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
車師道上牧羊人(外一篇)
馬龍
西漢年間,吐魯番境內(nèi)有一個姑師國,后人稱車師前國。姑師國在天山以南,向北翻越天山進入一條草木蔥郁的峽谷——務(wù)涂谷(今吉木薩縣南山中)。漢軍與匈奴兵爭奪西域,攻破姑師國,姑師國一部分人臣服漢國,一部分人翻越天山,在務(wù)涂谷又建車師國,后人稱車師后國。天山峽谷里有一條牧羊道連接著車師前國和車師后國。后人稱這條牧羊道為車師古道。當(dāng)年,漢軍攻破姑師國時,這條古道上發(fā)生過一個傳奇故事。
天山北坡務(wù)涂谷有一支百十來戶的游牧部落,臣服順從姑師國后,這里成為姑師人放牧游獵的地方。有一年夏日,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長龍似的閃電,“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傾瀉下來。一連十幾日,洪水泛濫,狼群肆虐。部落頭領(lǐng)帶領(lǐng)族人上山躲難,山道泥濘濕滑,人群慌亂,有一戶人家的男孩不慎滑落山坡。父親滾坡下山尋找,始終不見孩子的身影,只聽遠處狼一陣一陣地哀嚎。父親絕望痛苦地伸開雙臂,仰望祈求上天。
失去孩子后,父親悲痛欲絕,幾年不語。母親整日以淚洗面,逢人便問:“羅羅回來了嗎?羅羅回來了嗎?……”也不知過了幾年,一天夜里,父親打獵回來,發(fā)現(xiàn)石屋邊臥著一只似狼似人的活物。父親舉起木棒,霎時,那只活物立起,一聲狼嚎。父親嚇得大喊一聲,暈死過去。當(dāng)父親醒過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屋里。他娘附在他身邊不停地哭喊:“牛娃回來了,羅羅回來了……”父親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活物立在一邊。他驚喜,細細打量一番,伸出手想摸摸赤身露體的羅羅。羅羅一聲狼嚎。
這一后,父母教羅羅說話,吃熟肉。父親放牧打獵始終把他帶在身邊。有一次,父子倆正在放牧,突然,草叢深處竄出兩只狼圍住了羅羅。父親提著棒子沖過來。羅羅說:“爹爹,不要打,它們是我的伙伴?!闭f著,他蹲下輕輕撫摸狼的頭,兩只狼哀求地扯拉他的腿。羅羅轉(zhuǎn)身對父親說:“爹爹,它們有難了,我要去了?!闭f完,跟著狼向山谷奔去。
羅羅跟著狼走了一天一夜,到了一山崖下,狼仰起頭對著山崖一聲哀嚎。羅羅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山崖上一棵樹趴著兩只狼崽。他明白了狼的意思,爬上山崖救下了狼崽。就在這時,天空突降大雪,羅羅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一只狼又扯拉他的腿。他抱起兩只狼崽,跟著狼艱難地爬山下山,走進一個崖洞。崖洞很大很黑,深處若隱若現(xiàn)閃著細細碎碎的亮光。羅羅好奇,向著亮光走去。走到近前,他發(fā)現(xiàn)是洞壁上細碎的石子。他摳下來幾顆,捏在手里?;丶液?,他細心打磨,石頭越發(fā)金黃,他用麻繩穿起來,送給了母親。
羅羅長大了,經(jīng)常獨自一人放牧。他喜歡進到深山,山谷水流飛逝,林碧崖青,他喜歡爬山,爬到雪山頂向四周遠望。有一次,他趕著羊向南行走的很遠。忽然,他發(fā)現(xiàn)山崖下一塊巨大的石頭上有畫。他細細觀看,上面畫有羊、牛、飛鳥、狼、人。他驚呆了,以為是先人顯靈,即刻跪下磕頭。他繼續(xù)向南行走,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石頭畫,還有石人子。他想,這條山道是先人留下的,山南面一定也有人。他在石人子前跪下磕頭,默默祈求上天。他要把石人子背回去交給頭領(lǐng),供族人祭拜。
他剛起身,聽到山谷傳來群狼的哀嚎。他知道狼群發(fā)生大事了,循聲而去。他發(fā)現(xiàn)一河溪邊,狼、人死傷一片,還有兩只狼圍著一個年輕貌美女子。他查看,只有這女子還有氣。他沒多想,背起這女子爬下山,鉆進了那個崖洞。這女子是又驚又餓昏死過去了。女子醒來后,有氣無力,很虛弱。羅羅把她抱在懷里,細心給她喂狼奶和肉湯。三天后,女子身體漸漸恢復(fù)。她問:“這是啥地方?”羅羅道:“山里,山里?!迸诱f:“我是姑師人,沒聽父王的話,偷跑到山里打獵?!绷_羅即刻跪拜:“原來是公主,牧羊人不知。”公主道:“起來吧,你是我的恩人?!绷_羅起身,道:“這山里狼通人性,你們不能打狼。”公主說:“餓極了,人要吃狼,人要吃人?!绷_羅道:“大王一定很著急,我送你回去。”公主說:“那你的羊咋辦?”羅羅道:“頭羊認路?!惫飨蛄_羅鞠個躬,說:“大恩人,我一定報答你?!眱扇俗叱龆纯冢{藍的天上飄著幾朵白云。羅羅又轉(zhuǎn)回洞里,摳出幾塊金燦燦的石頭揣在懷里。
兩人沿山谷向南行進,道路崎嶇,卵石遍地、十分難走。無數(shù)條峭峰絕壁,有的像刀刃直插地面,有的又像石雕,并排坐在那里,巋然不動。河谷兩旁依然綠草如茵、鮮花似蓋,巖石上的苔蘚,崖坡上的松柏,一片生機盎然。山上滾下來的大塊巖石堆積樹根,泉水從巖石底下匯成涓涓細流,歸入大河。過石天橋,翻雪山頂,羅羅講牧羊道、狼和務(wù)涂谷的故事。公主一路歡聲笑語。她默默愛上羅羅這個牧羊人。進入交河城,國王親自出來迎接。羅羅向國王跪拜,從懷里掏出金燦燦的石頭敬獻。國王大喜,道:“務(wù)涂谷還有如此上等石金。賞!賞!”羅羅沒有接受賞賜。公主帶他在交河城內(nèi)游玩幾日。羅羅謝過公主,執(zhí)意要走。國王得知,召見羅羅。國王:“你立下如此大功,本王賜金刀一把,封務(wù)涂谷頭領(lǐng)?!绷_羅伏地磕頭拜謝國王,兩手顫顫巍巍接過金刀。羅羅臨行前,公主送別,依依不舍地說:“羅羅,本宮一定要去看看務(wù)涂谷?!?/p>
羅羅回到務(wù)涂谷做了頭領(lǐng),但是他仍然喜歡一人到深山放牧。有時,他一人爬上雪山頂向南遠望,想看看遠在天邊的公主。哪里知道,遇見公主的第二年夏日,姑師國遭遇大難。姑師國與匈奴國是近鄰,臣服于匈奴單于。他們不知漢軍是哪里來的,與匈奴兵頑強抵抗?jié)h軍。漢軍猛烈攻打交河城,國王親率兵死守,并指令公主帶五百余家眷向務(wù)涂谷撤離。深夜,一個內(nèi)侍官領(lǐng)一隊兵士護送公主和家眷人馬。天大亮,內(nèi)侍官率士兵和家眷浩浩蕩蕩進入山口。大隊人馬進入山谷,走了一天一夜,已出現(xiàn)人馬死傷。內(nèi)侍官向公主稟告:“公主,人馬傷病甚多,下官以為,山路艱險,不如放棄傷病人馬。”公主:“不可,他們都是士兵家眷,大王率兵死守交河城,本宮不能丟下一人?!?/p>
山道曲曲彎彎,河谷激流,陡坡險道。大隊人馬開始翻越雪山頂,天空突降大雪。公主望著白茫茫的雪山,有點緊張,她旨令內(nèi)侍官,就地宿營。內(nèi)侍官安排就緒,看看天,看看山,無奈長嘆。他想,這樣下去,都得死在這里。他與幾個親信商議。他謊稱:“本官已收到密報,交河城已破,姑師國亡也”親信半信半疑,道:“那我等如何?”內(nèi)侍官:“在這就是等死,本官知道一條山谷,愿帶上士兵,給爾等一條生路。”親信聽從內(nèi)侍官,秘密聯(lián)絡(luò)其他士兵。
這時,山谷傳來狼嚎聲。公主聽得真切,這下她沒有緊張。她想到了羅羅,循聲望去,想看到羅羅的身影。果然,雪里站立起一人向她慢慢走來。公主激動地向羅羅奔去。羅羅跪在公主面前,以求謝罪。
公主:“快快請起,你是姑師國大恩人。”
羅羅:“下人接到大王旨令,前來接應(yīng)。下人來晚了?!?/p>
公主:“你看,這漫天大雪,人困馬乏?!?/p>
羅羅:“公主,不能停留,天黑前必須翻過雪山?!?/p>
內(nèi)侍官得知羅羅到此,一不做二不休,令士兵控制住公主和羅羅。公主大怒,令護衛(wèi)把內(nèi)侍官抓住。內(nèi)侍官向眾人大喊:“翻雪山頂就是死路,死路?!苯又?,他抓過一個女子,威脅公主說:“放下官一條生路,不然,血染冰雪?!绷_羅:“爾等走不出去,只有翻過雪山頂,那里有一個崖洞?!眱?nèi)侍官心里沒底,與親信耳語一番,令士兵把羅羅綁了,帶路。艱難翻過雪山頂,看見崖洞,羅羅的族人已在那里等候。進入崖洞,大隊人馬得以喘息。內(nèi)侍官想,這樣下去可不是個事,一個親信對他耳語:“既然做了,就干脆利索。到了務(wù)涂谷,官人就是大頭領(lǐng)?!眱?nèi)侍官:“等待時機,先把羅羅拉出洞外做了?!?/p>
一大早,內(nèi)侍官帶兩個士兵把羅羅拉出洞外,準(zhǔn)備下手。羅羅感到不妙,猛地掙脫,就地一滾,發(fā)出狼的嚎叫。他們追趕羅羅,突然竄出兩只狼把他們撲倒,隨即十個精壯族人把他們拿下。羅羅把他們押進洞內(nèi),交給公主處置。公主說道:“一切聽羅羅頭領(lǐng)的?!绷_羅便對眾人說:“各位軍爺,愿意跟公主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喂狼。”士兵齊齊跪倒在公主面前,祈求寬恕。公主開恩放了他們。羅羅令族人把內(nèi)侍官和兩個親信綁在山崖上,帶領(lǐng)大隊人馬向務(wù)涂谷進發(fā)。
進入務(wù)涂谷,族人們出來迎接,人們一起歡呼。兩個族人,一男一女呈上馬奶酒敬公主和頭領(lǐng)。兩人一飲而盡,公主降旨:“今日,本宮與頭領(lǐng)完婚。頭領(lǐng)就是族人的國王?!比巳骸⑸焦纫幌蚂o的窒息。公主:“大王,下旨。”羅羅聲如洪鐘,響徹山谷:“姑師國!姑師國!姑師國!”人群猛烈地歡呼起來,“姑師國!姑師國!姑師國!”
羅羅成為第一代國王,后人稱車師后國。
東漢年間,有一個向?qū)Ы袇菢O,他引班勇進兵柳中城(鄯善魯克沁鎮(zhèn)),平定南線有功,升為軍侯,駐扎鄯善國伊循城(若羌縣境)鎮(zhèn)守屯田。國王向漢軍表達友善,第一天就大擺國宴,吳極是座上賓。席間,幾個舞姬翩翩起舞,舞踏鼓樂,或纏綿輕盈,或熱情奔放。最后,一個豐腴艷麗的舞姬,端坐在一只箜篌前,彈唱一曲“樓蘭牧歌”。吳極一下被這異域美貌風(fēng)情深深吸引住了。
“來來,吳侯爺,干?!眹跎磉叺妮o國侯看在眼里,沖他笑笑。
“哈哈,好酒配佳人?!眳菢O舉杯一飲而盡。
他沒有心思聽曲,兩眼放光,激動地盯著這個舞姬。舞姬一雙晶瑩透亮的藍寶石眼睛,嫵媚動人的撫琴舞姿,把他勾得神魂顛倒。輔國侯俯身與他耳語:“這可是國王的公主妹妹,尉屠善。”
吳極見了公主以后,丟了魂似的,茶飯不香,夜不能寐。國王賞賜舞姬奴五個,他沒有動心。他指派一個屬下暗暗打探。一天,公主出來打獵。吳極帶上四個兵卒,從另一個方向朝葦子淖爾奔去。狩獵當(dāng)中,吳極有意向公主靠近。他們終于面對面的相見了。公主沖吳極甜甜一笑,吳極倒有點不自在。之后,兩人經(jīng)常相約出來打獵。
輔國侯從韋渠兵營的舞姬得知這一消息后,坐立不安。其實,國王賞賜的舞姬是安插在漢軍兵營里的耳目,主要是刺探漢軍的動向。公主這事關(guān)系重大,輔國侯又不敢馬上向國王稟報。原來兩年前,鄯善國王與匈奴呼衍王有聯(lián)姻盟約。右大將呼衍烏盧迎娶尉屠善公主。他憂心忡忡,匈奴呼衍王雖然敗北,誰知何時又會卷土重來。輔國侯想出一個計策,派使官,向漢軍高昌(吐魯番市境)校尉獻寶,挑撥是非,調(diào)吳極回柳中。
吳極與公主的事已是公開的秘密。他喜滋滋的,認為時機已經(jīng)成熟,就托輔國侯做媒。
不料,一道高昌校尉軍令,即刻起程去柳中赴任軍司馬。
吳極無奈,只得復(fù)命。他毅然上路了。吳極行到葦子淖爾,沒想到公主出現(xiàn)在眼前。公主兩眼含著淚水,半晌不說話。吳極掏出一塊羊脂玉,放在她的手心,深情地說:“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眳菢O走后不久,輔國侯秘密派兩路使官,一路去蒲類(巴里坤縣境)刺探匈奴呼衍王虛實。一路去高昌窺探漢軍動向。
吳極到柳中赴任后,日夜思念公主,整日沒精打采。守城門的張豐谷是吳極的老鄉(xiāng),好酒貪杯。一天,他見吳極一人在一家酒肆喝悶酒,懷揣一本破冊子來蹭酒。吳極心情不好,臉色難看。張豐谷嬉皮笑臉,施禮道:“恭請軍司馬福安。”吳極沒有搭理他。張豐谷掏出那本破冊子呈上,“軍司馬,小卒得一兵書敬上?!眳菢O接上,隨意翻翻,驚喜不已。他一臉笑容,請張豐谷上座。張豐谷認不得幾個字,他哪里知道,這本破冊子是失傳已久的戊己刀譜。戊己刀是西域有名的雙子刀。當(dāng)年,一把是戊校尉耿恭佩刀,一把是己校尉關(guān)寵佩刀。吳極如獲至寶,偷偷研習(xí)刀譜,演練刀法。
吳極苦練戊己刀法,竭力消除內(nèi)心的寂寞。中秋之日,吳極心里空蕩蕩的在街上閑步。走到一家鐵鋪前,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孩擋在他面前。女孩低語,道:“軍爺,要刀嗎?”吳極沒心情搭理她。女孩糾纏,道:“是祖?zhèn)髅??!眳菢O正在練戊己刀法,也想碰碰運氣。他跟著女孩出了城。在一片柳樹林里,女孩兩眼忽閃忽閃打量起吳極,好像沒有取刀的意思。吳極有所警覺,沒好氣地問;“哪里來的潑皮?”女孩不慌不忙,施禮道:“軍司馬,小奴愿獻上寶刀。”說完,女孩從土里挖出寶刀,雙手呈上。吳極也沒上心,扔下幾枚五銖錢,走了?;氐綘I房,吳極打開布包一看,是一對雙子刀。他細細打量,驚喜若狂。原來這是失傳已久的戊己刀。吳極認定那女孩不凡,即刻出去尋找。在一家酒肆門前,那女孩花容月貌,儀容俊秀站在那里。吳極一看,瞪目哆口。女孩平靜地說:“得戊己刀者,我夫君也?!闭f完走了。吳極發(fā)愣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吳極雖然得到一件心愛之物,但是疑惑這個神秘女子。他派屬下四下打探,這女子不見了。
輔國侯秘密派使官,一路去蒲類,呼衍烏盧將軍召見使官,兩國定下聯(lián)姻盟約。另一路使官進入高昌兵營,敬獻財寶,舞姬。校尉曹云風(fēng)大喜。兩路使官回國后,國王聽完奏折匯報,召集大臣商議,定下了聯(lián)姻國事。聯(lián)姻之事準(zhǔn)備定當(dāng),輔國侯親自送尉屠善公主遠去蒲類。一行人馬向東北行至苦泉子,突然狂風(fēng)大作,迷失方向,進入大海道。一行人馬誤入柳中防區(qū),前哨攔住人馬,帶回柳中城盤問。吳極沒想到是他心愛的公主,兩人見面,喜出望外。輔國侯不知如何向吳極解釋,又對此事?lián)鷳n焦急。吳極這回不信輔國侯,也沒有責(zé)怪他。他想,只要盡快完婚,生米做成熟飯,讓輔國侯向呼衍烏盧和曹云風(fēng)自圓其說。輔國侯心急火燎,秘密派人飛報呼衍烏盧。吳極認定這都是輔國侯一手策劃的,他想腳踏兩只船。呼衍烏盧得到這一消息后,即刻率兵攻打柳中城,雙方劍拔弩張。呼衍烏盧手持月牙彎刀,指著吳極大罵:“漢賊,還我公主?!眳菢O手持長矛沖出城門。兩人廝殺起來,大戰(zhàn)五十回合,不分勝負。晚上,明月當(dāng)空,呼衍烏盧又帶兵攻入城下,匈奴兵越集越多。吳極開門迎戰(zhàn),仗越打越大,柳中城告急,驚動了曹云風(fēng)。他即刻派援兵。
吳極急了,想速戰(zhàn)速決。他精心擺出火龍陣,等呼衍烏盧鉆入埋伏。不料,一個女子手持雙打刀來沖進陣。吳極看得真切,這人就是那個獻刀女子。女子沖到吳極面前,大喊:“本宮是呼衍蘭勃,你是我夫君,快快下馬?!眳菢O不知,呼衍蘭勃公主是呼衍王派來刺殺軍司馬的。然而,呼衍蘭勃對吳極一見傾心。她不忍下手,還獻上戊己刀。
吳極始料不及,有些難為情,硬著頭皮也要打。他拔出戊己刀向呼衍蘭勃公主殺來。幾個回合,呼衍蘭勃公主被擒住。呼衍蘭勃公主是有意的,她想念吳極。不料,呼衍烏盧和輔國侯帶著尉屠善公主出現(xiàn)在他面前。吳極這下慌了,他明白高昌援軍已到,就不好解釋交代了。呼衍烏盧道:“帶上呼衍蘭勃公主走吧,本將軍發(fā)誓與漢軍通好?!焙粞芴m勃公主:“夫君,曹云風(fēng)不會放過你的?!眳菢O猶豫不決。呼衍蘭勃公主乘機把吳極打下馬來。呼衍烏盧手快,把吳極拖上馬,率兵向天山退去。
天亮了,皚皚雪山就在眼前。呼衍烏盧對著吳極一直笑。
吳極:“我很累,早已厭倦戰(zhàn)爭了。你要誓守你的諾言?!?/p>
呼衍烏盧:“我和你還有一場戰(zhàn)爭?!?/p>
呼衍蘭勃公主:“你這漢奴,別想跑,這輩子我跟定你了?!?/p>
尉屠善公主深情看著吳極。
據(jù)說,他們進了天山突波谷以后,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