刑,但那些充滿血腥氣息的用刑方式是被嚴禁的,因此,我們采用的手法相當溫婉雅致。比如說,挖坑、填坑什么的。這種勞動雖然簡單,干起來卻相當吃力。首先,我們把囚犯帶到運動場的某個角落,上午,讓他們不停地挖坑;然后,下午,再讓他們把坑填上。
當然,無論是挖坑還是填坑,都沒有任何理由。只是一個勁兒地重復著這種毫無意義的勞動,沒完沒了地重復著。囚犯一天又一天地反復做著同樣的事,不能休息;一天又一天地重復著毫無意義的勞動,根本不會有任何回報。挖坑,再把它填上,僅此而已。
不出3個月,幾乎所有囚犯都會因此發(fā)瘋。模式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這些囚犯會哭著哀求看守說:“不管多么艱苦的活兒都行,請讓我們干一些挖坑以外的活兒吧!”或者說:“修路也行,挖下水道也行,挖墓穴也行,什么都可以,請讓我們挖一些有意義的坑吧!”可是,當他們知道這些愿望都不能實現(xiàn)時,就會一邊干活一邊發(fā)瘋似的又哭又笑。人一旦到了這個地步,就差不多快完了。是啊,想一想這也難怪,作為一個人來講,無論怎樣傻、怎樣蠢,都沒法兒做到接連幾個月埋頭于一項毫無意義的勞動而無動于衷吧。
然而,我剛剛這樣一感嘆,就遇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囚犯,聽說他是一個在旅行途中不小心被捉來的外國人,偏偏他對這項酷刑完全無動于衷。就這樣,都過去半年了,他依然不慌不忙地每天繼續(xù)著這項勞動,弄得一直跟著他的我反倒要發(fā)瘋了。我感到不可思議,于是就調(diào)查了一下他的來歷。最后終于打聽到,他似乎是位于亞洲一隅的、名叫“日本”的一個國家的一員精英,還是一個高級官僚。
日本啊,那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