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的輪回

張杰睿

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四季輪回，日夜更替，樹葉也在完成著它的一次又一次旅行。時而碧綠，時而枯黃，時而青春，時而黯淡。

我看著窗外的落葉，想起了它原來的模樣。曾經(jīng)的它，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看起來如此落寞。它那綠油油的身姿，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顯得多么有活力。而此時此刻，它已失去往日的容貌。在它連接著枝干的部分，葉柄悄然崩裂。它飄撒在空中，猶如鵝毛緩緩落下，在風(fēng)的吹動下，一下左，一下右，搖曳著身姿，還不時在空中翻轉(zhuǎn)著，就像一架紙飛機，忽快忽慢，劃過一個貌似規(guī)律的軌跡后，落在地上。然后，不知多少片落葉接連地掉落在地上，一片片，一層層，一堆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生命回歸到了大地。葉漸漸地落下，樹枝也漸漸孤獨了。葉落歸根，生命的輪回不正如此嗎？

樹旁，是那么溫馨的一幕。一位母親推著一輛嬰兒車，車里面坐著她最疼愛的孩子。她推著孩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徐徐漫步在那春意盎然的道路上。道路兩邊，數(shù)片稚嫩的綠葉，在樹枝上歇息著，它們的生命力多么蓬勃。孩子雖然很小，什么都不懂，但是他的笑容卻是純真無邪的，望著母親，“咯咯”笑出了聲。母親何嘗不是這樣，看著自己可愛的小寶貝，也不禁露出了笑容，那么慈愛，那么幸福。

我眼前突然想到另一幅畫面：時光一下子就飄過了三十年，霞染西山，夕陽欲沉，一層層黃暈披在此時的兩人身上，那不又是一個輪回？那已長大的兒子，推著在輪椅上年邁的母親，背著黃昏漸漸地向前走著。母親前幾天身體不適，中了風(fēng)，腿腳移動不便。同樣的人物，同樣的輪椅，同樣的風(fēng)景，同樣的溫馨，只是站著和坐著的人進行了互換。坐著的母親先笑了，她笑的是兒子長大了，同時也在苦笑著自己已經(jīng)老了、病了，需要孩子來照顧了。不過，也在發(fā)笑的兒子并不這樣想，他覺得自己盡到了責(zé)任，笑得很滿足。

兩人身旁，那棵大樹的新葉又已長出。曾經(jīng)落下的枯葉，早已融入樸實的黑土，化為新葉的肥料，助力它們生長。

一片片新葉搖曳在枝頭，像一群調(diào)皮的孩子觀賞著這個新奇的世界。它們是否知道，曾經(jīng)也有許許多多和自己相似的生命，在這里生長過，好奇過，也在這里活力四射過，青春飛揚過？它們是否知道，它們終有一天也會枯黃落地，化為泥土，再次孕育新的生機。

落葉在輪回，生命也在輪回。這些，都只為明天，只為未來。

★由小及大，

格局開闊

寫落葉歸根、反哺土地，并不是一個新鮮的話題，如果沒有獨特的構(gòu)思，很容易落入窠臼。作者的別具匠心之處在于以視野為線索，由近及遠，層層遞進，由落葉這一意象擴展到整個生命的生生不息，格局上一下開闊了起來。

這種寫法我們有時可以借鑒，特別是對一個素材難以破題時，可以從五感出發(fā)，以一個微小意象為起點：我看到、聽到、觸到了什么，不僅僅局限于空間，更可以在時空長河上延伸，但要注意像作者一樣在結(jié)尾稍作收束，切回主題。（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