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宇航

在非洲的杰出華人——在非洲的中國人（續(xù)）

□ 程宇航

據(jù)估計，目前在非洲的華人已經(jīng)超過百萬。但就人數(shù)而論，非洲是五大洲中華人數(shù)量最少的大陸。

“江山代有人才出”。盡管人數(shù)最少，但在非洲的華人中，仍然涌現(xiàn)出了一些杰出人物。

上海人當上尼日利亞的部落終身酋長

胡介國與當?shù)厝撕嫌?/p>

在西非尼日利亞，有一個華人酋長，能講一口流利上海話。他叫胡介國，原是中國上海人。上世紀70年代末，胡介國來到尼日利亞，投奔早年經(jīng)香港到尼日利亞發(fā)展、在當?shù)卮蚱炊嗄?、并且已成僑領(lǐng)的父親。

起初，父親想讓他繼承自己的紡織事業(yè)，但胡介國拒絕了，而是選擇前往加拿大學習飯店管理。胡介國學成后回到尼日利亞，在拉各斯香格里拉飯店給洋老板打工。

憑借勤奮和智慧，胡介國很快脫穎而出，成為飯店總經(jīng)理，賺得闖蕩非洲的“第一桶金”。隨后，胡介國興建了金門大酒樓。此為尼日利亞的標志性建筑和餐飲中心。胡介國的金門集團旗下?lián)碛?1家子公司，3萬多員工，主營旅游、餐飲等業(yè)務(wù)。

隨著事業(yè)的發(fā)達，胡介國開始熱心于公益事業(yè)。1999年，他以公司名義向銀行融資2億多人民幣，幫尼日利亞建了4所學校，每所學?？梢匀菁{3000多人。

因為他的杰出貢獻和崇高威望，2001年，大酋長埃米爾正式任命胡介國為酋長。胡介國的酋長身份是終身的，享有不少特權(quán)。他擁有近百人的武裝警衛(wèi)隊，人員由他自己挑選，工資由當?shù)卣摀??！斑€有一個特權(quán)，警察不能抓我”。胡介國笑稱自己有了“永久赦免權(quán)”。

胡介國十分關(guān)心華僑在尼日利亞的發(fā)展。他說自己的日常工作和職責就是處理尼日利亞華人事務(wù)，為中國商人在尼日利亞開展生意牽線搭橋，并且協(xié)助使館處理各種“摩擦”。

胡介國還擔任著尼中商會的會長，經(jīng)他牽線搭橋落戶非洲的中國企業(yè)已有上百家。中國土木工程集團公司在尼日利亞承建的3000公里鐵路改造維修項目就是在他的出面幫助下談成的。該項目合同金額達5.6億美元，是當時中國在非洲承建的最大項目。此外，由于臺灣在尼日利亞花了不少功夫且有一定影響，胡介國表示他還要做好那里的和平統(tǒng)一工作。

今年68歲的胡介國已在尼日利亞生活40余年。他的部落現(xiàn)在仍然實行一夫多妻制，但他卻沒有入鄉(xiāng)隨俗玩“選妃”。他和妻子謝美儀的堅貞愛情在當?shù)厝A人社區(qū)傳為美談。

擁有1.7億人口的尼日利亞是非洲人口第一大國和非洲最大的經(jīng)濟體。目前在尼日利亞的華人華僑已經(jīng)超過10萬人。胡介國說，非洲人民真的很友好，而且對中國人很尊重，甚至接近于崇拜，因為他們認為中國人不僅聰明，而且刻苦。

做項目經(jīng)理竟然做成了非洲酋長

身著酋長長袍的房一波

2004年9月，山東電建三公司在尼日利亞承包了帕帕蘭多燃機電站，房一波作為項目部經(jīng)理受命來到了尼日利亞?？墒牵こ虅傄粍庸?，就遇到了當?shù)厝说膹娏业种坪蛿_亂。附近村子的人將中國人圍堵在簡易的辦公室里，要求給所有村民安排工作。他們用木頭將道路封死，也不允許在工地上工作的黑人去上班，見人就打。

房一波他們被圍困在辦公室里出不來，同事們都嚇壞了。此時房一波想了想，還是走了出去和“圍攻”的人交涉。對于他們提出的要求，他耐心地進行解釋。這樣的情況僵持了三天，最后連吃的東西都沒有了，只得求助當?shù)氐木炀帧＞熠s來后用警車開路，才使后勤人員出去買了點食物，解了燃眉之急。

“靠警察總不是長久之計，房一波認為解決之道是要真誠對待當?shù)厝?，把他們當成朋友?/p>

于是，房一波獨自一人帶著一大袋糖果，提著槍，走進了附近一個陌生的村子。當時，村子里的人正在做禮拜，他們看見房一波走進村都呆住了。房一波坐在了村中央的空地上，將糖果分給圍上來的孩子們。他笑著和大家問好，并跑過去和他們握手。也許是他的勇敢，使當?shù)厝寺退_始親近起來。

此后，房一波經(jīng)常一個人出去，見路就走，找個村子就進，請他們喝中國茶。目的就是想讓當?shù)厝酥乐袊说挠押谩：芸斓?，他就和十里八村的村民熟悉起來。很多人遇到困難，不管認識不認識都會慕名去找他。連起初帶頭鬧事的那個酋長的兒子都與他成了好朋友，不但不來鬧事了，而且還會主動幫著做調(diào)解工作。

正是因為真誠相待，房一波贏得了當?shù)厝说男湃?。幾年下來，房一波在當?shù)厝酥械耐絹碓礁摺?007年6月，房一波被阿卡姆土王封為酋長，并給了他500畝世襲的土地。這既是眾望所歸，也是水到渠成。真誠換來了信任，無私贏得了榮譽。土王阿卡姆說：“讓房做酋長，是因為我的領(lǐng)地上的人民尊敬和熱愛他，他不僅給當?shù)氐纳鐓^(qū)帶來了光明，他還給了他們足夠的關(guān)懷和愛。我讓他當酋長，是因為我覺得他屬于我們。”

當上酋長后，房一波經(jīng)常深入屬地的深山叢林，了解當?shù)孛袂?，幫助村民解決實際問題。當看到當?shù)匦W校舍極其簡陋的狀況，房一波決定捐建一所學校。學校建成后占地面積可達12萬平方米，將有10間教室和1個大運動場，并設(shè)學生宿舍、教師辦公室和食堂，能夠容納250名學生。這一舉動其實包含著房一波的深邃遠大的目光。他說：“我們不是在作秀，我們是真心想為當?shù)厝俗鳇c貢獻。我很想讓這里的孩子，能不受風吹雨淋地上課。也許將來的總統(tǒng)、外交部長，都會從這里產(chǎn)生?！?/p>

今年52歲的房一波早已習慣當?shù)鼐用竦纳罘绞搅耍遗c當?shù)氐娘L土人情很好地融合在一起了。

很多人說，房一波在尼日利亞創(chuàng)造了奇跡。其實，他是憑著勇氣、真誠和堅持，最終贏得了當?shù)厝说男湃魏托抛u，贏得了他在尼日利亞這塊土地上的一席之地。

差點當上總統(tǒng)的“溫州之子”

今年8月27日，西非國家加蓬舉行總統(tǒng)選舉，其中的一位總統(tǒng)候選人是一個華裔移民的兒子。他叫讓?平，祖籍中國溫州。其父程志平是在1933年來到加蓬并定居，娶當?shù)孛滓畠?nèi)族酋長的女兒為妻。讓?平出生后，父親帶他到天主教堂洗禮，并起教名“讓”，與其父之名“平”合稱讓?平。

讓·平

讓?平1942年11月出生在加蓬，學生時代的理想是成為銀行白領(lǐng)。讀書時讓?平選擇了經(jīng)濟學專業(yè)，而且學習成績在巴黎第一大學一路領(lǐng)先，成為加蓬留學生中的佼佼者。

1970年，讓?平大學畢業(yè)，以優(yōu)異成績獲得經(jīng)濟學碩士學位，被加蓬政府派到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任職。從1990年起，讓?平長期在政府任職，先后擔任過多個部的部長，其中擔任外長將近10年。在國際上，2004—2005年擔任第59屆聯(lián)大主席，2008—2012年擔任非盟委員會主席。曾率領(lǐng)加蓬代表團出席許多國際會議和首腦會議。

讓?平在政府的32年豐富職業(yè)生涯中取得了許多外交成就，特別是協(xié)助加蓬總統(tǒng)進行許多調(diào)解工作，以恢復中部非洲、特別是剛果共和國、乍得、中非和圣多美和普林西比的和平與穩(wěn)定。為表彰他對自己國家的卓越工作和貢獻，加蓬向讓?平頒發(fā)了赤道星三等榮譽勛章、赤道星二等榮譽勛章、海洋功勛三等榮譽勛章、加蓬國家功勛三等榮譽勛章。此外，還獲法國頒發(fā)的三等榮譽勛章、法語國家杰出人士四等榮譽勛章，及葡萄牙頒發(fā)的功勛大十字勛章。

作為溫州人的兒子，讓?平多次回到故鄉(xiāng)尋根。他第一次到溫州“尋根”是在1987年，其時任加蓬外長。2003年10月，讓?平作為海外溫州人的后裔被邀請出席首屆世界溫州人大會。2008年8月，到北京出席第29屆奧運會開幕式。2010年11月初，他參訪溫州大學。最后一次回溫州是3年前。讓?平對故土懷有濃濃深情，他會講幾句簡單的中文，如“謝謝”、“中國溫州”等，最常說的一句就是“我是溫州人”。

當年回溫州省親，讓?平見到了外甥徐恭德，隨后鼓勵其前往加蓬發(fā)展。如今，主要做木材生意的徐恭德，已是加蓬華僑華人協(xié)會終生名譽會長，同時還是溫州的海外特邀政協(xié)委員。最近10多年里，讓?平在中加商業(yè)貿(mào)易上扮演了“搭橋引線”的重要作用。如今，在加蓬經(jīng)商的溫州人已經(jīng)超過200名，主要從事食品、木材、建筑等行業(yè)。

在這次總統(tǒng)選舉中，盡管官方宣布現(xiàn)任總統(tǒng)阿里?邦戈以1.57個百分點的微弱優(yōu)勢（相差5594票）獲勝。但讓?平對選舉結(jié)果不予認可，已經(jīng)提出上訴。盡管最后的上訴結(jié)果可能不容樂觀，但讓?平在加蓬政界和國際活動中的不俗表現(xiàn)和杰出貢獻，足以讓他成為加蓬歷史上的一個立得住的偉大人物。

非洲華人走上政治舞臺初見成效、任重道遠

雖然非洲華人的人數(shù)相比起其他地區(qū)來說要少很多，但已有不少華人政治精英走上非洲的政治舞臺。

津巴布韋的華裔女部長。祖籍廣東臺山的華裔費瓊，其祖父是到南羅得西亞(津巴布韋前身)的第一批中國人，其父17歲來非洲投奔父親。費瓊曾參加津巴布韋非洲人民聯(lián)盟，投入到爭取獨立的運動中，她父親在哈拉雷城里開的面包店后來就是民族解放運動成員開會的據(jù)點。

費瓊?cè)缃褚堰^花甲之年，上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她曾任津巴布韋兩任內(nèi)閣部長，主管教育和就業(yè)。此后，她先在聯(lián)合國兒童基金會總部任教育小組主席，后任非盟高級顧問兼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非洲能力建設(shè)研究院首任主席。

塞舌爾首位民選總統(tǒng)為華裔。塞舌爾共和國獨立（1976年）后的第一位民選總統(tǒng)詹姆斯?曼卡姆是一位華裔，中文名字叫陳文咸。1939年生于塞舌爾，其祖父是華人，曾參與孫中山領(lǐng)導的民主革命，后因政治避難從香港來到塞舌爾。

對塞舌爾的發(fā)展方向，詹姆斯?曼卡姆把賭注壓在了旅游業(yè)上。他在全世界以自己出色的交際手腕與各界名流打交道，終于讓世人對塞舌爾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富豪和名流不斷涌入塞舌爾度假或舉辦各種派對。許多阿拉伯富翁大面積購買塞舌爾土地，影星和名流也紛至沓來。在他的倡導和全國的努力下，塞舌爾成為舉世聞名的旅游勝地。

如今，詹姆斯?曼卡姆先生現(xiàn)致力于和平學研究，先后出訪200多個國家并進行演講，為世界各國和地區(qū)間的和平與發(fā)展作出貢獻。

在毛里求斯，參政的華人真是不少。比如1984年當選為路易港市長、1988年當選國會議員的李國華，文化藝術(shù)娛樂部長曾繁興，前檢察總長陳念汀，第一位華人國會議員朱梅麟，和前任毛國駐法國大使陳凱等。

印有朱梅麟頭像的毛里求斯紙幣

最為知名的，是祖籍廣東省梅縣的華裔朱梅麟。他曾任毛里求斯華商總會主席、國會議員和地區(qū)事務(wù)部部長等職。上世紀70年代初期，朱梅麟建議毛里求斯政府發(fā)展加工出口業(yè)，以免過于依賴旅游和蔗糖。為表彰他為國家的貢獻，毛里求斯于1999年開始發(fā)行印有朱梅麟頭像的25盧比紙幣作為紀念。

南非華人首次公開競逐民選議員。在南非，華人后裔也不再僅限于商界活躍，他們紛紛開啟政治生涯。

1994年，由省政府直接提名，祖籍福建晉江的華裔黃士豪當選為紐卡斯爾市市議員，成為南非歷史上第一位華人市議員。1996年當選為夸祖魯納塔爾省新堡市副市長，成為南非歷史上首位華人副市長。1999年經(jīng)過民主選舉方式榮任紐卡斯爾地區(qū)因卡塔自由黨主席。

在2004年南非國會選舉中，黃士豪、張希嘉、陳阡蕙以及王翊儒脫穎而出，成為南非首批華人國會議員，改寫了南非議會中沒有華人身影的歷史。

2016年8月3日，南非舉行有史以來最受民眾矚目的地方政府選舉。非國大黨華人議員候選人趙建玲女士，作為首位公開競逐民選議員的華人備受關(guān)注。雖然最后結(jié)果差強人意，但趙建玲也創(chuàng)造了華人社區(qū)參與南非民主政治的奇跡，雖敗猶榮。

趙建玲女士

結(jié)語：在非洲的華人為貧窮落后的非洲，在經(jīng)濟政治領(lǐng)域做出了可稱道的貢獻，但仍是“勢單力薄”。華人要在非洲的政治舞臺上取得更大成果、發(fā)揮更大作用，可謂是任重道遠。

程宇航，江西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

■責任編輯：黃貝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