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春平 任迪 李帥

(1 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北京 100094)(2 錢學森空間技術實驗室，北京 100094)

?

美國外空軍備控制立場及策略分析

盧春平1任迪2李帥2

(1 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北京 100094)(2 錢學森空間技術實驗室，北京 100094)

研究了美國在其“確保全球領導地位，謀求外空優(yōu)勢”的戰(zhàn)略背景下制定的外空軍備控制主要態(tài)度立場和控制策略。分析了美國當前在航天發(fā)展方面所面臨的挑戰(zhàn)，在此基礎上研究了美國外空軍備控制的目的及方法。可為我國相關部門參與外空軍備控制談判開展相關研究工作提供參考。

外空；外空軍備控制；外空軍備競賽

1 引言

外空是人類的共同財產，隨著科技的進步，各國對外空開發(fā)利用及依賴的程度越來越高，外空利益爭奪愈發(fā)激烈。外空作為典型的國際公域，各國利益相互交織，一旦外空成為軍備競賽的場所，任其發(fā)展，必將徹底葬送和平利用外空的前景，影響外空活動的長期可持續(xù)性。美國作為世界頭號航天強國，相繼出臺《國家航天政策》和《國家安全空間戰(zhàn)略》，并于2016年12月最新修訂了《國防部空間政策》，均以國家安全為前提和基礎，強調綜合利用政治、經濟、軍事、外交等多重手段解決空間安全問題，通過硬實力和軟實力協(xié)調發(fā)展，追求控制空間絕對優(yōu)勢[1-2]。在外空軍備控制領域，美國一方面堅稱外空沒有武器，外空也不存在軍備競賽，反對一切形式的外空軍備控制；另一方面堅持發(fā)展“必要時”阻止他國進入和利用外空的能力，企圖掌握外空國際規(guī)則制定的主導權，致使國際外空軍備控制形勢更加復雜，前景更加撲朔迷離。本文首先梳理了外空軍備控制的一般目的和方法，然后總結分析了美國作為世界頭號航天強國面臨的問題和挑戰(zhàn)，透過美國在外空軍事控制領域的觀點和主張，剖析其背后的戰(zhàn)略目的和策略，為我國參與相關規(guī)則制定和外交談判提供參考和啟示。

2 外空軍備控制的目的及方法

2.1 外空軍備控制的主要目的

軍備控制與軍備發(fā)展都是維護國家利益、支撐國家戰(zhàn)略的主要途徑。國家利益延伸到哪里，軍備發(fā)展就必然滲透到哪里；軍備發(fā)展?jié)B透到哪里，軍備控制就會延伸到哪里。隨著外空軍事競爭的加劇，外空軍備控制領域限制與反限制的斗爭日益加劇。外空軍備控制的目的是對外空軍備的擴張進行管理和限制，不讓它成為一種無序的競賽，保障國家利益，進而維護外空和平、促進外空安全有序地開發(fā)和利用[3]。

在軍事上，外空軍備控制是為了增強有關國家之間軍事關系的穩(wěn)定性，避免外空武器化，確保外空的和平利用。外空領域的軍事競爭方興未艾，外空面臨武器化的巨大壓力，如何采取預防性措施，避免外空武器化始終是國際社會最為關注的議題。

在政治上，外空軍備控制可以減少國家間的相互猜疑，建立透明與信任措施，消除政治緊張狀態(tài)，促進外空領域國際合作。通過軍備控制協(xié)議增加了國家間軍事關系的可預見性，不僅減少了各方應對最壞事態(tài)的準備的壓力，而且各方對彼此未來的動向也變得不再那么敏感，有助于增加彼此的信任與諒解，有助于外空和國際社會的穩(wěn)定。

在經濟上，外空軍備控制能夠有效防止外空軍備競賽，有助于減少軍費開支，促進經濟發(fā)展。在一個國家具有基本安全感的前提下，尤其是安全感有所增加的前提下，經濟因素可能成為推動軍備控制的一個決定性因素。

在環(huán)境保護上，無論在戰(zhàn)時還是在和平時期，軍事活動都會對外空環(huán)境造成嚴重破壞，進而妨礙其他開發(fā)利用活動。正因為如此，環(huán)境保護越來越成為推動軍備控制談判的重要考量之一，《南極條約》和《部分禁止核試驗條約》便是典型的例子。在外空領域，從環(huán)境保護視角出發(fā)，積極推進外空軍備控制，防止外空軍備競賽，禁止天基和地基反衛(wèi)星武器，減少空間碎片，可確保外層空間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與利用。

2.2 外空軍備控制的一般方法

外空軍備控制一般通過限制、凍結、削減、禁止、銷毀以及建立透明與信任措施等方法加以實現(xiàn)。

(1)限制：對外空武器的類型、裝備數量、性能、試驗等進行限制。動能反衛(wèi)星武器具有很強的政治和軍事敏感性，國際上一直存在部分選擇性限制反衛(wèi)星武器的倡議。未來，有可能出現(xiàn)限制某種外空武器類型或試驗的措施或條約法案。

(2)凍結：停止某一外空武器裝備領域的所有新的活動。它與限制有所區(qū)別，限制允許在一定條件下對外空武器系統(tǒng)進行改進，乃至發(fā)展新的外空武器系統(tǒng)；而凍結則不允許對外空武器系統(tǒng)進行改進，更不允許發(fā)展新的外空武器系統(tǒng)，但允許繼續(xù)使用現(xiàn)有的武器系統(tǒng)。

(3)削減：對現(xiàn)有外空武器裝備數量進行削減。在核軍控領域有《削減戰(zhàn)略進攻性武器條約》，對應到外空軍備控制領域，可具體應用于現(xiàn)有地基動能反衛(wèi)星武器以及具有反衛(wèi)星能力的反導武器的削減。

(4)禁止：可以是單項禁止，如禁止某一類外空武器的使用；也可以是全面禁止，如全面禁止某一類外空武器系統(tǒng)，包括禁止研制、生產、試驗、部署和使用以及銷毀現(xiàn)有的庫存。例如，《外空條約》禁止在外空部署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禁止在大氣層、外層空間和水下進行核武器試驗條約》禁止在外層空間進行核試驗。

(5)銷毀：軍備控制中的最徹底的方式。通常全面禁止一類武器的條約中均規(guī)定銷毀這類武器。當前美國均以反導防御、在軌服務的名義隱蔽發(fā)展外空武器，外空軍備控制領域短期內很難達成有關銷毀外空武器的法律條約。

(6)建立透明與信任措施：國家或地區(qū)之間消除猜疑和恐懼、緩解緊張局勢以及防止爆發(fā)戰(zhàn)爭而采取的措施。包括提高外空計劃透明度的措施、增加在軌外空物體有關信息的措施、有關外空活動行為準則的措施等。這些措施可通過不同方式加以實施，如信息交換、展示、通報、磋商、專題研討會等等。例如，《關于登記射入外層空間物體的公約》。

以上方法既可以單獨使用，也可以組合使用。其中，限制、禁止和建立透明與信任措施是外空軍備控制中最為常用的方法。

3 美國航天發(fā)展面臨的挑戰(zhàn)

進入21世紀，美國在外空領域的超級強國地位不可撼動，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國家參與外空競爭，美國外空能力發(fā)展增速漸緩，領先優(yōu)勢呈現(xiàn)出逐漸下降的趨勢。正如美國在其2011年發(fā)布的《國家安全空間戰(zhàn)略》中所述，外層空間正在變得越來越擁擠、對抗和競爭[2]，美國正面臨越來越嚴重的挑戰(zhàn)，這也將深刻影響美國在外空軍備控制領域的觀點和立場。

3.1 對空間系統(tǒng)依賴有增無減

截至2016年8月，美國在軌運行的航天器達549顆，占全球在軌航天器數量的42%。美國空間系統(tǒng)體系完備，性能先進，整體性能領先其他對手一代以上，并不斷推出創(chuàng)新概念、新技術和新系統(tǒng)?？臻g系統(tǒng)已成為保障美國國家安全、繁榮經濟和實施全球軍事行動不可替代的基礎設施。在科索沃戰(zhàn)爭中，美軍動用了近20種共50多顆衛(wèi)星，空間系統(tǒng)承擔了70%以上的戰(zhàn)場通信任務、80%以上的戰(zhàn)場偵察監(jiān)視任務和100%的氣象保障任務，為98%的精確打擊武器提供了制導信息[4]。由于對空間系統(tǒng)的高度依賴，導致美國無法承受外空戰(zhàn)帶來的嚴重后果。確保外層空間的安全與穩(wěn)定已經成為美國的國家安全目標，也最符合美國的國家利益?；谶@一出發(fā)點，美國始終通過保持外空優(yōu)勢、建立外空威懾來懾止對手在外空發(fā)動戰(zhàn)爭，最大限度保護其空間系統(tǒng)的安全。

3.2 外空威脅不斷上升

當前外層空間環(huán)境日趨復雜，美國空間系統(tǒng)除了要面臨越來越多的空間碎片碰撞威脅外，隨著全球空間對抗技術的發(fā)展和不斷擴散，受到人為干擾和攻擊的風險也正在與日劇增。美國空軍航天司令部指揮官威廉·謝爾頓曾表示：“不僅伊朗、古巴等國將具備經常干擾衛(wèi)星通信鏈路的能力，隨著包括動能、激光、微波和網絡武器在內的多種反衛(wèi)星武器的出現(xiàn)和擴散，未來將可能出現(xiàn)非常強硬的國家，這些都將成為美國空間安全的嚴峻威脅與挑戰(zhàn)。”2013年美國戰(zhàn)略與預算評估中心發(fā)布了《軍事衛(wèi)星通信的未來》報告，指出美軍全球力量投入嚴重依賴空間系統(tǒng)，導致美國的潛在對手在發(fā)展“反介入/區(qū)域拒止”作戰(zhàn)能力時，首先將空間對抗能力作為重點；下一代軍事衛(wèi)星通信體系首先要考慮如何應對物理攻擊、電子攻擊和網電攻擊等攻擊手段。[5]

3.3 外空競爭日趨激烈

冷戰(zhàn)結束后，外空領域逐步由一家獨大向多極化發(fā)展，盡管美國仍然全球第一，但隨著俄羅斯外空實力的逐漸恢復，以及歐、中、日、印等主要航天國家和地區(qū)實力的大幅增長，越來越多的國家和政府間組織參與到外空領域的競爭中來。一方面，各國為實現(xiàn)己方利益最大化，圍繞構建外空新秩序不斷博弈，激烈爭奪規(guī)則制定的話語權和主導權。另一方面，為了爭奪頻率軌位、外星礦產等戰(zhàn)略性外空資源，各國競相發(fā)展相關技術、積極搶占，摩擦沖突時有發(fā)生。激烈的競爭環(huán)境給美國提供更多機遇的同時，也給美國這一外空霸主帶來了更多的挑戰(zhàn)甚至是對抗。通過出口管制、規(guī)則制定等手段打壓、限制他國發(fā)展來確保美國空間優(yōu)勢地位的做法變得越來越行不通，美國正在喪失外空國際空間規(guī)則制定的主導權。

3.4 防止外空武器化國際呼聲漸高

美國從未停止發(fā)展外空對抗力量，特別是進攻性對抗力量，并將其作為構建外空威懾、維護外空安全乃至國家安全的重要手段。美國2010年版《國家航天政策》表明其堅持發(fā)展外空攻防技術與裝備、全面提升外空對抗作戰(zhàn)能力的思想[1]。在《國家安全空間戰(zhàn)略》中表明不會放棄在外空動用武力。美國官員曾向國會明確表示：加入任何國際準則都不能對美國發(fā)展外空武器產生負面影響。然而，國際社會為阻止美國獨霸外空、防止外空武器化的努力從未停止，自1982年起，聯(lián)合國大會連續(xù)30多年以壓倒性多數通過“防止外空軍備競賽”決議，越來越多的國家意識到外空武器化的嚴重后果，正尋求在聯(lián)合國框架下簽訂相關規(guī)則、條約、宣言等，用來規(guī)范和約束外空行為。面對國際輿論的強大壓力，美國堅持發(fā)展外空武器的行為必將受到國際社會的共同譴責。

4 美國外空軍備控制主要立場和策略

美國外空軍備控制的政策立場一向消極，曾連續(xù)在聯(lián)合國“防止外層空間軍備競賽”的提案中投棄權票。當前，美國面對中國和俄羅斯共同提出的《防止在外空設置武器、對外空物體使用或威脅使用武力條約》(PPWT)和歐盟提出的《外空活動國際行為準則》(ICOC)，一味反對的立場有所緩和，但仍然堅持不放棄發(fā)展外空武器的權利?？偟膩碚f，美國外空軍備控制的立場和策略服從服務于其“確保全球領導地位，謀求外空優(yōu)勢”的外空戰(zhàn)略。

4.1 外空領域不存在軍備競賽

自20世紀80年代初日內瓦裁軍談判委員會開始討論外空軍備控制問題以來，美國多次在國際場合申明的原則立場是：美國認為，外空沒有武器，外空也不存在軍備競賽，現(xiàn)有以1967年《外空條約》為核心的外空法律機制已經足夠和有效。美國駐日內瓦大使2000年8月31日在裁軍談判會議上講話時說，1967年的《外空條約》已經禁止了有關在外空放置武器的主要活動，現(xiàn)有的外空條約體制很能適合于國際社會。美政府代表在2005年的國際外空問題研討會發(fā)言時作出“美國沒有在外空的武器，也沒有建造此種武器的計劃”的宣布。在美國政府公開宣誓“外空領域不存在軍備競賽”、“外空沒有武器”等原則立場的同時，背地里確從未放棄發(fā)展外空武器?？偛课挥谌A盛頓的智庫新美國安全中心于2016年1月發(fā)布題為《從圣地到戰(zhàn)場——美國太空防務和威懾框架》報告，聲稱為應對“外層空間敵手”，美國應首先利用自己的外空武器取得勝利，哪怕是局部性的勝利，該報告從側面印證了美國擁有外空武器的事實。

4.2 反對制定任何新的外空軍備控制條約

美國2006年的《國家航天政策》明確指出：“美國將反對制定新的法律框架或其他限制，禁止或限制美國進入外空或利用外空。擬議的軍備控制協(xié)定或限制不得損害美國的權利——為了國家利益在外空進行研究、開發(fā)、試驗、作戰(zhàn)或其他活動”，這個立場至今未變。具體表現(xiàn)為，在裁軍談判會議和聯(lián)合國外空問題政府專家組等場合反對中俄在裁軍談判會議提交的《防止在外空放置武器、不對外空物體使用或威脅使用武力條約草案》(PPWT)，還專門對中俄2014年6月提交的修訂后的新版PPWT草案進行了深度評估。參加日內瓦聯(lián)合國裁軍大會的美國代表羅伯特·伍德大使表示，PPWT的修正版草案和其2008年的版本一樣，存在著根本性的缺陷，包括缺乏核查機制、沒有限制在地面研發(fā)和儲備反衛(wèi)星武器，并沒有禁止從地面發(fā)射的“直接上升”式反衛(wèi)星武器。2015年底，俄羅斯在聯(lián)合國倡導“限制在外太空部署武器的禁令”，得到了129個國家的贊同，只有美國、烏克蘭和格魯吉亞投了反對票，而歐盟則投了棄權票。奧巴馬政府就曾凍結了國務院關于“禁止所有摧毀性的反衛(wèi)星武器試驗”的提案，原因是五角大樓擔心這一提案會限制美國的外空行動。當前，國際上多數國家認為應當締結一項多邊國際條約，禁止在外層空間進行軍備競賽，或者締結一項防止外空武器化的國際協(xié)議[6]。而美國多年來近乎“孤軍奮戰(zhàn)”，試圖以各種理由阻撓國際社會在防止外空武器化和外空軍備競賽方面的努力，其目的就是為了拖延相關條約達成的時間，不想被條約束縛手腳，要為自己發(fā)展外空武器贏得時間。

4.3 有條件地考慮外空軍備控制概念和措施

為防止那些有可能限制美未來外空活動的條約或規(guī)章制度，美積極參與營造國際外空法制環(huán)境。美國2010年的《國家航天政策》鼓勵在和平利用外空方面采取負責任的行為，在“具有公平性、可有效核查并能夠增加美國及其盟國的安全的前提下，將考慮外空軍備控制概念和措施”。美積極參加了聯(lián)合國政府專家組工作，企圖通過聯(lián)合國外空委外空活動長期可持續(xù)性(LTS)工作組選擇性考慮對其有利的外空軍備控制概念和措施，提出在極端情況下可摧毀空間物體，這一觀點遭到了俄羅斯等國的強烈反對。美國認為，簽署不具備法律約束力的協(xié)定，即制定透明與信任建立措施，是提升外空安全更為合適的辦法。這類協(xié)定包括了歐盟數年前提議制定的“外空活動國際行為準則”。美國愿意考慮那些既合理，又能有效核查，并能增強所有國家安全的外空軍備控制提議和方案，然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能滿足這些標準的具有法律約束力的提議。美國強調外空威脅、倡導建立透明與信任措施、鼓勵其他航天國家“負責任”，核心是確立外空優(yōu)勢、維護自身外空安全，與其外空政策和戰(zhàn)略的思想高度一致。

4.4 以導彈防御、在軌服務和碎片清除名義發(fā)展外空武器

反導與反衛(wèi)技術息息相通，能夠在大氣層外攔截彈道導彈的防御武器都具有反衛(wèi)星能力，導彈防御成為美國發(fā)展外空武器的新途徑。美國在導彈防御名義下發(fā)展的動能攔截彈和激光武器，如“地基攔截彈”、“標準-3”反導系統(tǒng)和“機載激光器”系統(tǒng)，都具備反衛(wèi)星能力。2008年2月，美國利用?；皹藴?3”導彈成功擊毀247 km高的失控間諜衛(wèi)星USA-193，雖然美國一再堅稱這次反導導彈打衛(wèi)星并非反衛(wèi)星試驗，而是擔心衛(wèi)星墜落引發(fā)危害的應急處置，但這次行動美軍單發(fā)直接命中非合作目標，表明其機動動能低軌反衛(wèi)武器已非常成熟，具備動能攻擊實戰(zhàn)能力。目前，美國還在反導的名義下探索天基動能攔截器、天基激光器等概念，繼續(xù)以反導帶動外空技術發(fā)展。此外，美國還公開以各種名義發(fā)展政治、軍事影響較小的在軌服務及空間碎片清除技術，高舉和平利用外空，保護外空環(huán)境的大旗，先后開展“軌道快車”、“鳳凰計劃”[7]、“電動力碎片清除器”等項目，表面上是為了在軌維修維護和清除空間碎片，實際上是為了驗證天基可控殺傷技術，對他國構成外空威懾。

5 啟示

1)外空軍備控制是國家戰(zhàn)略的重要體現(xiàn)

外空軍備控制是國際政治、國際安全和國際關系中的一項重要內容，它與航天外交和外空軍事斗爭密切相關，直接關系到國家的安全和發(fā)展利益。過去數十年的發(fā)展歷程表明，美國外空軍備控制的態(tài)度立場和策略措施是其國家戰(zhàn)略需求的體現(xiàn)，也是戰(zhàn)略運籌軟實力的反應。2014年5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亞洲相互協(xié)作與信任措施會議上提出了以“共同安全、綜合安全、合作安全和可持續(xù)安全”為核心的新安全觀，具體到外空軍備控制領域，我國應積極應對復雜的國際外空軍備控制形勢，主張平等互利，建立外空安全互信，以合作謀和平、以合作促安全，促進外層空間的可持續(xù)安全，為實現(xiàn)外空領域國家戰(zhàn)略提供支撐保障。

2)外空軍備控制方法的選擇

美國是世界范圍內少數幾個公開反對“防止外空武器化”的國家，無論從確保其空間領導地位的角度，還是保護其龐大的外空資產角度考慮，都很難在短期內使美國外空軍備控制的態(tài)度立場發(fā)生根本性轉變，外空軍備控制很有可能重蹈核軍備控制的覆轍，即先發(fā)展，再削減或禁止。短期內，美國一方面通過選擇“建立透明與信任措施”來掌握他國動態(tài)；另一方面積極發(fā)展外空武器裝備技術，利用軟硬結合的手段來確保外層空間的安全穩(wěn)定。長期來看，一旦美國全面掌握外空武器裝備與技術，必將積極推動制定“限制”或“禁止”外空武器裝備技術研制試驗的條約，阻止更多國家進入“外空武器俱樂部”。

3)重點關注導彈防御、在軌服務和碎片清除技術的發(fā)展

美國導彈防御系統(tǒng)具備強大的反衛(wèi)能力已是不爭的事實。未來外空軍備控制談判應參照美俄核裁軍談判的做法，將外空軍備控制與反導能力“捆綁”，進而“限制”或“削減”美國反導系統(tǒng)，特別是具備反衛(wèi)能力的反導系統(tǒng)的發(fā)展。在軌服務和碎片清除技術是一把雙刃劍，戰(zhàn)時完全可以作為武器使用，我們必須密切關注此類技術的發(fā)展動態(tài)，制定相應的應對策略，掌握外空軍備控制談判的主動權。

6 結束語

外空軍備控制已經成為國家政治外交的重要手段，是一國外空戰(zhàn)略、國家戰(zhàn)略的具體實踐。美國外空軍備控制策略立場短期內難以改變，國際外空環(huán)境不容樂觀，我國應提早謀劃、加強研究、主動應對，同國際社會共同應對外空挑戰(zhàn)，努力提升外空軟實力，爭取外空和平發(fā)展的戰(zhàn)略空間，確保我國外空權益不受侵犯。

References)

[1]Barack Obama. National space polic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EB/OL]. [2017-01-05]．http：//www.whitehouse.gov/sites/default/files/national_space_policy_6-28-10.pdf.

[2]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National Intelligence Agency. United States national security space strategy [EB/OL].[2017-01-06]．http：//www.defenes.gov/home/features/2011/0111_nsss/.

[3]朱明全. 國際安全與軍備控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1:216-227

Zhu Mingquan. International security and arms contrl[M]. Shanghai: Shanghai People’s Publishing House, 2011:216-227 (in Chinese)

[4]姜連舉. 未來作戰(zhàn)將在太空打響[M].北京：軍事科學出版社，2015:232

Jiang Lianju. Future war will start in space[M]. Beijing: Military Science Publishing House, 2015:232 (in Chinese)

[5]方志英. 美軍軍事衛(wèi)星通信體系結構的未來構想(中)[J]. 衛(wèi)星與網絡, 2016(4):40-41

Fang Zhiying. The future conception of US military satellite communication architecture[J]. Satellite & Network, 2016(4):40-41 (in Chinese)

[6]趙海峰. 外空武器化與國際法治[J].學習與探索，2011(2):127

Zhao Haifeng. Weaponization of outer space and the international rule of law[J]. Study & Exploration, 2011(2):127 (in Chinese)

[7]Dan Leone. DARPA selects contractors for Phoenix satellite servicing program[N/OL]. [2016-07-18]. http://www.spacenews.com/article/darpa-selects-contractors-for-phonex-satellite-servicing-program

(編輯：趙宏校)

Altitude and Strategy Analysis of US Outer Space Arms Control

LU Chunping1REN Di2LI Shuai2

(1 China Academy of Space Technology,Beijing 100094,China)(2 Qian Xuesen Laboratory of Space Technology, Beijing 100094, China)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main policies and strategies of the U.S. about the outer space arms control, which is consistent with their strategic direction of ensuring the global leadership and seeking absolute advanage in outer space. According to the current conditions of the U.S., the challenge for space development is analyzed, and the objectives and methods of outer space arms control are investigated. The analysis and conclusion could provide some reference to deal with negotiations about outer space arms control and carry out the related research.

outer space; outer space arms control; outer space arms race

2017-06-05；

2017-06-15

盧春平，女，高級工程師，從事航天政策及發(fā)展戰(zhàn)略研究工作。Email：lishuai_girl@126.com。

V11

A

10.3969/j.issn.1673-8748.2017.03.015