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婧
(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廣西 桂林 541000)
詩歌中的民族意識
——評槐華《昨天·今天》
張 婧
(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 廣西 桂林 541000)
槐華(1936—),原名國琦,祖籍廣東潮安,生于新加坡。1956年畢業(yè)于公教中學,1958年邂逅繆斯,1960年畢業(yè)于南洋大學物理系,1970年代主編《赤道詩刊》和《鄉(xiāng)城文藝》。著有詩集《水塔放歌》、《心上有你的聲音》、《繆斯喜悅的回音》;詩論集《槐華的詩長征》;詩文歌集《拉讓江畔的約會》;歌曲集《我愿化作一葉扁舟》。選編《我愛這土地》(中國1920年代至1980年代詩·論集)、《半世紀的回眸1938—1988熱帶詩選》;與林佚合編《歌唱在旗下(1940—1990)》。
槐華祖籍廣東,他身上流著中華民族的血液。他有著深厚的故國之情,民族之情,感人至深?!蹲蛱臁そ裉臁愤@首詩歌出自他的詩論集《槐華的詩長征》。在這首詩中,詩人第一次表明要立足本地的肺腑之言。從民族精神方面思索歷史,認識現在,在詩歌表現出了較為深厚的民族意識和人生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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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其本質而言,任何藝術創(chuàng)作不僅以人為中心,而且是對人的生命律動和生活流程的具體展現,因此人類很早就注意到這一問題,如蘇格拉底就主張繪畫和雕塑不應只會塑造出外形,更要“現出生命”。現代美學家蘇珊·朗格則直接斷言:“藝術品表現的是關于生命、情感和內在現實的概念”,藝術形式是一種“生命形式”(《藝術問題》)。作為描述心靈歷程的藝術,詩歌更是表現出思想感情和內在現實,顯示作家人格情操和精神價值的“生命形式”?;比A從民族精神方面思索歷史、認識現在,在他的詩歌《昨天·今天》中,表現出了很強烈的民族意識。
說到民族意識,容易將它與文學的民族特點或“民族性”等同起來。其實,他們是有區(qū)別的。一般來說,由于“古往今來每個民族都在某些方面優(yōu)越于其它民族”(馬克思《神圣家族》),便使得反映客觀生活的文學藝術“自然”地帶著自己的民族性,即赫爾岑說說:“詩人和藝術家在他們真正的作品中總是充滿民族性的。不管有意無意,他總得表現出民族性的一些自然因素?!?《赫爾岑論文學》)而“民族意識”則是作家站在全民族利益的視角上選材構思、審美創(chuàng)美的自覺意識,所以別林斯基才這樣斷言:“在任何意義上,文學都是民族意識精神的花朵和果實?!彼€指出:“要使文學表現自己的民族意識,表現他的精神生活,必須使文學和民族歷史有著緊密的聯系,并有助于說明那個歷史?!?《別林斯基論文學》)。
槐華的詩歌《昨天·今天》正是這樣。在這首詩歌中,作者十分注意在“表現出民族性的一些自然因素”的同時,去努力發(fā)現和展示本民族的血肉聯系,從歷史與現實的結合上,描繪出一幅幅生動感人、內涵豐富的圖畫,書寫作家對本土的熱愛,深深地書寫民族之情。詩人坦誠在此以前他曾渴盼去春花燦爛的江南和探望維吾爾姑娘,這種渴盼和探望象征著回歸中國大地,如今這些盼望和夢想已經像是薄霧和雨后炊煙般飛逝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投向哺育他的母土和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
“我曾經這么渴盼,飛向春花燦爛的江南;我又曾經如此夢想,探望那維吾爾姑娘??墒?,像薄霧,像雨后炊煙,我不再渴盼和夢想,我不再渴盼和夢想…我怎能忘記母親的恩情?我怎能遠離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啊,愿那向往的心——變成向日葵,變成迎春花,為這綠色的膠林撒上繽紛的彩霞…”
詩人原本看好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遠景并因而萌生出羨慕之情,但轉念之后還是覺得自己所立足的土地更加親切。新華詩人梁春芳指出,盡管年輕人在本階段已經擺脫僑民意識,他們筆下的故鄉(xiāng)已不再是奔流著的長江和黃河的古老大陸,但他們對祖先所居住的神舟大陸仍然存在著某種特殊的,屬于文化性的感情,只是他們選擇把這種感情轉化為對本土的熱愛?;比A的《昨天·今天》典型地表現了這種感情。中國學者朱文斌則認為:“詩人在此為馬來西亞的魅力與富饒而感到自豪,表達了愿意與馬來西亞各族人民一樣,承擔起振興馬來西亞的重任。向往古國的美好生活,爾后憧憬祖國的未來發(fā)展,槐華這種跌宕起伏的感情波動是當時新華詩人中的一種典型。中國學者吳思敬指出,槐華的詩歌貯滿了對祖國、對土地、對人民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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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意識也是一種人生意識,或者說是最高層次的人生意識;一個作家有了這種意識并表現出來,其作品才能像一團火,在人的靈魂里燃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意識,都會思考怎樣生活、怎樣為人、如何體現人生價值等問題,但“藝術家不是一個賦有力求達到目的的自由意志的個人,而是容許藝術通過自己實現它的目的這樣一個人”,是一個更高意義的人—他是一個“集體人”,一個帶領并且塑造成全人類之潛意識的心理生活者。所以作家藝術家的人生意識重要超越自我、代表集體,才能使他的作品具有支撐人魏然挺立并取得勝利的基石和支柱。事實上,我們從優(yōu)秀的作品中總能領悟到一些提高人生境界的真諦。在槐華的詩歌中,我們可以看到如下兩點:
第一,通過景與物“人生化”的抒情言志,表現出作家的“人類情感”和對美德的崇尚。自然景物是文學創(chuàng)造的重要題材,但任何自然物只有經過作家“人生化”的處理,賦予它“人生”的意義,才會獲得審美價值。而且,包涵的意義越深刻,審美價值越大。任何真正的藝術作品表現的本部只是作家藝術家“個人”的情感,而是“他認識到的人類情感?!倍诨比A的詩歌中,作者對自然景物的提取或者是對自然景物“人生化”的處理,作者主要的價值選取對象有一個逐漸轉變的過程,由對其他民族自然因素的描寫轉化為對本民族的描寫,表現出對自己生活的這片土地的熱愛。作者槐華在《昨天·今天》詩中曾這樣描述:“啊,愿那向往的心——變成向日葵,變成迎春花,為這綠色的膠林撒上繽紛的彩霞…”作者又之前對其它民族人文事物的向往變成了追求自己本民族的美好的自然風光,并賦予這片自然風光以美好的感情,抒發(fā)自己內心摯愛的感情。這種炙熱感情的表達,具有了極強人生意義的同時,也才能獲得了更高的審美價值。詩人槐華通過這首詩歌,將表達出來這的種個人情感上升到民族之情,也體現出了一種至高的人生真諦。
第二,通過人生況味的種種描寫,表明作家對美好生活的追求。人生是美好的,也是痛苦的,正如美國心理作家馬斯洛所說:“發(fā)展所帶來的快樂需要以努力、自律和一定程度的痛苦為前提。詩人槐華本是看好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遠景的,并因而萌生出羨慕之情,但轉念之后還是覺得自己所立足的土地更加親切。詩人在此為馬來西亞的魅力與富饒而感到自豪,表達了愿意與馬來西亞各族人民一樣,承擔起振興馬來西亞的重任。
向往古國的美好生活,爾后憧憬祖國的未來發(fā)展,槐華這種跌宕起伏的感情波動是當時新華詩人中的一種典型。作者十分注意在“表現出民族性的一些自然因素”的同時,去努力發(fā)現和展示本民族的血肉聯系,從歷史與現實的結合上,描繪出一幅幅生動感人、內涵豐富的圖畫,書寫作家對本土的熱愛,書寫深深地民族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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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批評家認為文學作品就是“用語言來表現在現實貧困面前所燃燒著的生命的神秘之火及其燃燒變化過程中的藝術”,這是頗有見地的。詩歌既要展示生命之火“燃燒變化過程”,尤需要使生命之火燃燒得旺盛、長久,高揚民族精神、深化生命意識不能不是其關鍵點所在。
結合新馬華文文學發(fā)展史,我們可以了解到在經歷了1940年代新加坡人的國家意識初步凝聚階段之后,1950年代和1960年代則是處于反殖民運動和愛國主義文學運動時期。在這一階段,感時憂國的精神深刻地體現在新華詩人身上,而新馬文學中的愛國主義意識最早要求文藝界要聯合和團結,爭取民族文化的高度發(fā)展。因而此階段的詩歌更是高揚著民族精神,充滿著深深地愛國主義意涵。
槐華先生正是意識到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的重要性,認識到由于民族民主思想長期受到壓制,民族主義被殖民地主肆意踩踏的影響,目前馬來西亞人民的國家觀念的淡薄。作為新馬知識分子,這種體悟則是更為深刻。因此他詩歌中流露出的感時憂國的情思不足為怪,他詩歌中所體現出的高揚的民族意識,便是源于感時憂國的精神傳統(tǒng)與知識分子與國家建設覺悟的結合。槐華先生的《昨天·今天》典型地表現了這種感情,對這種感情做出了最好的詮釋。由此可以看出:槐華的詩歌充滿了深情,表達了作者對祖國、對土地、對人民的厚愛。至此,作家高層次的人生意識得到了充分的表現,我們也從一幅幅畫面中、一股股情流中,鮮明地看到了他自己應有的人生境界。
[1] 歐清池、呂振瑞、風雁沙、《新華文學大系·詩歌集》 世華文學研創(chuàng)會,2014年9月.
[2] 槐華.《槐華的詩長征》[M]新加坡:朝暉藝術及文化公司,2002年6月.
張婧(1992-),女,漢族,安徽淮北人,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現代文學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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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9-021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