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寧◎宋曉杰
地域精神猶如血液川流不息
遼寧◎宋曉杰
任何創(chuàng)作都會打上作者本身的烙印,就像一個人的聲音、長相及血液,不管他在學會美化自己之后如何變身——單眼皮兒變成雙眼皮兒、圓臉變成錐子臉、沙啞聲變成美聲,但遺傳基因是萬萬不會改變的。
一個散文詩作者的作品也是一樣:不管它的結構如何構建,詞語如何詭譎,是敘述還是抒情。也不管虛設多少圍欄,埋下多少陷阱……透過重重阻障,我們會發(fā)現(xiàn),屬于一個人的思維向度和精神氣質(zhì)是有大約的寬度和縱深的。猶如梭羅之于瓦爾登湖,高更之于大溪地,巴烏斯托夫斯基之于梅曉拉。反之亦然。我們可以設想:如果沒有瓦爾登湖,就無法成就文學意義上梭羅的高度;同樣,沒有梭羅的生花妙筆和深濃的情懷,也沒有經(jīng)典文庫中的瓦爾登湖。俄羅斯“偉大的牧神”普里什文,他一生都在行走,只不過他把自己精神的疆域擴展為古老的俄羅斯大地和神秘的中西部亞洲,這大片的土地的氣場與他的思考深度和價值取向是那么相同。因此說,作家與作品互相映照,互為因果。
地域是搖籃,是一個人精神質(zhì)素扎根、繁衍、生息的母土和奶水,移花接木的情況固然存在,但“橘過淮為枳”的道理不言而喻。我經(jīng)常在居住的小區(qū)里看到一夜之間拔地而起的南方嘉木,它們像遠道而來的親戚,被隨同而來的紅土環(huán)繞,像異類出現(xiàn)在北方黑土地上,或被架空到脫離土地(為充分利用面積,樹的下面為小區(qū)的地下車庫),它們雖然也高大婆娑,但它們像病人,我不認識的營養(yǎng)液像患者床頭的鹽水被高高吊著,維系著它們的生命。于是,我覺得它們是懨懨的,不開心的。過不了多久,因水土不服,也許會有樹被整根抬出去。幸免于難的樹們,我覺得它們也在思念故園……對!水土不服因而使它們致命!我們的文本如果脫離本來的地域,是不是也會因為水土不服而出現(xiàn)類似的種種狀況?
因此,小橋流水是江南,白山黑水是東北,長風萬里是西域,遼闊無邊是草原……散文詩的創(chuàng)作風格及特質(zhì),無疑是地域特色的代言人、晴雨表、顯影劑,是自然而然的呈現(xiàn)。反過來,地域特色與精神是散文詩的土地、河流與血液:孕育、培植、生長。無論如何,都將打上遺傳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